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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郁洁说礼物太贵重不能收的时候,苏北妈妈狠了心不收回,她吃准了郁洁其实很想收藏这张海报。最后郁洁不好推辞只好收下,两人很愉快的聊了起来,加之都在美国生活过,共同的话题也比较多。
苏北妈妈这次是下了血本的,连当年的爱情信物都忍痛割爱了,当然,收苏北为徒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学琴最初的时候是十分枯燥的,刚入门的时候事拉不出什么调调的,那简直就是噪音,像锯木头一样,季建国说杀鸡也不过如此。
孩子通常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但新鲜劲一过,能坚持下来的却是少数。
郁洁给苏北安排的是周三和周六下午的三点到三点半,但上一个学生的问题似乎有点多,郁洁只好将时间顺延,提前到的苏北只好在一旁等。
郁洁见那孩子等着无聊,便让苏北去房间里热热身,复习一下等会要拉的练习曲。苏北点点头,背着琴盒乖乖的进了客房。
将练习曲复习了两遍,单调且无聊。苏北喜欢西方音乐的格调,但讨厌五线谱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蝌蚪。
想起琴盒里妈妈给她准备的备用笔,拿出来咬着笔头想了一下。便在整张的蝌蚪文的边侧花了一只猫和一只鱼缸。面神凶煞的猫还注了旁白:我要把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通通抓起来,然后一个一个慢慢吃掉!
画完自己又忍不住笑,好像那只猫真的能把五线谱上的蝌蚪们全部吃掉一样,那她就不用拉琴啦。“幼稚!”身后突然传来的嗤笑声让苏北吓了一跳,她进来的时候没人啊,这家伙进来怎么不敲门!
转过头便看见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皱着小小的眉头站在她后面,看上去应该跟她差不多大吧,似乎刚睡醒的样子。苏北不会无聊到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敲门,只是很快的撇了他一眼便掉过头,收起琴谱。
“你拉得难听死了,真不知道孃孃为什么会收你。”见女孩不理他,郁言有些恼怒地试图激怒她。苏北本不想作声,但终是没忍住回了一句,“我妈妈说,不要跟没教养的人计较,所以我不跟你计较。”
本来郁言觉得这个女生虽然有点漂亮,但一点都不懂礼貌,进来不敲门不说,还把琴拉得那么难听,生硬无比,吵醒他不但不道歉,还说他没教养,到底没教养的是谁啊?!“进来不敲门,还吵醒别人睡觉,你家的教养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呃,他在睡觉?她还吵醒了他?
苏北环顾了一圈,才注意到这间客房的床是古典雕花的架子床,厚厚的床套将床几乎围了一圈,苏北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房间会有人,所以根本也就没有去注意床上。看来是她不对在先,虽然这个嘴巴刻薄的男生也很无礼,但苏北还是先道了歉,但她根本也不在乎他是否原谅。
郁言见她那么轻易道了歉,但他却看不出任何诚意,心里更郁闷,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苏北当然听到了他的哼声,但她并不在意。忽然她想起谭磊来,那个家伙也整天爱哼哼,不过苏北在心里总觉得他是在撒娇。想来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很久没有见他了呢。
收拾好,提着琴盒刚出房门,便见郁洁送前一位学生出门折回,看见苏北,笑眯眯地招招收,“北北等急了吧,来,进来。”跟着郁洁进了书房,这里与其说书房不如说是琴房,一架立式钢琴和几把获奖所得的小提琴整齐划一地放成一排。
看见某个很眼熟的人早已坐在沙发上,正双手环胸两眼晲着她,彷佛在等着看她出洋相。苏北暗自咬着下嘴唇,将刚收好的小提琴再次拿了出来,递给郁洁调音。苏北又重新将马尾擦了一次松香,看起来彷佛即将准备参加一场大型演奏,无比认真。
深吸一口气憋住,苏北沉着气将整首练习曲完整地拉了出来,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不看琴谱拉得如此流畅,不但郁洁吃惊得赞不绝口,连苏北自己也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学生能再一个礼拜内把这个练习曲全背下来,我想你今天能把第二部分完整的拉完就十分不错了。虽然音准有时还拿捏不好,但已经很不简单了。北北,看来下了功夫啊,不错不错。”
其实学琴就这样,老师布置个曲目让你回去练习,等下堂课来演奏给老师听,如果合格了,老师会重新换个曲子,如果不流畅,那不好意思,请继续回去练习吧。
这还是刚开始,到了后期开始学世界名曲的时候,那就不是一堂课两堂课的事情了,有时就算临场发挥得再好,老师依然会让你回去继续练习,直到这个曲子你做梦都能拉出来。
长大后的苏北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初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整整拉了五个月,活生生见证了郁洁家附近的一栋大楼从打地基到大楼竣工。
后来苏北才知道,那个讨厌的男生叫郁言,是郁洁的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以为郁言就是男主了哟~~~~~~细节已修了,防止BUG,吼吼
花在哪?没看见。打屁股!
情窦初开
苏北十岁的时候,季将军从军区司令的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开始了清闲的离休生活。周末的时候苏北会回大院看望爷爷,陪老人家下下棋。
她想如果奶奶还在就好了,可以陪爷爷聊聊天,早晨一起健健身,饭后散散步。苏北想搬回来陪爷爷,但这个想法立马被杨思云同志给枪毙了。
谭磊已经上初中了,每次苏北回大院他就会拉着她跟他讲大院里和学校里发生的一些趣事,而苏北通常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来找苏北的时候,苏北正在和爷爷对弈,头都没抬一下,紧锁着眉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倒是季司令见谭家孩子又来找北北,笑着说,“磊磊来啦?过来坐,那个小姜啊,去切点水果来。北北,人家磊磊来找你玩,怎么头都不抬一下?太不懂礼貌了。”
苏北又皱了一下眉,抚着下巴,朝谭磊偷偷晲了一眼,她当然知道他来了,“恩,爷爷该你了。”
季司令拿这孙女没办法,这性格也不知道遗传的谁,他们家建国和思云都不是这性儿啊,不过他还是还欣赏着孩子的,做事的时候永远认真专注,不喜被外界打扰。叹了口气,这性子去做研究倒是挺适合的,就怕以后进了社会会吃亏。
“季爷爷没关系,我等北北下完棋好了。”谭磊倒是很懂得退让,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季司令哪能真让一个孩子在旁边等呢,看了下棋局,便下手了。苏北抬起头,“爷爷你确定吗?”
棋子都悬在那儿了,这旁边还有其他人,要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就收手,那他的威严何在?当他看清楚北北的意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从小就教导苏北,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将。”冷静地吃掉红方的帅,眉头锁得更深了,“爷爷,下棋要专心。”
“哈哈哈哈,好好好,爷爷输了,我们家北北最厉害了。行了,瞧你的小脸都皱成什么样子了,下次爷爷跟你下棋一定专心致志行了吧?行了,跟磊磊出去玩吧。”季司令啜了一口茶,笑着看着这俩孩子。
谭磊跟季司令道了别便拉着苏北出了门。“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大院外的巷子内有个炸炒米的老头,走东串西的,摊子很不固定。难得今天碰到,苏北又刚巧回来,所以他便带着苏北去吃炒米糖。
刚到巷口便听到“砰”的一声,走近了便问道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甜甜的味道,很诱人。
黑乎乎的炉子,黑乎乎的长麻袋,老爷爷手摇着摇柄转几圈,便会听到想爆竹闷炸的声音,小孩们总会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等香味飘出来的时候便一拥而上。
周围都是大人带着孩子围成圈等着做炒米糖的,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苏北转头问,“我们没有带大米啊,怎么做呀?”
谭磊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小袋米,在苏北眼前晃了晃,笑得极为灿烂,“噔噔噔噔,看这是什么?”
又香又酥脆的炒米糖出炉,递了一块给苏北,自己拿了一块,将剩下的小心翼翼地装到塑料袋里拎着出了小巷。
“好吃吗?喏,都给你。记得一次不许吃太多,不然会有蛀牙。”笑着把袋子塞到苏北手里。忽然伸手掏出苏北挂在脖子上的红绳,看到绳子上的玉坠后,笑得更加灿烂了,“北北你还戴着啊,嘿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听了没有?”
苏北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每次都重复同样动作,同样的话,幼稚。她才不是因为他不让摘才一直戴着的,只是很喜欢这块玉佩而已。如果可以,她多希望玉坠背后没有那么一个丑不拉几的字,完全破坏了美感和协调。
“北北,你以后也上南外吧。”谭磊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
“再说吧,还不一定考得上呢。”苏北其实对学校根本没什么追求,考多少就上哪儿呗,何况她现在才五年级,这事儿用不着这么快就愁吧。
“我知道你肯定行。”
后来爷爷搬去了干休所,苏北便不再经常看到谭磊了,不过偶尔去大伯二伯家还是能碰见的。每次见面,谭磊就开始跟老太太似的不时耳提面命,让苏北认真学习,一定要考到南外去。
尽管苏北没有把谭磊的话太放在心上,但两年后,最终还是去了南外。
谭磊听说苏北被南外录取了,高兴得立马骑着自行车去找她。季建国和杨思云同志白天都在单位,所以暑假一开始苏北索性就呆在干休所和爷爷住一起。
每天在屋里吹吹空调,吃吃西瓜,看看书很是清爽。最令她痛苦的就是每周三和周六要顶着大太阳出门去学琴,爷爷还不让司机开车送,非得叫她自己骑自行车去,说不能娇生惯养。
苏北惆怅地想着,为什么郁老师都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呢?要是结婚生孩子的话,那应该就没有时间教课了,但她至少可以轻松好一阵子。
谭磊到干休所的时候苏北刚好从院子里出来,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便加速骑了过去,车子稳稳停在她面前,“北北,听说你被南外录取了,太好了。走,我请你吃肯德基。”
“不行,”苏北扬了扬手中的琴盒,皱巴着脸,“我得去老师那儿。”
看到她手里的黑盒子,谭磊有些挫败,“那今天能不能逃一次?就跟老师说你肚子疼好了。”
“不行,杨思云会不高兴。”
开学即将升入初三的谭磊个头已经串到一米七五,似乎还有继续疯长的势头,此时的他已经比苏北高出许多,居高临下般揉了揉苏北的发顶,笑着说,“鬼丫头,别老喊你妈的名字。算了,我陪你去上课,上完课我们再去总行了吧?”
当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郁洁家里的时候,郁洁还嘲笑了苏北好一番,说这么小就叫男朋友,小心她去告状。
谭磊听了只是一个劲地傻笑也不反驳,苏北瞪了他一眼,脸红得跟番茄似的,“老师,他是我哥哥。”
郁洁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妈妈说的。”
忽然苏北觉得她说这句还不如不说,看老师那一脸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更是误会了。唉,果然是越描越黑。
说真的,这还是谭磊第一次听苏北拉琴。看着苏北一脸认真的表情,彷佛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中,让旁人都忍不住跟着陶醉起来。
他喜欢看着她,他知道那是心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等,等她再大一些。到时他就要牢牢将她扣紧在自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