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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形时而就像紧紧贴合在一起,时而却又像是离得千万里远。刀光剑影,一时间杀得双眼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沈暮欢突然闷哼一声,李重皓回过头来一看,只发现她的身子一瞬间软下去,而旁边的死士目光如炬,丝毫不畏惧。他的手里的刀滴着的是沈暮欢的鲜血。
月光偏偏此刻打上来,偏偏照得她面色如同白纸一样,李重皓心里狠狠地疼起来,连心尖都在打颤。
“阿欢!”他喊出她的名字,一刀砍了下去,沈暮欢身边那个得手的死士一下子就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所有人见此情形,不由得浑身一颤。余下的七八个本来面无表情的死士一时剑面如死灰。
李重皓终于怒气上涌,满目阴沉。可是他却轻轻地扶起沈暮欢的身子,轻轻地将她靠到自己的怀中,在看到她的背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血还在流,肉却已经翻起来,血管噗噗的跳,却有乌血不停地流出来。毫无疑问,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不要怕,不要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李重皓低低地唤。
下一秒,他突然比起凝神,大喝一声,身形“嗖嗖嗖”地流转,在他回到原地的那一刻,所有刚刚还活着的死士都已经倒下了。
他们一个个面目铁青,灰败模样犹如被人釜底抽薪。
三年后他又一次亲眼看见沈暮欢倒在他面前,李重皓终于如同楚惜往所说“丧心病狂”,动用天下归元,一下子将所有人通通毙命。
可是他眼里的水光纷纷聚起来,越聚越多,终于凝成了泪,“啪嗒啪嗒”地砸到了地上。
“阿欢。阿欢。”他又喊。
怀里的人伤痕累累,呼吸微弱,她这样每一次都几乎要他半条命。李重皓有时候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她,那么非她不可。
是因为十六岁那年初见太过深刻?是因为总是求而不得?
不是的,都不是的。他想,分明就是因为他二十多年冷寂人生,只有她一个人。
这就叫
作者有话要说:欢姑姑再不松口,熊孩子就要疯啦!!!
☆、甘之如饴
天已然大亮;李重皓脸色有点白;颓颓地靠在大开的窗口;有风吹过来,带起他的发丝划过他的脸颊;万般掩盖之下是他一双幽幽晦暗的眼。
楚惜往汗毛倒数;又不敢大声呵斥让李重皓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在这等监视之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为沈暮欢清理伤口。
门外突然袭来一阵风,沈朝醉匆匆的脚步使得李重皓微微抬了抬头。沈朝醉脸上是焦急的神色,他似乎没有看到李重皓,只是轻轻地往沈暮欢身边走,看到她血肉横飞的伤口之后,牙关狠狠地咬了咬。
李重皓这时候一动都不动;连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沈朝醉余光瞥见他这番毫不在乎自己的神色,微微苦笑,他都不把自己当做对手来看,到底也是有一天自己丝毫挤不进沈暮欢的世界里。
“嗯……”沈暮欢轻轻一哼,渐渐开始恢复知觉。
可是她又像是没有清醒,她嘴里喃喃的居然是:“重皓,重皓。”
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李重皓手里的刀却已经轰然坠地。他脚步轻柔至极,就像是害怕打碎什么美梦一般。
沈暮欢又在喊,却有泪滚滚而下,一滴一滴皆滴在别人的心尖之上。她有微微地喊:“我爱你啊我爱你。”
她终究还是太脆弱,在万般无奈万般辛苦的境地里,终于低微地掏出自己一颗心,渴望他人的救赎。
可是就在李重皓来到她跟前,楚惜往识相地让出位子的时候,沈暮欢已经不再喊了,她的双唇紧闭,双眼却一点一点亮起来。
这一刻,李重皓知道自己的美梦是到头了。他脸上表情平平,甚至还轻轻笑了笑,他终于蓦地俯身,一下子就将额头抵在了沈暮欢的额上。
他们双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心跳就那么无端快起来。
楚惜往悄悄示意沈朝醉让他走,沈朝醉脸上苦笑更甚一分,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楚惜往等了一瞬间又像是很长一段时间。
做了二十多年的妖女,原来总归是要还的。她又看了一眼沈朝醉,就看了一眼,然后摇头一笑,那么走了。
少了楚惜往,沈朝醉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李重皓一动不动,沈暮欢也不敢动。一时间室内静得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然后,突然一下子,李重皓低下头,凑着沈暮欢的鼻尖轻轻的一吻。
沈朝醉终于转过头去。
那曾经是他的地方,他亲过的小姑娘有着全天下最漂亮的小鼻子。
他突然想起几日前在流觞宫下自己亲口最沈暮欢说过“阿欢,你走吧”。他终于记起来了,他已经做出决定了,总归是要离开的。
沈朝醉扫了一眼,轻而缓,到最后一刻,终于转身不再留恋了。
这一剑密闭的小屋子,只剩下了李重皓与沈暮欢两个人。
“阿欢。”李重皓低低地叫,他又突然微微一笑:“姑姑。”
沈暮欢蓦地睁大了双眼,她本来眼睛就极大,一张巴掌小脸此刻双颊又几乎没有一点肉,她是如此楚楚可怜,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可是李重皓知道她不是小兔子,她是他心里永远也无法连根拔掉的一根刺,早就融进了他的血肉里面,渐渐和他长在一起,心脏每一刻跳动,他就会想起她,就会轻轻地疼。
这是一个悠远而漫长的过程,而他早在这一个过程中甘之如饴。
“你滚开!”沈暮欢被他这样一盯就是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口出恶言。
李重皓甚至还笑,还是那句话:“你休想。”
沈暮欢闻言大怒,伸手就要推开他。李重皓眼明手快,一把扣住她乱动的双手。他又说:“沈暮欢,这辈子你休想,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他眼前的她眼里精光毕现,偏偏却都是伤人的光,一点一点烧着他的心。他突然想起那一夜,怀里的她是柔软的、是温暖的,可偏偏却只是那么一夜。
“沈暮欢,你分明爱我。”他陈述事实,口气却越来越柔,他在说一个甜蜜温柔的真相,他希望她承认。
沈暮欢却嗤嗤一笑:“我那是在引诱你,在可怜你。”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只凭她一句话。
李重皓再一次得不到回应,总觉得失落。不过他怎么又是那些个傻子?他只得笑:“阿欢,你在说谎,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沈暮欢又想打击他,舍弃他,他就像料到一样,一低头就将那张嘴堵住了。一开始他只是轻轻地细细地吻,可是一旦她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就想要溺毙一样,只想要更多更多,不由自足就撬开了她的牙关,腾出一只手来又一下子就扯开了她的贴身衣服。
沈暮欢本来就是刚刚才解了毒醒过来,哪里经得住他折腾,只稍稍一个深吻她就已经气息微弱了。
李重皓的手游移到她的腰间,眼角的光瞄到沈暮欢涨红的脸颊,手微微一顿,堪堪停住了,最后竟轻轻一吻然后便站起了身。
“阿欢,你骗不过我的,你看,是不是?”
他居高临下,仿佛真的就能将她看穿,沈暮欢微微一愣,李重皓又低下了身子,一个侧翻就滚到了里床。
他们又睡在同一个床上了,沈暮欢突然手心里微微出了一层汗,李重皓却在这一刻探过手来,一把就将她的手握住了。
温暖、宽大。沈暮欢却不敢看他一眼。她知道她会心软的,会妥协的,会就此想沉浸在他的温柔里的。
李重皓低低的声音传来:“阿欢,再给我几天,天下归元我就能融会贯通了。到时候我用内力将你的蛊毒逼出来,阿欢,你不要怕,你会活得比我长。”
沈暮欢想起苏烟跟她说过的那一番话,他从来都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从一开始想把她体内的蛊毒逼出来,为此做了那么多事,时至今日,他还不能忘记。可是他却偏偏又忘了,如今的沈暮欢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贪生怕死的三脚猫了。
李重皓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对她下保证。
沈暮欢叹一口气,却又闭上了眼。
又安静起来,李重皓却翻了一个身,终于箍住了她。他还是怕她像上一次一样,前一秒还躺在自己的怀里,下一刻就已经远去。
楚惜往离开那间暧昧却又心酸的小屋子,没用上轻功,一口气啪啪啪地走到了后山。流着汗,心里却很爽。
沈朝醉却也来到了后山,两个人一见面,纷纷一愣。
楚惜往眉头微微一皱,涂着丹寇的纤细手指掐了掐自己的下颌。这是她在沉思时的小动作。
她突然问:“朝醉,当年我到刹血楼来找你告诉你的身世,让你下山重整流觞宫的时候,你有没有一刻的犹豫?”
沈朝醉想了想:“没有。”
楚惜往突然笑:“看,你当时就根本没有把沈暮欢摆在第一位,刚才又何必挪不动脚步?”
沈朝醉笑,她哪里懂得青梅竹马,得来太容易,总以为不会失去,却不曾想到一旦失去却永远不能挽回?要后悔已经太晚。
楚惜往见他不说话,又道:“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们合伙骗沈暮欢那个夜晚?你装作中了沈逸之射的毒箭时,我替你拔箭时我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我喜欢你。”
沈朝醉闻言大楞,杵在那里,神情却渐渐疏离。
楚惜往一字一句犹如在心里说过无数遍一样,顺溜就像是早就套好的假话一样。她说:“沈朝醉,别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连李重皓都看得出来,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要说了。”沈朝醉语气渐渐冰冷。
可是楚惜往神情却坚定不移开来,轻轻一笑:“老娘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她正大光明,后山的湖水波光粼粼,反射出来的阳光似乎一下子就照到了她脸上。她红色的衣裳就像一团火一样,她又说:“老娘不喜欢你,会拼命撮合沈暮欢和李重皓么?老娘不是个闲人。”
沈朝醉终于脸色一变,出口伤人:“你应该明白,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楚惜往做妖女做惯了,心脏练得坚如磐石,却被永远一词轻轻一刺,裂开了一条缝。可是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呵呵一笑:“那好啊,咱们走着瞧。”
她明明知道,赌注太大,堪堪压上了自己的一生,而输赢左右不过在沈朝醉的手上。他掌握着生杀大权,随时可以要她生要她死。
就是这样,她还是要赌。
一旦如此戳破,沈朝醉终于不再看她,一个转身就要走。
楚惜往见了,立马跟了上去。厚脸皮一向是她最拿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超过两章就会完结了,跟编编说我要在八月五号开新文,然后自己看了看进度,连个大纲都没写完是怎么回事……于是二货小白初步考虑下周休假两天,码个一万多字的存稿……
☆、生生死死
李重皓明明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沉沉睡去的那一刻紧紧拽住她的手;可是还是像上一次一样;醒来后,衾被依旧温暖;人影却无影无踪。
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天堂与地狱。
他突然间五官通通闭塞,一瞬间的时间里双目不能视、双耳不能听,薄唇轻启,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而最最可怜的是,他脑中一片空白,连沈暮欢遗留下的味道都再也闻不到,再也回忆不到。
“阿欢。阿欢。”他心里再喊。
上天似乎听到他的祈求之声;李重皓脑中突然“嗡”的一声,一瞬间清明开来。然后他听到似乎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刀剑之声,乒乒乓乓之间似乎夹杂着一声声“沈暮欢!沈暮欢!”
李重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