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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忽然抬头插了话,“简性情比较文静,本来就不太爱运动,所以从早到晚不动大家也不觉得什么,说到底还是咱们没有经验,妈妈她以前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余下的几位先生互相望望,对此都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楼上忽然又传来很响一声痛呼,简平常沉稳端庄,要不是难耐到极致,绝不会这样大声叫喊的,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宾利先生紧紧握住椅子扶手,指节泛白;伊丽莎白呻/吟一声,捂住嘴紧紧靠在达西先生的身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因为焦虑和担忧而痛哭失声。
莉迪亚也狠狠打了个哆嗦,自从她成为莉迪亚。威克姆之后就已经下决心要和原主的家人们真心相待,简亲善温柔,是个不错的姐姐,她虽然和这个姐姐相处时间不长,但也培养出了一些姐妹情谊,这时听到简如此痛苦,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一条坚定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搂住她,“别紧张。”
莉迪亚侧头看看皮特先生愈发泛白的脸色,“我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住,只是你也别硬撑,还是先回去吧。”
皮特先生摇摇头,“我陪着你,”在房间里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我要是这会儿走了恐怕就没人顾得上照顾你了。”
莉迪亚感激之余又有些好笑,“我不需要照顾,需要照顾的人在楼上。”
不过这会儿宾利先生正担忧得心神恍惚,达西先生在全心安慰眼圈通红的妻子,玛丽去书里寻找安慰了,要是皮特先生走了她确实很孤单,要自己承受满心的忧虑,所以皮特先生愿意留下莉迪亚还是暗暗感激的。
又有几声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传下楼来,还有女仆和护士咚咚咚跑上跑下的声音,估计是在准备干净的布啊剪刀还有往上端热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起居室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所有人都在摸摸祈求简能平安生产。
“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恐怕会拒绝让你生孩子,太吓人了!”皮特先生忽然低声说。
莉迪亚猛回头,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生孩子太危险了,我以后恐怕会不敢让自己的妻子冒这个险。”皮特先生回看她一眼,满脸严肃。
第91章 似曾相识的‘阴谋’(五)
简痛苦挣扎了几个小时之后在当天傍晚终于生下一个白胖的男孩,贝内特太太亲自冲下楼来向焦急等待的众人报告了这个喜讯。
“一个男孩!很健康!简也还活着!上帝啊;虽然出了很多血;但哈顿医生说她能挺过来!”贝内特太太冲着宾利先生大声嚷嚷,“恭喜我吧;宾利先生,我做了祖母!也恭喜你自己,你做了父亲!”
宾利先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苍白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真的吗;亲爱的简没事了;我有儿子了!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不不,不能说简没事了;可怜的孩子吃了大苦头,我以为她这次死定了呢,天啊!她虚弱极了,没有个几年功夫肯定养不好,哗,我说几年都不够……”
闻讯赶来的贝内特先生打断了妻子的胡言乱语,“亲爱的,现在可以上去看看简和孩子吗?”
“可以去看看孩子,小宝贝小得还睁不开眼,不过简的房间还不可以进,护士在收拾,她也需要安静。走吧,我带你们去看孩子……”她说罢转身就走,谁知脚下一软,歪歪地倒了下去,却是一整天担惊受怕加上操练,有点虚脱了。
“妈妈!你怎么了!”莉迪亚站得最近,一把扶住,贝内特太太胖胖的身躯她撑不住,跟着也往后倒,亏得皮特先生紧跟在身后架住了她们,这才使莉迪亚免去了给母亲当肉垫子的命运。
这一来又是一场大乱,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贝内特太太搬运回房间,给她扇扇子闻嗅盐,请哈顿医生再过来诊治一下,等到医生说这不过是紧张过度之后的虚脱,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之后才一起松了一口气。
贝内特先生以前总会嫌弃太太动不动就虚张声势,遇到一点事情就十分夸张地声称自己神经衰弱马上要晕倒了,现在看到太太真的晕了,他总算明白过来太太以前未必是在夸张,男女在体力和耐力方面都有很大差异,自己不应该总在太太抱怨要晕倒的时候冷嘲热讽。
在这个要紧时候,稳妥的女儿和女婿们就起了大作用,宾利先生因为太担心妻子没心思干别的,玛丽是一贯的不通俗务,指望不上,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伊丽莎白,达西先生,莉迪亚,还有皮特先生分工协作,两个女儿轮流去照顾贝内特太太和简,达西先生和皮特先生负责应付医生,分派仆人给周围的亲友邻居报信,顺便再接待一下因为不知情闯过来的客人。
贝内特先生悄悄地躲了清闲,虽然心里对他们这个组合有些疑惑,但是因为实在不爱管琐事怕麻烦,所以只把疑惑放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伊丽莎白没有父亲的小心思,所以逮着个空就拉着莉迪亚盘问,“莉迪亚,我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皮特先生这也太客气热情了,你看他这两天都是一早来晚上才走,做的事情几乎和达西一样,他和我们家非亲非故的,费这么多心思和精力帮忙,我们可怎么好意思呢?”
莉迪亚现在没法正面回答家里人这些旁敲侧击的问话,只能装傻当作没听懂,无辜笑一笑,“可不是,他这也太辛苦了,莉齐,我也很觉得过意不去。”
伊丽莎白对她这个明显是敷衍的回答十分不满,“莉迪亚!”
莉迪亚侧耳,“莉齐,我好像听见妈妈在叫人,我去看看。”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掉了,留下伊丽莎白在她身后瞪眼睛。
跑远之后拍拍胸口舒口气。
这两天皮特先生一直很自然地来帮着做这做那,仿佛那天关于生孩子问题的怪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而莉迪亚也一直没有机会去和皮特先生确认一下,是否是他派人去和威克姆先生谈了条件,安排他就此‘消失’。
皮特先生是个稳重可靠的人——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莉迪亚所能给予他的一句最中肯评价。
至于这位先生身上那些矜骄,傲慢之类的特性,在成为了他的熟人之后,莉迪亚就发现他的这些毛病都神奇地消失了。
倒不是说这人变了性情,而是他基本上不会在自己人的跟前摆架子,故作姿态,非但不矜骄,反而很体贴,是个不错的朋友。
莉迪亚一直知道皮特先生喜欢自己,就算没有炽烈到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只要留心日常接触中一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就不难看出来他那掩藏得并不深的含情脉脉。
对此,莉迪亚的心情有些复杂。
开始时,自然是对皮特先生那不太尊重人的爱慕很火大,在严辞拒绝了他包养情人式的提议后,莉迪亚倒慢慢发现这人其实是很有些可取之处的。
他没有像有些没风度的男人那样,求爱不成便恼羞成怒,反而是越来越彬彬有礼起来,作为莉迪亚最好朋友——马拉德小姐的表弟,关系和睦的邻居,甚至是一个交往频繁的熟人慢慢融入了她的生活,对她越来越体贴周到,含情脉脉。
只是这含情脉脉真能促使他下决心为自己出这么大的力和这么大一笔钱吗?莉迪亚还是有些吃不准。
转过来的周一下午,马拉德小姐上门来找她,“亲爱的,我今天奉命来接你。”
“嗯?”
“伯爵阁下说你有好几天没去内瑟菲尔德了,是你姐姐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孩子,怎么能忽然就不露面了呢,他对此十分不满,因此吩咐他的法国厨子精心准备了晚餐,请你去吃饭呢。”马拉德小姐告诉她。
“这怎么敢当,你也不帮我推辞一下,说我家里事情多,过了两天就会去拜访他不就好了。”莉迪亚埋怨。
马拉德小姐郁闷,“你以为这种平常敷衍人的话能随便拿到伯爵阁下面前去说吗?我可不敢。”
莉迪亚只得和家里打声招呼,打扮整齐了和马拉德小姐一起去内瑟菲尔德。
贝内特太太此时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听了这事十分高兴,连连催促,“快去吧,快去吧,莉迪亚,你这几天肯定累坏啦,难得伯爵阁下对你特别垂青,愿意让你去他的餐桌上露露脸,去尝尝他的厨子烧的法国菜吧,多有面子的事儿啊,我敢说,晚餐一定美味极了!”
贝内特太太猜得不错,伯爵阁下请客,晚餐的内容确实精美丰富,客人除了莉迪亚之外还有那位能说会道的彭斯夫人。
查塔姆伯爵在单独和莉迪亚一起的时候还会随意谈笑,人多了就俨然起来,不怎么说话,只十分优雅地慢慢用餐,皮特先生和马拉德小姐也不是多话的人。
于是彭斯夫人的作用就凸显出来,只见她侃侃而谈,先是说了几个附近的小新闻,接着夸赞了几道菜,最后又说起了她来赫特福德郡这段时间了解到的当地风情。
多亏了有她活跃餐桌气氛,旁人不用费心说话,只管安心享用美食就行了,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大家都很满意。
莉迪亚觉得彭斯夫人应该和伯爵一家很熟,相处时的状态就像柯林斯夫妇之于德布尔夫人一样,是一种巴结讨好的态度,不过因为彭斯夫人精明圆滑,处世老道,所以比柯林斯夫妇又高了一个档次。
查塔姆伯爵和莉迪亚聚在一起时,一般都要谈谈他们的共同爱好——绘画,这次也不例外,饭后喝过茶,查塔姆伯爵就让人拿了两幅画下来给莉迪亚看,一幅是他前些天去奥利弗山谷时画的,一幅是风格与之相近的藏品。
其他人旁听了一会儿她们谈论笔法用色,画面布局,觉得无聊就各自走开去做自己的事,只有彭斯夫人还耐心陪着,不时巧妙恭维两句伯爵阁下的作品和威克姆夫人的眼光。
看了一会儿后查塔姆伯爵忽然说道,“我记得有人说过,一整晚都坐着对身体不好,起来跳场苏格兰乡村舞会是个不错的调剂。”
莉迪亚笑,“是我说的,不过这会儿没有音乐没法跳。”
“也许彭斯夫人不介意给我们伴奏。”查塔姆伯爵看向彭斯夫人。
“我的荣幸!伯爵阁下。”彭斯夫人立刻站起身来朝钢琴走去,“我已经很久无缘看到您优雅的舞姿了,今天真是托了威克姆夫人的福。”
查塔姆伯爵也站起身笑微微地向莉迪亚伸出手,莉迪亚欣然接受了邀请,伯爵阁下的优雅风度和完美形象使他很难被人拒绝。
这时查塔姆伯爵的贴身男仆罗伯特走了过来,在伯爵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查塔姆伯爵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消息可靠吗?”
“是的,您的律师刚从伦敦来,正在楼上书房里等您。”罗伯特回答。
“哦——”查塔姆伯爵沉吟,随后对莉迪亚歉然一笑,“我亲爱的威克姆夫人,非常抱歉,我忽然有些事情,也许我们这支舞要推迟半小时再跳了。”
莉迪亚请他千万别介意,既然有人在等,那就请尽管先去办正经事,这曲舞只是个消遣,跳不跳都不要紧。
查塔姆伯爵离开后彭斯夫人就亲亲热热地坐到莉迪亚身旁,和她谈起了去萨默塞特郡的行程安排,还很热情地介绍起自己家的牧师住宅,以及她准备用来招待莉迪亚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知道彭斯太太能如此示好绝对是看伯爵阁下的面子,不过有个这么会说话的人陪着谈谈说说也颇惬意,莉迪亚乐得有人愿意陪她一起等着。
皮特先生和马拉德小姐因为对绘画没什么兴趣,早就已经各干各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