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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没诚意了!我高估了你的礼仪和修养,”莉迪亚哼一声,把伞拿回来,“再说一句,我的伞很漂亮,请不要随意贬低它!”
皮特先生在她身旁默默跟了一会儿,然后主动把那把他认为怪模怪样的伞拿过去,“威克姆夫人,我确实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你知道我是比较直率的人,特别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知道你的性格也同样直率甚至有些时候可以说是不羁,所以就更懒得讲究虚礼客气那一套,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或者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还请谅解,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
莉迪亚也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孩子一样的怄气争吵不解决任何问题,缓和了语气,“是,我同意这一点,但你昨天的言行太无礼,先生,我不是无知少女了,所以也能理解男人和女人的思路有时会有很大的不同,不会动辄就大惊小怪。但你应该尊重别人,没有证据就妄自猜测我和沃尔特先生有不正当的关系,这已经很不应该了,然后又根据这个来,来说了那么一通不中听的话,你的确应该郑重向我道歉。”抬眼看着他,“然后让我们一起把昨晚的不愉快都忘记吧,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起了。”
皮特先生想的却和她不是一回事,“你说那是没有根据的猜测?夫人,昨晚你就在极力否认这件事,难道真的是我们误会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居生活(六)
莉迪亚带着皮特先生沿缓坡下一条小路慢慢往回走,路旁有齐整的树篱,下面是一片低矮灌木,转个弯之后眼前就豁然开朗,能看见脚下道路曲曲弯弯一直延伸到田野间,尽头没入了远处朗伯恩庄园后面的一片小树林中。
“我们?”莉迪亚一愣,“不会男爵夫人和马拉德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忍不住抱怨,“我真荣幸,竟然引起了内瑟菲尔德所有人的关注。”暗道这伙人在乡下住得是不是太无聊了,没事观察她解闷。
皮特先生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回答,“我们初来乍到,在这里的熟人不多,所以你和小沃尔特先生比较受关注。”
莉迪亚一脸无辜,“我知道乡下的生活单调,可供大家娱乐的谈资也少,但也不至于这样捕风捉影吧!我真的很敬佩你们几位丰富的想象力!”
皮特先生不好告诉莉迪亚其实只有男爵夫人一个人的想象力过于丰富,而他是受到一种不明情绪的左右,关心则乱,才轻信了朋友的推断,于是没有吭声。
两人默默往前走了一会儿后,皮特先生忽然问道,“你准备在赫特福德郡长住下去了吗?”
莉迪亚想活跃下气氛,故意用很轻松的口吻回答,“是啊,我喜欢乡村静谧的景色和相对单纯的生活环境,伦敦那样的繁华地方偶尔去一次就可以了。所以只要我父亲不嫌我烦,愿意留我在这里,我就会一直住下去的。”
“哪有人会好端端的嫌自己女儿烦,”皮特先生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在开玩笑,不过还是出言安慰,“况且你虽然已经出嫁,但是实际年龄却不大,”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看莉迪亚,“恕我冒昧,威克姆夫人,你今年有二十岁了吗?”
“没有,我马上就满十八岁了。”莉迪亚每次说起自己的年龄都很满意,之前的她都已经二十大几了,平白年轻好几岁是个人都会开心。
“是啊,好多小姐在你这个岁数才刚刚步入社交界,一般来说,她们再在家里住上十年,一直到二十八岁也不稀奇,二十七八岁才出嫁的大有人在。像我教母的女儿德布尔小姐,她母亲说起她来总是满嘴‘我的小安妮怎么怎么样’,其实安妮比你还大两岁。”
听出对方这话有安慰的意味,莉迪亚点头笑笑,两人由此又提起了已经被忘记许久的德布尔小姐。
“不知她最近怎么样?”莉迪亚问。
“我的教母德布尔夫人来信说她女儿最近认识了一位准男爵,据说那位纳文爵士性情和蔼细致,对德布尔小姐千依百顺,从早到晚陪着他,很合德布尔小姐的心意。如果顺利,他们很可能会在明年订婚。”
“那很好啊,这下你彻底不用再担心了。”莉迪亚在心里不厚道地猜测,德布尔小姐傲慢尖刻,能忍受她的人不多,这位纳文爵士九成是看上了德布尔小姐的丰厚财产所以才会对她这么有耐心。
果然,皮特先生接着说道,“唯一的缺憾是纳文爵士的父亲不善理财,去世前做的几次重要投资都失误了,让他本应继承的一大笔遗产大大地缩了水,听说他本来能继承到八万镑左右的财产,被他父亲去世前那样一折腾,就只剩下一半都不到了。”
莉迪亚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鉴于德布尔母女和皮特先生关系亲近,她就不妄加评论了,只是心算着一千镑一年的利息收入就有五十镑,那么有四万镑家底的人,一年光利息收入也是个很不小的数目,凭着这笔遗产纳文爵士每年大概会有二千镑左右的进项,能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富有舒适。暗自摇头他真想不开,为了一定要追求大富大贵的生活而刻意去逢迎讨好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成功后还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这样的付出也太巨大了。
皮特先生忍笑看着她皱皱鼻子,明明想要发表一篇高论,却又忍住了的表情,“威克姆夫人,别轻易去判断别人的对错,财产是大多数人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你自己不也一直对挣钱抱有极高的热情。”
他既然毫不隐晦的开了头,莉迪亚也就没必要忍着了,“那不一样,我是一点财产都没有的人,要是不努力为自己打算以后很有可能落入一个生活窘迫的境地,而纳文先生有可观的家资,如果他真的是喜欢德布尔小姐那个类型的女性,那我们自然不应该对他有丝毫不公的指责;但如果不是,他现在行为则只能归结为虚荣心作祟和贪图更加奢侈享受的生活。这一方面有欺骗对方感情的嫌疑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如果是你,皮特先生,你会在已经有了相当生活保障的前提下再为了钱去追求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吗?”
皮特先生蹙眉,“我觉得我应该不会,但是因为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感受所以我也不想很虚伪的就去一口否定它,总之我应该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一个良好的出身。”
比起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仅凭一己偏见就武断判定别人行为对错的做法,莉迪亚更欣赏皮特先生的回答,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这个人除了自恃身份,对人不够客气外,其它都还好,虽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绅士但起码对他愿意交往的人都很真诚,从不虚伪做作。
莉迪亚于是抿起嘴微笑,“我很赞同你的说法。”
皮特先生再次弯起了一条胳膊,“拉着我走吧,你能省点劲儿。”
莉迪亚犹豫,“我还是宁愿你帮我拿伞。”
皮特先生无奈,“这把难看的伞我也会帮你拿着,这总行了吧?”
“先生,你的耐心真差,这是个道歉者该有的态度吗?”
“我来道歉不代表我就得说假话,我的确认为这把伞很丑,特别是男人拿着它的时候。”
“那是因为你嫌拿着它麻烦,所以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事实上它很漂亮,是我最喜欢的用具之一。”
“那只能说你的审美观有点问题。”
莉迪亚立刻收回了部分刚才对他的赞赏,“先生,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你犯了武断的错误,把凡是与你观点不一致的审美都误认为是有问题的……”
……………
他们虽然脚下一直没停,但两条腿无论如何走不赢马车,他们即便抄了近路也没有半路乘坐上马车的人们速度快,因此莉迪亚和皮特先生是回去最晚的,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下来了。
贝内特太太百忙中抽出时间指挥管家和佣人们准备了一顿精美的晚餐,她对自家的饭菜向来有信心,连用过好几个法国厨子的达西先生都曾夸奖过,这次果然也博得了几位贵客的称赞。
贝内特太太不管那是客气话还是真心话统统照单全收,暗自打算等简和伊丽莎白回来后她也要找机会多请这几位客人来坐坐,他们必然能让自家的聚会和晚宴都增色不少。
莫兰男爵夫人从头天晚上起就在拼命纳闷皮特先生到底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冒犯了莉迪亚,以至于要在舞会的第二天就急忙赶到朗伯恩道歉,害得她和马拉德小姐腰酸背疼的都没有功夫休息。
左等右等也不见皮特先生有要告诉她的意思,男爵夫人只好主动发问。
等晚上回到内瑟菲尔德后,莫兰男爵夫人不让皮特先生上楼去休息而是把他拉进了有着暖融融炉火的起居室。
皮特先生掏出怀表看看,“菲奥娜,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男爵夫人似笑非笑看着他,奶油一样细腻的肌肤在壁炉的火光映照下显出了一层朦胧诱人的金色,“乔治,你这样做事可真不厚道,我和你的表姐洛伊斯可是辛辛苦苦陪你在朗伯恩待了一天呢,”左右看看,用手扇扇风,“真没想到,威克姆夫人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她的母亲竟会这么聒噪,应付起来可真累人。”
“菲奥娜,贝内特太太才热情款待了你,你说话应该客气点。”皮特先生看出男爵夫人一时半会不会放他走,于是转身在壁炉前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了下来,翘起腿,双手叠放在身前,往后靠着摆了个惬意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男爵夫人。
莫兰男爵夫人被他逗笑了,“乔治,你这样很没形象地坐在女士面前就像个傲慢的风流家伙。”
皮特先生耸耸肩,不以为意,“我累了,菲奥娜,在你大晚上不许别人去睡觉的时候你就要做好面对一个坐姿不那么标准的人的准备,对这些细节就别太介意了。”
“好吧,”男爵夫人其实一点没介意,反而觉得他这样很迷人,继续欣赏了一下皮特先生难得松散的样子后说道,“你知道我对威克姆夫人的家人都没有恶意,说贝内特太太聒噪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我肯定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倒是你,我亲爱的朋友,你太吝啬了,竟然不肯告诉我你和威克姆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口角又是怎么和解的,你知道这对待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关心朋友的女人,还是一个住在乡下正无聊的女人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吗!”
皮特先生举起手,“好吧,好吧,就知道你想问这个,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有太大兴趣听的。是这样,我昨晚在舞厅里规劝威克姆夫人时不小心说出了一点自己的想法,这想法用世俗的眼光看是种极大的冒犯,所以我今天才会去道歉。而威克姆夫人是个爽快人,她接受了我的道歉,就是这样。”
莫兰男爵夫人露出两颗晶莹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心里的危机感空前高涨,“规劝?你难道真的去劝她不要和小沃尔特先生在一起?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去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乔治,威克姆夫人只是你认识的众多位年轻夫人之一,她又不是你的姐妹亲戚,你去做这种事太唐突冒失了!”
“你说得对,”皮特先生承认,“我也是事后才想明白的”抬起眼对莫兰男爵夫人一笑,“我很高兴,当初我决定买下内瑟菲尔德庄园真是太明智了!”
莫兰男爵夫人注意到他脸上是实实在在的笑容,不是平常那种随意勾勾嘴角的样子,心都要凉了,颤声问道,“乔治,你——,该不会我上次的玩笑话被你搞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