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是。反正,我也不需要多余的记忆。”何可人附和着他的话。停了停,她坐起来,双手拢着被子,“不得不伤害最心爱的人,不好受吧?”
迟宇新没理会她,径自往外走去,临出门前,施施然丢下一句“一会来吃早饭”。何可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堆砌起来的所有表情顷刻间崩塌。她坐了一会,索性重新钻进被子里去。
很多过去的事情,在这个清晨,都渐渐变得情绪起来。14766833
比如七年前,在这里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很多个日夜,在被毒瘾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迟宇新的怀抱,坚实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声,死死按住她的手掌,甚至是鼻息之间浓郁的烟草味。
所有曾经模糊了的这一切,都在这个时刻,像心跳一般真实的浮现。
然后,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迟宇新煮了粥,再回到卧室的时候,何可人已经睡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张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射出浅浅的阴影。安安静静的模样,仿佛与十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衣白裙笑得一脸明媚的何可人无异。
只是,时光无法回溯。
错过的事情无法弥补,逝去的时光只能这样消失。
他看了一会,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床边的书,低头看着。
这书是何可人之前在这时看的。
书的扉页上写着,“我的生命中没有太阳,只有黑暗。但有东西替代了太阳,只要凭借着这一丝光,我就能将黑夜当作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害怕失去。”
他与她,注定只能是在黑暗之中并肩行走的两个人。
不期待明天。
不需要诺言。
不言爱情感情。
只是彼此需要。
待何可人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窗外的阳光很好,充沛温暖,落在屋子里,连脸上都能感觉到暖意。
目光慢慢移向窗边,只看见被日光剪出的迟宇新的剪影。阳光很刺眼,她不由得眯起眼,“三哥?”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这声音里没了平日里的刻意,柔柔的,带着丝丝的暖意。
迟宇新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移向她,“起来吃饭吧。”
何可人没说话,往被子里缩了缩。
一双杏核眼盛了水似的,干净纯粹,静静望向迟宇新,“三哥,既然是我生日的话,可否满足我一个要求?”
迟宇新挑眉,“你说。”
“留着罢。等我有想要的时候,再说。”
这一回,迟宇新倒没反驳讽刺她,沉默以对。他站起来,没回答她的问题,慢慢逼近,走到床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起来吧。去爬山。”
她犹豫了一会,坐起来,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怎么今儿这么反常?黄鼠狼给鸡拜年?图谋不轨?”
“你值得我费这心思?”迟宇新一脸的不屑。
何可人将死不要脸进行到底,“你可不是正在费尽心思么?”
迟宇新鄙夷地看着她,“要是这么想能让你好受点,你就这么想吧。”
每一拳都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何可人也就没了兴致。她懒懒松开手,从床上跳起来,“我洗个澡就出来吃饭。”
迟宇新没说话。
他沉默看着她进了浴室,眼里丁点的光明明灭灭。红抬默声。
何可人躺在浴池里,调了音乐,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所有的事情,都经不住推敲。
可是,生命已经如此艰难,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如此较真,到最后也还是一无所有。
她从来不是被上天所眷顾的那一个。
洗完澡,她换了一身衣服。白色雪纺衬衫,深红色的针织外套,牛仔裤,球鞋。头发束成马尾。
姜子期的电话便是在这时打来的。
“今天没去公司?”
“有事?”
“没。想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电话里,姜子期的声音温柔安宁,像极了十年前的顾锦言。
何可人握着手机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有风穿堂而过,凉凉的,擦着脸过去。ZXwJ。
“谢谢。”
姜子期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抿紧了唇,“我……”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听说尹明安晚上给你办个生日聚会?”
“听说是。”她这聚会的主角做得极不负责,对这些事显然并不在意。生日这回事,他们总想借此大办特办。却并非是她所想要的。却也还是得去接受,无论如何,那都是一番心意。
姜子期听着她并不确定的口吻,面容缓和了些,轻轻笑了起来,“晚上我过去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人多热闹。”山里,郁郁苍苍,满眼的碧色。比起那些个声色犬马,她更喜欢的,却是这样子静静的山林。
姜子期听出了她的漫不经心言不由衷,却也揭穿,只说,“那晚上见。”
刚挂了电话,他一抬眼,就看见姜瑜在门边站着,冷眼望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姜子期语调疏离。
姜瑜冷笑一声,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我奉劝你一句,离何可人远一点。”
“否则呢?”
“你最好听我的话。你是我的弟弟,不管我对别人如何,我不会害你。”
姜瑜一脸的淡定和怡然自得,这模样,看得姜子期心里压抑了的怒火迅速的迸发出来。“所以你将人关在地下室整整一年就从来没觉得内疚过?”
“有什么可内疚的?”姜瑜坦然的模样,“不管用了什么手段,那段时间,她真实的属于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姜子期咬紧了牙,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目光凝住了似的盯着姜瑜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可惜,她从没真实的属于你。你除了得到了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还得到了什么?”
姜家和何家一直是有往来的,何可人和姜瑜年小时,自然也是在一起玩过的。只是,后来何光耀和尹芬离婚,尹芬带着何可人离开后,姜瑜也就没再见到过何可人。
后来,读书那会,班里男生总是在讨论刚升上初中的学妹,说是生的伶俐。那便是何可人了。
那一日放学时,她在路边等人,眼瞧着何可人一脸笑意的跑上前来。有那么一刻,姜瑜看着那笑意,晃了神,几乎要以为她就要跑到自己面前来。
只是,何可人却扑向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那男子双手搂着她,低着头,满脸的爱意。何可人在他的怀里笑颜明丽的几乎耀花了姜瑜的眼。
何可人永不会知道,她在无意之间,撩动过旁人怎样的心思。而那些,又怎样的改变了所有人的际遇。
对于姜瑜而言,但凡是她想要的,哪怕背信弃义,哪怕抛弃所有的伦理道德和人情世俗的束缚,也要将之捆绑在自己身边。
而后来,她才明白,其实对于迟宇新而言,也只可能是一样的选择。
想要的,无论抛弃多少,也定要得到。
此时,姜子期这一句,无意之中戳中了姜瑜所在意的那一点。她的目光愈发冷了下来,连一点情谊都无,“躯壳和灵魂不能兼得的话,留着躯壳也不错。”
这样的姜瑜,又陌生……又可怕……
而电脑上,那一段关于十年前姜瑜所作所为的报告,看得叫人触目惊心。
若不是姜瑜坦荡的毫不介意的态度,他甚至想要欺瞒自己,那不过是这世上的以讹传讹。又怎么敢承认,自己的亲姐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圈子里,不干净的事情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太多太多。
可独独她,最叫他心疼。
可又偏偏是自己的姐姐,做下了这么些无法被原谅的事情。
那么,所有的罪过,由我来承担,由我来赎。
如此之外,还能够怎样弥补?
又或者,即便如此,也还是什么都无法弥补与挽回。
“你来做什么?”姜子期无意于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而问道。
“已经没什么事了。”姜瑜的脸色连一丝缓和都没,反而更凝重了些,她站起来,“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姜子期看着姜瑜往外走去,沉声说,“如果你一定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阻止你。”
姜瑜的脚步顿住,“那么,等到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然后,未回头,也未作任何停留的走开。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14)
更新时间:2013513 16:15:57 本章字数:6166
姜子期看着姜瑜的背影,目光重新移回自己的电脑上。虺璩丣午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的眸子里,幽幽的蓝白色。
他的手蓦地攥紧,指节寸寸泛白,牙关紧咬着。
那些纷繁的情绪在胸口汹涌着,叫嚣着,却无法寻到出口。
这边,何可人挂了电话,双手环抱着自己,静静看着这窗外的景致。碧绿的树木随着风起轻轻摇动着,闭上眼,深深地吸闻,甚至能闻见树和草的清香。这一刻,远离了清河城,远离了所有的繁华喧嚣与尔虞我诈,站在这里,她却真真的感觉到了悲伤。
世界如此之大,却从哪里寻一个可以停歇的港湾?
这么想着,她渐渐失了神。
迟宇新等得不耐烦,直接推门进来,就看见何可人立在窗前,单薄的身子被日光勾勒得益发瘦削。她失了心魄似的,只是痴痴站着。
迟宇新走上前去,从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肩,将她拥进怀里。
何可人反应过来,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声,和温热的气息。这拥抱,反常的温柔。不过也没什么好诧异的,迟宇新的话,惯来都是这么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呐,三哥……”
“嗯。”
她唤着,他也轻声的应着。
何可人低了眉,很多很多的话哽在喉咙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于是,到最后,也终究只能说一句,“走吧。不是要去爬山么?”
真正在意的事,真正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情绪,真正想要倾诉的痛与泪,却是永远都无法吐露出来,无法见得光明。
就像她,这一生,似乎也只能永远在暗夜中摸索着前行。
两个人一路上山,何可人一路跟在他身后。迟宇新一丝绅士风度都无,也不看她,只是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地往前走。
何可人从沿途的山路上捡了一根树枝,当拐杖使。有那么一刻,走在他身后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跟在一个不可能会回头看向自己的人身后,一路抵达终点,又能如何呢?
虽是如此,却还是静静跟着他的步伐。
失了心智一般。
迟宇新先抵达的山顶,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可人一步一步走进,看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感受如何?”
何可人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汗涔涔的额,一边说着,“双腿发软,心跳加速,汗湿如雨。”
“低俗。”
“不然,迟少来谈谈你的感受?”
迟宇新看着远处。有风吹过来,擦着他们的脸而去。山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被分割的大大小小的田地,大块大块由浅及深的绿色,冲击着视觉。即便是再平凡不过的景色,站在这山顶俯瞰,也足以叫人惊叹。
何可人与他并肩而立,望向他目之所向。
“两个月的话,何家的事,能解决吗?”
迟宇新这话说得突如其来,何可人怔仲了片刻才回答,“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会需要太长时间。”
她说这话时,声音冷静的不带丝毫情绪。
很多年前那个在机场里崩溃得痛苦着的何可人,似乎随着时光的洪流一路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也只是似乎而已。
迟宇新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面对着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大拇指推开盒盖。一颗硕大的钻戒赫然出现在何可人的眼前,阳光下,那钻戒的光芒熠熠夺目,刺得何可人的眼睛发酸发涩,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