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带着电话那边,原先小心谨慎的顾锦言也放松了些。
“如果是呢?”
“如果我是吸血鬼的话,我会喜欢的。”
顾锦言在那边轻轻笑了几声,那声音低低的,他的身后,有此起彼伏的响声。顾锦言的声音在那声音之中无法听得真切。
只是,那一句,却依旧清晰地,准确地钻进了自己的耳里。14663918
“无论如何,我都感激尹姨28年前,将你生了下来。谢谢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那时候的何可人,一心想着念着依赖着的,都是仇恨。
却从未想过,为何他会独独提起尹芬。
从没细细地揣摩过,那一句“我都感谢尹姨28年前将你生下来”的背后,究竟掩藏着怎样的情绪和事实。
就在这时候,有电话插播进来,她拧了眉,“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再见。”然后看也没看,就接了下一个电话。
“Happybirthday!”
这声音,几乎让她打了个冷颤,手机差点从手指间滑落。
“和迟安然见过几面了吧?这生日礼物的前奏,如何?”姜瑜几乎可以说是有些得意。
所以说,迟安然这么突然的回国,也就是姜瑜的推波助澜了。
何可人勾了唇角,笑容明媚妖娆,“自然是很好。那一期迟安然主持的《面对面》,你应该也看过了吧?”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12)
更新时间:201349 9:10:01 本章字数:8776
那一期《面对面》播出以后,在清河城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自是不必言。这一茬,姜瑜自然是知道的。
对面显然沉寂了一会。
意料之中的反应。
何可人笑得益发妖娆,“所以,我真是该好好谢谢你的这份大礼。等改天,我和宇新订婚,定让宇新好好谢谢你。”
“是吗……”姜瑜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阴冷,“得意的太早,小心摔下来的时候连喊都来不及。”
山间有一阵风吹过来,吹得身上冰冷一片。这夜色渐渐深了,山里的树影重重叠叠,随着风轻轻晃动着。鸟兽的叫声在寂寥的山间里回响着,她看了一圈这周遭,没来由的心里一紧。
还真是应了这话,当真是摔下来的时候,连呼喊,都来不及。
她脸上的笑容终究慢慢地垮了下来,却还是一副女王的作派,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自负,“七年前,你也说过这话。可惜,到现在都没应验。孤苦终老的,该是你吧?不好意思呢,我现在还有事,再见。”
刻意的,她将“有事”这两个字讲得让人浮想联翩。
挂断电话后,何可人缩紧了身子,起身去换了一部电影。
生日这事,她自己都忘了。可总还有人记得。那多多少少也表示,自己被某些人惦记着,爱也好,恨也罢。不管是好,至少,和某些人有羁绊的话,就算是真真切切地活过了吧。
她刚起身,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里,尹明安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模样,“怎么样?感动不?”
何可人一头雾水,重新坐回来,双腿盘起来,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圈,“你这演的哪出?”
尹明安愣了愣,看着窗外,“你不在市区?”
“嗯。”
他犹豫了一会,才说,“想问问你,十二点一过我就给你打电话,有没有觉得感动到泪流满面?”
窗外,是火树银花一样的烟火。
在漆黑的夜幕中盛放开来,绚烂到极致,不顾一切的妖娆明丽,却在须臾之间化为乌有。
那烟火,在天空中勾画出“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准点准时。这样的浪漫,这样的极致,这样的彷若如人。
只是,迟宇新,却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尹明安连思考都没有,就将这个选项否决了。
那么,也只能是顾锦言。
尹明安忽然想起,何可人十五岁生日那一年,顾锦言也曾经买了烟花爆竹。几个人站在护城河边,放着烟花。
彼时,顾锦言伸出手来,望向何可人的眼睛温柔得叫人沉醉。
“Givemeyourhand。”
于是,缓缓伸出去的手被握住,十指相扣。
一颗心在烟花声中跳的愈来愈快,几乎忍不住想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那时候,尹明安十岁。何可人每次和顾锦言出去,总将他带着。他是他们两个人那段恋情里的护身符,总要随身带着,才能躲过尹芬的盘问。
彼时,他看着夜幕之中,眼前这一对,是什么心情呢?
记不清了。
但无论如何,与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境都是截然不同的。
听风一寸相思地,已是十年憔悴心。
这时光一日日过去,总有些事情有些情绪,无法回复成当初。
就像那一年,顾锦言在烟花下,能牵住何可人的手,两个人一起看着这天空里的烟火片刻的绚烂之后永久的沉寂。
而此时此刻,他只能独自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看着这一切。
然后,所有的一切,归于沉寂。
安静的压抑。
“你就贫吧。”何可人听着他那番玩世不恭的话,笑了笑。
“那明晚一起聚聚呗。我定了包厢,就在岚会所。”尹明安转了话题。
“也行。”何可人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随便你。明儿电话联系。”
尹明安也就没再多言,挂了电话。
身后,穿着真丝睡裙的女子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给谁打电话呢?”
他转身,搂住女子的腰,在吻下去之前,轻声说,“我最爱的人。”
然后,堵住女子的唇。
手,探进她的睡衣里。吊带睡裙从肩头滑下来,露出大半个宿兄。惷光无限。
窗外,烟花还在绽放着。
可,不管如何费尽心力,所能持续的时间,也还是如此短暂。
烟花易冷,人事已分。
迟宇新将迟安然送回去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迟安然穿的少,被冻得唇色都发紫。守在客厅里的迟太一眼见着,慌忙安排佣人备热水。
迟太拿了毯子替迟安然披上,握着她的双手,“你这丫头,是要将我们气死才好?”
说这话时,俨然已经红了眼圈。
迟宇荣拍了拍迟太的肩膀,“人回来了不就好了么……”他看了一眼冻得瑟瑟发抖,低着头始终不肯说话的安然,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挺直了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破绽的迟宇新。这个弟弟,自小就是这样,但凡是他想要藏住的情绪,旁的人怎么都无法看明白。
说话间,热水已经放好了。
迟太也顾不得埋怨迟宇新,随着迟安然往她屋里去了,一路上还不忘念叨着,“长这么大了,一点都不听话。”
待两人走开后,迟宇荣转了身,看着迟宇新那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现在爸还在医院,安然也弄得这副模样,你非要全家都搭进去才肯罢手?”
迟宇新抿紧了唇,目光暗的像是一个黑洞,将周围所有的光明都吸了进去。
“这话,你问错人了吧?”
迟宇荣愣了愣,“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你多少也要为现在还活着的亲人考虑考虑吧?”
“在我这,这些事从来没过去。”
迟宇新的话,阴沉得像是自地狱而来。
迟宇荣努力定了定神,“没有忘记没能过去的话,又能如何?只因为这一件事,就要让所有人活在阴影之下?”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该背负起这路上所有的罪孽。”
“宇新!”迟宇荣冷声开口,几乎是责问的怒斥,“你要怎么做,我无权指摘!但是,爸妈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以往,你就一定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垮下去吗?无论做过怎样的事情,那毕竟是给了你生命的父母!”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
“和何可人分手,彻底撇清关系。除此之外的事情,无论你要做什么世俗无法认同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参言半句。”
“唯独这一条,我不能答应。”
迟安然在屋子里洗澡,迟太将睡衣拿过去,嘱咐了几句,便出来了。刚一出房门,迟太就听到了这对话,于是,要迈出去的脚像是被粘在了地上,无法前行。
她在门边立了许久,却终于还是走了回去。
总有些事,完全无法面对。
即便无数个日夜都已经过去。
唯独那段记忆,清晰得恨不得想将储存那段记忆的大脑剜了去。
迟安然洗完澡出来,只看见迟太坐在单人沙发上,神色恍然,脸色发白。这样的时刻,她突然意识到,母亲是真的老了。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动让母亲着急了,她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握住迟太的手,“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迟太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抓住迟安然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着,“你呀……从小到大,总叫人跟着操心……”
“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晃着手,仰着脸看着迟太,嘟着嘴,撒娇卖萌。
迟太的脸色渐渐舒缓了些。
迟安然这才站了起来,拉着迟太往一楼客厅里去。“我们喝点红茶再睡,好不好?”
说是喝红茶,其实,也不过是想和迟宇新在一起。
刚一进客厅,迟安然就察觉到这屋里的氛围不对。她权当不知道,招呼佣人煮了红茶端上桌来,拉着大家坐下。
迟宇荣缓了缓方才的情绪,坐在来。
迟太想了想,缓缓开了口,“宇新,你自小就宠着安然,对她好,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你和可人分开,同安然结婚吧。你爸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迟安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拉着迟太的手,娇憨的模样,“还是妈最好了。”
只是对面,迟宇新的目光,却是渐渐暗了下去。
就连那些许的光亮,连闪烁都不曾有,便彻彻底底的暗了下去。
“理由呢?不能接受她的理由。”迟宇新的回答,却是这样一句。
被安然握住的迟太的手慢慢攥紧,攥得安然疼得要流泪。
她从来不知道,妈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我们迟家需要的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而不是一个交际花。”
迟宇新站起身来,“但我需要她,无论她在什么境地,她做过怎样的事情。”
迟太因为呼吸急促,胸部迅速地起伏着,“宇新!”
“无论需要做什么,牺牲什么,我也会和她结婚。”
这世上,想看着他抛弃何可人的人,大有人在。
想看着他与何可人能相守的,却连一个都未必有。
可他偏偏要做给世人看。
“我先回去了。”迟宇新拿起一边的大衣,往外走去。
迟安然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连点滴的希望,都不再有。一颗心惶惶然的,失去了知觉。直到听见门被轰然关上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一张失了魂丢了魄的脸茫茫然看向窗外,然后也不管自己此时此刻只穿着睡衣,冲了出去。
她穿着拖鞋追到院子里去,“三哥!”
看着迟宇新停下脚步,她猛地停住脚步,停得太急,差点没站住脚而跌倒。她稳住脚步,看着迟宇新,“我想知道理由。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理由。你爱她吗?”
迟宇新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半晌,才回答,“我需要她。”
“所以说,你不爱她,仅仅只是需要她?即便是要放弃我和爸妈还有大哥,你都要和她在一起,就只是因为这需要?”迟安然追问着。
无论怎么想,都无法理清这其中的逻辑。
都没有办法,却接受这个解释。
迟宇新却沉声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但也只是曾经,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并非是不能够斩断和你的羁绊。我还有更重要的羁绊。这解释,够了吗?”
难得的,说了这么多字。
却让她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
直到迟宇新的车绝尘而去,只有耳廓还回响着发动机起动的声音。迟宇荣从屋子里出来,替她披上外套,“回去睡吧。”
迟安然定定站在那里,没肯动。
好一会,她才抬头看着迟宇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