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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山庄这前厅之中,所有人正襟危坐,等待着西陵归的到来。
眼见着吉时快要过去,老爷子等人面色越发焦急起来,却听着外头终于有了响动。
“夫人——外头、外头好多狼!”突然有下人冲了出来,对着安月说道。
狼?安月眸光一闪,果然。
灵贵妃有御狼之术,原本以为是狼群下山扰乱村民,便急忙与安月一起走了出去,可这出门一看,顿时愣在那里。
西陵归一身黑甲站在一侧,那些狼群乖乖的匍匐在地,更重要的是每只狼的眼前都看着几只兔子,那些兔子似乎也不敢逃跑,各个窝在地上,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等壮观的场面村民们各个称奇,看这些兔子,可都是那山上的野兔,这些狼更是凶狠至极,但如今却能这么和平的呆在山庄门口,可真是怪了!
“你确定要我数兔子?”
这兔子都已经抓来了,以西陵归的性子,没准数到了一半就没了耐性,直接让这些野狼将兔子吃了。
安月嘴角一抽,转眼走回了院子。
西陵归一愣,还以为安月生气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灵贵妃瞪了自家这笨蛋儿子一眼,拥着他便道:“还不快去换上喜服,你真当今天是姬燕公子成亲呢?”
被安月这成婚的消息气的发昏,被灵贵妃这么一点,西陵归脸上立即扬起了喜意与惊诧,看着安月的背影连忙追了过去。
西陵归做事向来果断,如今这副愣小子一般的模样可是极少出现的,让所有人都心中憋着笑意,却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灵贵妃望着这些狼群与兔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似与群狼说些什么一样张了张嘴,随后这数不清的野狼与兔子竟然乖乖的原路返回,甚至没有一丝反抗与争斗。
“月,我们拜堂。”
紧拥着的身子让众人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西陵归凑在安月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他实在太慌了,根本没有细想,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你说拜堂就拜了?”安月瞪了他一眼说道。
西陵归眼神一暗,刚要开口附和,却听安月继续说道:“你这一身脏兮兮的,还穿着黑衣服,好丑,还不快去清理一番!”
安月嘴中抿着笑意,这场婚事也将西陵归折腾的不轻,若是再不服软,莫说西陵归,老爷子他们恐怕都要疯了。
吉时一到,这婚事才真的开始了。
老爷子与太上皇、灵贵妃坐在上位,看着西陵归与安月牵着红绸走到了眼前,周边那媒婆一脸一脸喜意,不停的张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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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代成婚三书六礼,安月这算不得正规的,只是按照他们自己的心意拜了堂便也成了。
“一拜天地——”
这天底下能让安月与西陵归听话的人可不多,不过就是再暴躁的脾气此刻也得按照媒婆的意思来,安月更是感慨万分,曾经看过别人拜堂,如今终是轮到自己了。
“二拜高堂——”又是一声高呼。
这一拜,顿时让老爷子和太上皇眼中都闪了闪泪光。
这太上皇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受到西陵归的礼!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贺喜哄闹之中,安月看不清这前头人,头一回连走路都有些慌乱起来,好不容易到了那新房之中。
按理说这西陵归还是要出去陪客的,可是今个儿时他的大喜日子,谁敢让他陪客?
虽说他今个难得的笑容满面,可看在别人眼里,那比哭还要吓人,若不是安月这新娘子在,估计这满座的宾客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王爷,你这衣襟是要压在新娘子的衣襟上头的。”那媒婆一见二人随意坐了下去,立马上前说道。
“这有何意?”西陵归难得发挥了一个人的好奇心,耐着心思问道。
媒婆有些紧张的笑了笑,道:“这自古男尊女卑,代表您以后压着新娘子一头,妻子不能逆了丈夫做事。”
西陵归一听,眉头一皱,将安月的衣襟一提,压在了自己的衣襟上头,顿时让这来观礼的人都是一愣。
西陵归如今已经是凌王,却肯听一个妇人的?而且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若说这个杀神一般的凌王惧内,岂不是笑话?
不过西陵归既然都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媒婆也不好多说,当即让这亲朋好友将那枣子花生等吉祥寓意的干果撒进了帐子和安月的怀里,更是端来了一碗饺子递到了安月的眼前。
安月嘴角微抽,这吃饺子的过程在曾经在电视上可看了不少次了,如今竟然轮到自己头上来了。
刚欲接过筷子尝上一口,西陵归却皱了皱眉头,用筷子往那饺子上头扎了个口子,微怒的说道:“怎么不去煮熟了端来?”
一语落定,周围人各个满头黑线。
这将军,是真不知还是装的?
安月如今都已经憋笑到了内伤的地步了,以前没发觉西陵归可爱,不过今个儿可算见识了!
一般人成婚,做什么都按照媒婆说的来,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西陵归却是恰恰相反。
媒婆都要哭了,想让这杀神说出一个“生”字怎么就这么难?
“端下去吧,这一步免了。”安月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反正他们已经有了兜兜和安安,西陵归见识过她生孩子时的危险,更是不愿他再生。
那媒婆连忙“哎”了一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剩下的步骤反正也不多了,让这二人掀了盖头喝了合婚酒,也就成了。
好在这剩下的两步进行的很是顺利,盖头一掀,烛光摇曳之下,美的不可方物,那媒婆成就了几百桩婚事,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俊俏的新娘,瞧着新郎眼神都痴了,便连忙挥了挥娟子,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西陵归身子便有些歪了,脸色更是十分苍白。
安月心中一惊,连忙扶了过去,碰到那手臂便是一股粘稠的感觉袭了上来。
“你受伤了?”安月惊讶的问道。
左右瞧了瞧,应该只有手臂上的伤,不会有太大危险,只是之前那一身的黑衣和眼前的红绸都让人注意不得,她竟不知道西陵归任由手臂流血到现在。
“那林子里头可不止是有狼而已。”西陵归淡淡的说了一句,故意装作一脸受委屈的样子靠在她的肩头,贪恋着淡淡的女儿香。
脖颈酥麻的感觉让安月身子微软,有些嗔怪的将他推到了一边,寻了之前玉澈留下的金疮药帮他上起药来。
怪不得之前西陵归回来的时候那手臂上缠了一条黑色的带子,因为与他之前的衣服同色,所以并没有多想,现在才发现,那时候他臂上的衣服应该被撕裂了吧!
“死要面子。”安月嘟囔了一句。
西陵归目光一柔,之前他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伤口?
“小伤而已。不过……你瞧瞧我背上是不是也伤了?有些痛。”西陵归一脸真切的问道。
安月心中一惊,将他半搭着的衣服脱了下来,刚想看去便听西陵归又道:“你瞧,这可是你主动的……”
安月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脸上渐渐浮上一层红意,朝着伤口轻戳了一下,道:“受伤了还不安分。”
西陵归目光越发柔了起来,这点小伤他本就不放在眼里,只不过这些天连夜赶路,日益心慌,这突然之间的惊喜自然显得更加珍贵,如此大好时光,洞房花烛,怎能浪费?
温热的呼吸打在安月的面容之上,西陵归动作轻缓,将那凤冠华服慢慢褪了下来,顿时让安月感觉身子轻了起来。
既然做好了成婚的准备,这今夜本就一样在安月的预谋之中,没有平日里的焦躁与冲动,今日的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妙曼的身躯白皙柔滑,西陵归放慢了速度,从来不曾舍得用力。
双手轻揉着这那一袭青丝,抚着眼前精致的小人儿,西陵归眼中划过一丝乞求,“不要离开我,这些天,我很心慌。”
虽然不信安月会嫁给他人,但是仅仅是听说都让他乱了阵脚。
安月突然想到之前再次灵魂不稳的情况,心中一痛,这个男人占据了她的人生,若是就这么抽离,她怎么舍得?
寂静的帘幔之间,四目相对,似是感觉到安月的不安,西陵归的神色越发忧心了起来。
安月也不像他想的太多,当即笑了笑,将身子将他的唇边凑了过去,双手缠腰,微微颤抖的睫毛好似煽动的蝶翅,玲珑的身子带着几分笨拙,轻轻的诱惑着眼前的男人。
“你这个妖精。”西陵归轻碎了一句,莫说经受她这般挑逗,只是看着她便已经会让他yu火焚身了,当即将身子压了下去,清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温热的掌心占据了她胸前的那团轻柔,惹来女人一阵阵闷哼。
红烛帐暖,良宵夜长,两副身体缠绵缱绻,好似将对方揉入自己的骨髓之中,地上滑落的凤冠霞帔沾染着那丝喜意,从那红帐之中透露出的律动身影,显得更是暧昧。
跳动的烛花不时的发出“刺啦”的声音,好似附和一般。
一场婚事,让这暗月山庄的所有人都高兴了许久,比新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只不过这新婚没过多久,两人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如今大量的人资物资都已经向赤夜国那三座死城运了过去,青鸾这等大度的做法已经传遍了整个赤夜,人心浮动,赤夜国皇室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此刻若不出兵对付李清尘这个伪皇帝,那以后便再也找不到比这要好的机会了!
阳春三月初,西陵归于雁城出兵,出兵当天,无数百姓聚集在城楼之下,中间让出一条毫无阻碍的宽路。
这士兵兵分两路,一则从雁城出发跟随西陵归,其它多数人马则是从京都出发,两者在边境会合。
安月与西陵归同时走下城楼,从容淡步,如今她代表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农女或是商女,而是一个传奇,青鸾的传奇。
她小小年纪,手中却攥着无数资产,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仁慈的心,不惜付出一笔巨款去救助百姓!
安月神色淡然,心里头却实真觉得有些好笑,她若仁慈,那这天底下的人恐怕都成了活菩萨了!
只是在现在,她自然不会质疑所有人的看法,因为这个名声对西陵归有利。
她要的是不战而降,虽然不能让赤夜国所有的城池都放开城门,但相信,西陵归所到之处,不会有太多的血腥与反抗,与曾经那个杀神冷漠的他完全不同。
“等我回来。”怔了片刻,西陵归却只说了这几个字。
然而他们心中都懂,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这个主帅不会轻易放弃前线的事物回来看她一眼,这次,只有一鼓作气一个选择而已。
安月点了点头,眸光之中散发着浓浓的希翼。
只要西陵归成功收了赤夜国,那么以后他们便可以闲云野鹤,便可以翘首望南山,不再为朝政或是天下烦扰。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为了生存、为了身份到现在为了天下,这一路,之所以不曾后悔,便是为了以后为了他们自己。
两人相望,真心的爱意更让百姓们对这个曾经的杀神多了一分认识,这才发觉原来这个男人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他也有柔情的一面,甚至也许他的柔情也可以对着百姓。
这一刻,所有人都想起了这些年的平稳时光,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些年安稳的生活是谁换来的!
松开安月的小手,西陵归立于军前,手中长剑高举,高喝一声:“出发——”
“慢着——”
与此同时,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