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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我的遭遇简单跟她复述了一遍,末了笑道:“如此说来,姐姐真是比静瑶幸运了千万倍呢,真的在乌恒国找到了如意郎君,起先纵然是千般不愿意嫁过来的。”
月君便轻锤我的肩,娇嗔道:“妹妹又要取笑姐姐了。”
我便赶紧跳开身,冲着她做了个鬼脸道,“都是有相公的人了,做什么还这么害羞。”
月君本想回击,这时双眼往我身后瞟了一眼,突然神秘一笑道:“姐姐还是明天再来看妹妹吧。”
我顺着她的眼光回过头,是子昂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我,微扬的唇角泛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恢复地还不错,四天时间已经开始能够下床到处走动了。
“今天怎么样?”我轻快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则顺势握住我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
“你怎么样?”他反问我。
“毁容了。”我故作深沉叹了口气,“脸上还在蜕皮,都快变成蛇女了。”
我在沙漠中没遮没拦地暴晒了将近两天后,脸上竟然被晒得脱了皮,尤其是脸颊和鼻尖火辣辣的,疼地晚上都睡不着觉。
月君拿了一尊淡绿色的膏药给我,涂在晒伤的地方,刚涂上去能缓和一些,但过了时间便又开始发疼。直到两天以后,晒伤的地方开始结痂,紧接着便起了一些白色的皮屑。月君说这是在换皮呢,等新皮长出来就好了。
我说长不出来也没关系,就是丑一点而已。
月君便开玩笑说我变丑了就不会有人要我了,我便转头问林子昂,“我要是变丑了,你还会不会娶我?”
记得当时子昂嘴里含了一口药草汁,不知怎么地就呛住了,咳嗽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痛苦。
月君瞪了我一眼,神情像是说: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女子。
我嘿嘿一笑,心想:才怪,我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跟自己男朋友撒个娇算什么?
陈小娴晒伤的情况比我稍微好些。
不过她到了乌恒国之后,一直不太想出来见人,成天都躲在房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去找过她几次,每次才聊上几句,她便会推说自己累了,对我下逐客令。
“陈姑娘好些了没有?”子昂问我。
我从来都没在他面前提过陈小娴在东煞国的遭遇。但兴许子昂已经从陈小娴的神态中猜到了些什么,何况他本来就比较了解东煞人。
我摇摇头,“还是不愿意出来,大概是还有心结尚未解开吧。”
他沉默地叹了口气。
我跟他一前一后地出了屋,沿着栽满葡萄树的小径慢慢地走。
“再过两日,我们便回群马镇吧。”他说。
我不想回去,回去了便又要面对之后的一切,我宁愿呆在这个小国过着悠悠闲闲的日子。
“不如你陪我在这里吧。”我说,“我很喜欢这里。”
他抿紧了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将目光转向头顶上的悠悠白云,长叹了一声道:“东煞人未灭,我林子昂怎可以苟且偷生。”
“跟我在一起,就称之为苟且偷生?”
他又叹息了一声,苦笑道:“静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再说了,乌恒乃大金的友好之邦,这里务必布满了大金了沿线,你以为我们躲在这里,朝廷能不知道么?”
这样的道理我岂会不明白,只是……。
“静瑶—静瑶—”刘月君匆匆朝我走来,身后跟着她的侍女。
我跟子昂互望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月君跟我们解释,乌恒的大将军在巡逻时救了个人,让我们去看看认识不认识。我们一路跟着她来到花园,见担架上躺了一个人,有几个人正围着他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刘月君命他们让出了一条道,好叫我们走近些。
等我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叫道:“是东煞的左狼王索文烈!”周围的人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纷纷露出惊诧万分的神情。
子昂点点头,淡淡道:“是他没错。”
索文烈的身上血迹斑斑,手臂和腹部各有一道很大的伤口,另外身上还有无数道小伤口。如果这些伤是东煞大单于所赐,那么此时距离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他竟然还能够顽强地生存下来,真的不简单。
第五十一章
乌恒国王还是决心要救索文烈,大概因为乌恒算是中立国,没有必要无端端便杀了东煞的王子吧。
我虽然讨厌他,但毕竟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所以也想想也由他去。
不过我向乌恒王提议还是趁他昏睡的时候捆绑起来,免得他醒来万一发起疯来难以控制。林子昂也觉得趁人昏迷而痛下毒手非君子所为,不过说实话,他的这个原则大概也会成为他日后在官场的牵绊。
听说索文烈昏迷了一天一夜以后,终于醒转了过来。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存活下来了,这个东煞左狼王的命可真不是一般的硬。”月君不由地感叹。
“大概是他的时辰还未到吧。”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转头望像窗外,葡萄藤开始发出了幼嫩的新叶。
“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之后一定会有报应的。”对于他还能活过来的事,我的心情很复杂,好像不是很希望他死掉,但听到他活过来的消息又觉得遗憾。
“你似乎很恨他。”月君关心地看着我,“是不是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被她一问,我有些尴尬,我自然不会想告诉她发生在自己和索文烈之间的事情。
于是便顾左右而言他道:“不过伊达倒是个好人,可惜现在生死未卜。”
“伊达?”
我点点头,“嗯,是索文烈的妻子……也许是他的妹妹……”我见月君一脸的讶异,便苦笑道:“这是我们逃离东煞时候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其中的关系,我也不是很明白。
月君又看了我一眼,笑道:“既然你那么关心那个伊达,为什么不去问问索文烈呢?”
其实我心里也有这么想过,但又有些莫名地害怕见到索文烈。犹豫了很久,长舒了一口气道,“也好,那月君便陪我去看看吧。”
乌恒皇宫偏殿的寝宫内,索文烈正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棉布条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听到动静后便转过头来,看着我温柔地笑。
月君伏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东煞王子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
“别被他的笑容骗了。”我睨了她一眼,“一般不出声的狗才会咬人呢。”
索文烈看起来显得很虚弱。
“我想大概是你提议将我绑在床上吧。”他笑得更欢了,目光一转看着刘月君道:“这位大概便是嫁到乌恒的大金公主。”
月君对着他笑了笑。
“王妃殿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私下跟静瑶说几句话。”
“自然可以。”月君点了头,拍拍我的肩膀便出去了。
屋内安静地有些诡异,他静静地看着我,唇角始终抿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我不知道这样的笑对于一个大难不死的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
伊达怎么样了?”
“死了。”他淡淡地答我,侧转头望着床幔的顶部,长长的睫毛频频抖动,在一瞬间我仿佛见到他的双眸浮起一丝泪意,但等他再回头看我时,又恢复了一脸笑容。
“人总是要死的。”他说。
我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莫名其妙的笑容。”
索文烈愣了愣,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呼哧地吸了几口气道:“嗳,背上好痒。”
我当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是我真的缺乏一些幽默感。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他龇牙咧嘴地看着我,“毕竟是你提议要把我绑起来的。”
“我才没空。”
“你在生我的气。”他说,“可是我又没对你怎么样,只是脱……”
“别说了。”
“毕竟我将你从大单于手中救了出来,对不对?”他温柔地看着我,“而我只要求你帮我一点小忙而已……要是你不愿意,那就帮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好了。”
我盯着他看,心里开始有些动摇。
“你是在怪我之前打了你?”他笑笑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大单于怎么又会信我。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我心里不停地开始打鼓。
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好难受。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我又犹豫了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帮他解开一只手的禁锢。
他钳转手挠完后背,似很舒服似地长舒了口气。
“好了,继续把我绑起来吧。”他递手给我。
我怔了怔,诧异他这次怎么这么爽快。
“不想绑我么?”他说。
我瞪了他一眼,迅速将他的手用棉布栓住。
他看着我呵呵地笑,然后说:“嗳,其实你心里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我冷笑道:“是啊,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想不喜欢你都难啊,不过……。喜欢你又有什么用呢?你自己也应该有自知之明的对不对?”
他倒也不生气,转头看着我身后道:“林子昂,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透是吧?”
我心里格愣一下,迅速转过头去,林子昂竟然真的站在门边。我脸一红,忙道:“子昂,你别听他胡说,我只是……”说到这里又不知怎么地觉得自己挺无聊,便讪讪地住了口。
两个男人定定地注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一冷一热,一个微微擎着眉,另一个嘴角含着笑。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多出来的,这里的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索文烈,我会将你捉回大金。”
“好啊,本王会专门等着你。”
林子昂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我正欲追上去,听得索文烈叫我。
我停下来道:“老用这种小伎俩你觉得有意思么?你要自娱自乐请随便,本姑娘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嗯,后天你再过来吧。”他说,“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为什么是后天?”
“因为今天伤口还在疼。”
出了门,心里面一直都在嘀咕:这索文烈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静瑶—”月君喊我,开玩笑道:“那个左狼王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了?”
“胡说八道罢了……看见子昂了吗?”我问她。
“刚才见他往南院走了,大概是回房去了。”
我想了想:“我去找他,回头再找你说话。”我朝他挥挥手,飞快地跑了。
林子昂必然不会那么小气,为了我的一句玩笑话而生气,对于这点我还是很有《奇》信心的,见到《书》他时。他正背着《网》双手站着,微仰脑袋怔怔望着天空,犹如一尊石像。
我走到他跟前晃了晃,笑道:“这么走那么快,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心,双眼定定了看着我足有半秒,突地叹了口气道:“等索文烈行动自如了,我便将他押回大金去可好?”
我不解道:“他的伤好不好,跟押不押回大金有什么关系?”
“乌恒国王定然不会将索文烈交给我,所以我必须要等他离开乌恒时再将他捉住带回大金。”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如果子昂要将索文烈抓住势必跟他还需要一番恶斗,子昂虽然武功高强,但索文烈也并非省油的灯,两人一旦交手,胜败还没有个定数。
我想了想道:“不然你先回群马镇,召集了人马再过来捉拿索文烈。”毕竟人多好办事,跟索文烈之流的也犯不着讲什么江湖义气。
“不过……索文烈这次和大单于闹翻,他现在恐怕都回不去东煞了吧……万一东煞起了内乱,对大金倒也是有百利无一害的。”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