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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去看看陈小娴……”
“哦”他点点头,很快放开了我,拍拍我的脸颊道,“瞧,你告诉我不就得了么?”
我揉着自己的痛处,希望以此来缓解锥心的疼痛。
他捏住我的下巴,久久凝视着我,突然又一言不发放开我,拍拍手站起来往帐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泄气地要命。本来还以为自己想了个不错的主意,没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目地没达成不说,无缘无故又吃了一顿皮肉之苦。
一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等夜幕降临之时,听到帐篷外走过的人们热烈而沸腾的情绪,猜想着他们大概是要过去参加晚宴了,心里愈发觉得沮丧。
这时有个士兵进来。
我吓了一大跳,“什么事?”
“左狼王让你好好准备一下,他说让你记得好好把自己的脸给包起来再出去。”
我回过神,知道索文烈竟默许了我去参加晚宴的事情,便赶紧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我临时凑了一套衣服出来,蒙脸的面巾是用纱裙上剪下的一块料子。
大金的歌舞太过柔美妖娆,不宜在晚宴上表演。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学时候因为参加迎新晚会而排练的新疆舞,当时和我一起练习的还有班里的五个女孩子,为了练习新疆舞的标志性动作,我们下了不少功夫。
东煞的“篝火晚宴”比起群马镇的规模要大上很多。我见到不远处有人在专门杀牛斩羊,旁边有一帮妇女负责做清洗工作…扒皮,褪毛,清洗等等。之后那些牛羊便会被人扛了驾起来放在火上一直烤到酥软,供参加晚宴的人割食享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和羊奶酒的味道。
酒肉下肚后,很多人的脸上已经发出红灿灿的光来,并连着鼻头都变得通红。
中间有一群东煞的青年男女在跳舞,他们的舞蹈看上去热烈奔放,随着鼓点变换着舞姿,他们的动作粗犷而原始,包含了许多他们生活中的元素,比如骑马,射箭,厮杀等等。
否则怎么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呢。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大单于,他正跟一帮人谈笑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他怀中抱着的女人正是我寻找的陈小娴。
如伊达所说,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上去满脸的憔悴,原本就小巧的下巴此时看起来更加尖削,大大的眼睛空洞洞的,犹如行尸走肉的傀儡一般。
想到她这些日子尽被老色鬼折磨,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鼻子微微发酸。
突然间感觉有人挽住了我的腰肢,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耳垂边有阵灼热的气息拂过,“去跳给他们看吧,我的公主。”
我抖了抖,那样温柔的语调,还会有谁?
有人领着我走到中间,大概是因为这我一身奇异的装扮,人们的目光纷纷朝我看了过来。我单脚跪在地上,摆好了姿势,一转头,见到索文烈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变态!”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随即凝了心神,合着鼓点开始舞动起来。
大概是东煞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舞蹈,中间竟好几次都有人为我鼓掌喝彩。一曲完毕,我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姑娘,摘下你的面纱让我们看看你美丽的脸庞吧!”我听见有人在叫嚷,紧接着人们便“哄”地一声大笑起来,更多的人跟着他起哄,要求我摘下面纱。
“相信我,如果摘了面纱你们一定会觉得我刚才跳的舞非常难看。”我说完,人们又大笑了起来,我趁机又说:“难得今天大家那么高兴,不如一起跳舞吧。”我说着拉起坐在我边上的几个小姑娘。
酒过三巡,大家都了些微的醉意,在我的鼓动下,人们都围着篝火跳起了舞。我一直留意着陈小娴,见到大单于被几个宠姬拉了去跳舞。想着终于等到了机会,心里自是激动地不行。
陈小娴对着欢乐的人群发呆,我看她的样子,其实并没什么把握她此时到底能不能认出我来。
我潜到她身边,拍她的肩膀,“小娴,小娴—”
她愣了愣,慢慢转过头看我,嘴巴微长着,目光有些呆滞。
“小娴,是我啊,我是静瑶!”我说着,摘下面纱,“我是静瑶,想起来没?”
她的身体猛颤了一下,呆呆地看了我半晌,渐渐的我发现她原本空洞的双眸突然有了焦点,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紧接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人们被惊呆了,目光纷纷地看向我们,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沉静。我也被惊呆了,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陈小娴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大单于跑去,挽着他的胳膊,情绪激动地指着我大叫:“她是大金的公主,她混到东煞来了,我认识她,我认识她。”
我没想到陈小娴的塔姆族语竟说得如此流利,也是,她原本就是在群马镇长大的孩子。听她这么一叫,守卫的士兵立马提刀冲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两把明晃晃地长刀。
“她?”大单于看着道:“她不就是阐尤抓来的那个汉人女子么?”
“阐尤抓来的?”陈小娴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突然对着我微微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笑容,有些苦涩,有些阴毒。
她慢慢走向我,“原来你也被抓了?那我们岂不是一样?很好,老天毕竟是公平的。”
若不是你,子昂怎么会受重伤,我又怎么会被抓。我嘴角动了动,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已经够可怜了不是么?
“你怎么跑出来了,是左狼王没看好你么?”大单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双目放出色迷迷的光来。
“自然是我带她来的。”
索文烈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他笑得很灿烂,而眼底却是冷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想必索文烈赴宴从不带女人的惯例在这里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他走近我,温柔地握起我的手,人群发出一阵唏嘘。
“左狼王—难道你在这个女人身上重生了吗?”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站出来说道:“汉人的女子应该给大家轮流享用,左狼王可不能忘记了这个规矩哟。”
“要我跟你们分享?”索文烈的眼睛又微微眯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你们配吗?”
“你!”壮汉气地涨红了脸,“你该知道这是规矩。”
“那你的的规矩,不是我的。”索文烈又是笑笑,拉着我便走。
我听见身后有人在愤怒地嚷嚷,但却又无可奈何。
第四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基本是上被索文烈给拎着走的。
我相信他此时肯定很愤怒,所以一路上吭都不敢吭一声,怕一个不小心就又成了他的出气桶。对一个因为不能人道而有些心理变态的男人,我圣母地表示应该给他更多的理解。
索文烈一路把我拎进帐篷,我很意外地发现他的脸上平静地很,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悲愤欲绝的模样。
不过我很快便发现原来我的这种怜悯真的非常多余。
“今天,在群马镇见到林子昂了。”他温柔地笑,绕到我背后,捧起我的长发贪婪地吸了几口气,“我想他很快就能来见你了……你说,我抓到他之后要怎么对付他才好?”
“你想怎么样?”我攥紧了拳头。
他的手臂将我环了起来,并慢慢地收紧,他的下巴顶着我的头顶心,柔声道:“我们东煞有一种处死人的方法……就是用一口巨大的铜锅放满凉水,跟着把人扔进去,之后在铜锅下放柴,点火,用火慢慢地煮,慢慢地煮……所以那个人呢,要熬足几个小时以后才有可能死去……”
他轻描淡写的描述竟然让我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变态!”我用力挣扎了一下,在他的钳制之下显得很徒劳,“放开我!”
“怎么?心疼了?”
他轻笑了起来,双唇慢慢移到我的耳边,突然张口含住我的耳垂,有种突如其来的酥麻如电击般蔓延,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他抱着我往床边走,粗重的身体一下子压到了我的身上。
尽管知道他不能做正常男人做的男女之事,但他这样一来,却也引起了我不小的恐慌。我甚至想,万一别人只是误会他怎么办?万一他只是装的怎么办?
他开始撕我的衣服,衣物撕裂的声音伴着我歇斯底里的哭叫,生生便是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活教材。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竟是他用手在狠狠地掐我的手臂。我哀嚎了一声,眼泪便忍不住涌了出来……
等他放开我,我感觉自己的身上皮肤已经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了。我哭得头皮有些发麻,额头两边突突地跳着,生生地痛。
索文烈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紧接着将锦被裹住我几乎已经赤(裸)的身体,整理好衣衫后便跳下床去,紧接着我便听到他走出帐去的声音。
我将手抵在嘴边,起先是隐忍着抽泣,之后越想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哭得迷迷糊糊。
突然有人轻柔地掀开了被子,我正沉浸在巨大的委屈当中,什么人都不想搭理。
“真是个小可怜。”
听到声音,我知道是伊达来了 ,于是心里更觉得委屈,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伊达让侍女帮我换下了已经可以称之为布条的衣服,又用伤药帮我在伤口上悉心地上了药,她将马灯拿近了,看着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唏嘘不已。
看来,索文烈似乎并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也就是说有可能他只喜欢虐待我,仅此而已。
“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姑娘的惨叫了,真是……”
“蒙达拉,专心给静瑶擦药。”伊达打断她,对我笑笑,解释道:“我们听说你被索文达带到了帐篷,心里放心不下,所以就赶紧过来看看,哪知……”她说到这里收了声,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却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
刚才伊达竟然一直守在帐篷外?!
我明明记得她并没有去参加篝火晚宴的,与其说有人那么快就将消息告诉伊达倒不如说是伊达一直都在注意着索文烈或者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伊达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这么一说,我突然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伊达见我不说话,便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大概是哭得久了,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嗯”了一声,柔声道,“帮你上完了药,你就好好睡一觉。”
好好睡觉?我心里苦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伊达柔声劝慰了我一番,帮我细心的掖平被子,带着婢女离开了。
此时,我不但担心自己,也更加担心起林子昂,尤其是想到索文烈刚才跟我说的“温水煮人。”我就不寒而栗。
长叹了一口气,一翻身,突然感觉肋骨被什么硬物给硌了一下,皱着眉头翻身坐起,查看后发现竟是一把金色的小哨刀。
我想起刚才伊达帮我掖被子,难道……
我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左思右想,对伊达的行为还是想不明白。她刚才守在帐篷外面偷听索文烈如何待我,是关心我还是其他?之后她又不动声响地留下一把哨刀,到底是给我防身,还是想借刀杀人让我杀了索文烈?
我皱紧了眉头。
小哨刀长约两寸左右,刀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刀身中间是镂空的。刀子虽为金色,在烛光下却闪动着如同水一般流动着的寒光。
我正看得出神,突然听见帐篷外轻微的动静,我吓了一跳,赶紧躺下身,将哨刀偷藏于床缝之中。如此,等了半晌之后,外面竟再没有一点动静,我这才释重负地吁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