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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之事免谈。”
高文轩却是冷哼道:“你们这样说与不想报恩那是一码事,荀总管事是皇上的女人,要什么没有,你们能拿出什么来报恩?身为儒家学士行这种作派,真为人所不齿。”
“小高大人可不能信口雌黄。”有人怒目看向高文轩,“比起吾等,你更是其身不正,当年为了尚公主,可是勾引公主行那龌龊事,现在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叫嚣?我也替你脸红。”
高文轩的脸色瞬间铁青,为了这事他已背了一辈子的黑锅,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
“现在讨论的是宫女满年龄出宫之事,你们扯那么远是何意?”高御史冷哼道,为了安幸公主之事,他们高家承受了太多,现在这有柳家奸细血统的公主还偏能逃过一死,实在让人不爽。
另一派人又不服开始争辩。
宇文泓却是气怒地一拍手下的御枕,随后咳了起来,一旁的太监忙伺候茶水,一众大臣都跪下来喊着罪该万死,“哼,你们若真的罪该万死是不会这样喊的,朕若将你们统统治罪,你们又要说朕处事有欠公允,错怪了你们。这事本来没有那么多意思,你们倒好,扯到了荀总管事的身上,告诉你们,这是朕的意思,她没有提过……”
在另一边门后的荀真听到里头的争辩,不由得叹息一声,她的出发点是好,但是碍于她的特殊身份,这个提议注定不能行,不欲再听下去,正要转身出去,却看到燕玉闯进来道:“总管事大人,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荀真忙着人将这偏殿的帐幔放下。
“天牢里的柳宸妃不见了。”燕玉急道。
荀真怔了怔,因为要处决柳家的余孽,所以这柳心眉也在其中,但因为是后宫妃嫔,所以改由人送去三尺白绫着其自尽。自那一场宫变后,她就没有顾得上柳心眉,莫非她趁在那个时候逃走的?“你赶紧让人将那狱监问话,查看柳心眉不见了是何时之事?”
燕玉忙点头,转身就出去与宣旨太监一道去天牢查看。
荀真咬着指甲在原地踏步,这柳心眉真的是一点也忽视不得,听到寝室内的朝议已经结束了,这才着人打开这边的门迈了进去,见到宇文泓的脸色还没有多少好转,遂上前接过太监手中的药碗,亲自给他喂药。
宇文泓握住她的手,歉意道:“真儿,你提议之事看来通不过……”困于祖宗家法这四个字,他却是不能为她达成。
荀真笑道:“你当时就说过阻力与我封后之事一样大,所以我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这一群酸儒就会抱着祖宗家法这四个字不放,我倒没什么,只是可惜了那一大群宫女,只能在宫里耗去青春。”随即想到柳心眉,忙又道:“柳心眉不见了。”
宇文泓半靠在枕上,“她倒是会挑时机逃走,不过依我看,她是不会轻易出宫的,柳家满门抄斩,她肯定心生不忿,所以极有可能隐在宫中,得着人加强对你和儿子的防护。”
荀真却是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的心肠恶毒又狭隘,想到她如老鼠一般藏在宫中某处就浑身发寒,是不是要想个法子逼她现身?将她抓住处决了,这心才能安。”
“此事你想想就算了,可不许以身作饵。”宇文泓赶紧吩咐道,就怕这小女人又有什么突发奇想,鼻子轻哼道:“她是老鼠,又岂能藏久而不现身?”
“知道啦,我又不是猫有九条命,哪会以身涉险?”荀真忙笑道,经过了这次的磨难,他们更为珍惜对方,“你这次要卧床休养,接下来的万寿节只怕不能大搞了,去年就没能为你庆祝,今年又不能大肆庆祝。”听来心有不甘。
宇文泓忙她手中的空碗塞到一旁太监端着的托盘里,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将荀真拉到怀中吻了一会儿,“何须那些个不相干的人来庆祝?真儿,我倒是想吃你亲手煮的红鸡蛋与寿糕,去年都让柳心眉给搅黄了,想来还气忿不已。”
荀真笑着在他的下巴一吻,“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这有何难?等到了那天我亲自给你做……”
两人情浓地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时,突然有人进来禀报,“皇上,大事不好,天牢里关押的白莲教的教主被人救走了……”
荀真忙从他的怀中出来坐正身子,听到身旁的爱人冷冽地道:“天牢里最近是怎么了?什么人都能越狱?给张三久传口谕,宫里戒备,将这白莲教教主给朕搜出来。”
“是,皇上。”一旁的太监忙应声下去。
待人出去后,荀真将后方的门打开,秦小春正从那儿偷偷地溜进来,给宇文泓请了安之后,然后道:“皇上,那白教主是前朝余孽的二儿子,奴才私下里放他时,他没有对奴才起疑心,只是听他的抱怨,恐怕在宫里还有他的人,皇上,是不是要私下里派人去跟踪他?”
宇文泓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私下里给他透露一点无关紧要的消息,朕要借由他牵出那一群躲在暗处的蛀虫,他一定会撤出京城,但是仍保留联络处,所以你就借此引他上钩,朕让黄将军协助你行事。”“是,奴才知道了,只是可惜当年奴才离开时年纪太小了,所以对于前朝余孽的隐藏地知之甚少,不然也无须皇上用如此迂回的策略。”秦小春可惜道。
“秦公公无须叹息。”荀真笑道,在这件事上秦小春倒是极为有用,“我思忖了一会儿,既然他在宫中还有人脉,那就不得不小心。他们要你绑架太子进而要胁皇上,我想来想去,不如就将你调到太子殿下的身边侍候,这样一来可以迷惑他们,反而让他们打太子主意的人可以少一些,秦公公,你可愿意到太子殿下的身边侍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秦小春愣了愣,她还允许他靠近太子殿下?满脸惊愕地道:“总管事大人,这是真的?奴才还能接近太子殿下?”对于她的这份信任,他不禁想要哭出来。
“自然是真的,秦公公,虽然你上回意图对太子殿下不轨,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荀真肃穆道,她可以再给他一次信任,但也仅只一次而已。
秦小春愣愣地看着荀真的脸,然后有些脸红地低下头,她是他思慕的人,听到上方皇帝不悦的暗咳,身子一颤,这才将那不能见之于人的赧然收了起来,起誓道:“奴才定当好好地侍候太子殿下,绝对不让人伤害太子殿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秦小春日后一想到当年这个转折点,就会感叹自己当年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不然他终其一身都要受到前朝余孽的控制,或者丧命于宫廷。多年后,当他如孙大通一般在东宫颇具威信颐指气使的时候已是另一番光景了。
“孙大通的伤好得也七七八八了,你去跟他多讨教讨教吧。”宇文泓沉吟道。
秦小春忙跪地磕头然后从后方的那道门出去。
荀真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希望我不要所托非人。”
“凭他就想要伤我儿子?那可是做梦,他若是动了歪心思,立刻就着暗卫将他解决,如果没有别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在铲除了那一群躲在暗处的蛀虫后给他一个光明前程。”宇文泓闭目养神道。
“你呀,有点人情味不行吗?”荀真笑着靠近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手环着她的腰,他一直在某些事上算得太精明了。
“真儿,我是皇帝,皇帝太多情可不是件好事。”他睁眼看她道,惟独她却是意外地闯进了他的心与生命中,思及此,随即眼神一黯,“什么都可以算计,惟独为你封后之事却是难上加难。”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她的红唇堵住他满嘴的歉意,良久后窝在他的怀里,看着明黄帐幔上的图案,突然道:“柳心眉在宫里还能有什么依靠?没有人脉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你说,我们从这方面入手可不可以找到她的藏身处?”
“昔日贵绮宫中她的亲信后来不是分散到各宫去吗?这倒是可以入手的地方。”宇文泓摸着下巴道。
“我现在就去找张尚宫调来卷宗查当日那些人分配到哪宫去了?”荀真立时就来劲,一日不找到柳心眉,她一天都难以安心,急匆匆地出了去。
宇文泓看着她的举动摇了摇头,疲累袭来,随即睡了过去。
皇帝因卧床休养,丙寅年的万寿节过得极其的低调,只有荀真给他煮了红鸡蛋,做了寿糕,两人甜蜜庆祝这生辰,但是各级官员仍送来了贺礼,年关将至,荀真也忙因而起来。
皇宫某处,柳心眉拿着一个白馒头啃了起来,一旁的白荷给她倒了一碗茶水,“娘娘,慢点,不够奴婢再去拿。”没想到小姐会变成这样。
柳心眉舔了舔手指,摸了摸已经吃饱了的肚子,这才看向白荷,“那个禧嫔有没有为难你?”
白荷拿过巾帕给柳心眉擦拭手指,“这倒没有,因为当初娘娘握有她与太监通奸的证据,所以她对我转到这延禧宫来当差后还是颇为照顾的。只是娘娘,皇上的万寿节刚过,现在宫里的风声很紧,奴婢一时半会儿没法子弄您出宫,您再忍忍。”柳家垮台,几乎所有的直系血统都死光了。
柳心眉却是眼神恶毒地道:“本宫可没想过要出宫,哼,仇人都在眼前,无论如何我要他们断子绝孙我才甘心。”
白荷偷藏了柳心眉这段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以为这个大小姐那天被人从天牢里放出来后是准备出宫重新生活的,没想到她居然还想着找皇帝一家报仇,“娘娘,这想法……”
“白荷,当年你家乡遭难,若不是我柳心眉收留了你,你只怕要成为窑姐儿,现在我家没落了,你就可以不念我柳家对你之恩?他们将爷爷临迟处死,将我父我母斩头,我柳家只要还有一人也要找他们复仇。”柳心眉恨恨地道。
白荷默然无语,小姐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对了,安幸公主的身上流有我柳家之血,你想法子去试探一下她,看她是不是叛变了?”柳心眉指示道。
白荷忙点头,只是联络安幸公主这不容易,她极少进宫来,唉,这娘娘都到这田地了,还不忘报仇二字,“禧嫔娘娘午睡就要醒了,奴婢要先回去伺候,娘娘没事不要走出去。”
“我知道了。”柳心眉不耐烦地道。
白荷动了动嘴唇,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去,刚踏出这隐蔽的藏身处,却见到延禧宫里的太监领着禁卫军往这方向冲来,顿时心知不好,急忙回头推开那道门,看着柳心眉道:“娘娘,不好了,有人往这方向过来了,您快走啊……啊……”话还没说完,白荷就被禁卫军的一个侍卫一把抓在手中,“娘娘,快走……”
柳心眉吓得脸色苍白,顾不上那么多,推开窗户即跳了出去,外头的冬雪越下越大,看到四面都有人包抄,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惟有边跑边辩别方向。
“她在左面,你们往那边包抄,别让她跑了……”侍卫们的声音就像丧钟一般在柳心眉的耳里响着,顾不上那冰雪打湿了薄薄的冬衣,在这大冬天里竟吓得满身出汗。“她在这儿……”有一侍卫兴奋地上前欲抓住她,看了看地面上的积雪,一不做二不休,身子往下一滑避开了,狼狈不堪地她冲出了延禧宫,哪知却落入对方的包围圈。
看着那群侍卫从四面八方向她而来,看到她已无退落可走了,他们倒是不急,因此一方慢慢地进逼,一方却是苍白着脸色往后退。
“柳娘娘还是束手就擒吧,这下面就是结了冰的护城河,你已无路可逃。”其中一个侍卫冷脸提醒道。
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柳心眉在这一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