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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渚不知道是突然脑袋灵光了一回,还是进宫前得到妻子楚依依地吩咐,首先站出来朝宇文泓行了君臣之礼,“臣兄有请太子殿下即日登基称帝,以定民心,以安国内,诛奸邪,清风气,百废待兴之际,国不可不日无君,还请太子应了臣兄之请。”
宇文泓没有动,只是轻道:“父皇尸骨未寒,孤不好在此时登基。”
“殿下称帝乃众望所归,还请殿下不要推辞,这也是大行皇帝对殿下的期待。”柳晋安领头大声地道。
由他领头,一众的文官都跪地请求太子早日即位。
宇文泓目光在柳晋安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做出这姿态,就是要让他看到他这几十年宰相的实力,不是他这个新丁皇帝可以挑战的。
荀英看了眼这柳相的故做姿态,也跪下道:“殿下宏国大略,正是为帝的不二人选,还请殿下顺应民心登基宣帝。”
其他的武将也在这一刻跪下,齐声震天地请宇文泓即日称帝。
一时间,太和宫里众人都跪下,看似前所未有的齐心,宇文泓就在这一刻登上了那帝位,这把他为了奋斗了好久的龙椅终于可以让他坐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跪满了一地的久武百官,轻举起手来道:“众卿家都平身,朕本来想着等为大行皇帝出丧后再行登基,不过大家众意拳拳,朕也不好负了大家之意,今日即登基为帝,着翰林院即刻拟定帝号呈上。至于登基大典,待大丧过后再行举办。”
众人都起身恭敬地站好,听着这新任帝王威严的声音。“荀家在此靖难之役之中立下汗马功劳,朕即日起赫免荀家昔日之罪,恢复荀家昔日第一将军世家的名头及一品将军所。”宇文泓道。
柳晋安的老眉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看了眼谢主隆思的荀英,出列道:“皇上,臣有异意,昔日荀家涉嫌……”
宇文泓摇摇手,状似极认真的解释,“柳相想说的朕已明白,但昔日那案件朕尚有疑问,待大丧过后,会着人再行调查。”语气一转,道:“但是荀英此次的功劳不可不嘉奖,朕也是赏罚分明的。”
一众朝臣都倒吸一口凉气,新皇帝居然如此器重荀家,在那个尘封了近十年的案件还没水落石出之际,就如此封赏,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心里对那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投以意味不明的眼光,有羡慕、有巴结、也有微微地敌意……
荀英却是挺直脊梁,荀家至此才算得到了应有的待遇与公平。
接着,宇文泓朝孙大通看了一眼,孙大通这才将早就拟好的,关于大行皇帝出丧事宜的圣旨拿在手上宣读起来。
众朝臣这才安静下来,聆听来自新皇帝的第一道圣旨。
躲在后面的荀真的看到这里,不禁泪流满面,怕哭声传出去,忙转身走出偏殿,从那天荀家含冤莫白到今天,整整已经十年了,这个荣耀之极的家族才迎来了春天,虽然还未能恢复祖父及父亲的名声,但这一天也将不遥远。
她倚着红柱,看向天空的蓝天白云,感受着那一抹净日暖阳带来的暖意,爷爷他们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荀家头顶上那一片阴霾已经消失了。
待情绪稳定之后,她转身朝尚工局的方向而去。
隔了两年光阴,这里的一切都似乎有几分陌生,没有织布的声音,也没有制作首饰的响声,就连红漆都脱落了不少,颇有几分感慨地伸手摸了摸。
突然有人走过来,一看到她还楞了楞,但很快就喜形于色,飞速过来抱着她欣喜地的跳着,“真儿,你终于回来了。”
“温姐姐。”荀真欣喜地唤了一句,抹了抹喜极而泣的泪水,“大家都好吗?”
温妮泣道:“都还好,就是被莫华依折磨了一段时间,除了尚工夫人的身子不太好之外,大家都还算过得不错,总算是挺了过来……”拉着荀真去见彭尚工,“自从明阳真人掌握皇宫的实权之后,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过最惨的是尚仪局的宫女,因为长得漂亮,身段好,不少人都被那群畜生玷污……日盼夜盼总算盼到太子回朝了,只愿宫里的一切都能回到原有轨道上……”
荀真听着这两年来尚工局发生的事情,不免内心有几分难过,自从许悠走后,尚工局的境况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不知她在地下是否难过?这毕竟是她倾尽心血的地方。
待见到彭尚工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她的头发竟已是全白了,起来都会不由自主地咳嗽,一看到她同样也怔楞了,片刻后,握着她的手道:“荀真,你回来了,太好了……”
“尚工夫人,您怎么会变成这样?”荀真惊道。
“莫华依恼我那时候挡了她的道,吃了一点苦头,好在最后还是捱过了。”彭尚工感忱地道:“正好我也要退下了,这尚工之位还是你比较适合担任……”
“这怎么行?尚工夫人只要养养,身子很快就会恢复的……”荀真赶紧推辞,彭尚工其实才不过四十来岁,并不是太老。
“怎么不行?你的技艺与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局里没人会不服的,这个位置,昔日许尚工在时,就说过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彭尚工一个劲地劝说。
荀真不好多说什么,吩咐人去请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尚工夫人,这事不急,您先安心地养病……”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顽固……”彭尚工咳了咳躺回床上。
大丧在及,荀真只来得及安抚了一下尚工局众人的情绪,重新收拾库房,打扫那昔日工作的地方,等忙完了这一切才得闲去见一见姑姑荀兰。
荀英征得宇文泓的同意,带荀真出宫,一路上他的心情都有几分忐忑,荀真见状,打起了一句,“哥,放松一点,姑姑又不会吃了你。”
荀英笑了笑,分离久了再见难免有几分情怯,十八铁骑都被他留在昔日的将军府里清扫,“我哪会担心姑姑吃了我?真儿,莫要开玩笑了。”
荀真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放下车窗帘子不再逗哥哥。到了魏府的门前,却见到秋氏在父亲的陪同下也到了魏家,双方人马一看到对方都微微一愕,秋父领着女儿进魏家的大宅,想要视而不见。
但是荀英已瞧见了他,冷笑一声,着人挡住秋父的路。“秋夫人,本将要从此经过,你还是让开到一边去。“ 秋父的眼里有着怒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对他不客气,只是眼前的男子是荀家之人,在靖难一役上立下了大功,新皇帝极为绮重,不顾柳相已经恢复了荀家昔日地位,这一品将军的名头他还真的惹不起。“都是老夫没开眼,将军请。”
“爹。”秋玉蝶不满地喊了一声。
荀真下了马车,看了眼这秋氏,她还有脸仗着娘家之势意图重回魏家?她的目光与哥哥的目光交错了一下,如果魏家允这秋氏进门,那无论如何也要带姑姑走,一个刘姨娘,一个秋氏,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姑姑这日子没法过了,虎狼环伺的谁还能过得好?魏纶接到荀家兄妹要来的消息,亲自出迎,看到昔日岳丈与正妻,脸上的喜意就一室,眼一瞪道:“你来干什么?秋玉蝶,你害得阿兰与彬哥儿差点丧命,还有脸回魏家?”
秋玉蝶的脑袋缩了缩,秋父也知道魏纶也是新皇帝信任的人,虽不在朝廷谋官,但却比他有份量得多,不再摆官架子,腆着脸道:“贤婿啊,那件事我已问了蝶儿,她是无心的,绝不是有心要害人……”
荀英突然拨出剑来突然在秋玉蝶的脸上划了一条血痕,秋玉蝶吓得杀猪般地大叫出声,“杀人啦,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杀人啦……”
秋父的脸黑了下来,怒道:“荀将军,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做出这种事,老夫定要到圣上面前告你一状……”
荀真忙在一旁笑道:“秋夫人,我哥这是无心之失,怎可怪他呢?皇上明事理的,秋夫人尽管去告。”
荀英这才冷笑地收刻,“我这无心之失可是小惩大戒,只怕秋夫人不记得我姑姑与小表弟被人绑在架子上的画面了,那无心之事还真是‘无心,啊。”
魏纶冷哼道:“秋夫人,若你还护着这贱人,那就别怪我不顾我们两家昔日的情谊,定当奉陪到底。秋氏犯下的猎,我绝不原谅。”
秋玉蝶抓着父亲的衣物瑟瑟发抖,对荀英那杀神一样的面容即不敢直视,荀兰怎么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侄子?爹……”
秋父的神色难看至极,女儿有亏在前,本来想要仗着秋家之势逼魏家收回休书,哪里知道人家却是这个态度?而荀家他又惹不起。
魏纶不理这秋氏父女,径自迎着荀家兄妹入内,就在秋父要说话之际,魏纶命人将大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让秋氏父女吃了一记闭门羹。
在去见姑姑荀兰的路上,荀英这才打量了一下这姑父,魏纶与他的接触不多,本来对于姑姑给他为侧室,他是一万个不同意的,但今天看他态度坚决地处理秋氏父女,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巍家主,你到算如何安置我的小姑姑?”
他毫不含糊问出来,荀真那位不好施压,但是这个一定要施压给姑姑挣一个应有的匹配的名份。
荀真一听这话,即沉默不语,也在等着这魏纶的承诺。 魏纶初始有些怔楞,荀家有了荀英这惟一的男丁支撑,果然今非昔比,也不转弯抹角,“待大行皇帝的大丧过后,我即扶阿兰为正室,会再操办一次婚事,这次名正言顺地以荀兰的名义为我妻。”
“那秋氏呢?”荀真道:“姑父定要记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秋氏的所作所为让她一想起还咬牙切齿,若不是有瑾儿居中策应,姑姑与表弟又焉能巡然无恙地救出?
魏纶这回坚定地道:“阿兰的侄女,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过秋氏那贱人。”
荀家兄妹看到魏纶这坚定的样子,这才不再逼迫于他,尤其是荀英,对他姑父的身份稍稍有些认可了。 魏纶自然不会放过秋玉蝶,在背后对秋家施以压力,因为衣食住行方面,魏家都是老大,所以在他这商会主席的一声令下,秋家在京城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一家子渐渐有喝西北风的倾向。
花大价钱从远处去买,秋家哪有这个实力?秋父原本不想妥协,但是在魏纶的强压力下最后不得不认输,不理秋玉蝶的吵闹,秋家做主将她嫁到了外县的一户小商家为妾,秋家也不接济,任她在那农家自生自灭。
秋玉蝶万万没想到最后她竟是成了昔日自己最不屑的妾室,这小商户连为魏家挽鞋也不配,就算是自杀,人家也不让她死,每日朝死里去整,竟是度日如年,而且大妇又恶毒,每每都打骂作践她,竟悔不当初。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荀英正与姑姑荀兰相认,就连他这个不轻易流泪的汉子都流下了泪水,荀兰更是泣不成声,一个劲儿地拉着他的手仔细瑞量,“英儿真的长大了,姑姑都快认不得了,你爹娘若活着看到你如此出息,该有多高兴……”
荀真抱着小表弟魏彬在怀一个劲儿地逗着,魏纶在一旁陪话,看到那气氛都有几分感慨,阿兰这也算是苦尽甘来。
“阿兰,别顾着哭,坐下来说说话,也让大侄子坐下这才是礼数。”魏纶道。
荀真喂着表弟吃东西,笑道:“姑父说得对。”
荀英这才粗鲁地抹去泪水,扶着荀兰落坐,“都是侄儿不好,竟累得姑姑哭了。”
“你这孩子,姑姑见着你是高兴啊,你可是我们荀家惟一的男丁,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要赶紧娶房媳妇开枝散叶,让我们荀家的人丁兴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