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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英知不知她竟过得如此艰难,同为女子都是这般命运不由人,心生同感,不由得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江兄那,我会再劝劝。”
徐子蓉从帕子里猛得抬头,那双眼睛真的很温暖,很想冲口而出愿跟他一辈子,只要他不嫌弃她,为妻为妾她也不在乎,只是肩膀的温暖一逝,他已转身离去,而奔过来的表哥表情阴暗地看了她一眼,顿时仓皇地低下头来,听着表哥追问陶公子与她聊了什么,脸色更见苍白。
荀真见孙大通有事要禀告,遂从他怀中挣出,“我到那一边找陶姐说说话,您那些个事由您自个儿想法,我呀才不掺和。”反正都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没什么好操心。
宇文泓轻轻地刮了刮她俏挺的鼻梁,叮嘱道:“别走远,虽然有人在旁边保护,可还是要小心为上,知道吗?”
“知道了。”荀真笑道,经过上次的事情,她不敢拿自己的安危来冒险,不想再看到他身上再增添伤口。
宇文泓看着她往陶英知那一边而去,好一会儿,方才回头严肃地看着孙大通,“都准备妥了吗?”
“殿下放心,江公子已经按吩咐的都布置好了。”孙大通这两天都与江映忙着这个事,这事不好动用军队,还是用平头百姓最为稳妥,江映正是那最合适的人选。
宇文泓背着双手皱眉细细地斟酌起来,手指在背后轻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窝,凝着面孔朝孙大通再吩咐了几句。
正在此时,另一边那块突出来的巨石上,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宇文泓本来只是轻皱皱眉,不放在心上,但是随后响起的惊呼声却让他的神经本能的一震。
真儿?
他的身子一转如浮光掠影一般朝惊叫声奔去。
此时的荀真正抓着一块峭壁上的岩石,身子悬在半空中,而她的脚却被江香拉着,而那块石头眼看就要松动起来,承受不住两个女子的重量。
而徐子蓉惨白着一张脸大喊:“来人呀——”拼命地想伸手去捞荀真的手,无奈她的手怎么也勾不着,瓜子脸上顿时布满泪水,“荀姑娘,表妹,你们一定要撑住……”
荀真的小脸也惨白着,她的身子正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江香攥紧她的脚倮,所以两人只能不停地往下坠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循着藤蔓爬下来的张三久一把拉着荀真的手,使劲地攥着她往上爬,努力地接近那块眺望石,让徐子蓉拉着她的手,将她拉上去,自己一跃上了眺望石,接过荀真的手将她拖上来,轮到脸色发白的江香时,他没打算接手,眼里只顾着荀真。
徐子蓉看了眼张三久,不敢开口让他将表妹拉上来,自己赶紧接住表妹的手,使劲地拉她,而她的劲道不够,自己的身子反而一点一滴地向下滑,而江香以为得救而放松了一下的心情,也因徐子蓉的手腻出汗来一点点地滑下,“不,不,表姐,你别松手……”
徐子蓉咬紧牙根硬撑着,只是那湿滑的手却是握不住,伴随着江香惊恐的一声“啊——”俏红衣装的她朝山下坠去。
“表妹——”徐子蓉哭喊着,双手还不停地半空中捞着,身子眼看也要摔到山下去。
将荀真安然拉到石上的张三久这才大手一抓,抓住徐子蓉的后颈,徐子蓉这才脱险。
宇文泓奔至的时候,两眼只看得到荀真发白的小脸,而她一看到他,即朝他伸出双手,大眼含泪。
宇文泓抱紧她,刚刚那一刻几乎吓停了心脏,就怕她如江香一般摔到山崖下去,“好了,现在平安了,也没事了……”
江映本来缠着陶英知正在说话,听到妹妹的惊呼声也赶紧奔来,此刻惨白着脸看着妹妹消失的山崖,而旁边的表妹却一个劲的道歉,说是没看好表妹,让表摔了下去云云。
这一边发生的事情让众多的人都围了过来,看到两女的面容,都知道刚刚那一幕有多惊险。
宇文泓拥紧荀真有些发抖的身躯,朝张三久冷声喝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荀真却是惊魂未定地道:“我正好站在那眺望石上看一看远处的风景,突然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衣服,这样我们两人都掉到石下,情急之中,我抓紧那块石头才险险地稳住自己的身形。”
“属下转头时正好看到江姑娘推了荀姑娘一下,而荀姑娘只是反应快地抓住她衣服,都是那江姑娘不好,意图谋害荀姑娘。”张三久将自己看到的事实道出来。
徐子蓉嘤嘤地哭出声,看了眼表哥难看的神色,“都是我不好,若是拉住表妹就好了,若不是表妹爱慕文公子,也不会做这等傻事……”意识到自己说了惊世骇俗的话,缩了缩肩看着表哥那狠厉的目光。
宇文泓抱着荀真正要走,那个女人对他有意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说辞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好在怀中的佳人并没有受到损害。
江映却不能不顾妹妹的死活,只能忍下心头的痛楚,赶紧安排人手到山脚下去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时间,紫云山竟热闹得很,只因江映宣布,若能将其妹妹找到者赏银五百两,这是个让人心动的价格,况且这才是紫云山的半山腰,要找还是不难的,所以江香的掉落崖下竟成了热闹得很的事情,小贩也见机纷纷拿吃食来卖。
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徐子蓉却是止不住地哭出声来,陶英知看了眼江映只顾着组织人手去救他的妹妹,惟有上前扶徐子蓉起身,掏帕子细心地给她擦泪,“徐小姐别太难过了,令表妹有今日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若她没有害人之心,自己又哪会掉到崖下?”
徐子蓉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陶公子,只是我没有看好表妹,回头姨母那儿也不知该如何交代?我家那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呜呜……”
陶英知看她哭得伤心,免不了又安慰了半晌。
荀真只是愣愣地看着徐子蓉哭泣,往宇文泓的怀里缩去,这次的事件在她的心底里留下了阴影,宇文泓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过来,遂温声细语地安慰起来。
孙大通突然出现,道:“主子,有人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一个洞穴,里面藏着不少刀剑,还……发现了一些大不敬的东西。”
宇文泓绷着脸道;“都是些什么?”一面放开荀真准备随孙大通去一看究竟。
荀真经历了刚刚的险情,哪里肯离开他的怀抱,两手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放,“我也要去。”
宇文泓本来想让她先回去的,但看到她坚定的小脸上不容拒绝的表情,拥紧她的腰身,“也好,那就一道去吧。”
半山腰处极其热闹,尤其是发现的那个洞窟更是众人围观,羽林军很快就将这儿包围起来,将一众好事者都拦在了外头,静候宇文泓的到来。
宇文泓拉着荀真的小手绕过人群由孙大通领着进了那洞窟,瑞统领正在里面指挥着人手准备将东西抬出来,回头一看到宇文泓沉稳的面孔,“殿下,这里是一个兵器库。”
荀真的目光看了看这个颇大的洞穴,里面都放着几十箱的兵器,其中一个箱子被人打开了,居然还有明黄的龙袍,外头的好事者伸长了脖子正好看到龙袍一角,顿时有人喊道:“是龙袍,有人要造反,不知是何人那么大的胆子?”
静默了一下,有人突然道:“听说这里是晋王的门人在这紫云县当县太爷,我看这里藏着兵器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怕是这皇子坐不住了,准备推翻皇上自立门户……”
“这种话不能乱说,要砍头的……”
“我知道啊,谁敢乱说,造谣者都没有好下场,只是我真的见到紫云山常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现……”
“对呀,对呀,我也听到这山里一到夜间就会有‘当当’声传出,我还以为是有山鬼呢?哪里知道是有人秘造武器准备意图不轨……”
“嘘,我还隐隐见到过晋王的身影身梭在山间的小路上呢,原来是视察兵器铸造的情况,竟连龙袍都私自造好了……”
“天哪,这儿离京城不远,皇上岂不是危矣?……”
“……”
传言以几何倍数在紫云县里流传,越传越夸张,不得不说人们的想象力是相当的丰富,虽然知道私自议论此事者都得砍头,但却又忍不下那到嘴的话。
当荀真听到孙大通转述的话后,竟喷出一口茶水,宇文泓很不幸地被她喷了一身,抹去脸上的茶水,笑道:“真儿,有必要那么诧异吗?”
荀真脸红地拿帕子给他擦拭,“我只是没想到这传闻会如此夸张,说得好像真的亲眼见到一般,这功力真不是盖的,不是有心要喷您茶水……”
那小手游走在他的胸膛上份外的敏感,宇文泓将孙大通遣下去,封住荀真的小嘴,一把将她抱到卧室里,待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她的小嘴,邪笑道:“这是你造成的,你可要负责。”
荀真脸红地喘了喘,斜睨他一眼,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脸色羞红地拉开他的衣襟,看到亵衣底下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很好,再抬头看到他晶亮的眸子,小手在他的肌肤上游走着。
宇文泓轻喘一口气,抱着她坐到椅子上热吻起来……
孙大通听到房内隐隐传出来的欢爱声音时,那正要进去通报的脚步就一顿,转头看到瑞统领的老脸也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干笑了数声,“你看,咱家也不好进去通传,瑞统领,既然晋王来了,就按之前的计划将他擒下,殿下那儿迟些再禀报也是一样的。”
里头的荀真听到晋王来了的消息,感觉到宇文泓的身子绷了一下,只是现在两人正处在紧要关头,停不下来,咬咬牙更为挑逗他的感官,让他能早些抽身去会会晋王。
宇文泓低低地粗吼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歉意道:“下回再补偿你。”急急地整理身上的衣物。
荀真脸红地点点头,从他身上下来,感觉到身上的粘腻,到屏风后头用铜盆里的水清洗身上的痕迹,好一会儿后,这才慢慢地将肚兜套上,系好亵衣裤的带子,待一切整理妥当转出来的时候,哪里还见到宇文泓的身影?
她的小脸也沉了沉,掀帘子出去,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色,看来华国的朝廷准备要响起每一声春雷了,想到江香,脚步一转,还是探望一下吧。
江香虽然得救回来,身上多处骨折,但这都不是最严重的伤势,她的脑子因为下坠时受到重击,昏睡了好两日,醒来后竟是傻傻的样子,人也认不得,只是睁着一双美目眼神空洞地坐在床上任人服侍。
她刚迈进江香的院子,却见到徐子蓉跪在外面回廊处,她在此跪已经有好些时日了,江老夫人仍狠心地不见她。
“徐小姐,你已经一日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再跪下去也不是法子。”陶英知劝说的声音在回廊里响起。
“陶公子,是我没拉好表妹才会让她遇到这种事,都是我的错……”徐子蓉哭道,那声音听到份外的凄切。
荀真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皱眉道:“徐小姐,若你真想为令表妹祈福,就不要在此跪着,而是好好去用膳换身衣物,这样江老夫人也能安心,她现在不仅要照顾江小姐,若你晕倒了,岂不是给你姨母添乱?”
“这……我没想过那么多。”徐子蓉脸色慌乱地道,她只怕姨母不原谅她。
陶英知看到徐子蓉松动下来,忙唤丫鬟扶她回去休息,看着那孱弱的背影走远,不禁叹道:“真是造孽,这徐小姐倒也是个可怜人。”
荀真却没有说话,而是两眼直视着那道身影走远,拍拍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