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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羽林军统领即刻带人去将太子寻回……”宇文泓震怒地下旨,这个儿子这次实在不像话。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与七皇子殿下回宫了。”外面有太监跌跌撞撞地进来禀报,“不过两位殿下都受了伤。”
晋王与三皇子对视一眼,他居然没有死?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瞬间握紧拳头。
宇文泓换了身衣物带着伤势亲自登上金銮殿,一众朝臣看到他都吃了一惊,太子的脸上也挂了彩,可见遇到极危险的事情。
“太子,你怎么弄成这样?成何体统?”宇文泰怒喝。
宇文泓瞟了一眼晋王与三皇子,心底冷哼一声,上前给皇帝行了一礼,扯到了伤口处,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回父皇,儿臣昨夜得到情报,胡国探子潜入我国境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儿臣才会漏夜出宫前去缉拿。”
一众朝臣都议论纷纷,两国不正在议和吗?胡国怎么会这样做?
“太子殿下,您说是缉拿奸细,可现在人呢?”柳晋安出列冷冷地道。
“可惜让其逃了,不过他逃亡的路线孤却是略知一二,正要请示父皇,由儿臣亲自去追缉。”宇文泓道。
“有胡国的奸细一事只是太子一面之词,如何让人尽信?”柳晋安道。
“柳相莫急,孤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宇文泓轻笑道,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这封信就是从那奸细身上弄来的,只是最后要抓他之际让他给逃了,此事还有七弟可以做证,昨夜他与孤一道出宫,只是受伤较重,所以才没能亲自前来向父皇禀报。”将信交给太监递上去给父皇。
宇文泰满脸的震惊,展开那封信,脸上震怒下来,这分明就是华国有人与胡国勾结。“可恶,皇儿,此次属大功一件,与胡国和谈一事就此了了,他们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小人。”
“皇上……”柳相想要说些什么,最张却是吞回肚子里,帝王这神色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父皇,儿臣请缨亲自去追缉这名奸细。”宇文泓趁机道。
“准奏。”
东宫里,孙大通顾不上养伤,而是亲自命人打包行李,一看到宇文泓下朝回来,忙瘸着腿上前问安,“殿下,七殿下已经送回他的寝宫了,太医也赶过去瞧了。荀掌制她已经去了,您就节哀吧……”小心斟酌着还是安慰了一句。
宇文泓却是不悦地瞟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荀真还没死,你若咒她,孤可饶不得你,传令下去,发散人手暗中搜寻。”
他想到在鞭炮要响起那一刻,他刚好摸到那个女子的手,只一下,依他对荀真身体肌肤的了解,就可以判断得出那人不是他的小女人,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拉着宇文淳撤退。
眼眸微沉,看了眼窗外的春天,荀真,一定要等着他。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险遇贵人
荀真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里的情境一想身体还发怵。
梦中的她与庄姨被人打晕,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置身山顶,被人用药物熏醒,眼睁睁地看着庄姨晕晕沉沉地被人架起来绑到粗木架子上,而旁边围观的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都冷眼旁观,其中一人却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这人的脸形有几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迷糊的头脑在他们提到太子这两个字时迅速地清醒过来,听着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布局引太子前来,如何如何在密林里刺杀他,她这才明了她之所以被绑就是成为那个引太子上勾的鱼铒。
那个时候的她内心有几分恐慌,看着那因为春天而枝敏叶茂的密林,不,她不希望他来救她……
天色渐暗,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开始大声说话,然后又掐着她的下巴要她配合,她不从,被那人一脚踹到地上,然后狠命地虐待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庄姨,使劲卑劣的手段,她闭上眼睛不愿看,可那个猥琐男却又像要再踢打她逼她就犯。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太子是她的爱人,庄姨也待她不薄,尤其是这段时日她更是待她忠心耿耿,一时间那心像被撕成两瓣,她的目光含泪地看向庄姨,庄姨向她摇了摇头,然后忍受着酷刑。
就在猥琐男的脚就要踢上她之际,那个目光深沉的男子手中的弯刀一飞,将猥琐男的脚削下一截。
“长风,你找死啊?不过是王爷请回来的人,居然敢这样对我?”猬琐男骂道。
人群中惟一一个长发拽地的女人长鞭子一挥,冷声道:“你若再不闭嘴,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
猥琐男被吓到了,眼睛发狠,但却不敢再乱说话。
她这才想起他是谁?那个要杀宇文泓的刺客,他的目光也看向她,大踏步向她而来,一手按在她的背后,在她耳边道:“你听过点天灯吧?那可是有多种方式,听说还有在人的脑上挖个洞,将灯油满上,然后点火烧着,人却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去,若你不想那个女人以这种方式死去,那就开口说几句话,我也不想为难你。”
荀真恐惧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的相貌仍然看不清,但那双眼睛如万年寒潭一般冰寒彻骨,而那个长发拽的的女子慢慢地抽回长鞭,目光让她的背心生寒。
“不说是吗?去,把那个女人的头上挖个洞出来……”
她朝庄姨看去,只见到她的脸色苍白起来,而对方的人真的是拿着铁锤与铁丁想要凿起来,“不——”那一刻她妥协了,“不要,我说,不要,不要这样对她……”
她最终还是没有按他们说的台词喊出来,而是自作主张地喊出让他不要上来的话,听到他在远处回的话,泪水沿着脸庞划下,她们也不可能这逃得出这魔掌,那也好,如果他死了,她就陪他一道吧……“放心,你不会死在这儿的,我还有话要问你。”那个叫长风的男人在她耳边道,放下在她背心处的手。
她很诧异,居然不杀她,怎么可能?现在的她不是一个饵吗?回头看向那个叫长风的男子时,他的手刀已经架起,瞬间劈向她的脖颈处。
“求求你……不要让……庄姨死去……”她记得最后说了这一句话,看到那个叫长风的男子皱紧的浓眉,意识再度进入混沌之中。
梦仍是那般深寒刺骨,庄姨的脸越来越远,好像幼时听着她严厉地教导一样,迷迷忽忽的,去年直到今年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很美好的梦6“唔……”她轻哼出声,“泓……庄姨……”耳朵里有着嗡嗡声传来,而身体被人翻来翻去。
“您仔细看看,那皮肤多水灵,长相虽不顶美,可是那滑溜的皮肤男人看了怎么会不心动?说好了的价钱,您怎么就反悔了?梅姑,这个价,不能再少了,若不是她不能在帝京出手,我是万万不会带到这里来开价。”男子似比了个手势。
“哼,再好的货色也得是处子,这个小娘子年纪也就十五六之间,可惜已非完壁。”一把尖利的妇人声音道,显然是那个叫梅姑的人。
“什么?您老没看错吧?”
“我这做这一行多久了,经过我手的姑娘少说也有百人,是不是处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小娘子已经跟过男人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个价?这个价,不二话。”那个叫梅姑的女人傲慢道。
半晌,那个男人狠狠心道:“好。本以为会赚上一笔钱才会揽下这差事,哪里知道是白忙活一场……梅姑,我跟你说,这个小娘子你可得看紧了,那个真正卖她的主人发话了,每日都要给她安排客人,还有一条,就是不许赎身,若是让我家主子知道你让她赎身了,那你这妓院也就开不下去了……”
“得了得了,我还能不让她接客?好歹也要赚回本来,你以为妓子从良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梅姑的手又在她的脸上掐了掐,不满的声音里略带些喜意。
荀真假意昏睡听了个大概,这里是妓院,没想到他们不杀她,却用了比杀更狠毒的招数,主子,什么主子会想到将她卖到妓院?联想到前因后果,安幸公主头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是这个可恶的公主将她扔到妓院里的吗?
没想到这个安幸公主的心肠恶毒到这个程度,原本以为她不过是有些任性刁蛮,以及做事不顾大局,私心重,现在才知道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有人爱。再想到生死不知的宇文泓,还有山顶上的庄翠娥,只怕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眼一酸,泪水从那紧闭的眼里流出来。
有人给她擦了擦泪水,“哭什么哭?我梅姑又不是什么恶毒之人?小娘子,你主子虽说将你卖到我这儿来,可我也不是亏待姑娘的主,你虽不能挂牌卖初夜,但往后吃上饱饭也不是问题……”
这声音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荀真觉得甚是扰人,睁开眼来,入目的是一张微胖的圆脸,嘴下有颗微红的肉痣,一身的红衣甚是张扬,浑圆的胸脯似要从半开的衣襟内出来,头上是那种夸张的髻,插着一支价值昂贵的金钗,另一只手还举着烟管,与印象中倚红楼的老鸨相差甚远。
梅姑也觉得这个姑娘很奇怪,若非刚刚听到她的呓语声,还以为她是哑巴,对于自己被卖到青楼,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打量了她一眼之后就头一转向里,不再看她。
“小娘子,别想跟你梅姑玩花样,老老实实呆着才有肉吃。”梅姑轻声威胁道,“你这种手段我见多了,虽说我这里做的是皮肉生意,可是天天都有男人疼你,不强过你在大户人家里当通房小娘子……”凑近她耳边道:“梅姑我知道你尝过男人的滋味,女人家呀一旦跨过了那条门槛就回不了头,侍候一个与侍候几个没什么区别?好好想想,明儿我就安排你接客,看在你是初次的份上,定给你找个俊帅郎君。”
荀真不搭理,只是悄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环境,这个屋子不大,而那个叫梅姑的老鸨摇着硕大的屁股边抽烟边推门出去,朝门外的两个大男人道:“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还有你们可不许监守自盗……”
“梅姑,我们哪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地笑道。
梅姑朝他吹了一口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刚刚就听到了我说的话,里头的那个不是处子,以为玩玩我不会知道?若敢乱动,我剁了你的手……”半是妖娆半是认真地道。
尖嘴猴腮讨好地笑了笑。
门一关,荀真听不真切外头的声音,不知自己被运到哪里卖了?因为她没有剧烈的反抗,所以手脚没有被绑,这给了她一定的自由,起身动了动僵硬的筋骨,不行,她不能在这儿任人糟蹋。
想到可能惨死的庄翠娥,她的心里就有一股无法发泄出来的怒火,绝不能让害死庄姨的人就这样逍遥地活着,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活着才有希望。
宇文泓的面容闪过,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虽然担心的要命,可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去,那个总是笑得坏坏,但又胸有丘壑的男人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睁着泪眼她给自己鼓起逃出这里的信心。
屋子连扇窗也没有,出去的惟一途径只有那道门,她看了看那扇门,心里悄然计量着。
而在东宫里的宇文泓因为领有圣旨,这次才能轻装出帝京。
正准备出发的他却看到高文轩气急败坏地进来,“殿下,您怎么行事如此鲁莽?那封信我们是费了多少功夫才得到的?这样做是打草惊蛇,只怕对方有了防范,我们要再弄到更有用的证据都不行了。”想到早朝时听到太子举报的那个证据,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原来敌在暗他们在明的的优势现在全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