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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看。”黄氏一个没拦住,就被春丫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春丫回来了,像小喇叭一样开始直播。
“姐姐,我那姐夫杀进来了,正做催妆诗呢。”
“姐夫从袖子里摸出小纸条开始念了!姐夫长得真俊啊……哎呦,嫂子,别打我脑袋啊。”
“起哄了!他们说不能念稿,要姐夫现场做一个。”
“哈哈哈,姐夫做不出来,急得直跳脚呢。姐夫朝这边看了,看过来啦!!”春丫兴奋地腔调都变了,又被黄氏一顿揉捏。
“来救星了,给姐夫解围的人来了,是个大才子哦,出口成章。哦,原来是是姐夫的哥哥啊。”
小碗眼中笑意愈浓,大爷,哦,应该叫大哥也来京城了,看样子他心结已经解开,这样就好,就好。
“好啦,咱们也该出去了,姑娘要出门了。”黄氏亲自将八仙桌上璀璨夺目的凤冠捧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碗头上,看着镜中如鲜花般娇艳夺目的姑娘,眼底也不禁露出一丝羡慕,“御赐的凤冠霞帔,对女人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荣耀的了,妹子,你要惜福。”
小碗笑着点头,还有更重要的,她也得到了,她会惜福。
蒙上盖头,由表哥陈秋实背着送上了喜轿。
轿子有节奏的颠簸,外头锣鼓喧天,小碗只看到盖头下铺天盖地的红色。
上次经历任书瑶的婚礼,她正值为舅舅守孝,卖身为奴,只能远远的避了开去,那繁华喧嚣的一片红色只让她心底更加凄苦。
这一次,是她董小碗的婚礼呢,舅舅,你外甥女出嫁了,你那甥婿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舅舅你放心吧……
轿子停下来,然后又轻轻一晃,就听到外头嬉笑地声音:“新郎官,把武状元的威风使出来,这才能杀杀新妇的威风。”
不知道崔子卿又说了什么,外头一阵哄笑。
然后轿帘打开,小碗被搀扶了出来,然后手里就被塞进一根长长的红绸,小碗感觉红绸那头轻轻拽了一下,她的心顿时就定了下来。
跳过火盆、跨过马鞍,然后一对新人走进了礼堂。
先是一拜天地,然后二拜高堂……
等等,前头怎么有四只大脚!小碗刚愕然,又被拉着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这时候小碗才慢半拍犯过想来,得,肯定是安王贺靖那只不守规矩的老狐狸,高堂上头肯定是他跟崔学知两个!额,就不知道他们谁坐左边,谁坐右边,呵呵……
小碗还在往深层次不靠谱的地方浮想联翩呢,眼前一亮,就看到一身红彤彤的崔子卿手执一根镶金的乌木秤杆挑起盖头来,正傻呵呵的看着她呢。
小碗一僵,赶紧做羞涩状垂下头来,完蛋了,一辈子一次的婚礼啊!她默默哀嚎着,表情会不会很猥琐奇怪啊。
不过好在崔子卿正是大脑充血的时候,估计还没看清,正傻乎乎地要凑近过来,就被一屋子的三姑六婆拦下,“新郎官去敬酒吧,回来才是好时候,哦呵呵呵。”
崔子卿就在一片哦呵呵呵声中,被七手八脚的推搡了出去。
然后一群衣着华贵,首饰闪亮到照瞎了小碗眼睛的青年贵妇、中年贵妇、老年贵妇们蜂拥至小碗跟前。
“新娘子可真好看,难怪世子爷照花了眼。”没世子爷好看吧……
“世子妃真真气度不凡,不会是仙女下凡吧。”一片白中一点红的仙女,脸着地吗?
“婶娘——初来京城不习惯吧,那我就常常来婶娘府上叨扰了。哦,忘了说了,我是陈国公府的二奶奶,我祖父就是襄平侯。”
自打这位自来熟的大婶认了小碗做婶娘之后,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攀扯起亲戚来,没多一会儿顶着几十斤凤冠的小碗就脑袋肿了,呀哎妈呀,她知道嫁进了安王府以后少不得得应酬这些,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还有,那个白头发的奶奶,我真不想叫你一声侄女啊啊啊。
“好了,诸位先请外头歇歇,咱们新娘子要梳洗啦。”一个穿着赭石色比甲的中年妇人走到门口,虽是奴婢打扮,可对着这一屋子贵妇,口气却是恭谨却冷淡。
这话一出,这屋里的众夫人们丝毫不见异色,好似习惯了安王府上不按理出牌一般,嬉笑着鱼贯而出。
待屋里头静了下来,小碗才看清,那妇人背后探出一个脑袋来,不是夏柳又是哪个!
“世子妃。”那妇人轻轻一福,恭谨地说道,“小女夏柳先些日子无礼了,还望世子妃不要见怪。府里人手少,就让夏柳服侍您吧,等您熟悉一些了,再请您买入人手不迟。以后夏柳就来服侍您,这孩子笨手笨脚的,还请您原宥。夏柳,去服侍世子妃洗漱。”
“是。”夏柳蔫头巴脑地走了过来,等到她娘离开了,才缓过劲儿来。紧几步走过去殷勤地帮小碗摘下凤冠,“姐姐,哦,不对,世子妃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不是。今儿是您大好的日子,咱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
小碗也不说话,待除了凤冠,她转动了两下僵直的脖子,才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嗯,说得对,咱们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夏柳就感到背后凉飕飕的,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
天色一擦黑,崔子卿就在安王的暗示下偷偷摸回来了。闹洞房?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安王府,以安王大人混不吝的性子,谁敢在他独子新婚的时候闹洞房,就看安王左右开弓,不顾及形象亲自上马为新郎官挡酒,然后酒过三巡就把人往回赶就知道,安王等儿子的洞房花烛夜已经很久很久了。大家也都是眼力劲儿十足,既然安王大人难得乐得笑开了花,谁敬酒都是来者不拒的,那大家自然把巴结的对象放在这尊大佛上,对新郎官半途溜走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了。
崔子卿匆匆沐浴过,就赶到了新房前,定定神,就一把推开了新房的雕花楠木门。先是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原本腊月里的寒意迅速被驱散开来,再看屋内光线幽暗,楠木的妆台上头只有一对婴儿臂粗细的描金大红龙凤烛静静地燃烧着,里头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崔子卿吞吞口水,心跳开始乱了起来,三两下将口中的鸡舌香嚼碎了吞下肚,才定下神来,放缓了步子,踩着大红猩猩毡的地毯,悄声往里头走。越过一张六扇的双面彩绣屏风,就看到最里头摆着一架黄花梨木雕花彩漆拔步床,上头系着大红撒花的帷幔,在影影绰绰的红纱帐后头,斜倚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鸦羽般长发只用一根红色珊瑚簪子松松宛成髻,红色的簪子更衬得衬得那肤如凝脂发如墨,原本早已刻在心里的容颜,此时却美得仿若初见……崔子卿的眼神就有些直愣愣的,刚散去的酒劲仿佛一瞬间成倍反弹回来,整个人都薰薰然。
“呆子。”小碗对崔子卿的反应非常满意,真是不枉费她一番布置,她是紧张没错,可怎么甘心示弱,就算是在新婚夜里必须引得跟前这位更紧张才甘心。小碗眉眼弯弯,扶着床柱站起来,却熟不知玲珑有致的身子在银红色软烟罗裙里头若隐若现,天然一副美景已然进到对面那人眼底心里。她还悠哉地朝着崔子卿招招手,“头发怎么还是湿的,当心着凉,过来,我帮你缴干。”
这厢崔子卿终于挪了步子,却是一个大跨步就扑将上来,直接把刚站起来的小碗压回到被褥当中,大手迫不及待地从顺着大腿往上探去,嘴唇却朝着白腻的脖子贴上去,就听见小碗短促地尖叫声:“崔子卿!子卿,等等,慢一些,子卿……”
崔子卿一把握住小碗两只胡乱推搡的手按到脑袋上头,再拿嘴巴堵住小碗一开一合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嘘,乖一些,放心交给我吧……”说着另一手胡乱向外探取,随意将大红色描金的帷帐掩上。
刚开始还听到里头小碗时不时发出短促的惊叫,渐渐地,就只听闻两人沉重的喘息声……夜渐渐深了。
院门口的石阶上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腮望着月亮,不是夏柳又是哪个,只见她正小声喃喃自语呢,凑近了才能听到,她再说:“想想王爷可是把宮里头、市面上但凡能拿得出手的《春宫图》都搜罗进来了,以世子那个刻苦钻研的劲头……阿弥陀佛,希望世子妃大人新婚愉快,千万要忘了找我的岔啊。”
第87章 番外一
番外一
三月里赶上了倒春寒,京城里竟然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雪花一团团的好似柳絮一般纷纷扬扬的飘下,不过一夜的功夫为京城的街道、屋檐上染了厚厚一层白色。
安王府里的下人又穿起了厚厚的棉袄,内院里粗使婆子和小丫鬟们拿着大扫把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的将行道清理干净,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夏柳自负身强力壮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滚着二指宽兔毛边的青色比甲,拿着几本薄薄的册子,步履轻快地沿着抄手回廊来了正屋门前,在守门的丫鬟通报之后,就打开湖水蓝的织锦棉门帘进去了。
这正房跟寻常人家不同,窗扇上嵌的是整块的西洋透明玻璃,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地上铺着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一色儿的梨花木家具简约又气派,如今大都摆在靠墙的位置,倒是更显得整个屋子敞阔大气。这脚底下还烧着地龙,夏柳一进去就觉得烧的不得了,她紧着几步进了梢间的小书房,往里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福了福,道:“世子爷今儿也在?世子妃,您让奴婢算的账册都弄好了,拿来给您过目。”
只见小碗斜倚在黑漆云纹炕几上,头上松松绾了螺髻,只斜插上一支烧蓝点翠小凤钗,那凤头上还衔着一只粉色南珠坠,身着一件藕荷色遍地绣了折枝纹的织锦缎交领袄裙,领口袖口处缀着雪白的狐狸毛,再看那腹部,已然高高的隆了起来,就像是怀胎足月的样子。
崔子卿一只手还贴在小碗的肚子上,见夏柳进来,也不回避,只微微偏过头去,眉头蹙起,“怎么还拿这些事情来烦?这点子小事儿还需要你家主子费心不成。”
夏柳早就深谙其中门道,不去看他,而是将眼神移到小碗身上。
小碗从紫貂手笼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拍崔子卿的手,嗔道:“不过是看账罢了,又不跑跳的,不碍事。再说了,你说天冷不上我出门,这好容易快春天了,又下起雪来,憋也憋死了。”
崔子卿赶紧回过头来,先把那只手紧着塞回手笼里头,才顾得上回话:“我晓得你辛苦,乖,等着孩儿落地了,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口气软的就像一滩水似的。
小碗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也不吱声。
崔子卿赶紧摆摆手,夏柳会意,对接下来一幕简直用膝盖都能推演出来了,自打世子妃有了身孕,这世子爷的威风就是一日不如一日……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跟侍立在旁的丫鬟媳妇子们鱼贯出了屋。
等下人们都不在了,崔子卿立即撩起袍角,半蹲在地上,巴巴地看着小碗,浅色的眸子如同琉璃一般,“再忍忍吧,太医都说了,也就这几天的功夫。”
小碗细长的眉挑了起来,“我哪里是在说这个,抚育咱们的孩儿再苦我也是不怕的。”
“我晓得。只是,待孩儿落地,我就该出发去北疆了。”崔子卿的声音低了下去,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如何能舍下你和孩子,义父虽也说过,我可以留在京城做个武官。可是,这冬天一过,北边那些匈奴又该越境烧杀抢掠,再说,月氏内乱……我,我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