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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碗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换一个吧。”这些天任书瑶和小碗相处的很是融洽,自从穿来这个倒霉地方,就难得遇到个爽利人,相处起来跟以前的姐们也没有大差别。任书瑶不知不觉中就逐渐开始信服小碗的意见了。
看到芭蕉一脸不服气,还要说什么,任书瑶把脸一板,呵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了,我说的话都不听?”见芭蕉连忙讨饶,这才缓和脸色。
她从镜子看到慌忙给她重新插戴发饰的芭蕉,在一边清理香灰一边偷偷往这里打量的竹叶,还有恭敬的垂首侍立在后的小碗,再看看镜中遍体绫罗、保养得宜的少女,有种朦胧的优越感升腾起来。
她们本是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但身份却是天差地别,这大夏国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小碗说的对,她能成为任家的嫡女确实是大福气。
***
大约巳时,薛大奶奶到了。
尤夫人早已带着两个女儿等在偏厅里,待孙芷珍一行人刚一入内,她就面上带着合体的笑容,迎了上去,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太客气了,小女早无大碍,怎敢劳烦大奶奶专门跑来一趟。”又转身对两个女儿说道,“快给你们薛家嫂嫂请安。”
一大早上就盛装的孙芷珍,带着厚礼前来任府,从角门进去的不说,见二门上来迎的只是个婆子,心里就压着火气,这会儿听到尤夫人称呼她是“薛家嫂嫂”才恍然意识到,这尤夫人没给她祖父半点面子,不过是拿她当做一般商人妇应酬而已,脸上呼的臊得慌,浑身不自在起来。
见两个年轻的姑娘给她行了礼,又赶忙侧身避开,只受了半礼,又忙把手上的羊脂玉的镯子撸下来递给任书瑶,接着从头上摘了一根赤金发簪交给任云心,才笑道:“看三姑娘气色不错,可是大好了?”
“本就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受了些许惊吓罢了。”说着亲热话,尤夫人拉着孙芷珍落座,开始闲话家常。
小碗站在任书瑶后面,偷偷打量这大名鼎鼎的薛家大少夫人。这年轻的妇人相貌平平,高颧骨薄嘴唇,梳着堆髻,穿着藕荷色青织银丝牡丹团花窄袖褙子,这样的衣着打扮很大程度上柔和了她刻薄厉害的面相,添了不少亲和力。只是,这身华贵的衣裳,似乎不合商人妇的身份,这点隐隐透出了这位薛大奶奶的内心一隅。
“前次是家中贱妾不知事,多亏三小姐搭救。我这次来,也把她带在身边,给三小姐磕头谢恩。”说罢,孙芷珍转头对身后的女子道,“丁姨娘,你可得好好谢谢三小姐的救命之恩那。”
第22章 尤夫人教女任书瑶思春
第二十二章
小碗顺着孙芷珍眼神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一声,三年没见,那个在她记忆里白皙丰腴的孕妇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厚重的脂粉和簇新的衣裳也掩盖不了她沧桑疲惫的神态,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鬓角处竟生出丝丝银发,灰败脸上镌刻着苦痛的痕迹。
即使是听到孙芷珍叫到她的名字,那对木愣愣的眼珠子动也没动,好像死人一般,她踉踉跄跄几步上前,也不等边上的丫鬟递上的团垫,就直挺挺地跪在青石地上,膝盖骨撞在地板上,发出让小碗头皮发麻的清脆声响。
丁姨娘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丁氏谢三小姐救命之恩。”那声音嘶哑粗糙,就像砂纸打磨过一样,几步动作就让她消瘦的面颊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任云心惊喘了一声,半侧过脸去,再不敢去看。任书瑶也惊地跳了起来,把之前学的规矩抛在脑后,三两步走过去将丁氏搀扶起来,嚷着“不用谢,不用谢”,又要拉着她坐下。
见任书瑶举止实在是不像样,秋茗赶紧上前稳住她,“三小姐,这里有我呢。”试图不着痕迹的分开两人。小碗也紧跟着上前,从任书瑶手里接过丁氏的胳膊,只觉得挽着的不过是截绸缎裹着的树枝罢了,心下不禁也有些骇然。她虽记挂着低调做事,可还是忍不住微微侧身,帮丁氏挡住从薛大奶奶那里刺过来的凶狠视线。
小碗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却都落在了坐在上位的尤夫人眼里。
“你是不是发烧了?上次你可淹的不轻。”任书瑶从秋茗手里挣出来,直接上手去摸丁姨娘的额头,刚触及额际,就被烫得缩了手,转头就跟秋茗嚷道:“啊,好烫,快去叫大夫。”
看到秋茗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任书瑶急得一跺脚,又转去看自己的母亲,恳求道:“娘——”
一旁的任云心早已是泪水连连,她捏着帕子坐立不安,几次要站起来都被身边的丫鬟压了下去。见姐姐开口说话,她也赶忙看向尤夫人。
尤夫人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眉头微微皱起,又将视线转向孙芷珍,眼中露出不悦的神色。
孙芷珍端坐着,宽大的衣袖里十指紧握,青筋暴起,说话的口气依旧轻柔,“三小姐,勿要慌张。大夫早有诊断,丁姨娘已然痊愈了。兴许是有些激动,微微发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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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厉声呵斥身后的婆子,“还不把她带走。”那婆子诺诺应下,从小碗手里直接架起丁氏,连拖带拽就带出小厅。
任书瑶睁大眼睛,恍然明白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孙芷珍,喃喃地说道:“这,这不是……”这几天规矩没白学,草菅人命这四个字到底是没吐出口,但发生在她眼前的事实又实在让她心里难受。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对母亲小声说道:“娘,我有点不舒服,先告退了。”
尤夫人看着女儿恍惚的摸样,眼神里带着宠溺和无奈,“好吧,既然不舒服,就先别回听风馆了。秋茗,小碗,带瑶娘去我屋里歇着吧。”
得到母亲许可,任书瑶草草跟孙芷珍拜别,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从小厅到正房距离很近,任书瑶轮着两只脚闷声赶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赶到了尤夫人的正房门口,留下一句“谁都别跟来”就冲了进去,片刻功夫,连留在里头伺候的几个丫鬟也被赶了出来。
秋茗见状赶紧吩咐一个正院里的小丫鬟去小厅里给尤夫人报信,然后就在门外急得团团转,生怕主子一个人在屋里有什么闪失。
小碗倒是很能理解任书瑶的心情,窥到内宅争斗血腥残忍的一面,她此时心里也很不舒服,更是暗下决心,要早早脱离这种“富贵”生活。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尤夫人就匆匆赶到,想必是心里挂念女儿,也没有心情和罪魁祸首寒暄下去。
尤夫人一到,秋茗就放佛找到了主心骨,“夫人,快去看看三小姐吧,她一个人在屋里,可急死奴婢了。”
尤夫人略一点头,刚要进去,就主意到默默垂首侍立在一侧的小碗,有面露惶急之色的秋茗作对比,更显得从容淡漠,她一抬眼皮,“你倒是不怕瑶娘出事。”
小碗被当众点到,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尤夫人这会子还能注意到她,只好硬着头皮作答,“三小姐虽然心绪不稳,但举止上没有大出格,奴婢想着,若是独处片刻之后,能自个儿得悟,也未必不是好事。”
尤夫人听了这话,未置一词,只点了她和秋茗,“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一进卧房就看到拔步床上皱巴巴的搭着一条黄栌色如意纹薄纱裘,中间微微隆起一个人形。尤夫人哭笑不得,掀开薄被,看着女儿任书瑶一脸烦闷的样子,几缕被汗打湿的头发黏在红扑扑的小脸上,三分狼狈七分娇憨。
“傻孩子。”尤夫人从秋茗手里接过用温水浸过的帕子,亲自给女儿擦了脸,“可是心里不舒服了,跟为娘的说说可好?”
“娘。”任书瑶抱着尤夫人的手臂晃了晃,“我没事的,就是看那个姨娘怪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唉,也是我太娇惯你了,从小到大都不敢让你看到一点腌臜事情,养成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性子,天天就知道读书写字。我看这撞了脑袋,倒还是开窍了一些。”尤夫人轻抚女儿的头发,不紧不慢地说道。
“薛大奶奶的软刀子使的厉害,我看那白氏已经不人不鬼的了,真真可恶,外头还传说她是什么慈善人,我呸。不过,要我说,可根子里缘由还是在薛家大少爷身上,一个男人配一群女人,那后院里可不得翻江倒海的,要是他行为检点,也不至于这样!”
“荒唐!”尤夫人脸一板,“赶快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念想都给我忘了,什么昏话,这男人是天,女人是地,自古就是这样的规矩,你这样想为娘怎么放心你出嫁呢。还敢点头?好好的姑娘家哪有不出嫁的,要让外人怎么猜测?让你爹爹怎么面对同僚,以后家里人怎么说亲?想不都要想,任家不会有这样的闺女。”
这话说得极重,看着任书瑶满脸的委屈,尤夫人又心软了,她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傻丫头,我可是你亲娘,怎么会害你呢。你那未来的婆婆,最是重视规矩,又不喜欢庶子争产这等事情,要知道崔老爷膝下的三个孩子可都是嫡出。放心,崔家家风如此,定不会有那不三不四的事情。”
任书瑶抿抿唇,隐约有些动摇,“家风……好是好,可这种事情还不是得看男人,也不知我未来的夫婿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到后头,声音渐弱,几不可闻。虽然即将到来的婚期困扰着她,可同样的,到底还有少女心事,她对这未来夫婿也不是没有幻想。
尤夫人眼见着任书瑶软化了,心里欢喜,大大的夸赞起来,“我那未来女婿,可不是池中之物。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已是案首,又中了乡试的解元,要不是为了连中三元,想必早就进士及第了。而且呀,不光是学问好,更是能书善画,小小年纪自有名士之风。”
那一句“名士之风”比什么都管用,任书瑶的脑海里隐隐就有了一个白袍宽袖的儒雅身影,“也不知是什么模样?”任书瑶垂着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脸颊上的温度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凭我女儿的相貌,那怎么也得配个潘安不是。”尤夫人掩嘴笑了,打趣道,“那定亲的时候,为娘可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过了,真真是个面如冠玉的好后生。现在什么摸样呢,我可不清楚,不过,说得再好也不如你亲眼见过。兴许再过个十来天,你还真有这个机会。”
“啊,他要来啦?”任书瑶啪地坐起来,瞪圆了眼睛。
“惊慌成这样,一点城府都没有。”尤夫人伸食指往女儿的额头上戳了一记,“人家听说你撞了头,连圣贤书都放下了,巴巴地要来看你呢。我估摸着日子,再有小半个月就该到了。按理说成亲前是不该让你们见面的,不过若是隔着屏风说上两句,想必还是无碍。”
“娘,你真好。只要成婚以后我们能像爹娘那样,我就知足了。”任书瑶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当然,我才不会贤惠的主动给他纳妾呢。”
女儿的后半句话,让尤夫人的笑脸上浮上一层暗影,她敛目道:“三妻四妾才是平常,只要你自己立的住,就比什么都强。”
“哼,凭什么女人就要从一而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了。”任书瑶不屑地皱皱鼻子,“白姨娘那样,整天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不出来的,我还想着爹娘中间还夹个她,心里都烦得慌。更别提薛家那个大奶奶,走哪儿都带着小妾,她折腾别人,自己就不难受吗?”
尤夫人垂下眼睛,“这就是规矩,做小妾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