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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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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廊桥看了两眼,不过是想往那站会儿,哪料到此刻还没反应过来,浑身就是一僵……

一手被花枝紧紧地搀扶着,另一手抓了抓花蕊,随即一张脸就僵着皱了起来:“快,快叫稳婆。”

花枝花蕊闻言,面上顿时一紧张,随即叫了左近的宫人去唤稳婆,自己则有条不絮地搀着她往产房去。

稳婆是一早就备下的,在御医诊断了预产期,稳婆就在万寿殿里住了进来,就在李治的乳娘卢氏身边看着,数着日子就等孙茗产子了。

在屋门口张望的花萼刚见宫人匆匆去寻稳婆,就知道出了事,也不用多问,就已经吩咐左右宫人去产房准备,又让人去提烧水。

等孙茗安安稳稳躺到产房的床榻上的时候,一应物是全部已经备妥,花枝花蕊也慌得一头的虚汗。即便这已非头胎,但生孩子就是大事,她们是不敢在这上头分了心,落得不好来。

虽没到三伏天,日头却已经毒辣起来,便是这样几步路,主仆三人已经满头虚汗,屋子里的丫头们也是一脸的慌张,应着花枝花蕊花萼三个大宫女的指挥,也没个闲下来的时候,如今都是个个挥汗如雨,面如朝霞了。

反倒孙茗,因产子有了经验,此刻倒也不慌了,阵痛还要持续一阵子,瞧身边的人一个个满头的汗,就将花枝唤近。

花枝立时凑近,身子刚倾过去,就听孙茗有气无力道:“别让她们都杵在这儿,留两个下来,其他都散了吧,过会儿再换人。别等我要生了,她们反而没了精力。”

她说话轻飘飘地,看着像没什么力气,但也不过是保存体力罢了,所以话一落,眼睛就半阖着,开始养精蓄锐了。

花枝心里暗道她们安敢,嘴上却是附和:“娘娘说得是,我先让人去库房取人参,让人熬些参汤来。”

一回了话,花枝就起了身,扭身与花蕊花萼把话一说,花萼就立刻省过来,道了句:“还是我让人去熬参汤吧,顺道为娘娘准备肉粥来。”算着时辰,也没那么快临盆,所以备了孙茗爱吃的肉粥,好叫她积攒些力气。

花萼正要转身出去,又想起了什么,与花蕊道:“还没知会圣人,就劳花蕊姐姐跑一趟了。”

花萼说得客气,但这是露脸的事,若非她自己已经自荐去熬汤,也不必麻烦花蕊了,不过是其他小宫人还没扶得上手的。

花蕊一点头,随即三人分头行事,原本还满当当的屋子,不过一瞬间,就立刻作鸟兽散了。

待王福来将花蕊报上来的贵妃即将临盆的事情,寻了时机,乘着内侍服侍着要进去换茶的时候,自己替了人,拿着茶壶,边斟茶边在李治的耳边给说了。

李治听后自然心焦如焚,奈何底下还坐着几个个心腹大臣许敬宗等人,又不好明言贵妃那厢要生了,朕得赶去捧场啊……只好如坐针毡地等啊等,直至这几个心腹极有颜色地迅速将公事一禀完,都匆匆告退,这才叫李治得了闲,火急火燎地打头冲了出去。

王福来得力,早早地就吩咐抬御辇的小子在跟前候着,见李治这般急性,也面似比急他所急一般,一路使劲儿吼着内侍“快,快点儿!”。

饶是李治再急赶慢赶地,等他到了万寿殿,也已是日渐西落,残阳如血。

就在他和心腹大臣办公的时候,孙茗这边已经很顺利地产下来,所以在他踏进万寿殿,见宫人都聚在产房外,就不由自主地迈上前去,一近身,就听到嘹亮的啼哭声传来。

孙茗的三胎回回都生得顺当,并未给她遭什么罪,如今这小子出生得更快,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已叫他给滑了出来。

所以李治也不防她生得这样快、这样省力,一时也愣了,待宫人都自动给他让了道,他在有些云里雾里地抬脚迈进去。

孙茗一直都嫌弃生了孩子,产房总是若有若无地残留一些味道,一面就让花蕊为她悄悄距她床榻更远些的窗台漏个逢,一面又让宫人打理完产房,就叫花枝给产房熏上香,总算叫李治进来的时候,空气也清新了些……

产房内室隔着一道漆木屏风,李治一绕过屏风,两人隔着三丈就遥遥地见了面,视线一胶,一旁的花枝就领着稳婆退了出去。

之前生孩子这般辛苦,就是有万种委屈,此时见了李治,却是奇迹般地治愈了,见他一脸温情,柔肠万千地看过来,她面上的少许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李治回过神,几步朝她走去,踱到床榻边,才低头瞧向她怀里刚刚有些昏昏欲睡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孙茗在他靠近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往枕下缩,刚才攒的力气似乎也耗尽了一般,浑身就显得懒洋洋地,一边看着身边的刚出生还皱巴巴红通通的婴孩:“这小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皮得紧,如今更是急着出来,我也没想到竟会这样快。”

这倒是真的,那头花蕊才通过王福来通报给李治,这边孙茗已经顺利地生了,从她进产房起到孩子的出生,也不过将近两个时辰罢了……

说到这里,孙茗看向李治:“果然如九郎所说的,这番竟真是个儿子。”

李治显然很欢喜,见她疲累,就伸手接过儿子抱了抱,一边看着她:“我这番是早有预料的,连名字都起好了,单字一个徽,李徽。悲风徽行轨;倾云结流蔼,徽,善也,小名就叫阿善吧。”

伍儿李贤,小字阿宜,六儿李徽,小字阿善……怎么听都比李治的小名是动物要来得好些,孙茗笑眯眯地应了。

之前虽然耗费了力气,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但她仍是强撑着精神与李治说了几句,现在立时就显得几分没精打采,眼皮子也有些耷拉下来。

李治见状,让乳娘进来,将阿善带下去喂,他自己就帮着孙茗换了更舒服的姿势躺下:“你先休息,我还有公务要批,再晚些唤你用膳。”

孙茗在临盆前夕刚刚用了碗肉粥,此时并不觉得饿,但却也没什么精力驳他,只泱泱地点头,一阖了眼就入了眠。

李治起身就将花枝唤到近处:“你且留在这里看着,有事即刻回禀。”

即便他不提,花枝也心中有数,此时一点头,就见李治又向床榻上已经睡得人事不知的孙茗瞧了瞧,这才慢条斯理地往外踱步出去。

他出去也没再去瞧阿善,虽然这是他心中求来的儿子,作为一个帝皇,儿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这点他也并不能免俗,所以分外期待孙茗所出的儿子来。但见儿子出生了,他反倒失了先头的期待,竟更疼爱自己的闺女。

所以一出屋子,早早地候在院子里坐在秋千架上的阿宝阿福见了,两人一同小跑地朝他来,然后又是一左一右地抱住他的腿。

阿宝阿福知道阿娘生小弟弟,哄着阿宜去午晌,又让花信跟着不许他出屋子,自己俩姐妹就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等,也不晃着玩,显得木木登登的,此时见了李治方才显出孩童的灵动来。

阿宝抬头就是泪眼迷蒙的模样:“阿娘生小弟弟,姐姐们都不许我进去瞧。”

她所指的都是孙茗身边的大宫女花枝花蕊她们,寻常在万寿殿,这几个最亲近的宫人说话便最后力道,就是阿宝阿福也不在她们面前颐指气使。

李治将阿宝一把抱起来,又低头瞧阿福也抬头,一脸委屈样地问:“阿娘呢?”

李治另一手又将阿福也抱了起来,虽然有些沉,但只是些许片刻于他来说却并未显得吃力,含笑与她们道:“你们阿娘累了,让她休息会儿,再晚些让你们进去唤她用膳,好不好?”

阿福顿时一扫面上的忧虑:“那我与阿娘一同用膳。”

阿宝听后,也急忙接腔道:“我也是!”话刚落,面上一犹豫,于是一脸天真地朝李治舔笑:“可是,我可不可先吃几块透花籽?”

☆、第123章 壹佰贰拾叁

就在孙茗悠游自得地坐月子的期间,立政殿却格外地不平静。

李治一直在详查关于高阳巫术之事,哪料顺藤摸瓜,竟叫他查出王皇后的母亲柳氏牵涉其中。

魏国夫人柳氏不光信巫蛊之术,还带着入宫与王皇后商讨,往来进出全无避忌,李治对皇后的宽仁大度,竟然给了别人一个钻空子的可乘之机!

总之,不论王皇后有无牵扯,高阳却是已经将皇后拉到一个阵营,这却非他所能容忍的。

王皇后……他一再给她机会,顾她脸面,没想到,她到底还是伤了他们夫妻情分……

李治直接在柳氏仍在立政殿的时候,让王福来直接带人上门,令王皇后禁足,将柳氏带走关押,顺道着长孙无忌彻查,又将立政殿上下一干人等一一区离,逐个问话。

他又考虑到长孙无忌总是不能叫他放心,毕竟表象上来看,他还是站在皇后那一边的,于是就令李愔协助,其实是帮他盯着。

李愔氏李恪的同胞兄弟,李治当然并不全信他,且李愔与李恪不同,更像个纨绔子,好游猎玩乐,恣意任性,但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与长孙无忌不对付。为君之道在于掌握平衡,他并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只要叫他们自己相互监督相互忌惮,他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其实,这种巫蛊之术向来不过是以讹传讹,当真有没有用处,谁都说不清。但宫闱忌讳,这就是犯了大忌!

长孙无忌也并非无能,他只知道与高阳公主有关,至于有何关联,他此刻哪里查得出来?又因身份,也不能招高阳公主前来问话,于是,此案也就成了无头之案……

这正如李治所料,于是下令柳氏门籍不许入宫,又乘此良机罢黜了柳姡е惺榱钪埃扔诙先ネ趸屎蟮娜妨郏钏薹ㄔ傩朔缱骼耍且源烁烁哐粢桓鼍妗

可以说,李治的做法,直接激起了高阳公主这一方与长孙无忌面对面的较量。

房遗直连夜入宫奏请,见了李治当先磕头,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了他门下不易,其实是见了李治的手段,忽然怕起李治日后与他清算他弟弟弟媳的糊涂之事。

高阳一直以来都眼高于顶,更是对房府上下皆有失礼,房遗直当然害怕因高阳获罪,最好的办法便是舍了他们这一房,以全房玄龄嫡系一脉得以延续。

恐怕房玄龄做梦都没想到,李世民下嫁公主,为他房府择一佳妇,竟会在某一日因此而有可能断了香火……

房遗直是哭得可怜又令人可叹,李治也念他忠君,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如今你袭了爵位,高阳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不痛快,日后若要与你为难,也定是瞧上了你的家业。”

房遗直渐渐止了声,听李治一一与他分析,竟是不自觉地咽了咽了口水……

哪怕后世会有这样的说法,但其实以高阳的高傲,压根不屑房家这点子家业。但只要他说是,皇帝说是,那日后已经获罪的高阳公主还如何平反?

于是,房遗直听了李治的话,越发失魂落魄的样子回去了。

李治见他果然听话,心里就微微放了心……

房遗直不说,房遗爱尚公主,房遗则娶了荆王李元景的女儿,房遗义还是谷州刺史。而房玄龄的女儿又是韩王李元嘉的王妃,又有一女嫁给莱州刺史兼莱州港造船使郑仁恺。所以房府满门个个都是攀龙附凤,地位显赫,在李治眼下并非不能容忍,只是在他手握大权之前,这些在他眼里都是隐患。

在唐朝,王侯是可以掌握兵权的,相当于诸侯了,而所谓的王爷也是称霸一方的诸侯。李治自己尚且受到多方压制,即便他再宽厚,又怎么能放心放任他们如此?

所以他定要想尽办法削弱王侯的势力,削减王爷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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