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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的心就动了好多次,动的他都有些无奈,于是忍不得透露一些:“我做猪的话,谁来养你?”
他知道她肯定听不懂,她有时候聪敏的让人十分意外,有时候却真的是一头猪。
伊春正要开口说话,走在前面的殷三叔却回头隐隐瞪了他们一下,似乎是嫌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了。
这位大叔,对他们相当看不顺眼,隔三差五就来瞪一下。
伊春轻声道:“瞪什么瞪,眼珠子要掉下来哦。”
杨慎不由笑了。
很快便到了储樱园,晏少爷推门下车,不防周围呼啦一下涌上许多乞丐,挥着脏兮兮的盆子,嚷嚷着求他打赏点钱财。
潭州一是储樱园,一是开福寺,附近的乞丐简直比蚂蚁还多,稍遇上一个服饰光鲜点的,立即便群起而上,根本不是要钱,而是抢钱。
伊春二人立即护在他身边,将那些乞丐挤开。
忽然,她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寒冷而危险的东西正在逼近。
几乎是本能,她一把抽出佩剑挡在身前,只听“叮”地一声,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垂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似是打算偷袭,却撞在了伊春剑上。
他一击不中,调头便跑,伊春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追,忽觉一股大力从隔壁传来,她被杨慎撞得一个趔趄,急道:“怎么了?”
他说了一句什么,含含糊糊的,紧跟着一声巨响,像是鞭炮炸开的声音,伊春眼前突然涌出大片大片的青色浓烟,刺鼻又刺眼,什么也看不见。
她飞快伸手去捞杨慎,却捞了个空,殷三叔在浓烟里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紧跟着是兵刃交接的声响,再跟着……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等风终于把浓烟吹散,伊春揉着发疼的眼睛四处张望,这才发觉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马车前,杨慎晏于非殷三叔他们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十七章
就这么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算被挟持,也弄不了多远。
伊春四处张望一番,忽见园门前地下斜斜钉了一根细细的针,针头指着储樱园内。
那是晏于非常用的暗器。
她直接冲进了园子。
储樱园里种了无数樱花树,此时正值盛开季节,如烟如霞,晃得人眼花缭乱。
传说这园子本是某豪富人家的后院,后来家道败落,便将园子专卖旁人,几经转手,如今却成了一块公众之地。园内另有商家酒楼茶舍各自经营,互不相扰。但由于价钱昂贵,纵然是樱花盛开的时节,也鲜少有人进来败家。
伊春很快就在繁华的樱林里迷路了,迷的一塌糊涂完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胡乱绕了几圈,忽又在一棵树下见到了一片撕碎的衣角,捡起来摸摸,是粗布的。那颜色质地与杨慎穿在身上的衣物并无二样,那孩子一向心地慎密,应当是给她留记号。
果然左右再看看,在另一棵树下也找到了一片碎布。
伊春心头一松,顺着杨慎的记号一直朝前飞奔,不一刻忽觉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出了樱林,对面是一个极小的凸起土坡子。
坡上建着一座竹楼,晏于非身上的象牙白外袍很是显眼,就靠在窗边。他看上去倒没什么异样神色,一手扶着下巴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忽然看到伊春朝他挥手,他不由一动,反而把脑袋别过去了。
伊春愣了一下,左右看看,确定这里应当是园子里的某间茶舍,因为还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在附近赏樱,竹楼下更摆了桌椅,供人休憩喝茶。
她解下斗笠,直接推门走进茶舍,热心的伙计上来招呼,她说:“我要上二楼。”
伙计很是为难:“姑娘,二楼被人包下了,委屈你在一楼坐会儿,好么?”
她像是没听见,抬脚便冲上楼,伙计急得大叫几声,只听楼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要把纤细的竹楼给踩塌了似的,猛然停在楼梯口。
伊春抬头一看,心里顿时打个突,犹豫着停了下来。
楼梯口站着一个铁塔似的壮汉,不,称为巨人或许更合适些。
天气还没完全转热,他却只穿了一条薄裤,□出来的上身肌肉贲张,犹如铁块一般甚是可怖。
伊春估摸着四个自己还未必能抵得上人家一个,眼看那人手里提着一把巨斧,作势要砍过来,好女不吃眼前亏,赶紧逃命是要紧。
她窜下楼梯,一阵风似的跑出茶舍,隐约听见楼上有个冰冷的声音说了一句:“是那个丫头?把她杀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伊春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勉强回头一看,那个巨人果然提着斧头来追她。他人生得高大笨重,跑起来却十分快,伊春觉着自己就是一只小鸡,很快便要被老鹰抓走吃掉。
她在樱花林里左右乱窜,仗着身体小巧轻便,那巨人一时也无可奈何,只能紧紧追在后面。
伊春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三人一瞬间就不见了,要是被这壮汉抓住,估计再来十个也对付不了,通通被他打晕拖走。
眼瞅前面有一株特别高大的樱花树,她像猫一样刺溜一下便窜了上去,抱住最高的枝干,把身体藏在樱花里,动也不敢动。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她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浑身绷得发疼。
树下忽然传来一阵莺声燕语,应当是普通游人在树下歇息玩赏。
伊春稍稍探出脑袋,打算提醒他们先逃命,被那巨人推一把或者砍一斧子,可不是好玩的。
却见树下摆了一张躺椅,上面还铺着柔软的锦垫。锦垫上半躺半睡一个穿浅紫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色如美玉,神色纯善,正是许久不见的舒隽。
躺椅周围还围着一圈姑娘,嘻嘻哈哈七嘴八舌地和他说话。
“舒公子说话好生风趣。对了,你还没说自己家住何方呢?”
某个圆脸姑娘略带娇羞地问他。
舒隽闭着眼睛,声音淡淡的:“问了家住何方,是不是就打算问有没有娶妻?问了娶没娶妻,大约就是要问我年纪多大。问了年纪再问父母高堂,最后是不是打算问我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啊?你们烦不烦。”
很明显,他正处于不耐烦的状态,而且是很不耐烦。可惜那张脸生得又温柔又善良,明明是很烦躁的神情,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害羞又容忍的,于是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叽叽喳喳又笑开了。
“舒公子是在这里等人,这么久那人还没来,莫不是某位高傲的姑娘家?”
纯真热情的姑娘们看不出脸色,还在问。
舒隽冷道:“关你什么事,你们烦死了,都走远些!”
大家认定他是在害羞,笑得更欢乐。
“想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不然怎敢让公子这样的人等候多时。”
有人的语气微微含酸,又羡又妒。
这帮三姑六婆,真没完了。舒隽睁开眼,打算大发狼威把她们赶走。每次都是这样,他只要单独落在外面,这些女人都朝他这里靠,他说话怎么难听都没用,烦得要命。
樱花林里忽然走出一个半裸的巨人,手里还提着一把巨斧,比常人大腿还粗,杀气汹汹地停在对面看着他们。
女孩子们一下就安静了,惊恐地缩了起来。
“看到一个扮男装的丫头经过么?”巨人声音粗嘎,冷冷问着。
舒隽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最近女人流行穿男装,满大街都是扮男人的。你问的是哪个?”
“年约十五六,戴着斗笠,身上佩剑,身材瘦削。”
“这种人街上每天一抓一大把,你问我我问谁。自己去找吧。”舒隽的回答欠扁之极。
“舒公子……”有女孩被他的大胆打动了,双颊浮现晕红。
“都给我闭嘴,滚走。”他头疼地揉揉眉心,口吐粗话。
姑娘们全体感动,一齐挡在他身前,说:“公子为我们担心,怕这人伤到我们,不惜翻脸赶人,此心我们若是体味不到岂不是辜负公子一番厚情。你这粗鲁的汉子,还不速速离开!是要在园子里当众逞凶么?”
舒隽索性翻身坐起来,叹道:“你们不滚,我自己滚。”
他说走就走,挥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
“哪里走?!”巨人恼他出言无状,伸手便要抓他。
姑娘们一齐扑上去,抱手的抱手,拽裤子的拽裤子,就是不给他靠近那可怜又柔弱的男子。巨人一时倒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当众杀人,只好像抓小鸡似的把那些女子抓着轻轻丢开,场面顿时乱了,娇滴滴的哭喊叫嚷声连绵不绝。
舒隽塞住耳朵,喃喃道:“活该,让你们花痴。”
伊春再也忍不住,从树上一跃而下,厉声道:“放开她们!我在这里!”
舒隽只觉声音耳熟,回头一看,登时认出是葛伊春。她从头上摘下斗笠,直接丢出去,紧跟着寒光一闪,剑已出鞘。
“我和你过招。”
她简直大言不惭。难道看不出再来十个她也不是这怪物男的对手吗?
算了,不要管闲事。舒隽对自己说,拔腿想走开的,但不知怎么的竟本能地朝她走去,低声道:“你没长眼睛?自己冲上去找死?”
伊春恼怒地瞪着他:“你真无耻!居然让女孩子们为你送死!”
虽然是被骂了,他却不恼,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伊春正要冲过去和巨人打上一架,忽觉身体一紧,是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舒隽搂住她的腰身,把下巴放在她肩上,笑吟吟地:“哎呀!你总算来了,我可是等你好久。来来来,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吧。”
“你说什么……”伊春的嘴忽然被他捂住,舒隽半抱半拽,拖着她往后走,一面在她耳边低声道:“臭丫头,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再说,不是不想让那些三姑六婆受牵连吗?”
伊春眼睛登时一亮,舒隽丢开手,皱眉道:“身上都是汗臭,你不换衣服的?”
她怒了:“一个男人香喷喷的才叫恶心!”
说话间,巨人已经摆脱那些女孩子,提着斧子追上来。
舒隽一把拉住她的手:“快跑!”
伊春不由自主随着他在樱花林中飞奔,眼前只有他淡紫色的袍子一摇一晃,偶有飞樱落下,像一场红雨,像一幅会动的画。
姑娘们眼看这位漂亮又温柔的公子等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不由纷纷落下辛酸眼泪。
如今的世道,鲜花永远是插在牛粪上的。
“怎么会招惹上那怪物?”舒隽一面跑一面问她。
伊春老老实实把经过说了一遍,说得他连连摇头:“我以为你装傻,没想到是真傻。晏于非的人情怎么能随便欠,小心以后骨头都被他吃了。”
伊春却毫不在意:“我不是正在还他么。”
舒隽还是摇头,却不说话了。那巨人紧紧追在后面,他体型生得笨重,樱花树的枝叶又生得低,总打在脸上疼得厉害,他恼怒起来,扬起巨斧旋转着飞舞出去。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跳开,都觉脸庞风声锐利,擦在脸上一阵疼痛,紧跟着“砰”一声巨响,巨斧插入地上,深有数尺。真无法想象被这斧子砍一下是什么滋味。
舒隽叫了一声:“喂,有暗器吗?”
伊春摇了摇头,她和杨慎都只学剑法,暗器什么的并不擅长。
舒隽无奈地摸摸身上,他今天是出门见人的,没想到要在这里和人打架,什么准备都没有。四处看看,只好从地上捡了几个小石子,放在手上掂掂,抬头冲那巨人微微一笑:“小心暗器。”
说罢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抛出一颗石子,就朝着巨人的面门飞去,被他轻轻松松地接下了。
他嘲讽地笑道:“这就是暗器?”
舒隽忽然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望着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