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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一些话。”陆念雯歪着头回想：“他在妈妈墓前说的话。”
Chapter 26 一些事情
孟扬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心里有些疑惑，之前都是由他陪着去扫墓的，每一次不是他们先，就是陆凯，根本就没碰到过，小乖，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呢？难道她自己一个人又去了一回？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陆念雯很是烦躁，其实听了他对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可是疏离了那么多年，要她突然热情一些，不说别人接不接受，连她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孟扬也看出了这丫头的想法，她从来就是嘴硬心软的人，唯独在陆凯这关上过不去，她可以原谅，但是这么多年来在两人之间那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实在是个问题。
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拉住她：“傻丫头，别想太多。陆叔叔有多疼你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已经跟上头申请回来本市任职司令员兼参谋长，，为的是谁不用说了吧。之前他不愿意回家里住，也是因为不想让你添堵，如今你自己也懂事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尴尬呢。”
老一辈的事情，他们实在无权干涉，他也劝过陆念雯，无奈她的心太过坚定，在这个问题上怎么都不肯让步。
“我知道，你也觉得我很任性就是了。”陆念雯顿感委屈，孟家有一百多号人，上有老下有小，家庭温暖他从小就不缺，根本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情，亏她还什么事都告诉他。
“我没有这样想。”孟扬连忙解释，无奈她根本就不听，转身看着窗外，把耳朵都堵起来。
唉，叹了一口气，微微提高音量：“你知道我的，你心里委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很多事情虽然你想改变，但是你无能为力。只是陆叔叔是真的疼你，这个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阿姨进门后不久，叔叔就一个人到军营里去，这一切是为了谁？他做事都是从你的角度出发，哪怕是你将妈妈的房间锁了，他心里想念，但没有使用强硬的手段……”
孟扬慢条斯理地列出来，陆念雯心里嚷着不想听不想听，无奈他声音虽低沉，却真真切切传入她耳里，听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沟通真的少得可怜。
以前小，陆凯又不能常回家，一年就那么几天半个月的休假。然而每次他一回来，陆念雯却很不待见他，总是跑到外面去玩，不然就是到孟扬家里去。宁可在外面浪费时间，也不愿意回家陪他。
每到休假时候，陆凯心里很期待，希望这次女儿可以和他亲近，但是每次都是失望。就算是在家里，陆念雯也不理他，不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就是专注地看电视，仿佛压根就没看到他。
陆凯很心酸，却也无可奈何。这个女儿是心爱的女人留给他唯一珍贵的东西，早在她还没出生时，两人总是在想着要怎么教，要坚持女孩娇养男孩放养的惯例…
Chapter 27 负罪感
而纪雯难产离世后，他更是愧疚，也很想弥补，能想到的也就是给这孩子无限的宠爱。只是他有这个意思，陆念雯却不一定承他的情。
一开始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兵营里度过，孩子和他不亲，后来则是戴雨恬的原因。
戴雨恬是军医，在纪雯离世三年后来到他的军区任职。一
开始也没什么交集，后来他不知怎地，居然患了重感冒，戴雨恬顺理成章给他诊治，后来居然对他日久生情。自从纪雯离世后，陆凯便心如死灰，也没去想到那男女之事。还是后来副官旁敲侧击，他才知道原来戴雨恬有这心思。两人除了那次他生病也没什么交集，他想着尽量避开就好了。
没想到后来送退伍的兄弟，一群大老爷们一个个喝得烂醉，刚巧那一晚戴雨恬想去找他表明心意。一切事情好像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更意外地在后头，那么一晚她居然就怀上了。本来嘛，就得对她负责，再加上这么一件事，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其实会娶她还有一个原因，都说孩子小，做父亲地又经常不在身边，对孩子会造成伤害，有一个妈比较好。这才生出了娶戴雨恬的念头。无奈那个时候陆念雯已经五岁了，开始有了自己的认知，而戴雨恬的到来，在她看来是侵犯领地，是坏人，要赶走坏人。
父女俩之间的隔阂，开始存在。到戴雨恬的父母年迈，无力抚养她乡下的孩子戴雨琦而将她送来，发生了后来那一连串的事，两人之间那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越来越大。
孟扬的话让陆念雯开始反思些年那些事，一下子觉得自己理亏了。
“父母亲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辈懂的，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孟扬还是相信，她是一个明理的人，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心罢了。
“我知道。”陆念雯失神，指了指心口处：“如果我妥协了，那表示我接受了她们。这样让我觉得我背叛了妈妈。”
是了，这才是源头所在，她被自己的负罪感压住，以至于不能正确去判断，或者说，猜测着妈妈的想法去判断。
“你在愧疚什么呢？你记不记得以前，你总是跟我说你妈妈的事情，她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一遍又一遍地翻阅她的笔记，应该很了解她的性格才是。她那么爱你，怎么忍心让你被束缚住呢。作为一个母亲，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开心幸福，有人宠你爱你。”孟扬耐心地开导着，终于知道那些个测试他们心理素质给他们心理辅导的人有多辛苦了。
“我需要时间沉淀。”陆念雯想了想：“你一下子说太多了。”
“这要搁军营里，老子直接给他们来一句，是老爷们吗，学女孩子伤春悲秋个什么劲。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看你们哪里像当兵的。”缓和一下气氛，孟扬还拿上了在训练时的语气，陆念雯已经自动脑补出他穿着迷彩服，戴上贝雷帽，穿着野战靴，手拿着警棍，威风凛凛地喝着手下的兵团，让他们负重跑操的情景了。
Chapter 28 军营的生活
那样子，一定帅惨了。
这样想着，她才终于有了笑容：“你想太多了，那可是部队，个个心理素质强硬，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怎么不可能，你是不知道啊。”说到军营里的生活，孟扬立刻来劲了：“知不知道当兵的人什么时候最难受？别说家人朋友的问题，指的是部队里。”
“什么？”看他饶有兴致，陆念雯不愿意打断他，以前他其实也跟自己讲过，只是她无多大兴致，久而久之，他也便不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了。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只想更加了解他，好让两人能够更加贴近，不能让两人有距离。
从他的侃侃而谈里，陆念雯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孟扬他，很享受在部队里的日子。和兄弟一起喝酒插科打浑的时候，并肩作战的时候，危险时刻互相扶持…说土点，就是有肉一起吃，有饿一起挨，有错一起受罚…那份最简单，毫无杂质的兄弟情谊。
“那你有没有跟着一起哭？”看他臭屁的表情，陆念雯凉凉地打击道。“嗨，那哪能啊，再说了，这么多次下来，早习惯了。”
他的眼里，有着怀念。大家心里都清楚，有时候一别，就是一生，可能相见的日子，是在很多年后。就算能相见，一辈子可能就那么一两次。陆念雯悄悄握住他的手，捏捏他的虎口，都是老茧，应该是长年拿枪的原因。都发硬了，摸着很是粗糙。
“我没事。”孟扬没有推开她，只是反手握住：“军营里肯定是要注入新力量的，他们的离开，是为了要追求更好的人生，毕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那一方狭小的地方。”
是啊，去服兵役，只是每个人生命中的一段小小的成长旅途，他们还有更广阔的空间。而他，天生适合生活在军营里的人。陆念雯肯定，如果可以，他想在部队呆一辈子。
“那你们部队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陆念雯岔开话题，免得他伤感。
“那就多了，有时候恶作剧一下，大晚上的吹哨子喊一声集合，那场面，各种窘境都有。”陆念雯翻翻白眼，他估计常干这事。
这让她倒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有一个丈夫去喝酒喝醉了，妻子在家里想帮他醒酒，看到放在桌上的哨子时，拿起来在丈夫耳边一吹‘集合’，那丈夫立刻惊醒，迅速穿戴好跑下楼去，在冷风中左右看看很纳闷‘怎么没有人呢？’
陆念雯将这个笑话讲与他听，末了还感叹一句：“原来真的会有这种事啊。”
“那是。”孟扬很是骄傲：“这是锻炼他们的反应能力。有什么突发意外才不至于慌乱。有空我来试一下。
陆念雯觉得挺有意思的，还没见过孟扬训练时候的样子呢，嗯，得找个机会试试。
孟扬摇摇头，丫头真的无法无天了，居然打主意打到他头上了。不过他也认了，就这么宠着吧，最好宠到这丫头脾气糟糕，没人喜欢，她没有地方可以去，那就只能留在自己身边了。这样想着，心里美滋滋的，挺好的，不是嘛？
Chapter 29 爱情
“扬子，我想去看看妈妈。”陆念雯很想释怀，这道伤疤存在太久了，即使结痂脱落了，痕迹却还是存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嗯，我们一起去。”反正这样兜风也是无聊，既然有可能让她抛开过去，孟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他想看到的，是真正幸福，没有心结的陆念雯。
打了个转，开上另一条街道，在一家花店前停下。陆念雯下车选了妈妈最喜欢的铃兰花让店员包起来。
纪雯就葬在一个小山坡上，刚好可以俯瞰到城市，如同她的爱一样，包容而深沉。
碑上是一张跟她很相似的脸，只是少了几分活力，多了几丝沉稳柔和。
陆念雯将花束放在上面，伸手擦了擦照片上的一点脏东西。
孟扬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据说他两三岁的时候，她还抱过，无奈那时候太小，他压根就没印象，倒是从父辈和自家几个哥哥的讲述中略有了解。
纪雯是一个温柔而不失坚毅的女人，身上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润如水，却又烙着纪家人坚韧的印迹。
纪家也是大家，百年屹立不倒，商政都有人，到了这一辈更是出类拔萃。陆念雯那几个表哥表姐，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纪家在省内乃至全国有很深的影响力，纪雯作为纪家上一辈的小女儿，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后来留下的陆念雯自然也跟她一样。
据说一开始纪家是想把她带回去养，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功，不过每年陆念雯都会去住一段时间。
可以说，陆念雯前世脾气那么坏，不讨人喜，都是被宠出来的。
孟扬看着纪雯的笑容，在心里跟她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会宠她爱她，给她一方恣意的天空，我会是她的天，她的地，给她无尽的幸福。
陆念雯静静地看着母亲的照片，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单独跟妈妈说说话。”
孟扬点点头，悄声离开，到一旁等她。
“妈妈，我很累。”陆念雯声音低低地，带着点哭腔，靠着墓碑闭着双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重来一次，我能改变很多东西，可唯独这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您一定会说，照我的想法去做是吧，可是我的想法很凌乱，做决定很难。”
顿了顿，陆念雯似在等待回应：“妈妈，你从来都没有陪过我，但我总觉得您在我身边，这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