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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会再来找你的。”我半点都不惊讶,视线落在她的牌上。
暮笑笑,头也不抬地说:“来这里找我的,都是希望得到帮助的人。”
“我也是需要你帮助的人吗?”我突然从暮的身上,看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我想起了那些来不停找我的人,那些渴望得到我帮助的家伙们。
“也许你是的。”暮忽然抬起头,碧绿的眸子像一个要将人深锁住的梦靥,“我的牌,会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我并非那些冲着棉花糖来的孩子。”我礼貌性地提醒她。
她不再说话,取过那一碟拍,象征性地洗了洗牌,翻开第一张,自言自语般:“圣杯八……在某个时段,过去,甚至现在,你觉得自己是个被遗弃的人。”
“我可没打算付你占卜费的。”我耸耸肩。
她不应我,翻开第二张牌:“我看见你从无数次的噩梦中醒来,仓皇失措,悲伤无助。宝剑九。”
我笑着摇摇头:“继续。”
她继续翻牌,不疾不徐道:“你试图渡过你心里那条悲伤之河,渠道真正光明的彼岸,你一直在寻找……你弄丢的那个人,他有着狮子般勇敢的心,与王一般的骄傲。可是,你的寻找之旅,荆棘遍布,危机四伏。”
“哦……”我点头,“然后呢,给我个总结陈词。”
她的嘴角浮出了诡异的微笑,翻出最后一张牌——一张“死神”,推到我面前。
牌面上,那傲立于马上的骷髅,耀武扬威地践踏一地生灵。
“如果我是你,我会抓紧剩下的每分每秒。”她讲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万年冰封之下。
剩下的每分每秒……我在心里冷笑出来。
这是,室内的顶突然灭了,一股不知来向的风扑向我和她,黑暗中,我只听到桌子上的塔罗牌哗啦啦掉了一地的声音。
两三秒钟,灯光亮起,除了散落在地上的塔罗牌,四周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扇洞开的窗户,还在微微摇晃。
“夜里风大,你该记得关窗户。”我冲她眨眨眼,礼貌性地俯身替她捡起掉落的牌。
一张,两张……当我的手指触到落在脚边的那张塔罗牌时,我的心脏短暂的紧缩了一下。
直起身,我将拾起的一堆牌交给暮,起身道:“打扰你这么久了,不好意思,很晚了,告辞。”
暮起身送我到门口,其赢得步履没有一点声音,脸上倒一直有种莫名的,胜利者的姿态。
“有空再来。”她朝我摆手。
我正要离开,突然又转过身,给了她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对了,你的总结陈词,那张死神牌,你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她一挑眉。
“那张死神牌,在你的位置看,是正位,隐喻了死亡和结束。可在我的位置看,是逆位呢。”我清了清嗓子,“正位死神若是死亡,逆位死神则是……置诸死地而后生。”
我看到暮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因为某种恶意或者不甘。这种表情,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她那种神仙般美丽的人儿身上。
“说到TAROT……”我冲她眨眨眼,“我的塔罗功力,或许不在你之下。”
我转身离开了暮声,手腕上那枚赤金平安扣随着双手摆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4
胖子和瘦子睡得贼香,鼾声大得在不停的任何地方都能听见。
我点亮在床头的灯光,从衣袖里抖落出一张塔罗牌——我从暮那里,悄悄带走的一张“塔”,就在我刚才替她拾牌的时候。
我的心脏,之所以在刚才紧缩的一秒,是因为,我听见那张牌在喊——救命!
就是这张“塔”。
一张牌不可能说话,而我听到的呼救声,分分明是一群尚显幼稚的声音,在一起尖叫。
我将这张牌凑近灯光下,手指细细地感知这牌上的每寸地方。
当我的手指移到牌的中心时,一阵寒气,从指尖一直刺到了心尖,旋即又转为火烧般炽热,要将我的血脉烧成灰烬似的。冷热交替的力量,在我身体里翻滚纠结。
我缩回了手指。
冰炎锢魂法……
我认得这种咒法。
这是一些修为不低的家伙,用来将灵体封禁另一种介质空间的咒法。但,通常是用来对付一些不能留在世上的恶灵。只有少数心术不正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强行将无辜的生灵用该咒法封进另一个有进无出的世界。
事实上,冰炎锢魂法是一种禁忌之咒,会使用的人很少,即使会使用,也很少用,只因为这咒法最残酷的特质就是——有进无出。
如今,是谁以这张塔罗牌为介质,使出了这个咒法?又是谁被封在了牌里?
我心里其实已有了答案,可我依然存了一丝侥幸——我如此不希望,封再牌中的,是那四个孩子。
凝视着画在这张牌上的图案,一座在天火雷电之下的高塔,在牌面中央摇摇欲坠,人们尖叫着从塔上掉落下来,塔底,一面是汹涌的海洋,一面是混沌的土地。
我需要和这张牌做一次“深谈”。
闭上眼,我将这张“塔”托在掌心,口中默念着只有我才懂得的咒语。
黑暗里,隐隐有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跳动的火光缭乱而凶猛,无数巨大的碎石砸向地面,山崩地裂的震撼。我的意识在努力汇集,渐渐穿透一切阻碍我的障碍。
妖怪们都有一只灵识之眼,可以穿透不同的介质,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景象,这只无形的眼睛深藏在妖怪们的灵力之中,修为越高,这只眼睛看到的便越多。我所知道的一些比我更厉害的老妖怪,他们甚至能看透你的前后三生。至于一些低等的小妖,能看到别人钱包里放了多少张纸币已属不易。
但,有所得必有所失,灵识之眼用得越久,深入的介质越深,灵力便损耗得越快,当灵力呈现出该种非正常状的陡降时使用者的元神会受到极大损害,后果很难估算。
但今天,我需要这只眼睛,替我看清这张牌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因为,它关乎四条年轻的生命。幽暗的视线
海浪声在我耳畔越发明显,幽暗的视线渐渐敞亮起来。一座高耸参天的石塔,往左右摇晃的神秘空间中朝我逼近,无数骇人的裂缝在那灰白的外墙上蔓延,火焰与浓烟从塔上那些残缺不全的窗户中汹涌而出。漆黑的空中,电闪雷鸣,时不时一个炸雷在塔顶爆裂开来。一些身着灰白衣裳的男女,看不清楚模样,只管尖叫哭喊着从尚未燃起的窗户中跳下逃生。
真真一幅末世之景。
可是,看着眼熟。眼前一切,分明是那张“塔”牌上所绘制的图画。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们啊!”
我又一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呼救声,字正腔圆的中文。
仔细一辨别,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朝塔顶处的房间而去。
果不其然,那破败不堪的房间里,我看到了四个抱作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三女一男,身上的高中校服,,一模一样。
“任晓宸?”我是这叫其中的一个女生。胖子曾一字不差地将失踪孩子的姓名列给我听。
那短发女生猛抬起头,眼神惶恐地往空中搜索,颤声道:“谁……是谁?”
另外三个孩子,似乎也听到了我的声音,语无伦次的大喊起来:“救救我们!你是谁?我们就快死了!求求你救救我们!”
强烈的求生之意,与笃定无疑的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我知道我找对了地方也找对了目标。那些失踪了的孩子,果然被禁锢到了另一个空间——属于塔罗牌的诡异空间。
此刻的情景,很像一个不露真容的神,在安抚一群等待拯救的人。我刻意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神圣而庄严,有千钧之力,我知道唯有这样,才能让这群没头苍蝇一样混乱的孩子暂时镇定下来,并抱着突如其来的希望,将我说的每句话都记到心里,并且不带任何怀疑。
我告诉他们,我是来带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人,但,他们还需要再等待一小会儿时间。
“别……别扔下我们!”那个又白又胖的男生,虽已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此刻却像个五六岁的孩童,眼泪鼻涕地嚎哭,“我不要再当什么优等生了……我不要去占卜了……我不要神仙帮我……我只想回家……呜呜……”
被这小胖子一煽动,他身边的另外三个同伴也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
“再不吃棉花糖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我也是!再不去暮声这个鬼地方了!”
“妈……我以后不跟你顶嘴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这些小鬼……我听得哭笑不得。但,从他们逻辑混乱的喊叫里,我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都给我把胆子拿出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什么死啊死的,事情哪有这么严重!”我严厉地呵斥他们,“有我在,你们怕个什么!”
四个家伙听了,抽抽噎噎地闭上嘴,那个任晓宸怯怯地问:“那……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其实,我也不知道。
火焰已经也发的朝这边蔓延,整个塔体也开始摇摇欲坠,现在我还不清楚这个空间的介质,是否会对他们几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略一思索,我以念力强行渗进这个房间,在它中央画了一个三角形的光环。
“你们都站在光环里去,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许踏出光圈一步!”
这是我现在仅能为他们做的事,用仅余的灵力,筑一个三王御结印,暂时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只要在三王御结印的范围内,烈火烧不到他们,坍塌的石块压不着他们,就算塔倒了他们掉下来,也摔不死淹不坏。
我极庆幸我还没忘记这个印的咒法,记得这门技术是一只猴精教我的,听它说后来出了家,还保护一个和尚去了印度,我们再没见过面。不管怎样,我感谢它!
但,三王御结印的效力,只有十二个小时。
如果,十二个小时内我还没有办法把他们带回来……我没去想后果,这没有意义。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跳进了那个五彩斑斓的三角印里去,可怜不变地蹲坐在里头。
“记住,我很快回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赶走你们的恐惧!明白没有?”我必须得离开了,我的灵力消耗太快。
几个家伙迟疑的点了点头,抹着眼泪说:“你要……要快点回来!”
“一定。”
塔,火光,海浪,离我越来越远,最终缩成一个小黑点。
我猛的张开眼睛,窗外静谧的月光,柔柔的洒在梳妆台上,
这个世界,安详如故。细密的冷汗从北极与额头上渗出,我此刻的脸色,必然可媲美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非常疲惫,从内心到身体,都有一种快散架的无力感。
老实讲,我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这么大规模地动用自己的灵力了。我早已习惯像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生活。
可是,心中的某个预感越来越强——我平静的生活,将被一张塔罗牌彻底打乱!但,我更想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什么,没来由的。暮,她的暮声,暗藏了邪咒的塔罗牌,被困的孩子,每一个元素都在强烈的牵引着我朝更深的方向走。
也许,这才是我心中不安的来源。
那张“塔”牌,沉默的躺在我的手中,看似没有生命的硬纸,谁又知道,它在下面,正是一场惊涛骇浪,生死攸关。
只有十二小时时间。
5
天亮之前,我第三次去了暮声。
看上去,暮也是一夜未睡坐在店堂里把玩着她的牌,神情安然,似是早料到我会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