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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月在房间里听着门外的动静,她很害怕,这个时候,她甚至有一种离家出走的冲动,但她看看窗外,窗外的树影摇得更厉害了,象极了吃人的恶魔,她更害怕了奇。сom书,开始小声哭泣。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月,是我,哥哥,爸妈还有谢珑都去睡觉了,你开门让我进去。”
小月打开门,扑在吕阳怀里,开始委屈地大哭。
吕阳一边抱着小月,一边把门关好,以防爸爸妈妈听见,好容易等小月的哭声停下来,这才拿过纸巾,帮她把眼泪擦干。
“好了,哭完了没有。”吕阳微笑着。
吕小月不好意思点点头。
“好了,哭完了就轮到我说了,谢叔叔和小姨去世了,也就是谢珑的爸爸妈妈去世了,你知道吗?”吕阳这个问题问得很严肃,他不赞同爸妈因为小月还小,瞒着小月,不把真实情况告诉小月的做法。
吕小月呆住了,她对谢叔叔有印象,带他去过游乐园,也让她骑过他的肩,总是开开心心大笑着,还有小姨,口袋里总揣着各式各样的糖果,看到她的时候,总让她踮起脚了在口袋里掏呀掏,有一种打开百宝箱的快乐。
这样两个总是快快乐乐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吗?
吕小月明白死的意思,幼儿园的老师讲过,死就是再也见不到的意思。
“谢珑没有了爸爸妈妈,所以她住进我家,把我的爸爸妈妈变成她的爸爸妈妈?”吕小月问。
吕阳呆了半响,“不是。”
“那为什么自从谢珑来了我家之后,爸爸妈妈就不喜欢我了。”吕小月的眼泪又来了。
“那是因为,谢珑比你更需要爸爸妈妈的关心,你要听话,也要对谢珑好,爸爸妈妈才会喜欢你。”
“你也是这样吗,哥哥要,我对谢珑好了,你才会喜欢我?”吕小月仰起头,看着吕阳的眼睛问。
吕阳不喜欢这种逼问的眼神,他略略转开一点目光,点头,“是,所有人都只喜欢听话,讲道理的小孩。”
吕小月沉默了,沉默着在哥哥的怀里睡去,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角,不让吕阳离开自己身边。吕阳无奈地为吕小月的任性而叹息,但他惊喜地发现,第二天早晨的吕小月,变得甜蜜而得体,挂着五岁女孩儿特有的稚嫩微笑,主动搬出房间,并且把自己最喜欢的洋娃娃塞到谢珑的手里,一直沉默着的谢珑,在那一刻,竟然微笑了,吕阳分明看到,爸爸和妈妈也在交换着感慨欣慰的目光。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决定了的事,常常不能坚持到底。
在林清雅跟吕树才商量着先送谢珑到学校,再送小月到幼稚园的时候,吕小月又开始哭闹起来。
“小月,谢珑的学校比较近。”林清雅试着解释。
“别理她,让她哭去,还没完没了了。”吕树才大喝一声。
吕小月吓得止住了哭声,却止不住眼泪。
“这样吧,谢珑我来送,反正我跟她一个学校。”吕阳想出两全的解决方法。他跟谢珑在一个学校念书,谢珑上小学,而吕阳,再过一年就要考大学了。
林清雅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刚要点头,吕树才却是火气上来了,“不管她,随她闹去。”说罢,拉着谢珑上车,扔下吕小月对着汽车尾气发呆。
“你呀。”林清雅摇头叹息。
“算了,妈,我送妹妹去吧。”吕阳也在摇头。
一路上,吕阳不理吕小月,小月受不了压抑气氛之下的沉默,又开始哭,一开始是放声大哭,吕阳不理,小月有所收敛,小小声哭,吕阳还是不理,最后,小月哭不出来了,只是无声地抽咽。
吕阳终于转过头来,“好了,哭过这次,以后别哭了,昨晚才跟你说过的话,要你不发脾气,昨晚你怎么答应我来着,要听话,要讲道理,不无理取闹。刚开始还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变了个人似的,你要这样,以后谁还敢相信你的话。”
吕小月本来一直在哭的,听了吕阳的话,反而不哭,拿了张纸,擦擦眼泪,“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喜欢谢珑了,谢珑有那么多人喜欢了,不差我一个,我永远也不要喜欢谢珑。”
吕阳那时也只是个孩子,认定吕小月讲的,不过是孩子话罢了,没放在心上。有空的时候,他会跟吕小月讲道理,但小月的性格,当面应承得好好的,也做出了一点点和解的行动,例如,跟谢珑笑笑,打个招呼什么的,但一转头,不是哭,就是闹。
渐渐的,小月长到了十二岁,读小学了,无数次的哭闹经验教训了她,哭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让爸爸一看见她就吹胡子瞪眼,爸爸自从谢珑住进家里开始,留起了胡子,而妈妈,看见她就叹气。
谢珑上高中了,十六岁花一般的年龄,身体开始发育,父母去世的伤痛也慢慢在淡去,脸上,偶尔也有了笑容,也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或许是这几年沉默惯了,几乎是有一句答一句,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吕小月觉得家里呆着没意思极了,开始闹着去读寄宿学校。
林清雅吃了一惊,“你去念什么寄宿学校?”
“我喜欢不行吗?”吕小月喜欢在强调自己意见的时候,把头扬得高高的。
第 2 章
“不行,我们这个家,不念到高中不准寄宿。”林清雅断然否决了女儿的提议。
“妈妈,你是说,上了高中就要寄宿吗,表姐都满16了,她为什么还住家里?”小月狡黠地笑了,哭得太多,闹得太多之后,她发现最能打击人心的,居然是微笑的语言。
“你表姐是我舍不得。”林清雅淡淡的说,她岂能看不出女儿的心思,一开始,她曾试着矫正女儿对谢珑的敌意,但久了,也没了法子,也就由得小月了。
谢珑从她们母女身边经过,含笑着跟林清雅打了招呼,上楼去了,刚才小月跟林清雅的对话,想来她听到了的,却是一言不发。
吕小月从来是心里搁不住话,就象脸上总是带出心事一样,一个侧身,挡住了谢珑的去向,“我妈舍不得,你就赖在我家不走吗?”
谢珑看看小月,还是一言不发,从她身边绕过去,进了房间。
林清雅在小月身后,深深叹了口气,“小月,这个家里,你真容不得谢珑吗?”她郑重其事地问着女儿。
“是!”吕小月没有半分犹豫。
“那好,你去念寄宿学校吧。”林清雅这样答复女儿。
本来提出离开家,念寄宿学校的是吕小月,但母亲真的应承下来之后,吕小月反而有一种被这个家,被自己的亲人抛弃的感觉。
这一次,她的眼泪,一直强忍到母亲带着她去寄宿学校,办好手续,并且离开之后的第三个晚上。那一晚,室友都去自修了,她躲懒,随便捏了个理由留在宿舍睡觉,但不曾想,不过一会儿,天气突变,又打雷又闪电,还下起大雨,和谢珑到她家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吕小月的眼泪,痛痛快快地掉下来。
她不敢开灯,黑暗中,坐在自己床上,号啕大哭,哭得嗓子都哑了。这时,门外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是室友杨敏的声音。吕小月觉得被人发现在宿舍里大哭是件很丢面子的事,很快止住了哭声,把头蒙在被子里,开始装睡。
门开了,杨敏走进来,开了灯,又喊了声,“小月,你睡了没有?”
吕小月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一会儿,灯熄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吕小月听出,是杨敏上床睡觉的声音。吕小月忽然明白过来,杨敏是担心这样的打雷下雨天,她一个人守着宿舍会害怕,特地跑回来陪她的。在门外,她大抵是明了她正在哭的,出于担心,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更是明了她不希望别人发现她的哭的,装作不知罢了。
这一刻,吕小月对杨敏有了感激,并且在一个星期内,不断接近并且刻意讨好着,跟杨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吕小月跟杨敏谈起了谢珑,那个她不快乐,并且离开家,让她的心发青发紫的豌豆。
“我知道我恨着她是不对的,毕竟她比我可怜多了,可是,我受不了我爸爸妈妈,都站在她那边,说我的不是,要我一切事都要依着她,让着她。”吕小月跟杨敏抱怨。
“你应该跟你爸爸妈妈说清楚啊。”杨敏说。
“他们的心思都在谢珑身上,从来不听我说话。”吕小月说。
“那你们家还有谁能帮你说得上话,让他帮你吧。”杨敏建议。
吕小月想了想,“我还有个哥哥,他以前有时候会帮我的,可是他考上大学之后就搬出去了,只有寒暑假回来呆上那么几天,还要被我爸爸喊去谈生意上的事,哪有心思听我说话。再说了,他最不喜欢任性的女孩子了,小时候,为这个,没少说过我。”
“这样吧,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找他好好谈谈。”杨敏拉着吕小月,一副马上要去找小月哥哥说个清楚的驾式。
“我哥还要两个月才回家。”吕小月有些泄气。
“没关系,几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两个月。对了,明天星期六,你回不回家?”杨敏问。
吕小月其实很想回家的,但又不想回家见到谢珑,有些犹豫。
“别这样,你回自己的家,谁还能说三道四不成,我陪你去,看看那个谢珑,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杨敏一拍胸脯。
星期六,吕家司机来接吕小月回家的时候,吕小月没有拒绝,拉着杨敏上了车,杨敏也不拒绝。
车子快到吕家专用的那条林荫道时,斜刺里忽然冲出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一男一女,速度奇怪,一下子就超到前面,马上又拐一个弯,钻到树林里去了,吕小月咦了一声。
“怎么回事?”杨敏问道。
“车后那个女孩的背影,好象谢珑。”吕小月问开车的司机,“王伯,你说是不是?”
王伯往后视镜看了看,“是有点象。”他也有些疑惑,但不敢肯定。
“王伯,你开快点。”吕小月忽然兴奋起来,催促道。
“小月,你做什么?”杨敏讶问。
“我倒要看看,那个谢珑,到底有多能装,妈妈不是说她乖巧听话吗,爸爸不是说她文静沉静吗,还有哥哥,也成天里夸她懂事,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懂事。”吕小月想看好戏。
这时的吕小月,是杨敏所陌生的,学校之外的吕小月,杨敏有些担忧,“小月,别这样。”
但吕小月哪里听得进去,车在大门口开停稳,她抢先一步下车,冲进大厅,嘴里嚷嚷,“谢珑呢,在不在家?”
林清雅在把开得正好的玫瑰插在客厅的桌子上,她似乎喜欢玫瑰,吕家的花园里种满了玫瑰,一到这个季节,开得整个屋子都似乎成了花海,人影反而模糊了。
“还没进屋就听到你嚷嚷了,怎么,才一个星期没回家,就开始想你表姐了。”林清雅听到吕小月一进门就提起谢珑,以为不在家这段时间,女儿想通了,遂笑道。
“表姐人呢?”吕小月问。
“她在花园的秋千架上看书呢,看了整整一下午了,也快到开饭时间了,”林清雅看看墙上的钟,“你去喊喊她吧。”
吕小月冲出大厅,往花园方向跑去,迎面碰到杨敏,杨敏急问,“怎么了?”
吕小月一把抓住杨敏,“跟我来。”
“我还没跟阿姨打招呼呢。”杨敏说。
“不要紧,呆会儿再打招呼也不迟。”吕小月拉着杨敏边跑边说。
吕小月跑到花园,秋千架上好端端坐着谢珑,穿着高领蕾丝花边的长袖衬衫,长到脚踝的真丝长裙,她应该是睡着了,原来应该拿在手里的书掉在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