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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们给我们每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碟子,然后倒了些醋,我推开盘子说:“不用给我倒,我不吃,我喝点粥就行了!”
碧莲看看我,关切地问:“您胃里还难受吗?”
我说:“比昨天好点,但还是不太舒服!”
红玉说:“那让人搅个面汤吧,养胃!”
我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喝点这个就行!”
孙正阳夹着包子在醋碟里蘸蘸,尝了一口,又端起碟子闻闻,而后把醋泼了,骂着说:“这他妈也叫醋?连点醋味都没有!”说着把包子吞了,又夹了几口菜。
碧莲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她大概觉得因为当时她躺在床上,所以便比她姐姐罪过更大,愧疚感也就更深。而我则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明白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
孙正阳捏起汤碗,边灌汤边打量我们,而后对红玉说:“我背上痒痒,过来给我挠挠!”
红玉看看我,然后起身走到他背后。孙正阳抬抬肩,示意她把手伸进去,她犹豫了一下,又悄悄看看我——其实我又在开小差。我在想点点要是起来了也该有点动静啊!怎么这么安静呢?那小家伙,一会见不着就特别想他!
孙正阳挤眉弄眼地说:“哎呀,让这小手摸着咋这舒服呢?”红玉赶紧把手抽出来,孙正阳却反手搂住她,揽到怀里说:“来,亲个,馋她俩!”
红玉往后躲着,一边用手挡着他,一边以央求的口吻说:“您让奶奶瞧着,心里咋想啊!”
孙正阳瞧瞧我,歪着嘴说:“管她呢,她那不开饭,还不许我到别处去吃?”
我很好奇地看看他,但立刻又把注意力转向房门。我一心惦记着点点,所以迅速扒完稀饭,然后擦擦嘴,准备起身离开。哪知,姓孙的突然动怒了,并狠狠把红玉推开,红玉吓得不敢吭,我也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
只见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那张露着犬牙的嘴更是不知道怎么撕摆好了。
他骂着说:“妈的,老子就是他妈的养条狗也知道摇摇尾巴呢!不吃了,还他妈吃什么吃?”说着一下子周翻了桌子。
碧莲从凳子上逃开和红玉躲在角落里,其他女孩则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了,我很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他,越发觉得困惑了。想想,我又怎么了我?我不搭理他也是我的错啦?他在那嘟囔,我都没搭他的话。哦,我在这低头喝我的稀饭,他也不满意?这不是成心找茬吗!要我说,真是信球一个!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一大早就像狗一样叫唤,烦死人!
我撇撇嘴,站到他碰不到的地方,看着他发脾气,虽然心里也会扑扑跳个不停,但不知为什么就觉得特别舒坦。我缩着脖子,偷偷吐吐舌头,心想他的嘴咋没气歪呢?
“滚!都给我滚!”他像野狗一样咆哮着。
我先是被吓了一跳,但立刻又庆幸能够第一个离开,于是满心欢喜地跨了出来。
第八十章
点点和胖妈的房间,充满了温情的暖意,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从隆冬进入到春季。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非常和协的画面——这是一间没有套间的房间,因为空间有限而设施功能又要齐全,所以它用一张很大的榻取代了餐桌、茶几以及床。白天在上面放一张小桌,便是起居室,吃饭、闲聊、缝缝补补甚至小孩子翻爬的游戏场所。晚上撤掉小桌铺上被褥,又变成了床,而且足可以容纳五个成年人并排躺卧。这种格局,因为很实用,所以孙府里几乎每个院落都会有一两间,专供仆人使用。
榻上的小桌旁围坐着一个老妈妈和一个孩子,老妈妈盘着一条腿,而另一条腿则蜷在胸前,拿筷子的手环抱着膝盖,空出来的手里却同时抓着馒头和大葱两样东西,她每夹一口菜,就把身体微微向前倾,并用馒头轻轻接一下,以防菜汁滴落到榻上或身上。那个孩子,就更是可爱,他把两条腿平放在小桌子下面,因为个子小离餐桌太近,所以在屁股底下垫了两个座垫。他一边笨拙地夹着菜,一边啃着手里的大馒头,他手里的馒头又白又暄,而那支小手则又白又胖,一个是面团,一个是肉团,真是非常奇妙。
我走进来,胖妈妈和孩子都朝我看来,我便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胖妈妈招呼着我,让我再跟他们一道吃点,我欣然应允了。我盘腿坐到榻上,把点点抱到腿窝上,他就像小猫一样温顺轻柔。
我忍不住摸着他的小脑袋看着他的小脸说:“我们咋这乖呢,自己吃饭也不闹人!”说着亲了他。
方嬷嬷起身下榻,嘴里念叨着:“给您再拿双筷子去……在大桌上也吃不好……”说着叹了口气。
我忙叫住她说:“方妈,别去了,我跟孩子用一双就行了!我刚才已经喝了一碗粥了,也不是太想吃。方妈,快点!您别恁多事啊,快点回来吃你的,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在这屋呆了啊!”
她见我执意不肯,只得妥协了,于是走回来,脱了鞋子坐到榻上,然后又拿起馒头就着葱吃起来。
我笑着说:“多吃点菜呗,吃那干吗?”
她说:“习惯了,不就一口葱,吃不下饭!”
点点扬扬手里的大馒头,我问:“怎么了,不吃了?”他点点头,我不想浪费,便接过来,但因为胃口不好,也没能吃完。
我说:“下次别给他拿整个的,掰一小半就行了,太大了他也吃不了,又剩那剩嘴巴,放一顿又不吃了。”
方妈笑着说:“没事,他吃不了,我吃!”
我说:“那咋行?吃他的剩嘴巴!”
方妈说:“没事,俺不嫌!”
我问:“这边有没有收剩饭的,我们那有人专门到大饭店去收剩饭,然后拉回去喂猪。咱这不知道有没有人收?”
“有,咋没有啊?到饭庄上收,到富贵人家去收。不过,那也都是有门路的,要是非亲非故,人家还不让你往里进呢!”
“这还得有后门?”
“那可不!就跟咱们家里似的,那些能进来收泔水收垃圾的,也都是使了钱或是有关系的!您别看那作总管、作厨子的,私下里可不少捞油水呢,可肥着呢!”
“哟,这我还真不知道呢!”
“您不知道吧,这里头的道道可多着哩!门房就甭说了,还有那什么修缮房、库房,就是那最不起眼的花房,只要是有油水可捞的地方,别说是个小头头儿,就是那跑腿的,只要能沾着钱、粮、家什的边儿,就都得是有点门路的,要不然根本就轮不上那肥差!”
“哼,还真是复杂啊!”我低下头,看看点点,他正用筷子戳一个小包子玩,我轻轻打了他的手背说:“不许玩这个!还怎么吃啊?嗯,刚才还表扬你乖呢,咋这不经夸啊?”
他抿嘴一头扎进我怀里,而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拍着他,轻叹一口气说:“唉!你知道不,那神经病一大早就抽风,把桌子都给掀了,我是赶快溜出来了。你说他咋那让人恶心呢?”
方嬷嬷腼腆一笑,看了我一会,才试探着说:“其实啊,我老媳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
“您可别嫌我老婆子多嘴!要说吧,天底下男人都一个样,朝三暮四的,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没一个不好色的!就跟那猫子偷腥一个样,咱们是防不胜防!所以干脆也看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男人嘛,不偷腥那还叫男人嘛?关键看他顾不顾家,要我老婆子说啊,只要顾家就算个好男人。”
“我不是太明白,你指什么?”我不解地看看她,这时她也吃差不多了,就双手按在膝盖上,跟我聊天。我给点点穿上鞋,把他抱下床榻,而后带他到舆洗架前洗洗手,走到角落,看到一个小痰盂,知道是让他晚上解手用的,于是想起一件事,便转身看着方嬷嬷。
“昨天他屙臭了没有啊?”
胖妈妈正挽着袖子很利索地收拾着碗盘,听到我问便对我说:“没呢,就昨儿上午拉了一次。”
而后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我是说,要说咱这位爷,不管咋说,好歹也顾家,好比过那些风流子弟没日没夜地不着家,或是成天泡在那窑子里强吧!”
“哼!要是能成天见不着他,我倒要烧高香呢!”
“您那是……”胖妈妈笑了笑,犹豫了一会接着说:“我老婆子也没见过世面,也就这么些个乡下人的见识,您可别嫌老婆子说话不中听啊!”
“那倒不会!”我笑笑说。
“哦,还有哪……”她又腼腆地笑起来,就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我说:“没事,你说吧。”
她这才说:“其实吧,这红丫头和绿丫头在您进府前就在大爷跟前侍候着。我是进府早啊,知道这事啊!只不过打您进了府,咱大爷才跟她俩疏远了……爷是真心喜欢您,要不打您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沾过她俩。可这男人嘛,不就是这,不定哪会痒劲上来了,不解馋不行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我见她吱吱唔唔,欲言又止,便怂恿她直截了当些。
“我呀,说白了是怕您恼那两个丫头,这是咱说呢,其实真怪不得她俩!那红丫头平时多平和一个人儿啊,又都不是那种挑三祸四的人,对您也绝没二心的!可千万别听那些小不更事的‘八哥们’去捣舌头,什么想抢风头啦之类的可千万别信!”
我听了不禁笑起来说:“方妈,这个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唉,您心里有数就成!”胖妈妈用手打打自己的嘴笑着说:“您瞧我,就是爱瞎操心!您能没个数吗?您读过书,比我们吃的盐还多哩,您能不明白这理儿吗?”
“哟,说的太夸张了!哪可能比盐多啊?瞧你说的,把我说成书虫了都!”
我走到痰盂前,掂起上面的盖子看看问:“是新换的水吗?”
嬷嬷说:“昨晚加的,也没尿,都是干净的水!”
我点点头,对点点说:“想不想屙臭?”他一边撒娇地掀我的大袄,一边哼唧着说不想。
“去屙个臭,快两天没屙了吧!快去!你老掀妈妈的衣服干吗?”他坐在我的脚上缠住我不放,我怕他磕着头,就使劲往上提他,但我越往上用力,他就越故意往下坠。
我假装生气地拍了他说:“哎呀,起来!去屙个臭去!”他知道我舍不得打他,所以变本加厉地耍起赖来。
我拖着他移到方嬷嬷旁边,抱怨着说:“这孩子!是不是人前疯?越说越不听!”
方嬷嬷笑了笑说:“小子到这个年龄就是缠娘!”说着把已经收拾好的装满了碗盘的托盘端到门旁边的一张小几上。
我冲点点喊着说:“快起来!妈妈不喜欢了!”然后又照着他厚厚的棉衣上拍了两下。
走廊上传来孙正阳喊我的声音,我没有答应,他便问别人说:“你们奶奶呢?”
回答的声音是金穗的,她回答说:“跟大哥哥儿屋呢!”
于是他又喊:“胡晓雅!出来出来!我有话问你!”
我仍旧没吭声,胖妈妈怕惹火他,便替我答应着,紧接着他踹门冲进来,我见他来势汹汹,就往后退到榻边,翻身上了榻。
他吼着说:“叫你半天为啥不答应?”
我说:“我没听见!”
他扑过来,站在榻下瞪着我说:“放你娘的屁!你没听见!别人叫你就能听见是不?我叫你就听不见?”
我看看他说:“是啊,我就是不想搭理你!”
方嬷嬷忙说:“奶奶刚才正吃着东西,嘴张不开,所以才叫我老婆子答应一声。”
孙正阳瞪了她,骂着说:“问你了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