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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悄悄打量了屋子一番,见屋内的陈设与寻常宫女并无不同,知陶嬷嬷素性谦和,不肯张扬。
陶嬷嬷不等潋滟开口,就开口说道:“我知道姑娘今日必来见我。”
潋滟有些愕然,不知该如何答话。
那陶嬷嬷接口说道:“姑娘不想出宫,又不好去和太皇太后娘娘言明,必然从我这里下功夫。”
潋滟见陶嬷嬷已经看出自己的来意,也就不再兜圈子,笑道:“这宫里的事情竟没有什么能瞒住嬷嬷的。”
陶嬷嬷笑了笑,道:“这倒也不难猜,那日姑娘失落的药瓶,我曾在卫婕妤处见过,就知道姑娘的来历并不简单,也知道姑娘进宫必有所图,所以早就想到姑娘如何肯轻易出宫?”说到这里,陶嬷嬷叹了一口气,道:“在这宫里,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只是临川王殿下自幼生长在宫内,由我照料,感情自是不同。我怜他一片痴心,所以才管了这个闲事。”
潋滟陶嬷嬷如此说,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道:“嬷嬷既然如此说,可为什么却要陷害殿下呢?”
陶嬷嬷不由面露愕然,吃惊的看着潋滟。
潋滟道:“嬷嬷想来也知道陛下待我如何,如果太皇太后娘娘此时下旨将我赐给殿下,陛下自然不好公然驳斥,只是心中定会结怨于殿下,只怕……”潋滟说到这里不肯再说。
潋滟的一番话触动了陶嬷嬷的心事,故此陶嬷嬷沉吟不语。
潋滟见陶嬷嬷似有所动,知道多说无益,因此站起身,拿出那几张花样子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上次的花样子我给嬷嬷带来了。”
陶嬷嬷接过花样子,似有些疑惑,随即恍然,不由笑道:“好个伶俐的姑娘。”
潋滟福身行了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陶嬷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太皇太后已经日薄西山,无论是临川王,还是自己,命运都掌握在楚晔手中,何必让楚晔生怨?而且自己留神察看太皇太后的用意,似乎另有隐情。
章二八 执鞭
却说潋滟从永信宫出来,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能听陶嬷嬷的劝谏。可除此之外,自己再无良策,也只能赌这一把。
潋滟见时候已经不早了,怕楚晔醒来宣唤,也就匆匆朝上书房走去。到了上书房门口,潋滟刚要迈步上台阶,却见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中有两人在窃窃私语,潋滟隐约听到“崔大人”三个字。
潋滟知道楚晔令高皇后彻查崔贵嫔小产的旨意,必定令崔光烈极其不安,而楚晔那道“不见外臣”的口谕想必也是针对崔光烈而下的。崔光烈此时的焦急可想而知,那么楚晔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潋滟想着心事,不想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被一旁的小太监扶住。潋滟道了谢,定了定心神,缓步走了进去。
潋滟进了屋子,见楚晔尚未醒来,略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却见来喜走了进来,潋滟知他是进来服侍楚晔,也就悄声说道:“陛下还睡着呢。”
来喜刚要答话,却听见里间屋子有动静,忙使了一个眼色给潋滟。潋滟会意,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就见楚晔已经起身。
潋滟忙倒了一杯茶,奉给楚晔,楚晔就着潋滟的手喝了两口。
来喜早已拿过楚晔的冠带,楚晔道:“朕要出宫走走。”
来喜闻言,忙拿出一件湖蓝色的棉袍,一件青色绣暗纹灰鼠皮里子的披风,服侍楚晔穿戴了。
楚晔看了潋滟一眼,道:“你也随朕出宫走走。”
潋滟虽然不是第一次随楚晔出宫,可还是有几分愕然,低声答了一个“是”。
来喜忙又拿过一套深青色的棉衣,潋滟接过,倒有几分尴尬。
楚晔看出潋滟的尴尬,带着来喜走了出去。
潋滟忙换了衣服,又将头发改成双髻,打扮成小厮模样,这才走了出去。
楚晔打量了潋滟一番,微微一笑,随即迈步朝外走去。潋滟忙跟在楚晔身后。
来喜要送楚晔出宫,楚晔摆了摆手,来喜只得立住脚。
两人一前一后朝宫门行去,路上虽遇到几个太监、宫女,且喜无人留意二人。
快到宫门的时候,楚晔拉低了雪帽,又从衣袖内拿出一个卷轴。
守门的小太监上前盘问,楚晔细着嗓子说道:“我是皇后殿的人,如今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出宫去大长公主府。”
守门的小太监见卷轴上盖着皇后宝印,倒也不敢多加盘查,也就放了行。
早有一辆马车候在宫门外,楚晔低笑道:“来喜办事甚是妥当。”边说边上了马车。
潋滟也跟着上了马车,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晔看着潋滟问道:“笑什么?”脸色甚是严肃,可眼中却满是笑意。
潋滟见楚晔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也就大着胆子说道:“陛下可谓惟妙惟肖。”
楚晔知她是说自己刚才学小太监说话,不由也笑了。楚晔笑了笑,就收了笑意,微皱双眉,道:“朕素知大长公主【文。】出入宫闱无节,皆因大长公【人。】主地位尊崇,朕睁只眼闭【书。】只眼也就罢了,不想竟已如【屋。】此猖狂。长此以往,内外勾结,可谓堪忧。”
潋滟闻言,知楚晔对大长公主和皇后随意出入不满,不好答话,也就垂了头。可潋滟却在心中暗思道:大长公主与皇后如此不是一天两天,楚晔为何偏偏今天想起这件事?
路上虽有些积雪,可马车却行得甚是平稳。
楚晔微掀起车帘的一角,朝外面看了看,对潋滟道:“朕今日带你去的地方,你以前倒去过一次。”
潋滟猛然想起上次楚晔带自己出宫所去的地方,不由问道:“可是荒斋?”
楚晔失笑:“你不提,朕险些忘了此处。朕派人去暗访过,倒也没访出些什么,想是有人故弄玄虚骗银子罢了。”
潋滟道:“陛下说得是。”
楚晔摇头:“你又这般,朕不是和你说过,有什么就对朕说什么,不要敷衍朕。”
潋滟忙答道:“奴婢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不答陛下的话,又不好。”
楚晔笑道:“今日天气甚冷,朕带你到凤七的酒楼喝酒去。”
楚晔不再说话,闭上双眸,倚着车厢壁沉思不语:潋滟刚才提到荒斋,自己上次去过之后,也曾派人暗访过。那个荒斋主人说话虽然似是而非,可仔细思之,他对朝堂之事却知之甚详。不过他倒也没什么异动,所以自己才一直静候其变。最令自己在意的是,荒斋离崔府甚近,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楚晔正在沉吟,却听潋滟“咦”了一声,忙睁眼看向潋滟,就见潋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车外,知她必是看到了什么,也就问道:“看见什么稀奇事了?”
潋滟见问,挪了挪身子,指着窗外道:“奴婢见那人有些像萧先生。”
楚晔闻言,见已快到凤七的酒楼,以为萧长河也是到此饮酒,也就笑道:“如是他最好不过,朕今日倒要和他拼却一醉。”楚晔边说边凑到车窗前。
楚晔仔细辨认,见果是萧长河。只见萧长河穿着他惯常穿着的那件玉色鹤氅,匆匆走向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装饰得甚是华丽,四角都悬挂着流苏璎珞。待萧长河走到那辆马车前,车帘突然半掀,探出了一名女子的半截身子。那名女子身姿甚是袅娜,衣饰也甚为华丽,只是那名女子背着楚晔的这辆马车,看不到那名女子的容貌。
萧长河上了马车,竟亲自执鞭。那名女子早已缩回了身子,马车辘辘朝前驶去。
楚晔和潋滟不由对视一眼,楚晔道:“朕倒是有几分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令萧先生亲自执鞭。”
潋滟心中也颇有几分疑惑:萧长河虽然温文有礼,可似他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想必也是俾睨天下,故此天子宣召,尚不肯轻易遵旨。如何肯为一名女子驾车?这名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楚晔吩咐了一声,马车就慢慢的跟在萧长河的马车后,楚晔和潋滟两人心中都有无限的疑惑。
章二九 婉如
萧长河的马车驶得极快,所幸走的皆是大路,因此楚晔的马车跟在后面倒不显得醒目。
走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萧长河的马车突然转进一条小巷。楚晔的车夫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跟下去,速度慢了下来。
楚晔道:“无碍。”
车夫一甩鞭子,马车也拐进小巷。因车速太快,潋滟身子一歪,歪倒在楚晔身上。
潋滟脸一红,忙要坐直身子,可偏偏忙中出乱,一只手撑在了楚晔的腿上。
楚晔微微含笑,伸手扶潋滟坐好。
潋滟羞得面如桃花,垂着头,不敢再看楚晔。
恰好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已放下脚踏,打起了车帘。楚晔下了马车,回身伸手去扶潋滟。
潋滟见楚晔将手伸给自己,不由抿了抿嘴唇,这才将手放到楚晔手中,在楚晔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萧长河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一座宅子前,潋滟一下马车,就见萧长河正站在马车旁,一如往日的温文俊逸,含笑看着自己和楚晔,他身边站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竟有几分面熟。
萧长河拱手为礼:“草民见过陛下。”萧长河身边那名女子也跟着福身施礼。
楚晔摆了摆手,道:“宫外勿需如此多礼。”楚晔又笑道:“朕久闻先生六艺精通,今日一见,果真所言不虚。”
萧长河淡淡一笑,道:“草民性耽山水,常常独自一人驾车,载酒载琴,悠游林间,故此驾车驾得倒颇为娴熟。”
萧长河又道:“这位姑娘是醉芳楼的谢婉如谢姑娘。”
楚晔笑道:“朕非欲跟踪先生,只是适才一睹谢姑娘的仙姿,心中疑惑,何许佳人,竟能令先生亲自执鞭?因疑惑难解,索性随着先生来此。”
那谢婉如掩口而笑,不慌不忙的答道:“陛下误会了,先生非是为贱妾执鞭。因先生闻沧浪先生手中有前朝遗下的九真玲珑棋局的棋谱,欲求棋谱一观。不想那沧浪先生性格孤僻,不肯相见。后来先生辗转得知贱妾与沧浪先生有旧,因此欲令贱妾先容。又因沧浪先生素厌朱门之人,故此先生方才亲自执鞭来沧浪先生的宅邸。”
谢婉如边说边指了指身后的那座宅院,只见门前整条的青石台阶,黑漆大门,白墙青瓦,倒颇有几分气象。
谢婉如又笑道:“表妹如此打扮,我险些没认出来。”谢婉如一边说,一边走到潋滟身边,携起潋滟的手来。她又对楚晔笑道:“贱妾许久没见到表妹,失仪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潋滟早已认出谢婉如来,忙陪笑道:“表姐,许久不见,不知表姐近来可好?”意态甚是亲切。
楚晔也想起潋滟初入宫闱之时,自己曾派人暗中调查潋滟,也知谢婉如与她有表亲。
只有萧长河流露出几分惊讶来,那谢婉如就将自己与潋滟的关系告诉了一遍。
萧长河不由笑道:“天下竟有这般巧事。”
谢婉如和潋滟谈了几句,这才道:“我们姐妹相见,多说了几句私房话,倒耽误萧先生的功夫了。”
萧长河笑道:“无妨,你姐妹难得见一次面,很该好好谈谈。”
谢婉如使了一个眼色给潋滟,潋滟会意,因笑道:“如此,就不耽误萧先生功夫了,只怕先生去迟了不恭。”
萧长河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就带着谢婉如上了台阶。
楚晔素知萧长河不为礼法所拘泥,因此倒不以为怪。又见萧长河和谢婉如进了沧浪先生的家,自己留在此处倒也没什么意思,因此也带了潋滟上了马车。
楚晔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