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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行了礼,潋滟也要随众人退出来,却被崔太妃叫住。潋滟不由暗惊:从刚才崔太妃和临川王妃的对话,看得出这个崔太妃不是易与之人,她叫自己留下,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章七 刁难
一时,屋内只剩下崔太妃、吴安泰和潋滟三个人,崔太妃也不说话,只是端起茶碗,轻撇着茶沫。
潋滟站在一旁,垂着头,心知这位太妃绝非易与之辈,因此格外的留心。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潋滟明白此时如果紧张慌乱,只会自乱阵脚,反而坦然了许多。
屋内静悄悄的,恰好这时外面的小太监禀告说临川王来了,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不大一会儿就见临川王走了进来。
临川王已经换了便服,一身月白色的夹纱长袍,头上没有戴冠,只簪了一支羊脂玉簪,越发显得面如冠玉,瞳若点漆,只是依旧一身的冷肃。
待临川王给崔太妃见过了礼,崔太妃就问道:“昨晚王爷去哪里了?”崔太妃冷着脸,连语气也甚是严厉。
“母妃,儿子昨晚去醉芳楼坐了坐。”临川王回身在崔太妃身边坐下,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崔太妃的神色更冷:“胡闹,以王爷之尊岂能去那等烟花下贱之地?”
“儿子只是去那里听了听曲子,并没有做别的。”临川王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喜怒。
崔太妃叹了一口气:“罢了,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王爷今后还是少去那种地方为佳。”
“是,儿子谨遵母妃教诲。”临川王垂首答道。
崔太妃眸光一转,指着潋滟问道:“她又是怎么回事?”
临川王照昨晚谢婉如之言又复述了一遍,落后说道:“儿子见她也是良家子,加上婉如苦苦相求,也就将她带回府中,留着服侍母妃吧。”
崔太妃淡淡的说了一句:“也罢了。”
临川王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儿子听说昨天王妃的身子不大舒服,昨晚又回来得晚了,如今打算去瞧瞧王妃。”
崔太妃点头道:“很是,你去吧。”
临川王又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临川王一走,崔太妃摆手示意潋滟也退下去,潋滟忙行礼告退。
潋滟一出崔太妃的寝宫,就见秀荷和几个侍女站在外面。
秀荷见潋滟出来,忙上前拉着潋滟的手,低声道:“妹妹不如先回去歇着。这服侍太妃娘娘的侍女共分四个班,每日一轮,平日里不过每天早上过来给娘娘请安,请过安,除了当班的,剩下的人都没有什么事。”
“多谢姐姐教导。”潋滟道了谢,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回了屋子,因为昨夜没睡,潋滟略收拾了一番就上床睡下。可躺在床上,却又有些睡不着,不由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崔太妃和临川王妃极是和睦,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古怪,尤其是崔太妃,更令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还有崔太妃和临川王之间,临川王为什么当着自己的母亲也撒谎呢?
潋滟不由想起惠姐来,因为倾楼的女孩子将来有一天都是要置身于权贵之家,因此惠姐倒是时常将朝中宫里的一些事情讲给自己听。
据惠姐讲太祖皇帝只有两子,皆是皇后何氏所生:长子高宗皇帝,次子渤海王,而何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太皇太后一直偏爱少子,屡次劝太祖皇帝立少子渤海王为帝,太祖皇帝因高宗皇帝年长,所以一直没有动摇高宗皇帝的太子之位。
太祖皇帝驾崩,高宗即位,宠爱歌女韦氏,韦氏生下当今皇上,高宗皇帝册立韦氏为皇后,这令太祖皇后何氏越加不满。
而渤海王娶阀阅世家——崔家的女儿为妃,渤海王妃崔氏生下临川王,何氏爱屋及乌,格外宠爱临川王。
当今皇上九岁那年,二月,渤海王薨逝;九月,高宗皇帝驾崩。当今皇上即位,太祖皇后何氏被尊为太皇太后,皇上生母韦氏被尊为太后,渤海王妃被尊为临川太妃。
据宫廷秘闻,高宗皇帝驾崩后,太皇太后何氏曾密谋迎立临川王为帝,亏得太皇太后长女——兰陵大长公主报信,当今皇上抢先入宫,才得以登上大位。
而兰陵大长公主之所以会站在当今皇上这边,很大程度是因为当今皇上刚满九岁,高宗皇帝就为当今皇上迎娶兰陵大长公主之女高氏,算起来当今皇上还是兰陵大长公主的女婿。
临川太妃见当今皇上有兰陵大长公主撑腰,因此在临川王甫满十六岁的时候,就为临川王迎娶太皇太后的侄孙女为妃。
想到这里,潋滟不由微皱起眉头:临川王妃是太皇太后家的女儿,她和临川太妃的婆媳和睦,和临川王的伉俪情深都不奇怪,可为何刚才的那一幕婆媳相见会给自己留下如此古怪的感觉?
更令潋滟困惑的是,临川王当初带自己离开倾楼就是为了将自己送入宫中,可如今自己却被留在王府里做了崔太妃的侍女,离皇宫似乎更加遥远。
潋滟心思百转,终于朦胧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只听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潋滟猛然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秀荷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忙起身行礼。
秀荷含笑快步朝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潋滟的手:“妹妹不用如此多礼。”
潋滟行了礼,暗中打量和秀荷一起进来的那名女子,容貌清秀,身量高挑,从装束打扮看应该也是侍女。
秀荷指着跟自己一起进来的那名女子说道:“这是你绿云姐姐。”
潋滟忙行礼问好,可那绿云的神色却甚是倨傲,待理不理的回了一礼。
“你绿云姐姐心灵手巧,做的核桃糕连太皇太后娘娘都赞不绝口呢,太妃娘娘每次入宫都要带着你绿云姐姐做的核桃糕,有时太皇太后娘娘还专门派人来王府让你绿云姐姐做了送进宫去。”秀荷一边说一边笑,落后又说道,“因为你绿云姐姐这班里有一个人年纪大了,明年就要出府了,因此你就和你绿云姐姐一班服侍太妃娘娘。”
秀荷又扭头对绿云说道:“潋滟妹妹刚来,许多不到的地方,妹妹你要多指点她。”
绿云忙答应了,却冷冷的瞟了潋滟一眼。
秀荷摇了摇潋滟的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你绿云姐姐,太妃娘娘想来也该起了,我也该回去了。”秀荷一边说,一边人已经走了出去。
绿云上下打量了一眼潋滟,冷着脸,连声音也冷冷的:“咱们一班八个人,明天一早该咱们服侍太妃娘娘,早点起来。”
潋滟忙陪笑答了一个“是”。
绿云点了点头,就迈步出了潋滟的屋子。潋滟看着绿云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潋滟就起来了,匆匆的梳洗打扮好,就开门等着。
过了一会儿,别的屋子里才陆陆续续有人起来。一时,众人都梳洗好了,这才三三两两的朝崔太妃的屋子走去。
潋滟落了单,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等到了崔太妃的屋子,就见屋内依旧黑漆漆的,看来崔太妃依旧没有起身。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见吴安泰出来招手让众人进去。
绿云走到潋滟身边,低声说道:“一会儿你端着金盆服侍太妃娘娘洗脸。”
潋滟陪笑刚要答话,绿云身子一扭,人已经走了进去。
秀荷带着绿云和另一名侍女先进了里屋,其余的人都静悄悄的站在外间屋子里。潋滟和其他五名侍女已经取了金盆热水等物在一旁候着。
半晌,绿云一挑水晶帘,露出半张脸点了点头。
潋滟和其他五名侍女忙走了进去,行过了礼。潋滟偷眼打量,就见崔太妃披着头发,只穿着中衣坐在妆台前。吴安泰站在一旁,秀荷站在崔太妃身后,正替崔太妃梳头。
待秀荷梳好了头,绿云才迈步向前,拿一块大手巾替崔太妃掩了前襟,又对潋滟使了一个眼色。
潋滟和身边的一个侍女忙走上前来,那名侍女将铜壶里的热水倒入金盆中,潋滟高举着金盆跪在地上。
秀荷开始服侍崔太妃洗脸,崔太妃洗得很慢,加上金盆的分量不轻,渐渐的,潋滟只觉得两臂酸麻,可却连动都不敢动一动,只是勉强支撑着。
好半晌崔太妃才洗完,潋滟这才端着盆站起身来,只觉得两臂如灌了铅一般,许是跪得太久了,膝盖也是一阵酸麻,险些没摔倒,咬着牙才站直了身子,躬身退到一旁。
潋滟身后的一名侍女忙上前跪着奉上青盐,崔太妃擦了牙,就又有侍女奉上漱口水,崔太妃漱了口,早有侍女捧过漱盂。
潋滟留心,见只有自己的活儿最重,心知绿云存心刁难。
待崔太妃梳洗好了,换了衣裳,就扶着吴安泰出去了。秀荷临出去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潋滟。
潋滟被绿云留下来和另一名侍女收拾东西,待东西归置好了,潋滟这才和那名侍女去吃早饭。众人早吃完了,饭菜已经冷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可吃的,只得胡乱吃了两口。
待潋滟回到崔太妃的屋子,崔太妃正倚坐在窗下的一张贵妃椅上,听吴安泰说府里的人情往来。
恰好这时有小太监进来说韦太后派人送来了一篓枇杷,崔太妃忙命吴安泰去打赏来使,又对秀荷说道:“王妃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自在,本宫就没让她过来请安,让她好好将养身子,你去看看王妃可好了些,顺路再把太后娘娘送来的枇杷拿些给王妃送去。”
秀荷忙答应了,又对潋滟使了一个眼色。潋滟会意,忙随着秀荷走了出来。
早有小太监将枇杷装好,潋滟拿着提盒,随着秀荷朝王妃的屋子走去。
待到了王妃的屋子,潋滟因是第一次来,因此格外留神打量了一番,王妃的屋子布置得极为富丽,器物家具无不精巧华丽。
王妃只是家常打扮,正坐在窗下绣花,见秀荷进来,忙站起身问崔太妃的安。
秀荷复述了崔太妃的话,王妃忙谢了,这才落座。秀荷和潋滟这才给王妃行礼,又说了几句闲话,秀荷就带着潋滟告辞出来。
潋滟垂着头跟在秀荷身后,心中却越发好奇:适才看王妃的形容,虽然气色还好,可王妃眼中那深深的落寞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王妃身处这等富贵繁华之家,为何眼底会有如此深的落寞?
潋滟正在出神,秀荷突然说道:“捧盆这些活儿是轮流干的,连留下来收拾东西也是轮流干的。”
潋滟有些惊讶,随即明白过来秀荷是告诉自己捧盆这件活儿虽然累,可却是轮流干的,这次自己做了,下次就不该自己了,忙笑着说:“谢谢姐姐。”
秀荷只是点了点头。
等回到崔太妃屋里,恰好临川王刚走,太妃已经进佛堂念经去了,因此侍女们都闲散了不少。
等崔太妃念完经,已到了该吃午膳的时候了,服侍崔太妃吃了午饭,众人方去用饭。
崔太妃饭后行了一会儿食,就去里间屋子歇午,众人吃过了饭都进来服侍。
崔太妃倚着一个淡紫色的云锦枕头,半躺在一张湘妃榻上,吴安泰站在榻前说些闲话。
绿云悄声吩咐潋滟给崔太妃捶腿,潋滟拿了美人拳,跪在榻前,轻轻的捶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崔太妃双目朦胧起来,吴安泰住了声,悄悄的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众人都自去休息,只有潋滟不能走,依旧跪在榻前给崔太妃捶腿。
等崔太妃午睡起了,众人才进来服侍。
……
一连数日,潋滟见每次轮到自己这班服侍,绿云都让自己捧着盆服侍崔太妃梳洗;每次都留自己收拾东西,因此只要该自己这班服侍,早饭都吃不到什么;连每次中午都是自己给崔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