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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妃说一句,吴安泰答应一句。崔太妃说完,吴安泰就躬身退了出去。
崔太妃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低声叹了一口气:“青黛投湖殉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崔太妃赞道:“难得这孩子竟能如此。”
秀荷忙道:“青黛妹妹自幼和王妃娘娘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比别个,殉主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娘娘厚葬了她,又重赏了她的家人,也算尽了主仆之情。”
崔太妃听了,微微颔首。
等到了晚上,众人服侍崔太妃卸了晚妆,方才退下。
潋滟因出来的晚了,落在了后面,也就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着。
此时天已经黑了,潋滟猛然见路边闪过一道黑影,不由吃了一惊,忙问道:“谁?”
那道黑影似乎也吃了一惊,朝后退了几步。
潋滟壮起胆子,朝前走了几步,借着星月的微光才认出那道黑影正是绿玉。
潋滟见绿玉浑身颤抖,因光线太暗,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忙问道:“姐姐怎么了?”
绿玉的嘴唇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潋滟扶着绿玉朝一旁的凉亭走去,凉亭内有一口井,井旁有一块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青石,上面写着“玉津”两个大字。
潋滟扶绿玉在凉亭的围栏上坐了,握着她的手,这才问道:“姐姐怎么了?”
绿玉只是抖个不停,半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潋滟忙拿出一条帕子替绿玉拭泪,绿玉哭了一会儿才收住了泪。
潋滟心知定有蹊跷,因此也没有再问。
绿玉抽噎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看见是吴总管将青黛推下湖去的。”
潋滟闻言,不由大吃了一惊,深知此事厉害非小,可如今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如索性问个明白,因此也就婉言盘问起绿玉来。
潋滟温言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今天不该绿玉的班,绿玉因天气闷热就去湖边走了走,因贪图凉快,绿玉坐在了湖边的树丛后面歇息。
绿玉朦胧中听见有哭声,忙留神细听,却是青黛的声音,青黛哭着求吴安泰放过自己,发誓自己绝不会泄露丝毫。
绿玉有些害怕,忙趴下身子,伏在草丛中偷看,就见吴安泰命两个小太监将青黛扔入湖中。青黛在湖里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顶。
潋滟听了,已经隐约猜出事情的大概。
绿玉抱着肩膀,兀自抖个不住。
潋滟扶起绿玉道:“我送姐姐回去罢,姐姐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绿玉慌乱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潋滟突然问道:“是谁站在那边?”
绿玉身子一软,靠向潋滟。
潋滟趁绿玉不备,用力将绿玉推进了那口井里。
章二九 懿旨
潋滟用力将绿玉推入井中,只听“噗嗵”一声响,溅起了数朵水花。
潋滟扶在井栏上,探头朝井内看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快步往回走去。
走了几步,潋滟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那口井,心中的感情有些复杂:有愧疚,有害怕,还有一丝轻松。
刚才听了绿玉的话,潋滟明白临川王妃绝不是自尽身亡,其中定是另有隐情,而青黛正是知情者,所以吴安泰才会杀她灭口。
那么究竟是谁害死了临川王妃,崔太妃?临川王?潋滟现在还不知道,可潋滟却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绿玉现在因为害怕所以才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可万一被吴安泰知道了当时绿玉也在场,一定会牵连到自己,那么自己的性命堪忧。
潋滟不由想起惠姐的话“要想不被别人吃掉,就要先吃掉别人”,自己除掉绿玉才是最为妥当的办法,而小玉的死也教会了自己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潋滟仰头看着夜空,月亮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孤寂而凄凉。夜已深,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衬托得周围越发的宁静。潋滟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在朦胧的月色下,这双手似乎染上了鲜血。
潋滟摇了摇头,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若无其事的往回走去。
等回到自己的房中,潋滟进了门,连灯也没点就匆匆和衣躺下。
一夜辗转。
次日一早,潋滟绝早的起了身,梳洗了,又换了一件衣服就匆匆朝崔太妃的屋子走去。
一切如常,可潋滟却一直心惊肉跳,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
众人正在说笑,突然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跪下磕头道:“奴才见过太妃娘娘。”
崔太妃凝神看了一会儿那跪在面前的小太监,问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说道:“回太妃娘娘,在玉津井打扫的小太监今早来报,说井中淹死了一个丫鬟。奴才带人将那个丫鬟捞了上来,又仔细辨认过了,那个丫鬟是太妃娘娘屋里的绿玉。”
崔太妃听了那个小太监的话,不由吃了一惊。
潋滟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崔太妃的神色。
崔太妃虽然吃了一惊,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沉吟道:绿玉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淹死在井里?想到这里,崔太妃不由看了吴安泰一眼,见吴安泰也是面露疑惑之色。
秀荷见机极快,临川王府接二连三的死人,传出去免不了有各样难听的闲言闲语,忙道:“昨天不该绿玉妹妹的班,奴婢想她是在井边玩耍,不小心失足才会掉到井里。”
崔太妃也知此事传出去与王府无益,也就接口说道:“可惜了个好孩子。”
吴安泰忙躬身行礼:“奴才去料理一下。”
崔太妃点了点头,随即疲惫的闭上双眼向后靠去。
吴安泰带着那个小太监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天下来,崔太妃的兴致都不甚高,因此众人都早早的散了。
崔太妃虽然明白绿玉的死定是另有内情,可此时又不好大张旗鼓的追查,只得令吴安泰暗中查访,可一直也查不出什么头绪来。
日月如梭,转眼已是盛夏。临川王妃的死已经被人逐渐淡忘了,更遑论青黛和绿玉这样的丫鬟,潋滟也暗自放下心来。
恰好韦太后的生日临近,这日崔太妃午睡后正在和吴安泰说给韦太后贺寿之事,突然有小太监来禀告说宫里的张总管来了。
崔太妃虽有些错讹,可一时也猜不出张国忠的来意,只是吩咐吴安泰快些将张国忠迎进来。
张国忠进来后,先给崔太妃请了安。
崔太妃忙命人给张国忠搬了一个绣墩,赐了坐,这才问了太皇太后的安,又寒暄了几句,就将话头转到张国忠的来意上。
张国忠侧身坐了,这才笑道:“太皇太后娘娘派奴才来跟太妃娘娘讨个人,上次娘娘入宫,太皇太后娘娘见娘娘身边的潋滟姑娘聪明伶俐,甚是喜欢,想和娘娘讨了去,不知太妃娘娘可否肯割爱?”张国忠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崔太妃的神色。
崔太妃听了,心中越发疑惑:自临川王妃死后,自己本来已经对太皇太后要潋滟入宫绝了念想,可没想到此时太皇太后竟会传懿旨要潋滟入宫,心中委实猜不出太皇太后的用意,可又不好拒绝,忙笑道:“太皇太后娘娘喜欢潋滟,这也是潋滟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张国忠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娘娘肯割爱最好不过了,如此明日奴才派人接潋滟姑娘进宫。”
崔太妃笑道:“这点子事怎好劳烦张总管,明日我派人送她进宫罢。”
张国忠见崔太妃如此说,也不好深拒,只是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如此有劳太妃娘娘了。”
崔太妃微微颔首道:“总管客气。”
张国忠也没再坐,又客套了两句,就匆匆告辞,吴安泰忙送了出去。
张国忠一走,崔太妃就陷入了沉思,可却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看了潋滟一眼,就见潋滟也是一脸的疑惑。
潋滟的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临川王妃的死,青黛的死令临川王府笼罩着一层迷雾,如今太皇太后又将自己要入宫中,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什么?
到了晚上,崔太妃安置了,众人正要退出去。
崔太妃突然要潋滟留下来,潋滟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
一时屋内只剩下崔太妃和潋滟两个人,崔太妃怔怔的看着潋滟,半晌才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潋滟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奴婢绝不会忘记娘娘和殿下的大恩大德。”
崔太妃拉住潋滟的手,轻轻拍道:“你明白就好。”
潋滟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娘娘如有驱使,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崔太妃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说完就松了手,“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潋滟行了礼,慢慢的退了出来。
一出崔太妃的院子,潋滟就看见临川王正站在不远处。
章三十 荼蘼
潋滟出了崔太妃的院子,就见临川王正站在不远处。
临川王默默的看着潋滟,潋滟垂了头,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殿下。”
临川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潋滟身后的小太监,淡淡的问道:“太妃娘娘歇下了?”
潋滟听了临川王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发酸,轻声答道:“娘娘已经歇下了。”说完,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临川王。
两人的视线交汇,皆是一怔。临川王如墨的双眸中满是寂寞,一如今夜的月色。
潋滟的心似乎被什么轻轻的触动了一下,连声音也柔和许多:“天晚了,殿下早些安歇吧。”
临川王没有说话,又看了潋滟一眼才转身离去。
潋滟看着临川王那落寞的背影,突然快步朝前走去,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那片玉簪花丛附近。
如今那片玉簪花已经怒放,在月色的笼罩下宛如盛开在梦中。淡淡的花香萦绕在空气中,为这夜色凭添了一份暧昧。
临川王站在花丛旁,仰头看着夜空,天上星月相映生辉,不由低叹了一口气。今天下午从自己知道潋滟即将入宫起,自己的心就乱作了一团。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自己早早就等在崔太妃的院外,只为见她一面。可如今见了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潋滟跟在临川王身后,见那件月白色的长袍仿若融入了月色中一般,不由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临川王身边。
两人并肩伫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本王曾说过等这片玉簪花开了,就要请皇兄过府赏花。如今玉簪花已经开了,可皇兄却没有来,你依旧要进宫去。”临川王低沉的声音传来。
潋滟想起那日的事情来,不由轻声说道:“当时奴婢觉得殿下讲的并不是真话。”
临川王饶有兴味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潋滟迟疑了一会儿才答道:“殿下用这种方法将奴婢送进宫去,陛下定然会疑心。”
临川王转过身来看着潋滟:“最简单的办法有时是最有效的办法。”
潋滟低声答了一个是,垂下目光,盯着脚旁的一株玉簪花,花还没有开,宛如一支玉搔头。
一缕青丝从潋滟鬓边滑落,临川王伸手替潋滟掖回耳后。
两人皆是一怔,临川王忙缩了手,潋滟抬头就见临川王正望着自己,那如深潭般的眸中满是关心。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只一会儿就都别开眼。
临川王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你不要以为你如今入宫皇兄就不会疑心你,再说太皇太后娘娘此时召你入宫,存的是什么心事谁也不知道,你更要格外小心才是。”
潋滟听着临川王声音中流露出的关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