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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彤从没见过他如此潦倒;想唤他;一开口才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骆响言猛然惊醒,看到她醒了,高兴地喊了她一声,连忙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脸问:“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桑彤转了转眼珠,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里。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在脑海中回放,桑彤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本能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骆响言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一杯温水。
骆响言给她擦了擦嘴角:“还要吗?”
桑彤摇了摇头,疑惑地开口问:“我怎么了?”
骆响言眼神一痛,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你……没事的,梁小艺给你下了一点致幻剂,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桑彤想起昏迷时产生的各种幻觉,那些恐惧的画面,那种身不由己的惶惑。
桑彤抬起头望着他,颤抖着声音问:“宝宝……宝宝呢?”
骆响言本打算瞒着她,却不想桑彤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
桑彤看着他沉默痛悔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手紧紧抓着小腹上的衣服,桑彤躺在骆响言的怀里闭着眼睛哀戚绝望地流泪,一遍遍追问:“宝宝呢?我们的宝宝呢……”
骆响言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千言万语却都无法说出口,任何言语都是如此的苍白,所以的安慰在痛失孩子面前,都是徒劳。
骆响言只能抱住桑彤,艰涩开口:“宝宝还会再有的……”
桑彤什么也听不进去,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苍白的脸色哭得泛起了不健康的红。
桑彤悲恸欲绝,骆响言的伤心却更甚,不仅为了自己没出世便夭折的孩子,看到桑彤难过,骆响言的心仿佛被绞成了碎片。
桑彤哭得快背过气去,憔悴的脸上满是泪痕,却不似以往的嚎啕,无声的哭泣更让骆响言心疼。
“桑桑,乖,不哭不哭……”
骆响言给她拍着背小声地哄:“不哭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桑彤一直泪流不断,脑袋尖锐的疼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仿佛要炸开,嗓子堵得难受,火烧火燎地疼……可是身上的痛,和心里的伤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骆响言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失去骨血的痛苦,岂是几句话就可以平息的。
骆夫人拎着保温桶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儿子抱着桑彤,一边流泪一边劝哄。
“响言,扶小彤坐起来。”
骆响言扶着桑彤,在她背后垫上枕头,让她靠坐着。
骆夫人坐在床边,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命令道:“响言,你先出去!”
骆响言犹豫地看着母亲,骆夫人淡淡地说:“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骆响言只好先出去。
骆夫人倒了碗汤,桑彤沉浸在痛苦中,哭得凄惨无比。
骆夫人端着碗,一边轻轻搅着一边平静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大概什么也听不进去。可是,你自己的孩子被人弄没了,你做母亲的,再难过也要为自己孩子讨回公道!”
桑彤的哭声猛然顿住,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眼,眼中全是汹涌的恨意。
“梁、小、艺!”
果然,只有仇恨才更能让人最快的振作起来。
骆夫人吹了吹汤,淡淡地说:“梁小艺在酒里放了毒品,借了别人的手递给你。身为艺人,一旦沾了这样的东西,前途估计也就毁了……那女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好身体,不能趁了她的心。想要怎么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就要看你自己了!”
桑彤恨恨地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要置我于死地!我从没做过伤害她的事,她那样对我,我都能一次次放过她,可这一次,我不会再忍!”
骆夫人勾起个嘲讽的笑,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货!”
桑彤黯然地垂下眼。
骆夫人不疾不徐地说:“心善宽容是好事,可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原谅!有的人就是死不悔改,你容忍只会助长她的气焰。你识人不清,放过了不该放的人,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
桑彤沉默不语,心里的恨意和悔痛太多,让她无处宣泄。
骆夫人舀起来一勺汤,吹了吹递到桑彤面前:“不管你要报仇也好,还是要做什么,你都不能只顾着你自己!这孩子不仅是你的,也是响言的,是骆家的,响言心里的难过悔痛不比你少半分!你自己伤心可以什么也不管哭个没完,你可曾想过响言,他难过之余还要照顾你,怕你伤心过度,怕你健康受损……桑彤,我请求你,为了我儿子,请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桑彤看着面前热气袅袅的汤匙,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桑彤咽下熬得浓香无比的补汤,虽然一点食欲也没有,却仍然强迫自己喝了一碗。
骆夫人收拾好了东西,站起来说:“你是骆家的人,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记着有骆家为你做靠山,有骆家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桑彤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妈,谢谢你!”
骆夫人抿了抿鬓边的头发,微微一笑离开病房。
骆响言蹲在走廊上等着,一看门开立马紧张地问:“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喝了一碗汤……”骆夫人边走边说,“伤心是难免的,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眼下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经请了最好的专家,你放心,戒断治疗不会有太多困难!”
骆响言送了骆夫人到楼下,骆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送到这里吧,外面的事有我兜着,你就安安心心地照顾她吧!”
骆响言知道自己的母亲虽然强势,却最是护短,有她在,自然一切不需要他操心。
骆响言回到病房,发现桑彤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昏黄的天空。
“你吃饭了吗?”
骆响言一愣,点点头:“刚刚我妈带来的晚饭,我吃了点。”
桑彤伸出手,摸了摸骆响言的脸,愧疚地说:“骆驼,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嘘——”骆响言止住了她的话,将她搂在胸前,吻了吻她的发顶,心疼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大意了,什么都没发现……桑桑,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桑彤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抽了抽鼻子。
病房很安静,傍晚的风凉凉的吹进来,夕阳的余晖映照着两人,虽然悲伤,但相依相偎的身影,却显得格外温馨。
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骆响言放开桑彤说:“请进!”
病房门被推开,梁源满头大汗,神色焦急,喘着粗气走进来,一看到桑彤的面色不由满心愧疚。
“彤彤,你怎么样了?”
桑彤一看到来人,脸色蓦地阴沉下来:“所幸没死成!”
梁源掩饰不住的焦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桑彤冷笑:“梁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梁源痛苦地闭了闭眼,艰难说道:“对不起,彤彤……我、我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竟然在你的酒里放了毒品……”
“不知道?”桑彤高声骂道,“你一句不知道就能完了吗?梁源,你真是让我彻底恶心了!从我们相识以来,每次我被梁小艺陷害,你都是一句‘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桑彤激烈地质问:“梁源,你不是说梁小艺是你一辈子的责任吗?你说这话是想把自己摘个一干二净吗!”
骆响言坐在床边,拍了拍桑彤的后背:“别激动……”
梁源满脸疲惫:“我知道你恨我……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坐视不管,求你,求你……”
“闭嘴!”骆响言冷厉道,“滚——”
桑彤讥讽地笑起来:“我当然恨你,若不是你那可怜的自以为是,若不是你对梁小艺的无限包容,她怎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害我!梁源,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我可曾有半分对不起你们过,可你们伤害了我多少回!”
梁源看了看他们,深吸一口气,一脸的绝望哀求,扑通一声跪在了桑彤的病床前:“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要报仇对着我来,不管你要怎么泄愤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小艺她、她……她心理出了问题,是我没看好她,她才会涉毒……可是,你不能以谋杀罪起诉她,这罪名太重……”
“重?”桑彤冷冷地看着他,“她杀了我未出世的孩子!梁源,我的孩子没了,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桑彤越说声音越高,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那是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她害死了,我为什么要原谅她……梁源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原谅才能换回我的孩子?”
骆响言心疼地揩去她的眼泪,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层,带着让人胆寒的冷冽:“我再说一次,滚!”
梁源愣愣地跪在坚硬的地砖上,一时竟然无法反应。
桑彤虚弱地靠在骆响言胸前,泪流满面,愤恨地说:“即使我能放过梁小艺,你凭什么以为骆响言愿意放过她?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她害死的不光是我的孩子,那也是响言的孩子!自己的亲骨肉还没出生就被人害死……这口气不出,响言一辈子都不会开心,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屡屡给我伤害的人让响言一辈子不痛快?”
梁源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桑彤讥笑道:“梁源,你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吗?是你!你盲目信任着梁小艺,她每次做了错事,你都替她圆场!你固执己见,不愿意相信事实!梁小艺爱了你那么多年,爱得整个人都扭曲了,你却故意视而不见……梁小艺要是主谋,你梁源就是帮凶!”
梁源像是无法承受一般,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桑彤擦了擦眼泪,漠然地说:“梁源,你不止害死了我的孩子,害了我和响言,你更害了梁小艺!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你一手造成!我恨她,绝不会再纵容她!但是梁源,我更恨你!前所未有的的憎恨!”
桑彤转过脸看向骆响言:“我不想看见这个人,打一顿丢出去!”
骆响言沉着脸,眼神中满是冰寒,拎起梁源的衣领,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闷痛传来,嘴角渗出了血,耳朵一阵嗡鸣,梁源却半分反抗也没有。
骆响言冷笑着将他拽出病房,狠狠一脚踹翻了他。
“梁源,下半辈子想见到你妹妹,你就等着探监吧!”
骆响言掏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打人的手,仔仔细细地擦过每一根手指,然后将纸巾砸在梁源的脸上。
梁源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外面的天气很好,黄昏中散步的人很多,走在路上能闻到各种饭菜的香味。
这样美好宁静的傍晚,梁源却一片绝望,茫然地站在路边,看着车流穿行不止。
桑彤的质问和指责还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响。
是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自私和懦弱造成的。
若不是他刻意轻视了小艺对自己的感情,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彤彤不会受伤,小艺也不会被抓进监狱。
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梁源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璀璨的灯光渐渐亮起。
为什么那么多的惩罚,没有直接报应在他的身上,却让他最在意的两个人,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
“妈妈,那个哥哥怎么哭了?”
小女孩稚嫩天真的声音响起,让梁源瞬间回过神来。
年轻的妈妈歉意地笑了笑,连忙拉着自己的女儿走开。
远远的听到那对母女嬉闹的声音,梁源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泪水流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