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脓血。
“中毒了！”这是御医一致的判断。国王颈上的小口只是一个毒种，而毒来自一种恶咒。这是一种巫术，御医们一筹莫展。
“快去找延塔的使者拿解药！”焦急的瓦索命令道。但是当卡尔去找这些被囚禁的使者时，他们只是趴在地上发抖，大声含冤，声称行刺完全不关塔延的事，更不知道什么解药。
御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大臣也是一筹莫展。这时，一直站在门外的玄罗顾不得礼数，走了进来：“小人是亦鄂族人，先祖留了不少解毒的药方，可否让小人试试？”
在场的人中，许多人都听过亦鄂这个民族。这个没落民族的族人已经散落四方，他们以方向感和记忆力著称，东方将军之一的尤子翮就是这个民族。但是，并没有听说过有关他们用药的传闻啊。
“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瓦索将军走到了他的面前，可看到玄罗碧绿深邃的眸子时突然被摄了魂般头脑一片空白……“快让他试试！”瓦索转身，推开围着国王的御医们，根本不顾国务大臣和内务大臣们的阻挠……
此时的威斯达城。
凌剑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好几个月。他被单独关在高高的塔楼上，只看到窗外的草由绿变黄……天上飘下雪来……
红鹰将军又来了，她几乎是两天就来一次的。目的只有一个――劝降！以前她总是单独过来，这次似乎不同，身后跟上了一列将官。
“我说过我不会投降的，再怎么样也不能丟了蓝申男儿的脸！”
“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了，”红鹰显然很惋惜，“我是爱才的。”说完叹叹气。
凌剑还是坚决的表情，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叛国啊，更何况他还有弟弟妹妹呢，东军中可有不少人知道他们的住处。
“你不想答应我？从此你做我的副将，这可比你那说话算不了数的三分之一个东方将军强！”
这时，站在红鹰身后的戈里纳不高兴了，说：“你这个冥顽不化的家伙，这是多大的恩惠你知道吗？”
“哼！”凌剑不屑，心想：这个副将是你自己想当而当不上吧，“你杀了我好了，也省得费你的口舌！”
“要杀你就不会那么简单了！”红鹰戴上头盔，对身后的将官们命令道：“把凌剑送到阵前，出兵将蓝申北军的营地踏平！”
……顷刻间士兵的呼喊声四起，整个威斯达城都为之震动……
刚刚登基的新国王陷入了昏迷，各种传闻四起。更有用心叵测者散布着国王将不可能醒来的谣言。国民不知所措的观望着都城的动向，大臣们开始寻找新的靠山。
新王朝的首次危机持续了五天，结束了。
“我已经和卡路结婚了！”又是这句话，这次兰列斯没有看到佐奈的眼泪，而是满眼的怨恨。顿时，他的心碎了，自己甚至听到了碎片凋零的声音……兰列斯突然感到头疼欲裂，他终于抓住了思维的尾巴，猛的醒了过来。
“陛下！您终于醒了！”围在他身边的御医、臣公、侍者无不欢欣雀跃。尽管头疼得要命，视线也模糊不清，兰列斯还是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立刻他面前的人纷纷跪下，高呼：“国王陛下万岁！”
兰列斯看到这些跪着的人群中多了两个比较特别的人，安德的公主特莉莎和那个在庆典中救他的舞者――玄罗。
接着，他强忍着头疼就在病榻前召开他就任以来的第一次会议――有许多任命是本该在登基大典过后就宣布的。
没有任何诏书，兰列斯直接口头命令：“任命瓦索为御林军将军兼北方将军，撤除埃里克北方将军的职务，改任其为副将。”……接着是国务大臣的任命，内务大臣的任命。这两位大臣仍然延用原任……接着将格洛斯交给国务大臣做学生……接着……如果他能站得起来他一定会亲临威斯达，将红鹰赶走，只是这一点暂时只能让瓦索代劳了。
当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新国王在病榻前召开的会议已近尾声。兰列斯的头疼缓解了一些，但是虚弱的他已经累得冷汗淋漓。
“好了，先这样吧，你们都回去！”兰列斯知道自己快挺不住了，他的嘴里已经有咸咸的血腥味，要赶快结束会议。临了，他嘱咐道：“明天清晨各位再过来，我们讨论税制的问题。”他要让全国都知道他正在逐渐恢复健康。
可是国务大臣迟迟没有离开，这个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干臣坐着人臣的第一把交椅*。等到大臣们都走了，他走上前来。递上一份两天前送来的急报。
“陛下，卡连山脉发生地震了。卡连克洛城死伤无数！”听到国务大臣这句话，震惊不已的兰列斯已经坐不稳，站在一旁的卡尔赶紧扶住他，只见他用手捂着鼻口，指缝中滴下血来……
*国务大臣和内务大臣是蓝申国王之下的两大重臣。一个管外，一个管内。实际上国务大臣相当于宰相的职务。
第十四章 卡连克洛的冬天（上）
蓝申的北部、东部和西部的北面只要过了12月必定会有一场大雪，地处西部北面的卡连克洛自然也不例外。12月初寒风突然刮得紧了，地震后不到五天，天上就飘下鹅毛大雪。
卡连克洛城原来有人口约8万，是蓝申西北部山地里的明珠，蓝申西北的经济中心，也是一个布防重地。这次地震将城中心震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裂。地震袭来时，当时正在城中心广场上庆祝新王登基的上万市民根本来不及反应，纷纷被这条地裂吞噬。地震损毁了卡连克洛几乎所有的房屋，大部分城民遇难，就算幸存下来的人们也在风雪中冻死冻伤无数。卡连克洛已经成为人间地狱。
这是蓝申国近百年来最为惨痛的天灾。
尽管兰列斯连独立行走都有困难，但是他还是在醒来后的第二天带着一干人马奔赴重灾区。这至少给那些灾难深重的人们一点点慰籍。
兰列斯走过废墟，走到那条触目惊心的地裂边上。皑皑白雪飘落，只在飘进深不见底的地裂前留下一点白色的身影。地裂边上，满目是伏地痛哭的人们，哭声悲天恸地。
……这下面埋葬的全是庆祝他登基的人们，难道老天这么不想让他当这个王？兰列斯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头疼突然袭来，兰列斯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陪侍在一旁的格洛斯见到国王走到地裂边缘，立刻飞奔上去，正要拦阻他。只见旁边一个约摸三四岁的金发小女孩，挣脱拉着她的老妇的手，哭喊着向裂缝跑去。而此时已经走到地裂边缘的国王，挡住了她……
“爸爸、妈妈！”耳边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兰列斯突然清醒过来，正好看到一个小女孩向着地裂哭喊，他拉住跑到危险边缘的小女孩……女孩的父母一定已经葬身于地裂中，她拼命的哭喊着，天地为之动容。
兰列斯抱住女孩，血从唇边渗出……是啊，此时，流血总比流泪要好。
身后的众臣也为之动容，只有远在十步之外的玄罗幽幽的睁开半闭的眼睛，心里有个声音在责备自己――刚才为何心软了呢？可是，现在的蓝申是需要一个能干的国王的……
此时，来自威斯达的急报送到兰列斯面前，这是刚刚由信鹰送来的消息：北军在与红鹰的战斗中败下阵来，损失兵力三万，向西撤退300里。
这个世界怎么就不能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兰列斯将小女孩递还她的家人，微微叹了口气。
“瓦索将军到北军了吗？”
“刚刚赶到，到的时候北军已经撤退了。”国务大臣说，“敌军将被俘的凌剑将军押到阵前威胁我军。”
“他就不能为国家做点贡献吗？”兰列斯愤怒了，“传令给瓦索将军：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威斯达！”
第十五章 卡连克洛的冬天（下）
金色头发女孩的哭喊声渐渐隐去，金色长发的佐奈怨恨的看着他：“我和卡路已经结婚了！”
兰列斯突然醒来，头疼欲裂。
“卡尔、卡尔！”
“陛下，我在这里！”守在帐外的卡尔立刻跑进来。帐门一开，黑夜里呼呼的寒风直往里灌。
“去找佐奈，把他们都杀了！”
“是是，我马上出发！”卡尔应诺，立刻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却又被兰列斯叫住了。
“等等！”兰列斯犹豫了，“把佐奈带回来，不要伤了她！”
“陛下……”卡尔心里恨死了这个佐奈，是她把国王折磨得死去活来。
“暗地里找吧，不要声张了。”
“陛下，背叛你的人就应该杀了。”卡尔是直率的武夫，此时他看到了国王凛厉的眼神，不寒而栗。
兰列斯缓缓闭上眼，用沉重的声音说：“就按我说的做，你带上队伍明早就出发。”
醒来之后，兰列斯怎么都睡不着了，他叫上格洛斯询问起卡连克洛救灾的进展情况。已经入睡的格洛斯也只得立刻爬起来。
“死亡人数现在能统计到的已经近五万了！”格洛斯浓眉大眼，是一个有着满腔抱负的热血青年。新王上任伊始他就随侍左右，是公认的宫廷红人。“卡连克洛完全毁了！”格洛斯神色黯然，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在卡连克洛的两天里所目睹的种种人间悲剧仍然留在眼前。
“不，它没有毁，”兰列斯突然提高了声音，“我重建一个更加繁华的卡连克洛。”兰列斯看向他的眼睛，格洛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无比的自信：“就算花上五年、十年……”
“嗯，陛下！一定可以的。”格洛斯点点头，顿时充满了信心。
兰列斯拍拍他的肩膀：“我想让你来做这件事，你愿意吗？”
格洛斯惊呆了，虽然他有满腔的报复，也对自己的经天纬地的才能非常自信，可是……
“可是……陛下……”
“我对你非常有信心。国务大臣也会全力支持你！”
“好的，陛下。我一定不负圣望。”
激动万分的格洛斯还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心情，突然看到包扎在国王颈上的绷带浸出乌黑的血丝。
兰列斯的视线突然模糊了，鼻口也慢慢流下血来。已经过去八天了，中毒的症状丝毫没有减轻，却也没有发展，只是这头疼每天折磨着他，还有就是愈演愈烈的恶梦……这时，玄罗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就如它们在舞台上时一样。他将一杯紫红的药水放到兰列斯面前，“陛下，这是您的药。”
尽管眼前这位高挑俊美的舞者是他的救命恩人，兰列斯也对他提不起任何好感。看到玄罗幽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总觉得形同妖魅。
“我要是不喝呢？”
“陛下，这是对您好。”玄罗也不多言。兰列斯的头疼加剧了，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他把药水一饮而尽，立刻，头疼缓解了许多，血也止住了。
玄罗伸手要收杯子，兰列斯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亦鄂人！”伸向杯子的手不经意的晃了一下。玄罗正要说什么，却又看到兰列斯继续和格洛斯谈论起来。
从百合谷返回的弗雷和尤子翮得知另外两位东军将军的处境，立刻奔赴威斯达前线。他们到达威斯达时，正好遇上一场恶战。
刚刚上任的瓦索接到国王的命令，立刻率军攻回威斯达。红鹰自然也不甘示弱，率领大军出城迎战。
浩浩荡荡的两支大军在威斯达城外对峙，而被捆着双手的凌剑骑马立在两军中间。
前面是蓝申军，身后是青纶军，战局如在弦之箭一触即发。凌剑知道这次他死定了，可是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挡在自己大军前进的道路上。
“红鹰，你杀了我吧！蓝申大军不会向你屈服的！”
正在这时，蓝申军阵营放箭了，根本不顾挡在敌阵之前凌剑。阵中的尤子翮见到这个架势，立刻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