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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
墨谦人站在门口,盯着那只嚣张的站在吊灯上面的白色鸽子,眼眸微眯。
陆妈妈见到墨谦人,连忙道:“谦人,快把门关起来别叫它跑了,一会儿阿姨给你炖鸽子汤,你给岚岚送过去啊!”这么肥的一只鸽子做汤肯定很鲜美,既然飞进了他们家,就别想活着出去了,她今天起晚了,去市场逛了一圈都没见到满意的,这会儿还真是天赐鸽子来一只啊。
白鸽仿佛听懂了陆妈妈想把它做成汤,咕咕的叫唤了两声又往地上拉了一坨屎,以示愤怒。
墨谦人闻言淡漠的出声道:“这鸽子是她的。”
陆妈妈拿着长长的渔网没听清楚,“什么?”
“这鸽子是……沐如岚的。”墨谦人莫名的顿了顿,道。
这会儿陆妈妈和陆爸爸听清楚了,动作一顿,惊讶的看向墨谦人,“这是岚岚送给我们家吃的鸽子?”
白鸽抗议的又拉了一坨屎。
“我想不是的。”墨谦人走进屋子里,那白鸽似乎终于找到了对象,扑哧着翅膀朝墨谦人冲了过去。
墨谦人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挡在身前,白鸽一脑袋砸在软软的抱枕上,似乎撞得头晕,啪的一下摔在了沙发上,陆子孟这时突然回过神,看到墨谦人简直要哭出来一样的激动,他激动着指着头上的鸽子屎,哀嚎,“谦人,你看你看,这家伙拉大便在我头上!太过分了!你看!”
这么恶心的东西还往墨谦人这边凑,不是找虐吗?墨谦人面无表情,直接把手上的抱枕砸了过去,抽了好几张纸巾拎起白鸽的一只脚往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想到了什么,墨谦人又转过身看向陆妈妈,淡淡的声音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情况,“麻烦阿姨做点清肺的汤吧。”
陆妈妈怔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墨谦人,然后又看了眼同样怔住的陆爸爸,惊喜的点头,“好好好,阿姨马上做啊,你还想给岚岚带点什么也跟阿姨说了,阿姨去做,少在外面的店里吃,那些都不如自家煮的干净和真材实料……”
墨谦人拎着白鸽上了楼,陆子孟头疼的好像要晕过去,“哎哟喂,妈……老妈你赶紧给我弄点压压惊定定神的汤,要不然你儿子我肯定会早死的,绝对会早死的!”
陆爸爸严肃着脸斥道:“胡说什么!”死这种不吉利的字眼不要随便挂在嘴上!
陆子孟现在完全都没心情去处理他头上的鸽子屎了,听着陆爸爸的喝斥再看心情好的在厨房里哼歌准备做汤的陆妈妈,陆子孟只想一头撞在沙发上,天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沐如岚是个精神病态者啊,如果是之前他不确定墨谦人是不是喜欢上了沐如岚他还可以毫无压力的打着为了墨谦人好的旗帜告诉陆妈妈陆爸爸他们,说沐如岚可能精神不正常,但是现在看墨谦人这样的反应,他怎么说啊?墨谦人的脾气他从小跟他厮混到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说出来后,墨家陆家的人都不可能让两人在一起,墨谦人不是个会服从别人的人,到时候只怕会让事情变得糟糕透顶!
而作为目前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陆子孟表示压力真的是山大,他一边只要想象墨谦人和一个变态同床共枕就觉得毛骨悚然,担心沐如岚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像电影里那些变态一样把墨谦人杀了或者吃了,一边又担心硬是扼杀掉墨谦人好不容易拥有的爱情会造成同样可怕甚至更为可怕的后果。
陆子孟纠结的整个脑袋都在沙发上顶,像牛一样的,陆爸爸站在一旁看自家儿子莫名其妙的抽风,严肃着一张脸,“一会儿发完疯记得把沙发给我洗干净了。”鸽子屎都黏到上面去了。
“……”
墨谦人拎着在手下不断扑腾的白鸽回了书房,把白鸽用橡皮筋绑在脚上面的纸条拿下来,白鸽被放开后,立刻抗议的在墨谦人的书桌上拉了好几坨屎,叫墨谦人眉头皱了皱,却暂时不去理会它。
白色的小纸条上面用黑色的油性笔写着十分工整娟秀的字,一如沐如岚给人的感觉,黑色的字迹倒映在他淡漠的仿佛不是黑色而是灰色的瞳孔中,忽的一顿,视线看着那字仿佛被吸引住了,他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想听见你的声音,能给我打个电话吗?墨先生。
那个女孩,在写出这样的一句话的时候,有想过这句话有多暧昧吗?
似乎因为存在老天给你一样东西必然会收走另一样东西的法则,所以高智商的人大部分都是低情商的,特别是像墨谦人这种脾性也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的人,他仿佛天生懒惰,不喜欢给太多的东西关注,所以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他乐于关注的一件事上,形成别的东西都不在眼中的状态。
从十岁开始,墨谦人对变态感兴趣,这个兴趣从那时候延续到现在,为了成为一个顶级的犯罪心理学家尽情的享受研究变态的日子,他可以去碰手术刀去学医理去学任何相关的一切,这个人对于看上眼的事物的执着就像他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洁癖。
所以,当墨谦人发现自己爱上了自己想要研究的变态罪犯后,会如何?
答案是未知。
墨谦人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超乎他脑中知识所知的心跳和感觉,在经过一段懵懂茫然的无知期后,天才般的头脑再次发挥了它的强大能力,他坐在沐如岚正在急救的急救室外,双腿交叠着,背脊挺直,护士们走过去总是回头盯着看久久收不回目光,他宛如气质清冷孤傲的一个君王,在无声中,悄然的发现自己的一个大秘密。
得出答案,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像用他一向淡淡的嗓音说,啊,原来我爱上那个女孩了。
然而只有他知道,这感觉远没有自己的语气那么淡。
他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大拇指和食指,两者轻轻的摩擦的时候仿佛还能感觉到之前被那滚烫的钉子烫起了泡泡后的痛感,自己当时却是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疼痛感呢,是爱情那种激素欺骗了身体的知觉?
白鸽站在桌上吃着陆子孟放在他书房里没拿走的花生,看到墨谦人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咕咕的叫唤了两声,把墨谦人叫回了神。
墨谦人看了白鸽把花生壳啄了他一桌子的白鸽一眼,目光落在手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甚至已经按到了通讯录找到了沐如岚的座机号码——当初沐如岚就给了他两个号码,在家的时候她不喜欢用手机听电话,有辐射而且手机会发热。
他拇指轻动,拨了出去。
沐如岚还坐在桌子上面看着外面的风景,忽然床头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沐如岚怔了下,从桌子上跳下,走了过去。
“喂?”软软的却不叫人有腻耳的感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那边的人的耳中。
噗通噗通,心脏就在耳边跳动一般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叫墨谦人握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沉默了。
沐如岚没听到那边的回应,想了想,想到了什么,眸中划过一抹绚丽的亮光,她嘴角弯起,漂亮的眼眸也跟着弯成了美丽动人的弯月,“墨先生?”
“嗯。”那边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的小白找到你了?”沐如岚觉得自己的鸽子真的很聪明,太有趣了。
“嗯。”墨谦人看了眼还在吃花生的白鸽。
“吃午餐了吗?”沐如岚丝毫不觉得他的态度冷漠叫人找不到话,反而仿佛两人是很好的老朋友,坐在床头语气温柔自在,即使是两人都沉默着也不会感到任何的尴尬。
“还没。”
“那一起吃好不好?你到我家来吧,我亲自下厨哦。”沐如岚眼眸弯成了动人的月牙,心情好到仿佛飞扬了起来,果然这个男人很特别呢,跟他说话总是叫她有种轻松又自在欢快的感觉,明明是自己最忌惮的犯罪心理学,所以说,这种感觉叫人很难办呢。
墨谦人沉默了两秒,又淡淡的出声,“嗯。”
“那么,我现在去准备了,你过一会儿再过来好吗?”沐如岚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笑意。
“好。”
电话挂掉,一向话不多的墨谦人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陆子孟悲戚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跟墨谦人摊开了话直说,他也没敲门的习惯,直接就这么把门打开了,“墨……”陆子孟声音一下子顿住,瞪大了眼睛十分惊奇的看着墨谦人,“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难道偷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陆子孟一想到这个,兴奋的眼睛四处转想要找到证据。
墨谦人把手机放回口袋,淡漠的表情,动作十分自然的摸了摸滚烫烫的耳朵,这幅模样看起来就像明明在害羞还装作面无表情一副淡漠无所谓的样子,有种另类的傲娇感。
“什么事?”墨谦人扫了眼陆子孟挂在刘海上的那抹白色,眼底划过一抹嫌弃。
被墨谦人这么一提,陆子孟才想起了正事,连忙探脑袋做贼似的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走进屋里锁上门,走到墨谦人面前,一脸严肃,“你是不是喜欢上沐如岚了?”
“嗯。”墨谦人脸不红心却跳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淡定的好像他已经发现这一点很久很久了似的。
陆子孟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崩了,老大,不要这么直接的承认啊!他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你确定?!”陆子孟飞奔到墨谦人面前目光紧张的看着他。
然而墨谦人却只是十分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我都懒得回答你”似的。
被连续打击的陆子孟怒了,“墨谦人,你他妈什么态度!爷是为了你好好不好!”
为了他好?墨谦人似乎十分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怎么说?”
“怎么说?!你真是被爱情蒙蔽了脑子么?”陆子孟恨铁不成钢,“沐如岚是精神病态者没错吧?别否认,你现在否认已经没有用了,我早该相信你之前说的话的!你想想你家是干什么的,你想想你爷爷你妈妈,还有大院里那群大老爷们,你以为他们会同意你跟一个精神病人在一起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需要他们的同意?”墨谦人的回答十分的寡情淡漠。
陆子孟瞪大了眼睛,不悦的揪起他的衣领,“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是你亲人!”
“是亲人,但是能跟你过一辈子的只有妻子。”墨谦人十分淡定的拿掉他的手,他不否认对于亲人的感情以及亲人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任何事任何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不能过于干涉以及强迫自己接受他们的意愿,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成年后都有自己选择一切的权利,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谓的爱如果是建立在强迫以及逼迫之上的,也许任何人都不会想要,这也不是一份单纯的爱。
陆子孟简直要被墨谦人那理智到有点冷漠的思想搞得头炸了,赶紧告诉自己要冷静,本来在语言上他就不是墨谦人的对手,再不淡定那就更完蛋了。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怎么样?”陆子孟果断放弃掉要墨谦人和沐如岚说拜拜的想法,“你是国际顶级国内第一的犯罪心理学家,我记得你有心理医生证明的对吧,沐如岚的心理状况你能治疗好的,对吧?”陆子孟退而求其次,墨谦人要是能把沐如岚的精神病治好,在一起他也比较放心。
治疗沐如岚的心理变态?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墨谦人他看不穿那个少女,也许她患的是什么精神病,他需要用一辈子来研究。
当然,墨谦人不是傻瓜,这实话要是告诉陆子孟,陆子孟还不迟早有一天给他拖后腿捅篓子?于是他十分淡定的道:“当然。”
陆子孟果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勉为其难暂时同意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