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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州地处北方,不似京城或是劲城所处的南方。那里几乎四季常绿,而这里却已早早地便下了雪,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很厚。
一家叫做“天下第一厨”的餐馆里正热闹非凡。
身着明黄色短衫的跑堂小二挽着袖管楼上楼下跑着,大汗淋漓。
二楼雅座上坐着一位红衣男子,望着忙活得不亦乐乎的纤细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幸福恬淡的笑容。
两个时辰后,红衣男子站起身向楼下走来,穿着明黄短衫的小二则是倚了柱子大口地喘着气。
“终于关门了。翎,你干嘛非要做这个跑堂的,非要把自己累成这样?”
岳添翎笑嗔他一眼,道:“喜欢呗。”
她不知道此时她的家中距离天下第一厨不远的听风小筑已经迎来了一位远客。
“轩少爷,您来了!”望着匆匆赶进门明显消瘦了的宇印沉轩,顾梦颜忽然间感动得落下泪来。
“颜儿,翎儿呢?”宇印沉轩看到顾梦颜,瘦削的面庞上也涌出一抹复杂地激动,多余话未说,开口就问岳添翎。
“小姐,她还在天下第一厨。她在那里做店小二。”
“店小二?”宇印沉轩皱眉,她怎么可以去做那么劳累又抛头露面的活?
“嗯,小姐天天都去,轩少爷……您不会怪我才给您传信吧。”
宇印沉轩表情凝重,叹道:“颜儿,我该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到现在我仍是毫无头绪,说不定又要等个三年或是更长……”
顾梦颜叹了口气,道:“轩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啊,小姐怎么那么气,她都不肯告诉我。您不知道,我只要一提起你的名字,她就要和我断绝所有情谊,害得我都不敢说话。这次寄信,下决心就足足花掉我一个月。”
宇印沉轩拍拍顾梦颜的肩膀,道:“好颜儿,多亏你的勇敢。”
“轩……轩少爷。”顾梦颜声音有些颤,好像不太敢说。
宇印沉轩心下一凉,有不好的预感,力持冷静,声音却依旧有些不稳,“怎么了?”
“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小姐她……”
“咯吱咯吱”
“呵……”
“翎,很凉哎!别闹了,否则你会更惨!”
门外传来了人踩在雪上好听的声音还有岳添翎欢快的笑声以及荆野冥河不满意的叫声。
宇印沉轩身子一震,荆野冥河,那是荆野冥河的声音。
“颜儿,先不要告诉翎儿我来了。”说完,宇印沉轩就纵身飞上了房梁,小心地探听着门外的情形。
没一会儿门外就闪出两个红灿灿的身影来,雪还在下着,很大,荆野冥河岳添翎都披了个大红的斗篷。
望着那个日夜萦绕心头的身影,宇印沉轩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他……居然真的见到她了,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想。眼前的女子是真真正正的实实在在的那个叫做岳添翎的丫头。
走到门口,岳添翎停了下来,以手顶住荆野冥河的身子,笑道:“就送到这吧。”
荆野冥河笑笑,帮岳添翎取下头顶的帽子,给她掸了掸身上的雪,岳添翎也笑着帮他掸了掸雪。
宇印沉轩手指收紧,看着这情形,心底攸地荡过一丝疼痛。
“回房去睡吧。”岳添翎推着荆野冥河。
荆野冥河却孩子般的笑了,调皮地转回身子,忽地搂住岳添翎的腰,一手指向自己的腮,皮兮兮地道:“亲一下。”
岳添翎眯眼,睨着他,道:“又不是小孩子,别玩这种游戏。”
荆野冥河又将脸凑近了一分,誓不罢休的样子。
宇印沉轩拳头握得死紧,目光一瞬不瞬牢牢揪着门前那个背对着他的瘦弱身影。
岳添翎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抿起唇,慢慢踮起脚,缓缓缓缓向荆野冥河脸上靠去。就在刚要贴到他脸上的一刻,看到荆野冥河凝神等待的表情,岳添翎贼笑一下,便要落下脚,准备离开。
谁想,她刚贼笑完,头顶的红衣少年几乎是立刻扬起一抹坏劲十足的笑意,勒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收,再向上一提,她的唇不经意地就碰上了他的脸颊。
荆野冥河好似很享受地笑着,岳添翎却惊得连眨了好几下眼。虽然,她名义上接受了他,但是两个人接触还同两年前还是姐弟时一样,并没有什么亲昵举动。突然这样,她还是意外了,惊诧了,甚至还带了那么几分怪异地不舒服。
轻轻叹了叹,看来尽管这几个月,她很努力将心思挪到这个死心眼的小子身上,却终究还是无奈于那颗不受她掌控的心啊。对他,也许还是只是弟弟。不过,才三个月,不是吗?她有时间的,对,有时间的。
轻轻叹了叹,看来尽管这几个月,她很努力将心思挪到这个死心眼的小子身上,却终究还是无奈于那颗不受她掌控的心啊。对他,也许还是只是弟弟。不过,才三个月,不是吗?她有时间的,对,有时间的。
想到这,岳添翎轻松了许多,也不再介怀这件事,猛地一推荆野冥河,颇为“恶狠狠”地道:“快回去睡你的觉。”
荆野冥河看见她脸微微地红了,顿时一阵欣喜,拢过她的头,快速吻了她的发顶一下,然后转身快步离去了,白白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他跑过的足迹,竟似透出了它主人的快乐。
室内,宇印沉轩的眸子早已喷出火焰,炽烈的目光纠缠着那个背影爆发出的都是猛烈的痛。梁木更是已经生生被他的手指抠出了五个窟窿!
“颜儿。”岳添翎进了门就呼唤着顾梦颜,然后卸下了斗篷,露出一身利落的明黄短衫来。
方才那一幕,顾梦颜也看到了,她都快紧张死了。轩少爷可是就在这屋里呢,甭说,一定看个真真切切了。
“小姐,我不得不说了。”顾梦颜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吐了一口气,终于壮着胆子开了个可能会有严重后果的头,“这个红衣小子,您不要喜欢他。”
岳添翎走到桌旁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望了望顾梦颜,笑了,道:“颜儿,你今天有点奇怪,平常你不会管我这些的。”
“是你奇怪才对。”门外忽然插进来一个极为爽朗的女声。
“然儿,你又来了,你好烦啊。”岳添翎“啪”地趴倒桌子上去,好似在等待着即将发生的痛苦事情。
“岳添翎,你脑袋灌水了,是不?”杜嫣然在岳添翎对面趴了,手指点到她的脑门上,将她推了起来。
岳添翎苦了脸,道:“继续吧,你每晚都要来啰唆,我都习惯了。”
“说就说。还是那句话,津平大哥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他呢?长相,武功,家世,人品哪样不是男人中的极品?他让你撞上,算你走了大运了,居然还不晓得珍惜。你看看你那什么眼光?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去喜欢皇帝老子的儿子?你也不想想,什么瓜籽长什么瓜,色皇帝的种能好到哪去?倔得跟驴子似的,姐妹们劝你的话都当耳旁风,这下好了吧,被人家耍了,躲到这鸟不拉屎终日下大雪的鬼地方来了。你可是我们幻溪陵的芳主,幻溪陵里可都是女英雄,怎么你这个头头就这么差劲?像个乌龟缩起来了,怎么说你也应该砍他一剑,或者杀了他怀里的女人,再或者把他阉了让他作太监去,让他一辈子碰不得女人,再再或者……”
“然儿!别再提那个人了,好吗?当我眼瞎。”岳添翎猛地站起身,身子有些颤抖。
宇印沉轩藏在梁上,看着她的反应,手指又切入梁木几分。
杜嫣然哼了一声,追到她面前去,道:“你还知道你眼瞎?不要太子了,我们刚刚要偷笑一下,谁知道你又要和那红衣小屁孩一起了。芳主呀,你到底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就不肯看津平大哥一眼呢,他多好。”
岳添翎苦涩地笑了,无奈地道:“然儿,珮笙哥哥的好,有谁会比我知道得清楚?有谁会比我体会得深?在我心里,他一直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男子,那么神圣,那么伟大,也那么高不可攀……”
“什么高不可攀啊!”杜嫣然急了,“他那么爱你,只要你说一句爱他,他立刻就触手可及了呀。”
岳添翎摇头,道:“关键就在我没办法再爱上他了,然儿,如果不爱他还要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是在亵渎他玷污他。珮笙哥哥那么好的人,只有更好全心全意爱他的姑娘才配得上。我,不行。”
“你气死我了!”杜嫣然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几个月了,几个月没见面了,也许珮笙哥哥正在淡忘我,也许他的生活已经开始渐渐好起来,我何苦要去招惹他,只希望遥远的他能够幸福就好了。”岳添翎望向了门外的茫茫大雪。他,会幸福的吧?
“嗯!你就继续任性吧。”杜嫣然猛地就站了起来,无奈地瞥了岳添翎一眼,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岳添翎叹了口气,坐回凳上,拿起茶杯,也没喝,就发起了呆。对于津平珮笙,她只能这样了,见面也许就又是痛苦的开始,将来会发生什么,都没有定数,她不可能也不愿意再把他拽进这感情漩涡。
岳添翎叹了口气,坐回凳上,拿起茶杯,也没喝,就发起了呆。对于津平珮笙,她只能这样了,见面也许就又是痛苦的开始,将来会发生什么,都没有定数,她不可能也不愿意再把他拽进这感情漩涡。
“小姐……”顾梦颜拿走岳添翎手中的茶杯,也叹了口气,道:“你……真的决定了要和那小子在一起?”
岳添翎笑笑,然后点点头,轻声道:“嗯。”
“可是你不爱他呀!”顾梦颜很急切。
岳添翎夺回顾梦颜手中的茶杯,道:“那就努力去爱。”
“可是,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你爱上他了吗?”
岳添翎将茶一饮而尽,道:“那就三年,三年不行,可以三十年。”
“如果三十年也不可以呢?”
“那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相依为命,就像我们初识时,就这样过一辈子。”
“啊?”
“颜儿,你要知道,冥儿死心眼到什么地步。如若我不肯爱他,我不知道他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我已无心男女情爱,但是我想给冥儿一点温暖。如若我已经不可以幸福,那么为什么不能给他幸福呢?”
“小姐呀!”顾梦颜大急,又道:“这是什么道理啊,如果这是理由,那么你为什么不也这样去给那个神医幸福?”
岳添翎愣了,半晌道,“那不一样,很不一样。珮笙哥哥虽然温和却很敏感,我的心思怎样,他一眼就能看出,如若不是真爱他,如果我们见面,我给他就只有痛苦。”
“可怜的轩少爷……”顾梦颜声音低低的。
岳添翎立时冷了脸,道:“颜儿,你又提起那个人了。”看着顾梦颜委屈的脸,岳添翎心又软了,道:“颜儿,你是不是在想雷霆墨伊?唉,也许该把你留下的,毕竟他才是你的归宿。”
“不!”顾梦颜抱住岳添翎,道:“小姐,颜儿同你说过,走到哪都要带着颜儿的,颜儿也同你说过,这世上对颜儿来说,最重要的人是小姐。我是觉得小姐明明还爱着轩少爷,却偏偏要自己折磨自己,所以好担心好担心啊。”
岳添翎一阵感动,抓过她的手,前所未有正经地道:“颜儿,不要担心。冥儿,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和他在一起,我不用担心被背叛,奇怪地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以,我想珍惜他,很想很想珍惜。我相信我可以爱上他的,我甚至觉得我现在就已经有一点点把姐弟之情转换为爱情了。”
“我爱你比他少吗?在你心里,津平珮笙是天下间最美好的男子,荆野冥河是最爱你的男子,那么,我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