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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平夫人走过去,抓起津平珮笙的手,眼里蒙上了水光,道:“笙儿,可是你心痛,娘比你还要心痛。”
津平珮笙身形猛地就是一震,眸中莹光闪现,道:“是孩儿不孝,要娘担心了。”
津平夫人又道:“娘也知道这么做也许不对,但是为了你的幸福,娘不会犹豫的。”
津平珮笙有些激动,道:“娘,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做会让我很难堪,也会让翎儿很难堪,我们面对对方都会尴尬的。”
津平夫人笑了,道:“可是以娘的经验,一个姑娘如果被男子看了身体或是看了男子的身体,都会很容易爱上他,要不然娘又怎会出此下策?再者说,这样也可以找个理由要你们速速成亲。”
津平珮笙急了,道:“娘,您不要乱配鸳鸯。她有心上人的,爱了好几年的心上人。您就不要管我的事了,好不好?”
津平夫人沉下脸,道:“笙儿,你若真的爱她,就要想着怎么给她幸福,不是站在一边只会傻傻的等她幸福!心上人?那个盛景太子?笙儿?你有多天真,会觉得一个将来要做皇帝的人可以给一个女子幸福?大错尚未铸成,为娘这么做是帮你,却也是在救那姑娘!”
津平珮笙的身子却在急剧颤抖,“可是,她愿意。纵使知道他将来也许并不会只有她一个,她却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津平夫人急道:“傻笙儿!她身在局中,无法自拔,但是你是清醒的呀,难道你非要等到她受伤的时候,再出手?这么做,并不是害她啊。”
津平珮笙退后一步,眸光闪动,似是在做某种挣扎。
津平夫人逼前一步,又道:“儿子,你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的男儿,难道不想同心爱的女子同戏天涯,同她一起看日出赏日落,不想在难过或是开心的时候都可以抱抱她,不想亲自把最美莲放上她的肩?不想大红花烛下同她一起饮下我们天下无悲的缘满葡萄酒?”
津平珮笙又退后一步,表情忽然变得很平静,不兴半丝波澜。
津平夫人又道:“笙儿,娘虽然疼你,却也不能任由你这样下去。城里的规矩不可破,如若你不娶这位姑娘,那么便要娶权瑛了,我和你爹都不会再让你再有什么说辞。”
“娘,您回房休息吧,这些事不要告诉我爹,就不要让他也为我操心。翎儿的事情,我会好好想想。”说完,津平珮笙失了魂魄一样离开了书房。
那晚,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圆,风儿很轻,花儿也开的正艳。添翎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轻轻的荡着,思绪万千。
一天都未见津平珮笙了。好奇怪,这不像他的性格。按理说,她泡完药泉,他就该出现的。他去了哪里呢?天下无悲城来了什么闲杂人?有什么棘手的事?昨晚的事又是谁做的?
可是,她又害怕他的出现,才过去一天的时间,再见到他她一定还会想起昨晚的事,会掩饰不住尴尬。而她实在怕极了两人之间那种古怪的气氛。
轩哥哥,他在做什么?如果他知道此次一行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定很生气很生气,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发怒的样子。其实她自己也很生气很生气,亏她还有一身武功呢,居然稀里糊涂就被别人迷晕了。也不知津平珮笙到底看没看到什么,她又不方便问!
“翎儿。”很轻的一声呼唤,有人拉住绳子停下了她的秋千。
添翎身形微微一动,这声音她当然认得,轻柔如春风,天下间只有津平珮笙有这样的声音。
“珮笙哥哥……”岳添翎镇定下慌乱的心摆出个笑脸转过头看向津平珮笙。
“嫁给我吧。”好听的声音飘在有风的夜里显得有些虚无。轻轻的,是那样的不真实着。
添翎傻了,而津平珮笙的目光却是那样坚定。
“嫁给我吧。”津平珮笙又说了一遍,声音虽然淡淡却隐隐的透着一丝颤抖。
岳添翎惊得仍旧呆愣愣的坐着,看着面前的津平珮笙,她有种伸出手去掐掐他的冲动,她不是在做梦吧?
“翎儿,嫁给我,好吗?”月光下,津平珮笙白衣飘飘,青丝飞扬,如同下凡嫡仙!
岳添翎舌头有些打结,不敢相信的道:“珮笙……哥哥,你说什么?”
风儿那样的轻,月儿那样的温柔。
水袖飘动,衣袂飞起,夜色中他的面颊晶莹的有些透明。
缓缓的,津平珮笙拿出了身后的手。
添翎身子一震!
漫天星光下,盈目的花色中,他的手指周围都拢上了朦胧的光环,而他的掌心正托着那盏淡粉莹润的绝世美玉旷世奇宝最美莲!
“做最美莲的主人,做我的妻子。”他的声音轻轻的,如同薄薄的水气。
添翎慢慢的自秋千上下来,紧绷着身子望着面前的津平珮笙。
她希望他消失,她希望这个托着最美莲的俊逸男子向泡沫一样的碎掉,他希望那身白衫化成一道光芒轰然散去,她希望这只是她一个可笑的梦。
这不是真的!
月光下,白衫男子眸中有流光莹莹,不知名的光华正在隐隐闪动。水袖位抬,长指一伸,他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他望着她,眸子晶晶亮亮。
他将最美莲放入她的小手,然后他的大手再托住她的小手,他淡淡轻轻如雾如风的声音再次飘起,“与心爱之人共托最美莲,他们的生活就会向这怒放的莲花一样绚烂美满。翎儿,你没拒绝我,如今最美莲已在你手上,我们将成为永世的美满夫妻。”
添翎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向后跌出了一步,慌乱的转过身体背对着他。不是做梦!这个珮笙哥哥竟是真的!他的手心有薄薄的汗,他的手掌有可以烫伤皮肤的温度!很真实!那种触感很真实!甚至,现在她的手背上仍还染着他的汗滴,还留存着他未散去的温度!心跳骤然加快,添翎惶然不知所措!今天是怎么了?珮笙哥哥怎么会和他说这一番话?难道,老天真要这么残忍,让她当面说出那样一些决绝的话吗?!吟风颂月楼那次交谈,茫茫百雾中他匆匆奔走的身影,她知道他都明白了的呀!他都明白了的呀!
到了如今,他竟还对他们的感情存着一丝希冀吗?
望着添翎抖动的肩膀,津平珮笙笑了,轻若云淡如雾的笑容。
“珮笙哥哥!”岳添翎握紧拳,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的转回身体!就作一回狠毒的人吧
“珮笙哥哥!”岳添翎握紧拳,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的转回身体!就作一回狠毒的人吧。
“假的。”添翎刚刚转回头,还没开口说话,津平珮笙已经抢着说了出来。他的面容依旧晶莹如露珠,白衫轻舞,光华流动似有雾气拢聚。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淡,那么轻,轻的似乎没有重量。
添翎愣了。
“这是个请求,翎儿。”他的目光,有奇怪的坚持。
“珮笙哥哥……”添翎的声音很低很低。
“帮我这个忙,好吗?”风中,空着的秋千正在寂寞的回荡。
“城里的规矩不能破,父母之命不可违。如若我没有心爱的女子,那么便只有去娶权瑛!她不爱我,我亦然不爱她!如此两人拴在一起,只会为这世上徒增一对怨偶!翎儿,你忍心吗?”
添翎收紧拳。
“我争取的只是时间。翎儿,请你假意嫁给我。只要你同意假婚,就不会有人再逼迫于我,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命中之人。隐罂之毒,药泉有无效用,只需几天时间便明。所以婚后,我们只需过着几天假夫妻的日子,便可离开天下无悲。我不会给你太多压力,不会让你尴尬的。”
添翎眸子闪动,泪光莹莹,猛然转回身,掩住了眼中那抹慌张。假夫妻?珮笙哥哥,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半晌。
“不可以。”添翎的声音也很轻很轻,她缓缓转过身,神情已然镇定。“珮笙哥哥,我不能。”
“翎儿!”津平珮笙好似有些意外,白衫下的身躯似乎颤了几颤。
添翎暗自收了收拳,又道:“这样做,太对不起轩哥哥了。嫁衣,不是一辈子都只可以为一个人穿的吗?昨晚,那件莫明其妙的事,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怎么还可以再对不起第二次!他还在担心着我,等着我回去,我却在这边穿上了嫁衣,这叫我情何以堪?!”
津平珮笙身子猛然便是一震!
添翎骤然收紧拳,心微微的颤动着,忍着泪,望着面前的男子,心底一片痛楚,只能在心中无措的说着对不起。
“翎儿……”他的声音轻若飞烟。
添翎狠狠心,又道:“何况,即使假婚瞒得此时,将来也势必会败露。珮笙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到时你要怎么和城民交代?天下无悲,这么美好,你作为少城主又怎能率先欺民?”
“这一世,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他的声音依旧轻轻的。
添翎又向后跌出一步,忽然间有些看不清津平珮笙的脸。他的面颊晶莹的闪着光华,恍若化作了云雾。
他哭了吗?还是她哭了?为什么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一辈子唯一的请求,翎儿,应了下来,就有这么难吗?”梦幻中的白衫男子又向前跨近了一步。
添翎颤抖着,道:“珮笙哥哥,你真的是珮笙哥哥吗?”
津平珮笙苦笑,道:“如若我不是津平珮笙,今日这样的场景也不会是在我请求的状况下完成。”
添翎又是一震,忽然间脑子一片混乱,茫然不知所措,该拒绝,该接受?能拒绝吗?可以拒绝吗?能接受吗?可以接受吗?!
“什么也不要想。翎儿,你只要清楚,这个是津平珮笙此生对你唯一的请求。”
“珮笙哥哥,你要冷静。”添翎还是不敢相信此刻她面前的这个就是津平珮笙。
“我很冷静。”
添翎静静的看着他。
津平珮笙又逼近一步,“翎儿,不能答应吗?真的不能答应吗?只是几天的假夫妻,你也不愿意吗?此生我这唯一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吗?”
津平珮笙的声音依旧如同烟雾般轻唤,然而无形的却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那种压迫感让添翎那般的无力。
“珮笙哥哥,你我都明白我们……”
津平珮笙拦住她,“翎儿,我说过什么都不要管,只要记住这是我此生唯一的请求。”
“能答应我吗?”他的眼里拢上了迷蒙的雾气晶莹的水光。
而这一切也都清清楚楚的印进了添翎的眼里!
“好。”
这声“好”很轻很轻,轻得添翎都怀疑自己是否讲过。而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想没想讲出口。
“谢谢!”这一声格外沉重,颤抖的声音夹进了多少无奈心酸。
津平珮笙迅速转过身去,抬步走了。转身的刹那,一颗透明珍珠滑落了他的眼角。他可以再和她多说些话的,可是紧绷的心却再也撑不下去。他的心,是肉的,所以会痛!很痛!
母亲的一番话,让他兴起了贪婪的心!他不是圣人,无法抗拒那些诱惑。想着她穿上嫁衣含笑望着他的样子,想着婚礼上在祝福声中亲手把最美莲放上她肩的样子,他变得饥饿,他是那般渴望!
为了这种饥饿这种渴望,他甚至做了他最不愿意做的事——逼迫她!
他何其了解她,她的弱点一项一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以即使困难些,他也知道他肯定能成功。
他成功了,虽痛苦,却无悔!
即使这一生无缘能拥有她,那么作一场梦也好。即使几天的假夫妻,也足够让他一生去回味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添翎千思万绪,脑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不应该来的,不应该来的!她怎么就听了轩哥哥的话呢?!
她不想伤害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