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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你先下去吧。”宇印沉轩攥紧了拳头,极力稳着声音。
那太医一听,抹了抹头上的汗,慌忙向宇印沉轩岳添翎行了礼,快速退了出去。
宇印沉轩沉重的目光紧紧抓住了岳添翎的脸,复杂的锁住她波涛汹涌的眼。
看那太医不似说谎,添翎惊得心一连跳了几跳,有喜?那断然不可能,这个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一定是那太医诊错了!那么,她这是怎么了,又有喜脉又有害喜的症状?
“不行,我得去找珮笙哥哥。”喃喃说着,添翎转身就向门外赶。还没走几步,又慢下了步子,怎么可以找珮笙哥哥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不可以再见他了呀。还是找两两好一些。
“翎儿!”宇印沉轩疾走几步,将岳添翎犹豫着的身子紧紧裹在了自己怀里。
顾梦颜一见,立马羞红脸偷偷溜出了岳添翎的房。
岳添翎动了动身子,想要转回头,耳边却立时响起宇印沉轩压抑着痛苦的沙哑嗓音,那声音很低很低,似是祈求,似是呓语,“不要去寻他。”
岳添翎看他身子紧绷到如此程度,就知道他一定是听了那太医的话又在胡思乱想,无奈的笑笑,她扣住他的手,道:“轩哥哥……”
“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没容她说完。
“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儿爱护的。既然那本是不该发生的错误,我们就不要再去回首,再去碰触了,好不好?”他扮过她的身子,吻上她的眼,她的口,嘶哑的声音似是载着万千吨疼痛,“不要因为这个,就离开我。”
岳添翎推开他,挡住他的攻势,无奈的嗔了他一眼,道:“听我说完,好不好?难道你要我对天发誓,我没跟珮笙哥哥发生什么,你才会相信?我本要去寻珮笙哥哥,是因为他是驰骋江湖的神医,问问他我得了什么怪病,不是要为这个所谓的‘孩子’找父亲。”
宇印沉轩仍是有些担忧,岳添翎笑了,道:“别紧张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派人去寻两两,不会再见珮笙哥哥。”
“翎儿,你说的是真的?”宇印沉轩一阵惊喜。也许是凑巧了,他也不愿意相信岳添翎同津平珮笙会同时骗他。
“这个事情我要骗你,能骗多久?我没那么无聊啦。快忙去吧。”岳添翎推着宇印沉轩的后背将他推出了房。
“一定要尽快找两两,尽快治病,知道吗?”宇印沉轩边走边说着。
“知道啦。”岳添翎加重了力道。
将要关上门的时候,望着即将离去的宇印沉轩,添翎的心底忽地就涌出一抹难言的心酸,声音略有哽咽,道:“最近,你很忙,都很少来看我。轩哥哥,你说过有事情要做,做完我们就可以回卓然山庄,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你要努力哦,我一直都在这等呢,等着我们可以回卓然山庄的日子。”
宇印沉轩忽然动情的抱住她,低着声音,道:“快了,很快了。”
岳添翎努力笑了笑。
当日午后
又吐了一阵,添翎虚弱的翻到在床上大喘气。
看着飘飘飞起,忽高忽低的薄纱床帘,岳添翎忽然同情起怀孕的女人来。
整日这么个吐法,还真是够要人命的,果然还是男子好些,自己都不用辛苦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得的这是什么怪病啊,不是孕妇却平白受了一场孕妇的苦。
静躺了一会儿,感觉腰酸了,添翎撑着手臂又坐起了身。
身子刚刚立正,添翎涣散的瞳孔就一点一点集中,无光的眸子慢慢慢慢的变亮!
她撑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外间的那扇窗子!
只见那窗子缓缓开启,一身如尘白衣攸地就飘了进来。那人依然那么的超然脱俗,依然那么的俊逸如仙,依然那么的温静宁然,依然挂着那抹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暖笑容。
眼花?
她揉了揉眼睛,还在!而且,那白衣已跳入房间,缓缓向她走来了!他的笑容正在她眼前一点一点扩大,他俊美的面庞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清晰!
“翎儿!”如同仙乐一样好听的声音,那般梦幻却又那般真实。
不是眼花?!
岳添翎愣在那里,任由心跳无止境的加快,静静的等着那袭白衣的靠近。
再见他,竟然恍如隔世。
茫茫白雾中,他匆匆消失的背影恍若已被尘封在记忆深处。
再次看见他,不曾想心底的凌乱又一发的涌了出来。
他不是回天下无悲城了吗?缘何竟会来到皇宫?难道,他竟然还在守望,竟然还固执的不肯去寻自己的幸福吗?
岳添翎咬了咬唇,心想:珮笙哥哥,如若真是这样,你如此待我,我又可以拿什么来偿还呢。此刻,盼着你幸福的心,早已经胜过盼着自己幸福的心。你一天不幸福,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幸福呀。珮笙哥哥,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我驻足,为我停留?
“翎儿,我来了。”很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几分异常压抑的沉重。
津平珮笙没有走到床前来,直接在房间中央的桌旁寻了个凳子坐下了,淡笑着望着床上的添翎,极力控制着眼内的暗流。
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她,他曾暗暗发誓,不再见她,让她安心的去幸福的。怎料到,今天听了这个消息,尽管犹豫了再三,最终他却还是没能忍住。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此行到底更多的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还是因着多日的思念潮涌般的侵袭怂恿。如今,再来到她面前,可以看着真真实实而非梦境的她,他无奈的发现他的心情竟然会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一点点兴奋,一点点期盼,一点点激动,还有那么一点点恐惧。
他想见她,想知道她的近况,那么迫切,那么焦急。但是,他却又那样担心着这一见面会造成无法收拾的结果。果然,人一旦被爱牵制,就会变得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
“珮笙哥哥,你没回天下无悲城?”岳添翎几步走过来,虽已是极力控制,声音还是有些激动。
津平珮笙笑笑,道:“一些事耽搁了,听吟风颂月楼的姐妹说你急寻两两,我就赶来了,翎儿,你脸色很差,生病了?”津平珮笙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添翎身边。
添翎笑笑方要答话,就在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添翎一惊,怎么皇上竟会来了?她看了看津平珮笙有些紧张,这宫里可不允许男人随意进出。皇上要发现珮笙哥哥可就坏了。若是被宇印沉轩发现了,那更糟糕,一定又是一场误会。
津平珮笙看了添翎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房梁。添翎抬头看他,他笑着向她点点头,要她放心。
门砰地开了,身穿紫金龙袍头系金冠的皇帝大笑着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跟着微笑的宇印沉轩。
“翎丫头,好久没来看你,没怪朕吧?”
岳添翎慌忙走过去,给皇上请了安,笑道:“岳添翎岂敢怪罪皇上?”
偷眼瞄瞄宇印沉轩,发现他的目光还在她这里,并未看向他处,添翎才算稍稍又放了点心。
皇帝走到椅旁坐下,道:“越是这么说,就越是怪罪了。丫头,听说前些日子,朕不在宫里的时候,你被锦妃打了?”
岳添翎惊了一下,皱了皱眉,不会吧,那锦贵妃真会去告她的状,她脸上的伤应该还没好才对,怎么会愿意在那么丑的情形下去见皇帝呢?
“九皇弟是天天在朕的耳边唠叨着,整日的埋怨朕,要朕多照看这个义女,还说要把你接到他王府住去。”
添翎笑了,原来竟是毛脸大叔在作怪啊!道:“改日,我去大叔府上,让他不要再烦您。”
皇帝笑道:“这倒不必。朕已经因此训斥过锦妃,六皇儿也已经被我遣进国寺去面壁了。翎儿,朕知道你本是江湖儿女,见不惯这宫中很多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添翎有些感动,低声道:“谢皇上。”
皇帝笑笑,道:“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来告诉朕,不必忍着,朕不会偏袒自己儿子。”
添翎笑道:“添翎冲动,刺伤皇子,也的确不对。”
皇帝朗声笑了起来,道:“早听说你性子好冲动,又极护着奴才,看着贴身丫头挨打,失去理智也是人之长情,况且此事的确是六皇儿不对,他让锦妃给宠坏了,是该管教管教了。”
添翎只是笑笑。
“翎丫头,朕已经吩咐下去,以后如若你有了什么错,只有朕可以审你,其他人都打不得,日后你大可放心的在这宫里生活。也不必事事过于谨慎,磨灭你原先的性子,在江湖什么样,在我宫里就什么样。”
添翎有些震惊,看着皇上慈祥温和的面庞,她不禁有些纳闷,一直以来,都觉得这皇帝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这个公主本就封得莫明其妙,现在对她的这种待遇就更加莫明其妙,他似乎根本没什么理由要这么特殊的照顾她。
“添翎知道了,谢皇上。”奇怪归奇怪,这恩却还是要谢的。
“哈哈,翎丫头怎么感觉有些紧张?”
添翎一惊,不会吧,她已经很注意收敛自己的情绪了,有那么明显?
幸好,这时,旁边的一老太监接过来了话去,笑道:“陛下,锦木公主很少见陛下,恐怕还未习惯与陛下交谈,所以才会有些紧张吧。
皇帝哈哈笑道:“朕也是普通人嘛!有什么好紧张的?翎丫头,把朕当成父亲就好,不必拘谨。”
添翎忙脸上挂笑的点点头。
“以你和轩儿的关系,也要习惯皇宫,习惯与宫里的人相处,不是吗?”皇帝又笑着说道。
添翎一惊,她差点忘了,经过锦妃事件后,她同宇印沉轩的关系可谓公告于天下了,皇帝又怎会不知道呢。
望向宇印沉轩,见他正微笑着向她点头,她愣了一下,忙笑着看向皇帝,道:“是。”
皇帝转着眸子又打量了添翎一会儿,笑道:“好生歇着吧,朕这就离开了,还要别处去看看。”说完,就站起了身。
一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摆驾!”
岳添翎忙福下身子,道:“躬送皇上!”
房门合上了,见着皇帝宇印沉轩等人离去,岳添翎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就要叫津平珮笙下来,谁曾想门在这时却突然又开了。
看见眸光不定的宇印沉轩再次踏进房间,添翎顿时觉得心脏倏地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珮笙哥哥被他发现了?
“轩哥哥,你不用陪皇上?”
宇印沉轩笑笑,越过她走到桌旁径直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比起父皇,有位贵客更需要我来陪。”
望向房梁,宇印沉轩端起茶杯向上面的津平珮笙示意了下,道:“津平兄,何不下来叙叙旧呢?”
津平珮笙一听,淡笑了下,纵身一跳,跳了下来,在地面站定,抱拳道:“宇印兄,果然好听力!”
宇印沉轩淡扫了他一眼,又望向表情复杂的添翎,那眸光竟有些凛冽。
岳添翎不禁苦了脸,事情怎么就偏偏赶的这般凑巧。也难怪他会不快,今早儿她才对他说不会去找珮笙哥哥,结果才到午后就见了面。在他看来,就是她在骗他!
“宇印兄,别来无恙吧。今日路过吟风颂月楼,听楼里的姐妹说,翎儿似是得了什么病,急寻两两,我便自作主张赶来了。还望不要介意。”津平珮笙看看两人的脸色,便已猜到大概,忙笑着说道。
宇印沉轩一听此话,又看了看添翎,面色才缓了一些,站起身来,也向津平珮笙抱了抱拳,道:“那么,劳烦津平兄了。”
岳添翎松了口气,走过去,将手腕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