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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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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如意汗如雨下,急拦道:“李巧儿你胡说什么呢!扯破了有你什么好处!”

李巧儿早得了宋昭的话,也不管不顾了!翻脸不认人道:“还不是你让我给你一包砒霜药耗子的!谁知道你拿去害你老婆了!”

李巧儿此话一出,铁如意脸色一颓,宋昭洪亮一声道:“果然是铁掌柜您做下了这杀妻的勾当!”

宋昭上前就要握着铁如意手腕子,正要反手一捆,没料到这铁如意也是个练家子,滑如泥鳅般挣脱了手,起腿一踢,宋昭闪身一避,转眼这铁如意已趁着空隙、窜进了庆福客栈。

“大伙快去抓这铁如意!”不知谁喊了这么一亮嗓子,人挤人地拥进了庆福客栈,四处搜掠,却连铁如意的影儿都没见着!

桑香这会已起了身,临窗瞧得楼下人挤人的,这哪里是捉凶,明明是添乱,她回头看一眼齐晏,道:

“谁让你昨夜拦着我,倒叫他跑了!”

齐晏眉眼淡淡一笑,道:“昨夜不是还有别的乐子么?难道不比杀人有趣?”

桑香脸儿微红,这话也能大咧咧地说出口?阮、宁、薄三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语,惟魏冉气得又要发作,齐三公子却先发制人,激将道:

“不晓得魏公子杀过人没有?可想尝尝杀人的滋味?”

魏冉憋了气,没好脸色,嚷嚷道:“你让我杀我就杀?你以为我是你园里的狗腿子呢?”

宁、阮、薄听了这句很不对味,齐三公子却不以为忤,轻嘲道:“想必是怕了?这铁如意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却也不是你一个混混能拿下的罢?”

桑香却不理会这诸多罗嗦,只揽道:“这个铁如意,不如由我动手。”

魏冉见桑香要出头,这才急着道:“杀个小角色,有我就够了,老婆你歇着!”

齐晏闲闲起身,道:“这会人都跑了,魏兄要怎么去杀?——倒不如先去谈个好价钱,晓蝶,你去好好问问宋捕头,看看这个铁如意的人头值几个钱?”

魏园杀人收银子,天经地义!宁晓蝶点头称是,齐三公子牵着桑香的手,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就拉着她回房了。

魏冉要跟着,阮娘、薄娘子却拦在前头,打量了他一眼,薄娘子冷嘲道:“魏公子是要去追凶呢?还是要去棒打鸳鸯?”

阮娘更狠毒,道:“难不成魏公子这么没眼力,瞧不见三公子有体己话同你‘老婆’说么?”

魏冉气得牙痒痒的,新月剑上早想杀人呢!只愤恨道:“我去杀那铁如意还不成么?”

“这愣小子以为杀人那么容易呢!难道您魏公子一出了门,那铁如意就洗干净脖子候着您了?您别做梦了!”薄娘子阴阳怪气,阮娘亦刻薄道:“杀手这碗饭真那么好端的话,岂不是人人都去杀人了?我劝魏公子您谦逊些,让我们这些前辈教您几句!”

“一把剑斩一颗脑袋!我还要你们教!”魏冉顶撞得倒也轻巧,薄娘子嘿然道:“按魏公子这法子,杀手这行当也太如意了!敢问魏公子一句,您光天化日斩了人脑袋,官府要告你个杀人之罪,您是秋后待斩呢?还是使出遁地术、逃之夭夭呀?”

阮娘亦添油加醋道:“魏公子那样的能耐人,岂止会遁地术?恐怕还会飞剑呢,隔个百丈取人首级,绝不在话下!”

薄娘子眉眼带笑,揶揄道:“若是如此,薄某真是甘拜下风了,只望魏公子出门杀人时,千万别挂上我们魏园的招牌,虽说同是姓魏,我们可不想惹祸上身!”

阮、薄两个一搭一唱,把魏冉气得几乎跳脚,二人说累了嘴,尽了兴,这才扬长去了,魏冉哑口无言,有些晓事了——杀人这活计还真不是像杀鸡宰羊那般容易,文人小说下载倒还是个瞻前顾后的精细活!

却说桑香跟着齐三公子回屋,齐晏悠然高枕躺在床上,桑香坐在床沿,凑近了、问他道:“你晓得铁如意逃哪去了?”

齐三公子看着桑香眸子底熠熠光彩,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本性不改呢?很想杀了铁如意?”

桑香道:“他留着是个祸害,难道你不想杀他?”

齐三公子淡然道:“杀是要杀的,先等宁晓蝶回来、瞧瞧宋捕头开了什么价?——况且这事不用你出手,让魏冉去。你要不放心,到时就悄悄跟着他一起去罢。”

桑香有他默许,这才遂了意,齐晏笑眼打量着她,闲话道:“你适才一直含情脉脉看着我作什么?”

果然被他瞧见了,桑香轻声辩道:“没人瞧你,你自作多情呢!”

齐三公子却自说自话:“你盯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说了没盯着你看!”桑香耳根子红。

“是么?人说谎的时候,脉搏大抵跳得很快罢?”齐三公子又要掐桑香的脉,她心底微漾,未语先笑,挣脱了手道:“我认了就是了,不过随意打量了你几眼!”

“只是随意么?为何在我看来,你却是眼波顾盼、尽态极妍?”齐三公子尽情揭着她的短,桑香脸红耳赤,索性靠上他的肩,凑着他耳朵,悠悠道:“这可怪不了我,谁叫你生得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1、昨夜作者去接饲主,还是迟到了,下次要提前一个小时,过天桥人潮中,远远看见美貌的饲主穿着白羽绒服在商场门口等着作者,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作者要是男的,旷世风景携饲主的爪子到老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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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天没出门的作者拉饲主流连了一下魔都大商场珠宝,纯为审美,(WINDOW SHOPPING),问道:女人不是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饲主冷淡:你有钱做女人吗?

作者中箭,被饲主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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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饲主同作者吃晚饭,靠窗坐下时,无意中景观挺好,游轮灯光魔幻闪烁,外滩摩天大楼风景璀璨。

作者:这里景观真好,看菜价也不贵

饲主淡然:嗯,下次带你去更好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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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作者今天本来要好好更文的,但是一边写,一边陪饲主看电视,说几句话又写两行字,真没法写了,从起床写到现在才写完一章,算了,周末就一天一更吧。——作者难过美人关。

54番外——竹叶青酒煮梅子

不知要追溯到几年前?兴许是谢阿弱才五六岁模样的光景;她老家南清县的县令换了人,谢阿弱自然不晓得这件事对她有何影响?那时她只晓得冷眼瞧着宅子里;大房又说了二房的坏话,二房又跟三房耍小剑;四房打死了五房的猫放进了大房奶奶的被子里。

她一个小孩子,身形小、不起眼,在谢宅出入自如;更何况她是无父无母的人;她的父亲本是这谢家最受宠的谢大公子。谢家家主是归隐的大官;祖上又留下许多田地、铺子;一家子几百口人富足安康、衣食无忧,不过这谢家儿子一辈只有谢大公子一人;是而娇宠纵容得厉害,谢大公子文武兼备,本也可借着父亲的余荫投身仕宦,可他却偏生了歪念,要去做那路见不平、浪迹天涯的侠客。

旧年往日里,谢公子的冷泉剑,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这谢公子一不继承家业,二不娶妻生子,简直惹恼了谢老爷,可谢老爷又没法子整治他,谁叫他是谢家的独苗呢?说了好几回要赶谢公子出家门,最后硬是没赶成,家里暗地给谢公子说了亲,借着那年谢老爷六十寿诞,就把萍踪浪影的谢公子召回了家门!那夜还偷偷摸摸将南清县王府的小姐接进了门,谢老夫人拽着谢公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强按牛头成了亲。这成亲后,谢老爷的意思,谢公子留个孩子在家里就由着他走南闯北,再不多管他的闲事!于是,也不知谢公子跟王小姐是心甘情愿,还是不情不愿,总归谢阿弱出生了。

谢阿弱出生后,谢公子做了爹,倒破天荒老实了,居然在家一心一意照顾妻儿,再没往别处乱跑!直到谢阿弱四岁那年,她娘亲王小姐又怀了第二个孩子,全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直盼望给谢家添个男孙,却不料王小姐福薄,难产死了,母子都没保住。谢家由喜入悲,谢公子更是颓丧,后来不知怎么传出了算命先生的风言风语,隐隐晦晦地说谢阿弱命相太硬,克亲无友,孤星之命,全家都要被她害死……

又过了一年,谢公子重入江湖,兴许为了遣怀排愁,兴许为了那年江湖风云突变,匡扶正道,总归谢公子一年都没着家,最后回来时,却是他装在棺木里的尸身!

谢阿弱克母克父,应了批命之语,举家瞧着这个四五岁孩童的眼神都变了,古怪有之,惧怕有之,都深怕有一天应了兆,举家几百口都被她克死了——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祸,这一天还真来了。

却说南清县新来的县令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所谓才子,瞧了瞧县外河道,说这河的毛病是太窄了,非放宽了不能安静,必得废了民埝,退守大堤。这大堤与民埝中间五六里宽,数百里长,总有十几万家,这谢家就在当中。新县令的诡计心肠,怕这几十万人守住民埝,他的妙策就行不动了。于是那年春天就偷偷摸摸修了大堤,在南清县南岸又打了一道隔堤。——这两样东西倒是杀人无形的大刀!

转眼又到了六月初几里,大汛到的日子,那埝上望风的人不停往两头跑,只见那河里的水一天长一尺多,不到十天工夫,那水就比埝顶低不很远了,比着那埝里的平地,怕不有一两丈高!到了十三四里,只见那埝上的报马,一会一匹,来来往往,次日晌午时候,掌号齐人,官府兵差家眷都躲到大堤上去。

百姓得了风声,陆陆续续也要搬家,谁知道那一天转眼就天地变色,又赶上大风大雨,那河水就像山崩地陷一样冲了过来。南清县百姓大半都还睡梦不醒,水漫屋檐,天又黑,风又大,雨又急,水又猛,几十万条人命就这么一转眼都没了,谢家几百口人命自然也不得幸免。

惟有谢阿弱坐着她爷爷早备下的的寿棺浮了出来,年幼的她瞧着万物消融,天地汪洋一片,冷风冷雨浇得她一身湿透,竟然一滴泪也没有落。这一年她瞧惯了世事人心,很早就晓得眼泪这东西,若非受宠的人,断不可随意流的——无人宠爱,何处骄矜?她只是瞧着雨越下越大,棺木积水越来越深,她用小手奋力盛捧着积水泼出棺材去,却怎么也抗拒不过落下的瓢泼大雨。

渐渐,她半个身子已浸在了水里,这棺材舟也越来越不稳了,甚至眼看就要下沉了,谢阿弱忍着、倔着、求着活命,她脱了衣裳兜着淋淋洒洒的水往外头泼,脚浸在水里又冷又抖,双手泼动得红肿酸麻,茫茫人世,汪汪大洋,前后无依,四处只有浮尸,她不想葬身鱼腹——又冰又冷又僵又硬,何其可怕?耐不住雨打风吹来、狂浪梢头,她终究手脚软了,只能坐在棺材里,瞧着那积水很快就淹过她的腰……很快就会淹过她的头……谢阿弱终于晓得怕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就像那天算命先生说她是孤星之命时,她半夜爬起了床,偷偷跑到了她娘亲的牌位前哭了一夜!天地何其冷清,世情恍如冰霜,她想晓得,那命书说得是年幼的眼前?还是长大后的终生?

如天风苦雨中的飘灯,一吹将息,一息将灭时,魏园数十骑笠帽蓑衣人马已冒雨踏泥,赶到南清县大堤上,当头骑一匹青骓骏马的少年,策兹飞练,定其锦衣,他冷眼瞧着谢府最高的假山亭子已被洪水没得只剩个八角攒顶,沉默不言,旁的人只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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