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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玉版醒了,也许是抬手的时候惊醒了她。
“玉版,已经没事了。”席方南柔声地安慰她。
“我知道,有你在,不会有事的。”玉版甜甜地笑,依然软软地偎在他怀中。
席方南也笑了。
“青儿呢?”
“秦姑娘伤得很重,不过不要紧,姨母正在给她疗伤,不会有事的。”
“可是……”玉版紧紧抓住席方南的前襟,泪水涌了出来。
“相信我好了,她真的不会有事的。”席方南将她搂紧些,轻轻拍她的肩,小声地安慰。
好久,玉版平静下来。
“池先生一直在那里吗?”她也注意到了池玉亭的身影。
“是啊,一动也不动,他一定是很担心秦姑娘。”席方南叹了口气。
“可是,你在做什么呢?”玉版转而问道。
席方南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我在想,我劈不出池先生那么厉害的一掌。”
“不会吧?我知道你很厉害。”玉版没有半点怀疑的样子。“和你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也凭空劈熄过天香楼的蜡烛吗?”
席方南只是苦笑:“可是,以我的内功修为,劈空掌两丈之内可伤人,两丈之外就只能劈熄蜡烛而已。池先生那样的一掌,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劈不出来的。”
玉版笑起来,刮了刮席方南的鼻子:“你又唬我!青儿虽说叫池玉亭‘老头儿’,其实池先生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上哪里去找几十年的功力?”
席方南却笑不起来,“所以说有件事情很奇怪,”他低声问,“我记得你说过秦姑娘因为池先生成亲的事很难过罢?”
“怎么?”玉版不笑了,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如此年青便有这样的内力,如果我没猜错,池先生一定练的是童子功。”
“那又怎样?”
“就是说,他仍是童子身啊!”
玉版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席方南一把掩住她嘴巴。
“别叫,如果真是这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是不要多管的好。”席方南担心地扭头看看池玉亭,见他仍然在发呆,似乎一点儿也没注意这边的谈话。
玉版轻轻将席方南掩自己嘴的手移开。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青儿。”她的脸上有一种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神情。
“可是,知道这种事并不需要太深的功力呀。”席方南为难的回答。
“就是说……”
“秦姑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只要见到,就不会不明白。”
“她见到那一掌了。”玉版肯定地说,“天啊……她该怎么办……”
席方南与玉版面面相觑,好久,玉版仰天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依青儿的性格,只怕在这种事上没有我们插手关心的份呢。”
席方南将玉版重又搂回怀中,“这种事,只怕我们管也管不了。”
玉版不语。
过了一会儿,席方南用一种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轻柔声音问:“玉版,我可以叫你‘小姣’吗?”
他感到怀中的玉版身体微微一颤。
“怎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听秦姑娘这样叫你,我有些妒忌……”
玉版笑了:“叫我‘小姣’吧,反正,过去的玉版已经死了。”
舱门响了一下,池玉亭猛地回过身来。
贾秀姑走出船舱,“池先生,你可以进去了。”
池玉亭的脸上掠过一丝想急奔的神态,但这种冲动却立刻被一种犹豫所代替,他慢慢走了过来。
贾秀姑不作声,让到一边,见他走进去,微笑着问杨小姣和席方南:“你不去吗?”
“让他们……先聊聊吧。”
舱房很小,秦海青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池玉亭走到床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冰凉冰凉的。
“老头儿……”秦海青睁开了眼,她似乎并没有睡着。
“是我。”池玉亭温和地笑了笑,在床边坐下,“放心吧,大小姐,你会没事的。”
秦海青低低应了一声,也没接下话去,两个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池玉亭给秦海青掖掖被角,微笑说道:“大小姐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婉儿是谁的孩子?”秦海青突然问。
池玉亭象是早已料到秦海青会这么问,依然微笑。
“我的。”
“你撒谎。”
“没有。”
“撒谎了!你成亲后就没真正和人交过手,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刚才……我看见了,你骗不了我。”
清亮的泪水从秦海青眼中流了出来,看见那泪水,池玉亭的笑容僵住了。
“大小姐,阿缎的确是我的妻子,在这件事上,我绝对没有骗你。”池玉亭慢慢地说。
“那么今天的事又怎么解释?”
“我没有解释,还没有想到。”池玉亭回答,“大小姐,别问了。”
“告诉我!”
“请你别问了……”
“告诉我!!”
笑容从池玉亭的脸上完全消失了,秦海青看到池玉亭是那样一种无助与孤独的神情,那不是她熟悉的神情。
“求你了……”池玉亭扭过了头不再看她。
许久,秦海青闭上了眼睛。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走吧……亭哥。”
听见那个称呼,池玉亭象被鞭子击中似的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慢慢走出门去。
舱门被池玉亭轻轻关上了,把秦海青留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父亲伸出温热的手抚着自己的头发,从背后拉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青儿,这个是你池伯伯的孩子池玉亭,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快叫哥哥。”
“亭哥……”
“阿亭,这是你海青妹妹,以后要多教教她。”
小小的身影渐渐清晰了,那是……那是十三年前的池玉亭吧?冷漠的表情,麻木的眼神……
头上有什么响动……啊?是花盆掉下来了!危险!……没有事?亭哥把自己护在了身下?
“怎么搞的!这也躲不过?这样还像个练武的人吗!”亭哥的模样有些奇怪……哦?他长大了一些,这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吧?是啊,那时候他的脾气真是臭臭的……
“亭哥!你没事吗?”
“笨蛋!我怎么会有事!我是刀也砍不死的嘛!”
“啊?我忘了,你有好硬的一张皮呢!”
“胡说八道!什么叫硬皮?那是硬功夫,是练出来的!”
“好了好了!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整天唠叨,不就是要我练功吗?我才不练呢,我找小姣放风筝去!”
“别跑!给我站住!”
“臭小老头儿,我才不听你的呢……”
“站住……”
……哦,想起来了,是从那次以后开始叫亭哥“老头儿”的,他好象很不喜欢……不对的,他其实是喜欢这么叫的罢?只是觉得太随便了,有些过于亲热,所以表现得不喜欢,他是个害羞的家伙……是啊,老头儿家传的本事是内外兼修,内功好,硬功也了得,他有一个硬硬的外壳,最开始,只是保护着他的身体,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也有一层硬硬的外壳了?
“大小姐,老爷叫你去……”
老头儿的形象更成熟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是的……这是当上管家后的池玉亭,穿长衫的、性格也变得无棱无角的老头儿。
“那么,老头儿不去吗?”
“我还有事,必须去西北一趟。”
“什么事那么急?”
老头儿温和地笑了起来:“没什么重要的,私事。”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青妹啊?听阿亭提起过你。”
阿缎!阿缎为什么会在这里?
哭声?小孩子的哭声?……是婉儿,阿缎怀里抱着婉儿!
“大小姐,这是阿缎,我们成亲了。”老头儿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吗?怎么那么不清晰?
不对……不对!我知道不对!这是假的!假的!!
秦海青猛地一惊,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啊。”她轻轻舒了口气。
是梦,回忆的梦。
秦海青侧了侧头,看见伏在床边睡着的池玉亭。
应该是很疲倦了吧?回到岛上已经有好几天,每次醒来总能见到他在身边,即使故意地不去理他……
他应该是有感觉的,那时候,放弃了亲昵的称呼,他就有察觉了。然后,是下船的时候。那时,老头儿以为自己睡着了,小心地抱着自己走下甲板。虽然装作睡着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当甲板颤动时,还是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襟。那时候,他轻轻叹了口气,“大小姐,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吗?”
真是的,能够怎样去面对呢……
秦海青闭上了眼睛,她听见一个人轻轻地从门口那儿走了进来。
那是小姣的脚步声。
“杨姑娘……”池玉亭的声音,他似乎惊醒了。
“池先生,回房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青儿。”果然是小姣的声音在回答。
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
是池玉亭的手,感觉仍然温厚。
“好吧,似乎没什么大碍了。”池玉亭的声音里透着疲倦,“大小姐就拜托姑娘了。”
池玉亭的脚步声在门口那儿消失了。
秦海青睁开了眼睛。
“青儿,你醒了?”小姣的表情揉合了关心和放心。
“睡了一个好觉。”秦海青回答。
“池先生刚走。”小姣指了指门外,“这几天他照顾你很辛苦,我请他去休息一下。”
“我知道,听见了。”
“听见了你为什么不睁眼呢?真淘气!”小姣笑了起来。
秦海青没有笑。
“怎么了,青儿?伤口痛吗?”小姣收敛了笑意。
“不,没事了。”秦海青回答,“躺久了很累啊,我想下来走走。”
“别胡闹了,虽然伤的不是脚,倒底也是重伤,还是躺着好。”
秦海青不作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一撑,坐了起来。
左肩的伤口一阵抽痛,懒得去管它。
“哎呀,青儿!你怎么还是这样任性!”小姣忙过去扶她坐好。
“唔,头发乱了,帮我梳梳好吗?”秦海青打量自己肩头的蓬松乱发,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想梳头吗?”杨小姣楞了楞,“好吧。”
她便在床边坐下,伸手替秦海青解开已乱掉的发辫。
“谢谢。”秦海青轻轻地笑。
“和我还说这种话吗?”杨小姣曲起指头敲了敲她的后脑勺。
小姣先用十指将秦海青长长的黑发理顺了,然后,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把精致的木梳,细细地梳了起来。
“咦?青儿,有白发呢!”小姣小声地惊呼道。
“不会吧?”秦海青也是吃了一惊。
“不多的,只就一根而已。”
“是吗,那便留着吧。”秦海青松了口气,“若拔一根,只怕要长十根呢。”
可是,杨小姣却将一根长而柔软的白发在秦海青眼前荡了荡。
“说晚了,已经拔了。”
“啐!既是这样,不与我说也罢。”秦海青皱眉啐道。
小姣松了手,白发飘落到地上。她从后面轻轻地搂住秦海青,将头伏在秦海青背上。
“青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小姣的声音有些哽咽。
秦海青的眼光柔和下来。
“让你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嗯。”小姣抹了抹眼睛,复又坐直了替秦海青梳发,“既然青儿又可以使小性子,当然已经没事了。”
秦海青笑骂道:“你对席公子说话也是像和我说话这般刻薄吗?”
小姣倒也不恼,“吃吃”直笑。
“果然是活过来了,这几天来脸阴阴的,好容易见你笑一回。”
秦海青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如微风卷云,一点儿一点儿地褪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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