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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从未发觉萧珏的这些变化?
她还记得自己初见萧珏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明润逸群,如果没有遇到她,他的人生就该是一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壮烈豪迈。
如果没有遇到她,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落魄压抑、活的这么累、这么苦。
如果没有遇到她……
“干嘛一直看着我,你自己怎么不吃?”萧珏咽下最后一口米饭,笑着抬头;“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吗?”
恍然回过神来,田宓勉强笑了笑:“我看着你就饱了,你秀色可餐嘛。”
“是吗?可我觉得你更秀色可餐。”萧珏坏笑着忽然按住她的肩膀,弯下腰就要吻她,然而他的唇角却触到了一片湿凉。
他顿下来,眉峰深深地蹙起:“怎么了?”
“我买了菜,本来想给你做饭吃呢,我最近太忙,总是没能照顾你,”说话时,田宓的手不自觉地*起他脸上清俊的线条,心头却更加酸楚,忍不住又是一句哽咽,“你看,你都瘦了。”
萧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笑着摇摇头:“傻孩子,哭什么?”
惊愕于自己竟然流了泪,田宓尴尬地笑笑,站起来想要帮他乘汤。
萧珏看着她:“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机会,你每天都可以给我做饭吃。”
田宓正盛起一勺鸡汤,闻言手微微轻颤,便洒了半下在桌上。
她真的好想每天都做饭给他吃,好想好想。
晚饭后她去刷碗,她感觉到萧珏站在身后看了她好久好久,之后她路过书房时,看到萧珏正伏在桌子上,他的右手执着一支笔似是在写着什么,写写停停地特别艰难。他的右手里却擎着一只乌木烟斗,烟圈一丛丛地里面冒出,让人瞧了心里说不出的凄清。
田宓就在门口长久地注视着他,明灿的灯光一浪一浪地洒在他那直挺的脊背上,却只留下一道冷清的阴影。
最后萧珏终于写好了那张纸,田宓眼看着他把那张纸用政府专用的信封封好,又郑重其事地塞进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接着如释重负地舒展着双臂,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晚上有欧洲杯,萧珏一直看到夜里两点多才疲惫地睡下,等到他睡熟后,田宓才轻手轻脚地起床,到书房拉出那个公文包。
公文包里空荡荡的,田宓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翻出那个信封,然而,棕黄色的牛皮纸上却印着工工整整的两个字——“辞呈。”
指尖悄然间攥紧了手里的信封,仿佛用尽了力气,可田宓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她胸腔里某个空掉的地方,还是一跳一跳地疼。
萧珏真的要辞职吗?
田宓还记得他在办公桌前那艰难抉择的模样,她一直以为自己为爱争取决不放弃是正确的、是毋庸置疑的,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拖累了他。
也许一开始她就选择放弃,他的人生会不会轻松许多?幸福许多?
回到床边的时候,田宓已经很小心去放慢脚步了,但萧珏还是敏感地睁开了眸子,他伸出双臂,将田宓圈在怀里,似是倦意还深着,声音也含糊不清:“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快进来吧,天凉了,小心感冒。”
“萧珏……”在他的怀抱里,田宓只觉得自己像溺水的人一般越来越无力,她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你现在每天都这么有空?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你?”
“最近议会的事情不是很忙,怎么,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稍稍愣了一下后,萧珏拉过身边田宓冰凉的手放在他温热光裸的胸膛上,笑的露出牙齿。
“不是,睡吧。”隔着那层坚实的胸肌,田宓似乎能感受到他稳健的心跳,她红着脸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泪却再度盈聚在眼眶里。
萧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轻轻将*落在田宓的额头上,说:“别让自己那么辛苦,有什么难处你总要告诉我。我想一直陪着你,但我是人,我也会累,不要让我猜你的心思。”
心在为了这最后的温存而痛着,渗透在血液之中,一点一点的在身体里扩散。
田宓含糊地“嗯”了一声,就没敢再说话,她怕再多说一句,就会忍不住要崩溃。
是啊,他也会累,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
可为什么他一直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却从来不肯让她分担一丝一毫呢?
他为她牺牲了这么多,她又凭什么这样自私、这样贪婪?
田宓的手缓缓地伸向萧珏,抱住他闭上眼。
再让她最后一次这样好好地抱他吧,让她最后一次感受这份温暖,以及这份绝望的爱。
从今以后,她将离开他,他再也不用为她而苦恼、再也不用受她的拖累了。
第二天田宓起得特别早,或者说她根本是一夜无眠。
她把萧珏的辞呈丢掉后,开始慢慢地搬到公司里住,萧珏问她她就说自己很忙,开始他还常常去公司看她,但是每次都被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渐渐地,他不去看她了,只是每晚都会打电话问她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田宓总是说自己忙,很忙很忙,可终于有一天,萧珏忍受不了跑来质问她,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萧珏,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萧珏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他拉住她的手不停地追问:“是不是谁又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他的干燥稳定,田宓能感觉到传达过来的温热和细微的脉搏,可她却忍不住轻轻颤抖,她只有甩开他的手,才能平静地说出:“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走道里的壁灯,被雕成白玉兰的形状,瓦数出奇的大,灯火辉煌,明亮得好似月光。萧珏呆呆站在那里,死死盯着田宓,他明明听得很清楚,但还是问。
“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人整理好了,过两天会送到你那里去,”说出这番话时,田宓的心撕裂的般的疼着,但她还是狠下心露出一脸平静的微笑,“很抱歉,这两天我太忙了,一直没空跟你说清楚。”
“为什么?”
萧珏的脸僵住了,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是在颤抖,田宓抬起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瞳孔里怒火正肆意地燃烧着,简直要将她活活吞噬。
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脱离他目光的封锁:“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萧珏难以置信地摇头:“你骗我。”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田宓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故意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仿佛想要说服他,同时也说服自己。
“前几天你还抱着我,要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现在你却说我们不合适,要和我离婚?”萧珏走上前,几乎是在吼,“田宓,你说谎话的水平也低级了点吧!”
“越是强调,就越说明心不够坚定,我是因为不坚定了,才会央求你不要离开我,”田宓微微闭了下眼睛,觉得胸膛里荡漾着痉挛一般的疼痛,“但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萧珏,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萧珏死死地扳住她的肩膀,他的手劲是那样重,痛得她几乎要哭了:“我不信!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从头到尾都是在说谎,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都没有要离开,现在风平浪静了你却要走?为了*/的什么不合适、不坚定?我告诉你田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田宓踉跄着后退一步,几乎无法站稳,但她还是残忍地微笑着:“你错了萧珏!从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想要离开你,我们的婚姻就很清楚很明白,毫无感情可言,我爱的根本就不是你!”
“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无数次跟你提出离婚,但是道德和家族的利益约束着我,所以我才没能脱身。我嫁给你,只是想帮助田家人上位,从商坛踏向政坛,这一点你跟我都很清楚。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你,则是一个有污点、又四面树敌的人,你对我们田家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只会拖累我们。我又怎么可能在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萧珏一双深遂的眼在黑暗中灼灼地看住她,久久地看住她,那种寒光透彻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的心脏彻底地剖开。
田宓恍若未觉,只是一字一句地,将这些刀子一般伤人的话语,慢慢地说出来,她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将直直地戳进他的心窝。可是她还是得字正腔圆云淡风轻地说下去,直到他的心已血肉模糊、直到他已痛到无法呼吸。
因为她明白,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他放开手。
可是萧珏还是不放手,他只是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她仿佛能听到自己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你这些乱七八糟毫无道理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我是爱你的啊田宓,你别再跟我开玩笑了行不行?”
灯光在泪水中模糊,田宓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痛苦是来自何处,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仿佛行走在沼泽中,只要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不能心软,不能再心软。
“萧珏,我们已经不可能了。”田宓仰起头,眼里的泪水已然风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宁静。
第七十六章,萧珏,离婚吧(虐)(正文)
第七十七章,他签了离婚协议
正文 第七十七章,他签了离婚协议
田宓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萧珏的,她只记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被蘸了毒药的刀刃极为细致地挑过一圈似的,没有一寸不是疼得钻心。
她一直浑浑噩噩地走着,像是行走在梦境里,恍然一个抬头,秋雾渐散的天际竟划过一颗流星。
那样绚丽的光芒,却又是那样的短暂,短暂到令人心碎。
她忽然想起巴塞罗那的那场流星雨,多么美的流星雨啊,却只能停留在记忆中。
情深不寿。
她这一生,注定无法拥有这样美好的东西,她要不起。
后来萧珏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田宓已经托人把离婚协议书递送给他,但是也没有回音,他好像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离婚的事情田宓一直瞒着爸爸,她怕他受不了,但她还是彻底搬出了萧家,每天都是医院公司两头跑,一刻也不得清闲。
那天晚上田宓从医院出来,准备去门口随便吃点什么,却接到夏菁菁的电话:“田宓,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咱们去吃顿饭吧。”
夏菁菁和田宓约见的地点是咖啡厅的角落,桌子上铺着玫瑰色的桌巾,在灯光下闪显得十分明媚。夏菁菁换了发型,时下最流行了的BOBO短发,又染了同样艳光照人的酒红色,连风衣都是火红火红的,衬得她整个人就像火焰一样,特别精神。
可不知为什么,田宓的心却没来由的沉寂下去。
从她刚认识夏菁菁到现在,这么多年,她从未见她剪过头发。天知道,夏菁菁是最爱惜她的那头长发了。
“记得以前我问你初恋的事情,你总是虚与委蛇的不肯告诉我,现在我总算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夏菁菁有一搭没一搭地切着牛排,淡淡地笑,“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菁菁,你怎么会知道?”田宓愣住了,她的心跳忽然加快,又立即握住夏菁菁的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千万别在意。”
夏菁菁抬起头,微微一笑,一双杏仁眼明亮得好似阳光:“你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没有。其实打从我第一次见到杨铮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他心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