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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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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将她硬扯过来,手拉开她身上的被子,伸手朝她胸口摸去。

江彤月一慌,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只能叫道:“你要做什么?住手!”

白小玉不理她,在她胸口和小腹上摸了一阵,才收回手道:“还好骨头没断,看来只是受了点内伤,你坐起来。”

他也不等江彤月自己坐起来,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起,手顶在她的背上,用力按揉了几下,往前一拍,江彤月闷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这才松开江彤月,任她自己躺下,人自床上下来,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床上的江彤月,却并不说话。

江彤月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本来胸口还闷着一股气,经白小玉一拍,已经轻松很多,桌上的烛火颤着,她看到白小玉唇上眼角的戏妆竟然还未来得及卸,不觉愣住,怔怔看着白小玉。

白小玉被她看了半晌,皱眉道:“被打傻了吗?”

江彤月眨了眨眼,道:“你为何要救我?”

白小玉一笑,道:“我想占为己有的东西,哪容别人觊觎?”

江彤月没想到他此刻仍是吐不出什么正经话来,忽略他的话道:“今晚的事是他们计划好的吗?”

“他们?他们是谁?”

“顾晚贞。”

“看来你不傻,”白小玉道,脸上本是笑着的,却微微的敛了敛道,“我这大伯娶过三个妻子,都被白白虐死了,于是无人再敢将女儿嫁进顾家,我是领养来的,眼看顾家血脉要断,顾老太爷和我那姑姑便动了你的脑筋。”

虽已猜到□分,江彤月仍是忍不住的一阵恶心,想想方才自己差点被那个傻子得逞,禁不住又发起抖来,瞪着白小玉道:“你既然已提醒我晚上要插好门,为何不直接与我说?”

白小玉冲她眨了下眼道:“一个是我还并不确定,贸贸然说出来,只会让你早木皆兵,第二个,我也是顾家人,你对我这般态度,我为何要直接与你说?”

江彤月语塞,想到那傻子已经虐死三任妻子,白小玉却偏跑来救了他,他方才的理由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另有原因?她不好再问,只觉得眼前的人越发神秘,是好是坏,她根本分辨不了。

那傻子还躺在院中,不知何时会醒来,想到这个江彤月心里便是一阵发寒,她看看白小玉,只得放低了身段,轻声道:“你要走吗?”

听到走,白小玉马上站起来,道:“对,马上走,我弄晕了我大拍,已是错事,还要留在你这祖母的房中纠缠不清,被人发现,我就是个大罪人,有理都说不清,还是快走。”

“能到天亮的时候再走吗?”江彤月实在被吓得不轻,如果白小玉一走,傻子又醒来,她要如何是好,无论怎么叫,外面是不会理会的,她很可能成了第四个被虐死的人,“你既已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

白小玉脚步一顿,回头饶有兴味的看着江彤月道:“你这是在求我?”

江彤月毫不犹豫的说道:“是。”

白小玉一笑,又走回来,直接来到江彤月床前道:“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试?”

“什么办法?”

白小玉一把将她搂住,道:“他们想让你怀上顾家子嗣,不如我与你珠胎暗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会时时护着你的。”

江彤月全身一僵,推开白小玉道:“你走吧,我出去一下将那傻子砸死,再自行了断算了。”

白小玉哈哈大笑,却松开了江彤月,道:“这样我哪里舍得,”人站起来坐回原来的桌前,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道,“睡吧,明天还要演场好戏。”

天亮时,白小玉早就走了,他果然是一夜在江彤月房中陪着,江彤月几次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时都看到白小玉坐在灯下看书,烛影摇动,他偶尔抬手挑几下灯花,俊逸的脸庞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到最后一次,窗外已有亮色,灯已灭,白小玉不见了踪影。

江彤月走出屋去,傻子还躺在那里,她走上去,想探他鼻息,却听到低低的鼾声,竟然是睡着了,脑中迅速转了一下,又回到屋里,看到沾着自己鲜血的衣服如今血迹斑斑,她将扣好的衣领重又扯开,对着镜子将头发弄得更乱些,又使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看着血自唇角滴下来。

已经非常狼狈了,她满意的走出屋,又来到傻子跟前,捡起昨天想用来砸傻子的石头,算准了力道,一咬牙朝傻子额头砸过去。

傻子睡得真香,猛然间一阵钝痛,将他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一头乱发满身是血的江彤月吓了一跳,头上在疼,他伸手一抚,也是一手的血,顿时整个人吓得发起抖来,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转过身用力去拍门。

“血,血,妹妹,血,啊!”他又哭又叫,将门拍得直响。

江彤月在身后看着,知道顾晚贞定会被那哭喊声惊来,自己无论怎么叫都没用,但傻子一叫,她一定知道是出事了。

时机差不多,她自房中搬了张椅子进正堂的观音像前,站在椅子上,扯下自己身上的腰带一头甩在屋梁上,打了个结,等着那处的门打开。

门一打开,傻子直接就冲了出去,看到门口的顾晚贞一把抱住,大哭起来:“妹妹,血,血,新娘子,新娘子砸我。”

正是时候,江彤月酝酿了好久的眼泪不住淌下来,她踮起脚直接将打了结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一狠心踢开脚下的椅子。

顾晚贞看到满脸是血的傻子吓了一跳,正想找江彤月问罪,抬头一看,却看到对门的江彤月悬在梁上,她大吃一惊,颤着声对身后的丫头叫道:“快,快将夫人弄下来。”

她话音刚落,跟着一起来的如砚已经快一步冲了进去,几步冲进正堂,抱住江彤月的脚一用力将她抱了下来。

江彤月差点叉过气去,幸亏如砚即时将她放下来,所以人其实是醒着的,却假装昏厥过去,如砚掐了几下她的人中,她才装摸作样的醒过来,抓着喉咙咳了半天,就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哭。

“我不活了,这是要将我逼到死路啊!我江彤月也算是大户人家出生的闺秀,嫁到顾家,丈夫病弱得不到怜惜也就罢了,一心只想干干净净做人,到死后也好得座贞洁牌坊,可这算什么,这是想让我早死啊。”她哭哭啼啼说了一堆,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顾晚贞在一边冷冷看着,见江彤月一身是血,满身狼狈,衣领的地方也被扯开了,心里稍稍计较了下,也不知自己将大哥昨晚送进来到底得没得逞,便道:“二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江彤月止住哭,冷声道,“昨夜院门紧锁,我还在佛前念经,这疯癫的大老爷的就进来了,也不知谁教的他,竟然想对我做出非礼之事,我拼了命想逃出去,说来奇怪,这院门竟然还是锁着的,幸亏我反应快,砸晕了他,才没出大事,这是要逼着我受天大的侮辱啊,不是要我死吗?”她说着爬起来做势想去撞墙,却被如砚抱住了腰。

一旁的顾晚贞只是冷眼看着,道:“是二娘多虑了,我大哥心智不过就是六七岁孩子大小,哪会做非礼之事,不过是与二娘玩,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玩?玩能玩成如我这般狼狈?玩能半夜三更进得院来吗?这道院门分明锁着,他却可以进来,人进来了,门却又被锁上了,无论我怎么喊救命,却无人理会,这算什么?大老爷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怕只怕有人利用他的不懂世事,想让我落个□之名?”江彤月说话时盯着顾晚贞。“这是欺我在顾家孤苦无依,欺大老爷不懂世事,利用他想让顾家出个不守妇道的媳妇,我一死不足息,但因我污了顾家的清名,我的罪责就大了。”

顾晚贞经她一说,微微的皱了皱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竟然接不上话来,半晌才道:“是我疏忽了,二娘你休恼,此事我自会查清楚,既然未成大错,也算万幸,二娘你也不要再伤心了,伤了身子。”

江彤月却不领情,道:“伤了身体事小,毁了顾家声誉事大,这事不管如何我也要说清楚,”她停住,眼睛扫向院中的众人,“若再发生晚夜之事,我定一死了之,以死捍卫顾家的名声,我说到做到,以此指为誓。”她说着拿起桌上的香炉,对着自己的小指砸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众人一阵惊呼,任顾晚贞再冷漠也大惊失色,慌张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夫人扶进房去,小翠快去叫大夫。”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江彤月扶进屋,有人却站在院门口的地方没有动,正是清晨离去的白小玉,他转身将一锭金子扔给刚在东厢替傻子包扎完的大夫,道:“后面就麻烦刘大夫了?”

“虽然皮肉还连着,但筋骨却是废了,”刘大夫自西厢出来的时候如是说,“大小姐也不用担心,夫人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因为十指连心太过疼痛,再加上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先让夫人一个人好好休息几日,调养一下自会好的。”

顾晚贞点点头,神情沉重,她全没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女子竟然这么贞烈,这么狠的手也下得去,眼睛望了望里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江彤月,再看看东厢坐在檐下头上包着纱布的傻子,一股无名火涌上来,却无处可发,甩了甩手,对身后跟着的丫头道:“带着大老爷,走了。”

如砚看着众人出了院去,慌忙的关上院门,这才又奔回屋去。

“走了?”江彤月问道。

“都走了。”如砚道。

江彤月这才松了口气,将小指上包着的纱布扯开,却是完好无损的手指,也亏白小玉想得出来,将唱戏时用的假手指给她,抓了清晨院中的鸟雀,灌了鸟血进去,才有方才一幕的惊心动魄,不过这戏也只有这样做足了,顾晚贞才不敢再惹她。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如砚的手却搭上她的手腕。

“怎么?”她回过神。

如砚号了下她的脉相,道:“医生只顾作假了,没注意你的脸色,小姐你受了内伤,不过并不算重,你先躺下来,如砚替你走几针。”

他迅速的自怀中掏出一件皮制的囊袋,翻开时,里面全是细如发丝的银针,他取了一枚,对着江彤月身上的穴位扎下去。

江彤月本来还对他的银针带着几分惧怕,他这样扎来不由向后躲了躲,如砚扶住她,用了他本来的声音道:“小姐别怕,小人不会害你的。”他的声音柔和,虽然偶尔几个字带着尖锐,但不难猜到,若是真正的男儿,他一定有好听的声音,俊秀的外表。

她心里不由得可惜,说道:“我可能会在这顾府里耗一辈子,让你一直以女装示人,你不怨吗?”

如砚手上的动作未停,道:“不是小人逼小姐将我带来的吗?小人早说过,小人这副身子,扮男扮女没什么区别。”

“但你没有必要与我一起关在这座牢笼里。”

如砚抬起头,江彤月这才注意到男儿神情时,他这双眼出奇的亮,与平时勾魂的媚意完全不同,不由一怔。

却听如砚道:“若小人在宫中,与现在有差别吗?”说着,他已经将原本扎在江彤月身上的银针拔下来,拔最后一根时,他微微的捻了捻,然后极快的拔出,江彤月胸口处一松,人止不住的咳了一下。

“好了,小人再替你抓几贴药便可以了。”如砚站起身,小心的将银针放好。

“如砚。”江彤月靠在床上。

如砚一顿,抬头看江彤月,江彤月也看着她,因为疲累,她神情慵懒,是完全不设防的姿态,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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