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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甘不愿,但他还是选了相反的路径飞奔而走。
然而,他又高估了李眠儿的方向感,就在他决定放弃追逐,另辟蹊径寻求自保之路时,李眠儿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先直行,遇着路口往东,遇着第三个岔口朝北,直行,到达岔口往东,接着一路直行就该碰头周昱昭了。
这条路线,她在心里已经默记许多遍了,可是一到路上,才抵第一路口,她就转向了,心里虽想着往东,但简单判断之后,她竟挑了东北方向一路飞奔,行下老远,就是没碰着一个岔路口,奔了许久,她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了。
李眠儿回头探看,发现身后并没有陈王的踪影,可她不敢冒然走回头路,怕万一碰上追赶而来的陈王。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着东北的方向奔走,速度还不敢减缓。
也合该她运气好,倘若在最初的岔路口,她挑了西向,那么这会儿,她则已自投罗网地送到陈王跟前了,还好她只是选偏了一点儿而已。
糊里糊涂瞎奔一气之后,李眠儿发现自己迷路迷得不成样了,路越走越窄,地越走越荒,这么远走下来,连个人都没有看见。
而陈王久久没有追上来,想他可能追自己追丢了。可她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算往回走,她也找不到出发的那座山。
体力渐渐不支了,这么跑总不是个办法,得琢磨个办法联系周昱昭才好!李眠暗暗想到。
脑筋一转,记起自己的腰间还挂着小陶笛,出门前换衣服时就想到可能用得着,特意带了出来。
周昱昭是识得苍鹰的,只要苍鹰听到笛声后,在空中盘旋时,他也许碰巧能看到,再不济,绑个信物在它腿上周昱昭收到时,还能跟着苍鹰找到这里来。
心里这么算计,她即停下脚步,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四下里观察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陈王的动静后,他拿出陶笛,在嘴边吹了一曲轻扬的曲子。
吹完,李眠儿收起笛子,仰望空中,伺待苍鹰出现在头顶。
这一回,苍鹰出现得比平时晚了许多,不过,他能找到自己已经非常不易了,李眠儿欣喜异常,她从中衣前襟里掏出一方贴身帕子,系到苍鹰的脚踝处,让它把帕子带到周昱昭的手上。
片时后,苍鹰重新回到的空中,盘旋一圈后,便朝着泛红的天际飞远了。
李眠儿原地歇脚,太阳马上西落,她有些担心,如果天黑之前周昱昭还没有找来这里,自己却要在这荒山野地过夜不成!
想及此,她不由打了个寒噤,面对这个与面对陈王一样令她害怕。她自小怕黑、怕虫蛇,而今晚却很可能要同时与这两样为作伴,怎不令她恐惧!
但身子乏得厉害,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耗在找路上了,她必须保存体力应付随时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她倚在一株樟树下,樟树有驱虫兽的功效,这样,她会觉得安全一些。
本想着只是休息一会儿,脑子里不时提醒自己,要注意要警醒,不能被陈王发现自己,可一路狂奔了恁久,一向娇养惯了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消耗,是以,没多会儿,她极力张开的眼睛合到了一起。
直到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她豁地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么危险的境遇下睡着了,她揉揉眼睛,发觉自己全身酸软无力,双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支撑不了,之前一直跑啊走的倒没觉得如何累,这一停一歇过来后,竟是累成这样。
她静心凝神,数着马蹄声,还有骑马人策马扬鞭的口令,试图从中辨出熟悉的声音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正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行来的,李眠儿隐在树后,伸出脖颈,探看疾驰过来的人马。
“主上,就是这里,刚才苍鹰就是落在这周围!”其中有个骑士扬声嚷了一句。
没错,是自己人!
李眠儿使力转动身子,微弱地对着不远处唤了声:“昱昭——”
她这唤声极是微弱,弱得连一阵轻风都能将其吹散,可就算这声音如此微弱,但在有心人听来,宛如天籁。
早已寻得心焦不已的周昱昭,忽地听闻此声,连马也不要了,直接从马背上腾起,直奔声源处飞来,远远地看见倚倒在树下的李眠儿,他一时分不清什么状况,神色惊慌不已:“眠儿——”
第二百八十二回 杨花落尽子规啼(十五)
李眠儿抬头冲急急冲向自己的周昱昭弯眸一笑,低声说道:“我没事!陈王他想是还没有过得江去!”
周昱昭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两只手在她身上所有关节处抚了一遍。
“我真没事,只是跑得累了!”李眠儿重复地安慰道。
在确认李眠儿的身上果真没有一处伤患后,周昱昭方才吐了一口气,斜觑向李眠儿:“他的账,以后一起算!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算一算你的账!”
说完,抱起李眠儿,飞回他的马背上。
李眠儿噘噘嘴,没好意思接话。她儿伏在周昱昭的怀中,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焰,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恼自己,早知道在他找到自己之前,就该随便摔上一跤,好歹弄点伤口出来,省得他在见到自己没事后刻意找茬。
其实刚才歇息了一阵,精神体力都已恢复了一些,可她怕周昱昭在马背上就要找自己算账,只得装作累得不行,闭着眼睛睡大觉。
也不知他是真没看穿还是假没看穿自己,反正一路上,他没有冲自己发难,倒是驾马飞快,不住地策马扬鞭。
李眠儿好歹有他做肉垫,倒也觉得不甚颠簸。
到得行宫门前,一直守在门口的王锡兰和疏影第一时间迎上来。
“小姐——”疏影不等周昱昭把李眠儿抱下马来,就扑到马背上,一见她家小姐浑身软扒扒地倚在周昱昭的身上,她吓得不轻,“小姐,你怎么了,天,小姐——”
“我没事!”李眠儿直起身子。想自己跳下马来,可周昱昭哪容她作主,双臂把她箍得紧紧的。她根本动弹不了。
疏影看她声音微弱,根本就是有事。有要紧事:“还说没事,都成这样了!”说着,眼泪就哗哗淌下来。
李眠儿看疏影急成这样,抬起下巴瞅向周昱昭,想让她把自己放下马。
周昱昭低头睨了她一眼,没有依她意思的打算,撇头对王锡兰做个眼神。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驾马进了宫门。
王锡兰接到周昱昭的示意,忙上前一把拉过还愣愣站在马边上的疏影,疏影即时哭倒在他怀里。
王锡兰对门口的守卫简单交代两句。便揽着疏影一道进到宫里。
李眠儿见周昱昭方才不顾疏影就策马而走,知他是当真动气了!到达自己的园子时,她一看,门口竟跪了一地的男侍女侍。
“昱昭——”李眠儿转头对身后的人低声求情道,“是我自己偷偷出的门。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
周昱昭面上没有表情,抱着她跳下马,再抱着她进了园子,又抱着她进了卧房,然后将她放到床上。
李眠儿一着床。便歪身下了床:“昱昭,你让他们起来吧,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周昱昭回头,定定看着李眠儿,薄唇紧抿,依旧没有应话。
这时,疏影跑来了,当看见李眠儿站在她眼前,一下破啼为笑,奔到身前,把李眠儿浑身摸遍:“谢天谢地!小姐,你有没有事?”
“自然没事,你以为你家小姐吃素的么?”李眠儿替疏影擦擦泪,“倒是你,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我没有受伤!小姐,我都快疯了!如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也……我也活不下去了……”疏影眼泪跟水似的流个不停,这回真是把她吓着了!
身后跟来的王锡兰正好听到这句话,面上一时神情复杂。
李眠儿瞅见,忙阻断疏影的话:“你先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么!”(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周昱昭侧过身子,瞄了眼这对粘在一处的主仆,转眸再次给王锡兰使个眼色。
王锡兰会意,来到李眠儿身前,先是对她行了个揖,然后拽了拽疏影的胳膊:“你先随我出去!”
闻言,疏影下意识地看向周昱昭,瞧他一脸冷肃,登时埋下脸去,跟在王锡兰的身后出了卧房。
其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李眠儿坐到床沿,可刚坐下,慌又站起,改坐到长几边上的椅子里。
周昱昭立在室中央,眼睛一直跟着她转,只不说话。
李眠儿被他看得发毛,不知他究竟要怎么,忍了半晌,终于问出口:“陈王,你当真不要亲自出面去阻拦一下么?”
闻言,周昱昭两步踱到她跟前,弯下身子:“你现在还有心思管他么?”
这是什么话,自己当然有心思管他了!
李眠儿下巴微扬,嘟嚷道:“我不是没事了么?何苦动怒?”
“倘或出了事呢?”周昱昭双眼犀利。
“他绑了疏影,我若不去,那疏影怎么办?”
“你若有事,那我怎么办?”
“我……”李眠儿怔怔看着身前之人,“我……”
周昱昭单膝着地,双手搁到李眠儿的膝头,漆眸一动不动,久久不动:“你没有想过,如果你万一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是不是?”
“我……”李眠儿不知如何应对,只是用双手围住周昱昭的,摇摇头,“不是!”
“呵!”周昱昭埋头低笑一声,笑声满含无奈和受伤,可当他抬起头来时,脸上一片坚韧,“刚刚所经历的一个多半时辰,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是命令了!
心知他在得知自己被陈王捉走后,定然心急如焚,对于他现在的反应,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李眠儿鼓鼓嘴,对他点点头。
周昱昭起身挺立:“门口的人必须跪满一天一夜,否则一个个是不会长记性的!”丢下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屋子。
李眠儿脖子一倒,长叹一口气,深感无奈。
周昱昭一出门后,疏影立即又进来了,原来她与王锡兰一直候在园子里没走开。
李眠儿四肢乏力,在疏影的服侍下直接睡觉了,临睡前,让她回府去,疏影坚持不肯,非要守在床侧看着自己睡不可。
没办法,李眠儿只好任她意了。
王锡兰默默跟在周昱昭的身后,来到书房。
下午的事,一样让他心惊不已,六神不宁。
疏影之前说好中午回来用午膳,结果没有回府,大家以为她定是留在宫里,只有些怪她为何没有派人捎句口信在前,便也没作他想。
直到她踉跄着跑回府,哭嚷着说小姐为了救自己被陈王绑走了,他才意识到出大事了!
陈王知道行宫把守森严,他没有机会接近穆眠儿,便以疏影当诱饵,引她出来,然后再把她拘走。
王锡兰想及这事,仍有些后怕不已,陈王竟然没有把疏影灭口了之。他现在更不愿回想,当自己把穆眠儿遭陈王带走的消息告知周昱昭时的情形。
两人进到书房里,谁也没有先说话,只因两人谁心里都不舒坦。
最后还是周昱昭先开口:“这两日,朗格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闻此,王锡兰抬起头来,愣都没打一下:“我没有收到他捎来的消息,不过准备事宜应该就在近日完成罢!”
“你给捎封信过去,七日后,我要北大梁、南大周遍地惊闻他起事的消息!”周昱昭声音透着冻人肌骨的冷意。
“好,今夜我就把信送出!”王锡兰毫不迟疑,经历这事,他也按不住了,陈王,当真嚣张无度!幸好疏影主仆没有事,否则,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秋尼,那里,你也送去消息,让他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