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耳听蒲巴思路清晰地驳回扎力的提议,如果身为旁观者,李眠儿定会对蒲巴的明智暗竖大拇指,可此时,她的拇指怎竖得起来?
费了好大功夫才摸到这里,眼瞅着马快就能见到拓拔意,不料出师就被两个小罗罗坏了事。
李眠儿暗自着急,但这会儿,她若行为异常,蒲巴马上就能识破她,是以,在听了蒲巴的话后,她极力地点头表示赞同:“这位好汉说得极是有理,极是有理!我这还无需你们亲自出手,我自己即刻就把自己给打发得远远的!请两位好汉留步!”
这般说完,李眠儿心有不甘地拉着金川,掉头往来路的方向小跑几步,心里盘算着此路不通该怎么办?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质问声:“何事喧哗?”
声音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不似位居下者所有。
闻此,李眠儿心头一亮,但心亮归心亮,戏该演还得演,于是她加快动作,奋力朝前跑起。
“给本王拦住她!”
果然是拓拔意,他这一句,李眠儿如听天籁,但脚下她仍是做了最后一次徒劳的迈动。
扎力轻轻一个腾跃就立到了李眠儿的身前,李眠儿头一低,就从他的腋下继续闷头朝前冲,不过这回扎力没有束手立定,而是大手一捞,把李眠儿打横扛起,朝拓拔意大步迈去。
李眠儿平生头一次耍泼,干脆一次耍个够,于是,她在扎力的肩头又踢又打,拼命挣扎,嘴里不住叫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爷爷——爷爷——快来救命啊——爷爷——”
一旁紧跟在她身侧的金川也很配合地不住嘶叫拍打。
见肩头的女子如此呼天抢地,扎力不由抬眼看了看立在不远处的拓拔意,一双眼神不自觉地飘忽,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好像肩上的不是一个美人,倒是一块烙铁。
没眨几眼功夫。扎力已是来到拓拔意身上,还没有将李眠儿放下,先就是一个躬身行礼,接下来将李眠儿从肩头放下。
第二百二十七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终)
就在扎力走往拓拔意那短暂的一段路间,李眠儿明面上在做肆意又疯狂地挣扎,可暗中她抓住这个机会仔细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拓拔意,尽管目下情势的走向与她之前预谋的相差算不得甚大,但是此时此景仍是她不曾料想过的。
脑中一时百转千回,拓拔意此人,她多少有所了解,如果安静地与他斗智斗勇,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被他识破此行的目的,只有以动制静,用闹腾的方式来干扰他的判断力。
这么一想,李眠儿眼前忽地浮现疏影平日里那副撒泼卖娇、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卑的形状,于是脚一落地,她就依葫芦画起瓢,胳膊一抬,手套也不摘地、毫不客气地、直直地指着拓拔意的鼻子,连珠炮般地将他数落起来:“王子是吧?我将才听他们叫你王子了是吧?这下好好,本姑娘不怕你是王子,单就怕你不是王子!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说说看,是哪里来的王子阿?肯定不是咱们大梁朝的王子了!咱们大梁朝王子断不会有这么一帮于光天化日之下蒙着面胡作非为的属下呢!”
李眠儿一通叽哩呱啦的半途中,立在她左侧的蒲巴曾试图打断她,不过被拓拔意抬手阻止了。
顺顺当当地倒完这么一长段话,李眠儿暗暗清清咽喉,从来没这么大嗓门说这么些话,还怪费舌的。
见身前之人暂时语歇,拓拔意好整以暇地偏偏头,眼睛定定地看着李眠儿脸上唯一可见的一对妙目,低声重复道:“蒙面?非为?这位姑娘,本王觉得,这两个词用在你身上——嗯——却是更为合适!”
闻言,李眠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即时回敬道:“本姑娘脸上所戴不过是挡风阻雪的面罩而已,算不得蒙面!倒是你这两位属下,脸上蒙块黑漆漆的布,只露一对吓死人的眼睛,又尽干些劫持勾当!可不是胡作非为么?”
说完,李眠儿抬起下巴,白眼一翻,将扎力、蒲巴、拓拔意三人挨个白了一遍。
拓拔意扫了眼扎力和蒲巴。见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微微含首,将各自那对“吓死人的眼睛”雪藏起来。
眼中笑意飞闪,拓拔意举目望了望天边。
李眠儿亦望了望另一头的天际,晨曦大盛,太阳已经露出头来。
拓拔意收回视线,再次定格于李眠儿的双目:“你口口声声称本王的两位下属黑漆、吓人,而你自己又自称十二分得光明正大,既然如此,那你脸上的面罩自是没必要再戴着……你——”
嘴上慢条斯理地说着。但手上动作却是干脆利落,拓拔意话至一半时,出其不意地伸手轻轻一挥,李眠儿脸上的面罩应声飞落。
与拓拔意一时呆愣的神情相反,李眠儿不等拓拔意回神,霎时间冲到路边,弯腰拣起地上的白色面罩,直起身子,金莲重重一跺,恨声对着拓拔意又一通眉飞色舞:“真是有其奴才必有其主!您要想看本姑娘真容。动动嘴便是。何故掀飞人家的面罩,这一大清早的,荒草地上落了一层霜,呶,人家原本干干爽爽的面罩这一下全湿了!”
拓拔意怔怔地看着立在路边露出真容的绝丽女子,一时竟有些呆懵,而他身后的扎力和蒲巴亦是同样的一副眼神。
不能冷场。!
李眠儿再次提醒自己,于是她甩开大步,几步蹦回拓拔意的身前,高抬下巴:“喂——你们傻啦?没见过美人么?”
经她这般露骨的提醒,拓拔意三人纷纷回神,扎力和蒲巴相视一眼,便重新含首而立。
至于拓拔意,紧紧觑着李眠儿脸上那极速运动着的五官。忽然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眼神也慢慢恢复清明。
李眠儿没有错过拓拔意眼神的细微变化。拓拔意并没有认出自己,以为自己只是另一个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人而已。
局势的发展总算是回归到正轨上了!
掐腰四处张望一圈,李眠儿鼓起嘴,状似不耐烦地悄声嘀咕:“眼看这天都大亮了,爷爷该等急了!”
嘀咕完,她就转向拓拔意,毫不客气地嚷道:“喂,这位王子殿下!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先告辞了!”
说罢,李眠儿掉头,提脚就走!
“你爷爷是何方神圣?”
没走两步,身后的拓拔意问起。
他的声音一起,扎力和蒲巴就“唰”地飞到李眠儿的身前。
这是自然,他们的主子还没有放话,小丫头凭什么说走就走?
李眠儿只得乖乖回头,两瓣樱唇喔成一个圆状,惊道:“咦?你怎地知道我爷爷是个‘神圣’?”
闻言,拓拔意面上再次一愣,扎力和蒲巴二人则是肩膀狠狠猛抽。
拓拔意再一次微微摇了摇首,前踱两步:“你爷爷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李眠儿歪着脖子,竖起右手小食指,嘟着嘴,口吻极是自得:“哪——我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长白山神医,姓顾,名长山!近日适逢他老人家受邀下山,途经沈州!这位王子殿下,您最好这就放我走,我爷爷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孙女,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与他老人家结了怨,将来可有的后悔呢!”
“你爷爷是顾长山?”拓拔意眉峰一挑,疑道。
李眠儿面上自得更甚,用力点点头:“可不是!怎么样,这回可以放我走了么?”
闻言,拓拔意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侧过身子,斜觑了眼身后的土山,尔后才不以为意地对李眠儿说:“无凭无据,你当本王乳臭之娃,三言两语就被你给唬住?”
“那……那你想怎样?”李眠儿面上一急,两只手紧紧攥着面罩。
“本王不想怎样,只先拘着你,待本王核实无误后,再领着你亲自去会会那顾老也不迟!”拓拔意嘴角隐噙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扎力,把她领到我帐篷里去!你再着个人去打听打听顾长山的消息!蒲巴,你跟着我!”
“是!”“是!”
扎力、蒲巴二人各自领命应是。
“喂——喂——你凭什么拘着我?”李眠儿在扎力伸手扯她胳膊时,大力挣扎,对着拓拔意头也不回的背影叫嚷,眼见徒劳后,只得嚷向扎力,“喂,你,你放开我!我说你,你放开我啊——”
好一翻挣扎无果后,李眠儿放弃动武,退而求其次:“好好!我跟你走,只是你别扯着我!”
扎力见她识相,收回胳膊,点点头。
李眠儿重新戴上面罩,理理衣服,然后低头对着金川呼道:“金川,咱们走!”
语毕,她挺脊拉着金川走在前面,朝北寒军营走去。
走在扎力身前的李眠儿在面罩里长吐一口气:顾长山,这个人选武王挑得好!这个人,在北方很有名气没错,是位神医,却并不足惧,拿出他的名头,拓拔意既不会不看他的面子,随意加害于自己,又不至于听了他的名头就不管不顾地放了自己,坏了事先的计划。
如此一来,李眠儿算是成功混入了北寒的军营,但有一点,她心知肚明,拓拔意是当真在意“烟熙郡主”的,否则,刚才面对自己真容时,他的那一系列神情举止就难以理解。
只是,自己究竟是何时何地招惹了拓拔意呢?
李眠儿实在也好奇这个中来龙去脉,不过,前方拓拔意的帐篷已是近在咫尺,她无意再分心想别的了。
今天已是周昱昭兵队被围困的第四天,他们粮草尽绝,如此的大寒天里,须尽早救出他们才是!
李眠儿走在扎力身侧,径直进入拓拔意的营帐,不出她所料,引来周边将士的注目,她戴上面罩,是不想加剧这种注目。
扎力在进帐时对着守卫低语了句什么,自进营帐之后便一步不离左右,李眠儿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前后不一、人前人后两个样儿,所以只得在帐中胡乱打转,将帐内一应物事瞅个几来遍,当然有些东西她只能靠眼瞅,却是碰不得的,因扎力不是一般地尽责。
而一同进帐的金川也很机警地学着李眠儿,装模作样地做只傻猴。
约摸半个多时辰后,拓拔意现身他的营帐。
“扎力,你到外面候着!”一进帐来,拓拔意就这么吩咐一直跟在李眠儿半步遥距离内的扎力。
李眠儿听到动静,只装作没听见,一径盯着身前那面什么都没有的帐壁发呆。
拓拔意缓步踱到她的身侧,清了清嗓子:“怎么,到本王的营帐里,还觉得冷?这面罩舍不得摘?”
“哼!”李眠儿斜眼瞥了身侧之人一眼,伸手扯下面罩,冷冷地质问,“你的人到底有打听清楚没有,你什么时候打算放我走?”
就像半个时辰前,在自己面罩飞落之际拓拔意露出的那副神情,此时,他的眼神再一次恍惚。
面对这样的眼神,李眠儿甚至生出一种与他相识多年的错觉。
此次自己决定亲自上阵来到沈州,虽然使得一招土掉渣的美人计,可碰上拓拔意这种近似痴迷的眼神,她还是起了打退堂鼓的小心思。
第二百二十八回 美人计捉硬汉郎
李眠儿飞速瞅了眼面色怔忡的拓拔意,心底那根柔软之弦不由一抽,然想到不远处被困的周昱昭,她还是很快摆正心态,回归现实,于是她侧身斜睨着拓拔意,状似极为不满地提声道:“喂,你怎么啦?干嘛那样看我?”
“嗯?”拓拔意被李眠儿清脆的声音激醒,短促间已恢复倨傲的姿态。
“我说,你做甚以那种眼神看我?”李眠儿偏头嘟嘴表达不满。
“嗯……我刚以什么眼神看你了?”拓拔意跟着头亦是一偏,只是视线一直定格在李眠儿的面庞之上不曾移开。
李眠儿被他盯得不自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