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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轻易被自己哄骗到。
事实证明,秋尼霁晓并不是个彻头彻尾得冲动无脑型。
然她为什么这般急着要处置自己,还一副除之而后快的样子?李眠儿心下暗忖。
“好,那本公主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同周昱昭混到一块去的?还有,你……同他到底什么关系?你,就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他算什么,也不怕人耻笑么……”秋尼霁晓说到后来,一脸的冷笑。
“霁晓,够了!”一直凝眉思索着什么的秋尼尔嘉不及李眠儿说话,抢先截断了秋尼霁晓的话,“你少说两句!平日时候,身上那股公主气焰、公主架子都跑哪去了?怎么今日,你就这么嘴碎起来?”
“哥——”秋尼霁晓面上一红,鼓着嘴不服地抽回手指,跺着脚,走到她哥面前,“哥,我怎么嘴碎了?我不是怕她妖言惑众嘛!”
“行了,我们先离开这屋子吧,免得惊动母后!”秋尼尔嘉拉起秋尼霁晓的手,便转身往门口方向走。
然秋尼霁晓立时甩开他的手:“可我还得问她话呢?她还没回我,她同周昱昭到底什么关系呢!”
“呵,有什么好问的?若然周昱昭真心将她搁在心上,他便再沉得住气,这都快一天过去了,他能半点动静没有么?”秋尼尔嘉停下脚步,回头斜睨了一眼李眠儿,又对秋尼霁晓说。
“嗯——”秋尼霁晓略一沉吟,转而艳若桃李的一张脸笑开了花,“哥,可不是么,你说得对!那,我们先走吧!”
待室内重新安静下来,秋尼尔嘉最后说的那句话久久在李眠儿的脑中盘旋。
难道周昱昭这么肯定自己的处境没有凶险?
李眠儿转身正对着昏黄的铜镜,不管周昱昭那里怎么样个境况,接下来自己都要竭尽全力,步步为营地将局面掌握在自己手中,进而成功劝说外祖母退兵,让出这座县城,使得双方都无需费一兵一卒地达成和解。
秋尼尔嘉一离开,便着手调查李眠儿的身份,可李眠儿如今的新身份穆眠儿本就没几个人知晓,他这一时半会儿的压根也查不出什么道道儿来,只能暗下里着急。
接下来的一天,除了阿月和阿伦定时送来吃食,无论外祖母还是秋尼兄妹,都没有在屋里出现,直到第三日早晨,蒋素娥再次现身了。
蒋素娥一进门,李眠儿便发现她红红的眼圈,以及微肿的眼皮。
见了这光景,李眠儿心下了然,看来京都那边来消息了,外祖母这回该相信了。
“眠儿——”许是来之前,情绪已经发泄完毕,蒋素娥此时还是比较淡定的,“你在这里,能与开封那边通上信么?”
李眠儿起身,先给蒋素娥见了礼,听闻这话,她在脑中过了一遍,觉得说出来并无什么不妥,便对着蒋素娥点了点头:“能的!”
蒋素娥面上一喜,眼角一道一道的尾纹因此变得明显:“那好,眠儿,你尽快给你娘捎封信过去,就是外祖母还健在!再同她说,外祖母一直惦念着她,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她!让她好好呆在国公府里,保重身子,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接她过来南秋,再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说着,蒋素娥眼眶就要湿润得滴出泪来。
听了蒋素娥的话,李眠儿在心内无奈轻叹,自己也一直想着将娘亲接出国公府来住,只是娘亲曾经表示,她似乎并不乐意离开国公府,而自己也一直没有寻着机会再探探她的口风。
如今外祖母提出将她接来离京都那么远的南秋,不知娘亲又会作何反应!
不过,她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想告知娘亲外祖母还健在的消息,也好叫她开心开心!
于是她应了声:“是!”
蒋素娥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润磨干,走到李眠儿身边,拉起她的手:“眠儿,今后你就不要再管周昱昭那儿了,你安心留在我这里,过些日子,我把这里安排好,然后就全权交给尔嘉就行了,你则随我回宫去!有我这个亲外祖母给你做主,怕还找不到一个好婆家?”
这两日,李眠儿就想过此事,而在刚刚,听到外祖母要将娘亲接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外祖母如今更不会轻易放她走。
既然外祖母认可了自己,那她这一番心思毫不疑问是替自己和娘亲考虑的,而且于自己和娘亲来说,这样的归宿或许是再妥不过了。
只是如果在两三年前,面对这样的选择,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至于娘亲,相较于母亲还有女儿,那个国公府对她还有什么吸引力?
可是造化弄人,发生了恁多事情,无论是情感还是记忆,都令她无法割舍目前所走的道路,总以为,这条路的终点也许就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归宿。
然而拒绝外祖母的一片好心,同样也是件不易启口之事。
李眠儿低头,两根大拇指轻轻在蒋素娥的手背上磨挲,小半晌之后,她轻轻抽出手,从座榻一步一步踱到窗前,她习惯性地想推开窗扇,透透气,却见窗闩是死的,没法打开,不由轻叹一口气:“外祖母——”
第一百九十六回巾帼何需让须眉(八)
李眠儿轻唤一声,便阖了双唇,目光幽幽地盯着窗外,可窗外究竟什么样子,她压根就没看进眼里。
身后的蒋素娥见李眠儿并没有因自己给她设定的美好蓝图而显出半点高兴,知道自己这外孙女儿也是个不好拿捏的主儿。
摇了摇头,蒋素娥踱到窗边,静静瞅着李眠儿的侧脸,沉沉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到对面去?回到周昱昭那里?”
闻言,李眠儿缓缓转过身,抬眸看了一眼蒋素娥,挺了挺背:“外祖母,其实周昱昭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况且他于我还有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来由的李眠儿只觉嘴里一阵阵发苦,且那苦意渐渐顺着舌尖淌至咽喉,然后一滴一滴落入心里。
“眠儿,傻眠儿哎!”蒋素娥掰过李眠儿的肩头,皱着眉头,语重心长:“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你到了我这里都几天了,除非来个苦肉计,我着人将你苦苦折磨,然后放你走!可即便就是这样,回到梁营,你也不一定能捞个好名儿!再说,你还指望我真与你唱一出苦肉计?”
蒋素娥摆摆手,叹道:“如今看来,不管你愿不愿意,随我走都是你唯一的选择!”
“不是!外祖母,不是唯一的选择!”李眠儿抓住蒋素娥的两只手,“外祖母,周昱……”
“不管怎么说,我对姓周的一家就没什么好感可言!若不是他们,我们祖孙三人能弄得这般天涯相隔?你娘又怎会平白受下那些苦?”蒋素娥面色骤冷,愤然打断李眠儿的话。
李眠儿心下这才了然,原来外祖母因为当年外祖父一事,至今还耿耿于怀,对皇室仍怀有怨恨。
“知道南秋为什么会主动挑衅大梁么?”蒋素娥涂了胭蔻的红唇扯出一抹冷笑。似乎没有打算让李眠儿继续说下去。
李眠儿只得将自己咽喉处的话搁回腹中,定眸凝听。
“我就是要出口恶气,二十多年来,我在南秋皇室里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吃尽苦头,才坐上这个皇后之位。这些年,我倾尽一切,精心栽培一双儿女,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给大梁点颜色看看!”
为何要给大梁点颜色看看?难道这一年来。两国的纷争竟是因为外祖母想出气?难不成,难不成当年外祖的事另有隐情?
李眠儿眼神闪了闪,想着就将猜测问出口:“当年。外祖一事是不是蒙得冤?”
若非如此,外祖母何以这般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哼,岂止蒙冤!当年,你外祖不过一时失言,得罪了晋王。梁太祖却只凭借晋王的一面之辞,就定了你外祖一个构陷罪!叛了流放南蛮之地!”蒋素娥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忘记当年前夫穆汉琼受害一事,“即便如此,晋王仍然不以为足,暗中派人绝了你外祖的后路。当时,若非你外祖临危生智,用草绳将我系住。然后推下山丘,我哪还有今日得以泄愤的机会!”
晋王?岂不就是而今的太宗皇帝?
听着外祖母揪痛不已地回忆当年的旧事,李眠儿感同身受,想象着外祖和外祖母一夜之间从名门旺族的当家人,变成囚徒在蛮荒之地的落迫犯人。其情其景何其之悲!
“我之所以苟且偷生,就是为着你外祖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因当时你娘还没个着落!”蒋素娥面有凄凄然,长长叹了口气,“然而天不遂人愿……当我有能力去追寻你娘的音讯时,你娘早已杳无音讯!”
蒋素娥双目索住李眠儿的面庞,声音温和亲柔:“我们祖孙仨儿好容易有机会重聚,怎能轻易再错过?”
可是自己同娘亲就算真的跟去南秋皇室,又该如何自居呢?
“外祖母,毕竟我和娘亲皆是外姓之人,跟着您,总是名不正言不顺!”李眠儿此话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个,你放心,南秋同大梁习俗不同,那里的风气要开放得多!我这样的身份,若是在大梁,便是连普通妃子都很难当,莫要说登上堂堂国母皇后之位了!”蒋素娥宽慰道。
这么一来,李眠儿倒语塞了,外祖母执意要自己随她去南秋,若没有足够的理由是说服不了她的。
李眠儿在心里盘算一圈,想着还是把周昱昭真实的身份说出来的好,其实外祖母最恨的也就是太宗皇帝而已,周昱昭不过是被殃及之池鱼。
一转念间,李眠儿脑中竟生出更大胆的想法,于是她声音放得极轻,成功将蒋素娥的注意力吸引住:“外祖母,您可知道当初梁太祖禅位晋王,是有条件的?”
蒋素娥眼睛一眯,以同样声量反问:“什么条件?”
“晋王百年之后,皇位转禅于太祖长子,现今的武王!”此宫廷密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头些年,坊间还会有类似的谣传,可随着太宗皇帝迟迟不立储,而武王、文王的处境愈加艰难,这件事便渐渐不敢再有人提。
李眠儿在云台山得见诸多前朝元老,这才确信此事并非谣传!
“哦?此事,我也略有所闻,不过,我从来不相信太宗皇帝会心甘情愿地再将皇位传回太祖一支手中!相反,他会赶尽杀绝,使得皇位最终仍归属于他的儿孙们!”蒋素娥面泛冷笑,毫不怀疑自己的推断。
“外祖母所言极是,武王预先似也料到这一点了,是以,他一直都有准备,没有坐等着到最后落个束手待毙。所以,他除了平日禀规遵法,还在暗中悄悄准备一条后路!”李眠儿说这话时,难抑心头的紧张跳动,此时,与其说她正在争取蒋素娥的支持,不如说她正在赌蒋素娥的心意,“而周昱昭,则是武王最大的筹码!”
“周昱昭?”外孙女儿讲起这些朝局密事,头头是道,蒋素娥说不震惊是假的,“梁太祖驾崩后,只留下一双儿子,武王和文王,如今周昱昭是太祖一脉唯一的孙子!如果没了周昱昭,即便皇位继予武王,最后,还不是得回到太宗的儿孙手中!”
李眠儿早知外祖母是极聪明之人,无需自己多费口舌,便将其中利害关系捋顺:“正是,因为周昱昭的存在,太宗皇旁迟迟不立储,其居心委实叵测,如果他到了最后不顾手足之情,对太祖一脉仍要赶尽杀绝,不给武王退路的话,武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而只有独子的武王一旦成功继位,为了防止后患,他很可能在一继位后就传位给儿子,让太祖一脉将皇位传承下去。
“哼,武王根本就不应该抱有幻想,别指望太宗老儿会乖乖地把皇位吐出来!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