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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究觉得自己一定是从那一天开始就讨厌哲学了,如果他家姐姐念的不是哲学系,那时候又怎么可能突然就跟他说出这样一段话,却偏偏还让他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不过有些人好像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家姐姐就算是再温柔,那毕竟也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骨子里的果决强硬从来就不比他少。
“我看够了,”舒窈笑了起来,舒究话里的期待和别扭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一直依赖着她的弟弟,有些东西即使过了再久也不会改变,“而且我也想家了,你就是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
虽然之前说了“吃完再睡”,但吃完饭之后,舒窈反倒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抢了收拾桌子和洗碗的活,把舒究推出了厨房。舒究其实还是有些不舍得让舒窈辛苦,毕竟姐姐今天才刚回来,舟车劳顿,刚才累成什么样他又不是没看见,结果舒窈只是仰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来了句“小究是觉得好久不见,连和我都要客气了吗?”一下子就把他堵在了厨房门口,不让他靠近水池。
但……这样的感觉,真的是不坏的。舒究靠着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舒窈不紧不慢地把碗盘一起放进水池里,然后在抹布上挤了洗洁精,开始仔仔细细地洗碗——这实在是久违了的温馨,一直到这个时候,他好像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他常年离家在外求学的姐姐已经回来了,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像以前一样陪伴着自己。
“小究。”
“姐?”舒究回过神来,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一双沾满了水和洗洁精的手,一瞬间有些茫然。
“替我挽一下袖子。”舒窈说着,双手相互蹭了蹭,好不容易把袖子撩起来了一些却又马上就落了回去,袖口处立时又多沾上了一圈水渍。
舒究失笑,他记得以前姐姐做事从来都是很有条理的,就比如洗碗,一定会先挽好了袖子然后才打开水龙头、挤洗洁精,结果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外头无拘无束久了,还是刚回国脑子还在混沌状态,频频出现状况。
不过其实……这样也很好啊。男人一边低头替舒窈将袖子一折一折地挽起,一面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相比起像以前一样被姐姐照顾,他反倒是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相处,毕竟……他是男人,而男人本来就该是让女人依靠的不是么?
吃过饭又洗完碗,一切收拾妥当,舒窈看着已经被自己整理干净的厨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舒究回了自己的房间,低头就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扒拉了起来。
舒窈这次回来的行礼只装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还有一部分自己带回来给家人朋友们的礼物,至于其它的,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全部都打包托运了
“本来是想带些特产回来给你们尝尝的,不过你也知道,英国那里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的发源地,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带回来祸害你们了,”舒窈一边整理着箱子一边小声抱怨着,听得舒究哑然失笑,刚想接过话头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对英国的伙食怨念深重的自家姐姐,就听见舒窈忽然话题一转,声音一下子就变得轻快了起来,“小究,我给你带了条围巾回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舒究这会儿正坐在床沿,舒窈就蹲在他不远处的地上整理箱子,一坐一蹲,两人高度的差距越发地明显了起来。舒究微微俯身前倾,就看见舒窈手里拿着一条红黑格子的羊毛围巾,正仰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眼神清亮,目光炯炯。
心好像突然就这么漏跳了一拍,下一刻就已经立时恢复了跳动,却一下接一下越跳越快,一直到舒窈出声喊他,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微微垂眸,避开了舒窈的目光不去和她对视,声音里不知为什么就有些心虚的意味:“我很喜欢。”
舒窈点点头,撑着床沿站了起来,凑过去把围巾绕上了舒究的脖子,满意地看到自家弟弟原本就稳重的气质在围巾的衬托下越发沉稳可靠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左右端详了一阵,又低头替他理了理微有些皱痕的衣襟,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刚想夸他两句,一抬头却就见一抹粉色撞入了自己的视线中,舒窈微愕,硬是就这么呆了几秒,紧接着忽然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姐!”
“咳咳,”舒窈清了清嗓子,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笑场,然而眼里的笑意确是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嗯,很合适,我都看懵了呢。”
舒究不语,有些恼怒地别过头去,被围巾挡住的脖子上却是爬满了绯色。
作者有话要说:【窝不是故意要吐槽眉毛家的伙食的,实在是……被当初那个“咱英国人会做饭”的帖相册闪瞎了眼。尼萌一定不知道这次主角的名字是我起得最认真的一次!【其实以前所有的主角名我都是随手起的【喂!舒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诗经?陈风?月出》)(形容女子身姿窈窕,虽然那个“纠”其实是连在一起的,但是……起名字什么的就忽略它啦~)舒究:君子信谗,如或酬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诗经?小雅?小弁》)(原文说的是“君子不惠”,于是我就反过来用了~)PS:都出自诗经,而且都是穴字头,一个是月下美人,一个是端方君子,窝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快夸我有木有!】
、第四章
第四章
舒究是被电话吵醒的。手机在口袋里振个不停,舒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摸索着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三儿,这都几点了?你这是跟你姐一样过英国时间去了么?”魏瑾那满是揶揄的声音立时从电话那头传来。
舒究浑身一震,睡意一瞬间散了个干净,睁开眼就要坐起来,却忽然发现另一条手臂似乎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怔了怔,往旁边看去。
乌发如缎,雪肤似玉,强烈的反差一瞬间夺去了舒究所有的心神,记忆和神智终于全部回笼——时差到底是个纠结的大问题,昨天夜里他过来想看看舒窈有没有认床睡不着,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她开着床头灯,一个人睁着眼辗转反侧,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小究,我睡不着。”舒窈说话的时候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语气有些可怜,“陪我聊聊天吧,这几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就像是舒窈从来不舍得舒究有半分难过一样,同样地,舒究也从来都拒绝不了舒窈,于是毫不犹豫地,他点头,坐到床边开始陪她说话,从大学毕业开始,一直说到了前不久手上刚结束的项目,事无巨细地一件一件说给她听。什么时候睡着的、谁先睡着的他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昨天晚上的舒窈侧着耳专注地听着自己说话,神色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骄傲。
冬天的早晨温度还是极低,舒窈大概是有些冷了,枕着舒究的手臂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动作间睡衣的衣领被略微扯开了些,露出小半个莹润的肩头,舒究的眼神一滞,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三儿?”
“我在。”舒究猛然惊醒,有些狼狈地转过头去,声音里满是干涩和沙哑。
“人家那是为了美人从此君王不早朝,到你这一下就成为了姐姐了,我说三儿,咱就算是姐控那也有点追求成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瑾这随口的戏谑却好像一下子戳破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舒究顿时被噎在当场,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三儿,我说你这……”
“阿瑾,刚才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我长得丑算不得美人了?”舒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见自家弟弟被人“欺负”,当即伸手接过手机,笑意盈盈地把话接了上去,“哦,如果是和阿瑾比起来,那我肯定是自愧不如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那个神色慵懒、笑意狡黠的人身上,一时间晃了舒究的眼。
“你个弟控就使劲埋汰我吧。”魏瑾叹气,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谁都不会喜欢被人叫做美人的,但……谁让他理亏,刚刚才“欺负”了人家的宝贝弟弟,要是不让她现在把场子找回来,还指不定要怎么折腾自己呢,“看来今天上午我是看不到老三了?”
“唔……”舒窈看了眼自家弟弟似乎还不太清明的眼神,心里有些后悔起昨天晚上自己的折腾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点点头,“昨天睡得晚,让他再休息会儿,下午过来吧。”
魏瑾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话,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小究,怎么起来了?才合眼没多久呢……”舒窈挂了电话,微微支起身子把手机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回头就看见舒究已经坐了起来,大概是手臂被自己枕得久了已经有些发麻,舒究正小幅度地甩着手臂试图恢复知觉,舒窈有些心疼地皱了眉,伸手去替他按摩手臂。
“小究?”舒窈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还有舒究在被自己触碰到的一瞬间收了回去的手臂,身体微有些僵硬。
懊恼和后悔的神色从舒究脸上划过,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刚才她略带些凉意的手指触上自己手臂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被她触碰到的地方一瞬间温度高得烫人,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收回了手。
“姐,我不困,你睡吧。”沉默了半晌,舒究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握住了舒窈的手扶着她躺好,替她盖上被子,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角,这才站了起来,“我、我去洗个澡。”
舒窈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舒究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离开时的脚步和背影分明就透出了几分慌乱和无措的味道,舒窈原本就微微皱起的眉头拧得越发紧了起来——只是过了一晚上而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这孩子……已经开始学会瞒着自己,把事情藏在心里了吗?
……
“三儿,你觉得怎么样?”魏瑾翻了翻手边的文件,屈指轻敲着桌面,随口问道。
鸦雀无声,没有人接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视线齐齐地投向被点名的那个人。
“三哥,你倒是给个意见啊?”魏瑜有些受不了这越来越诡异的气氛,赶紧出声喊他。
“……抱歉。”舒究像是这才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低头开始翻起手边的文件。
魏瑾魏瑜兄弟俩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诧异——平日里就数舒究和项明枢工作最是勤快,别说是开会的时候走神,就是午休时间也少有看见他放松下来休息的,这是怎么了?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项明枢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起身拍板,结束了这场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起来的会议,“散会。”
会议室里的人很快就各自陆续离开,只留下了兄弟四个还在原地没有动弹。舒究像是有些疲惫,眼看着人终于走了个干净,轻叹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笔和文件,微微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阿究,出什么事了?”项明枢关上门回来,看见的就是舒究满身疲惫的样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我没事,不用担心。”舒究放下手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他们自小相识,虽然并不是亲兄弟,但早就把几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从来都是以排行相称,很少会像项明枢刚才那样叫对方的名字,显然是刚才自己的失常着实让他担心了。
“不是,三哥你有事就说啊,跟我们兄弟几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