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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舒窈和魏瑾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但之前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有亲密到这个地步……是因为，现在，她是他的女朋友了么？
魏瑾那天虽然愤怒，但兄弟这么多年，他对魏瑾的性子再明白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和姐姐说什么的，但，就是这样才更糟糕啊……舒究苦笑，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交往，是姐姐主动提出来的。
这一顿饭，舒究自始至终都很沉默，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就这么近乎漠然地看着舒窈和魏瑾的互动，只有在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淡淡地笑一笑，说几句话，然后，就又是沉默。
舒究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他知道舒窈和魏瑾之间没有爱情，可他就这么看着，还是觉得嫉妒，嫉妒得就快要发疯——她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只有他不行，因为他们是姐弟。
姐弟，多亲密又多遥远的两个字啊……舒究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红酒的颜色很漂亮，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让他看得有几分晕眩，不，也许让他晕眩的，并不是酒吧？
舒究的酒量不太好，所以就算是在外应酬，也很少多喝，顶多不过是意思意思浅啜几口，但现在……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个人自从进门后，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就算自己喝多了，又有什么关系？
“小究，别喝了。”拿着酒杯的手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手腕，耳畔是熟悉的女声，和平时一样，温柔、关切，却还带着浓浓的担忧。舒究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看她，就见她正拧着眉看自己，眼里的忧色一览无余。
“小究，你酒量不好，再多喝就醉了。”舒窈轻声道。
舒究没有作声，却也并没有阻止，顺从地任由她掰开了自己的手，接过杯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向服务员又要了一个杯子，倒满了果汁递到他的面前。
“谢谢。”舒究接过杯子，轻声道谢，看着舒窈一瞬间僵住了的动作，沉默不语。
他承认他是故意的，故意喝酒、故意沉默、甚至故意生疏地向她道谢，在看见她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时，心一下子揪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他不能心软，如果不能狠下心来，也许，她就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舒窈了。
……
大概是能感觉到席间的气氛有些异常，这顿饭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已经入春，但夜里的温度还是有些低，舒窈一走出酒店，就被迎面吹来的一股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舒究习惯性地想要伸手环住她替她挡风，魏瑾却已经快他一步，抬手解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舒窈的身上。
“都喝了酒，打车回去吧？”舒窈拢了拢魏瑾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回头看几人。
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几人都没什么异议，点了点头，因为住的方向不同，也不多矫情，干脆利落地各自分头打车。
“你也和小瑜一起回去吧，我和小究一起就好。”舒窈仰头，看向还站在自己身边没有动作的魏瑾。
魏瑾笑，伸手揉了揉舒窈的头发，微微俯身：“送你回去我再走吧，幺儿一个人先回去没什么问题的。”
“二哥也回去吧，”沉默了许久的舒究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我和姐姐回去就可以了。”
魏瑾皱眉，侧过头看他——晚上的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对面的人身上，却让他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二哥，”舒究忽然轻笑了一声，“难不成二哥和姐姐交往了之后，连我也不放心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出口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但……他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地，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要糟，果然，本来就有些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三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一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窈终于出声，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阿瑾，你回去吧，我和小究一起回去就好。”
魏瑾皱着眉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却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俯下身，低头吻了吻舒窈的脸：
“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舒窈在他的唇落下的时候猛地一僵，却到底是没有拒绝，任由他的唇落在自己的颊边，顺从地点了头。
几步之遥的地方，舒究定定地看着正在吻别的两人，满脸漠然。
“小究，我和阿瑾的事，也只是昨天才刚决定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两人僵持着沉默了一路，到家之后，舒窈终于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扯舒究的衣袖，小声解释。舒究的异常她并不是没有感觉，相反，她比谁都早察觉，但她不能心软。也许一开始会让他觉得难过觉得没有办法接受，但……总好过他对自己的依赖和占有欲一天强过一天，更何况，如果自己是和他的兄弟在一起，那么他大概也会好接受和放心一些吧？
只是，虽然理智上明白这是对大家都好的做法，但……眼见着舒究的沉默和漠然，舒窈心里的担忧也不禁加深了几分，伸手按上他的肩膀，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
“小究，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阿瑾在一起。”
“我总是要嫁人的，阿瑾也总要成家，与其再花精力和时间去找一个不知道未来是不是可靠的人，倒不如我们在一起，至少都会对对方好，而且，爸妈和魏伯父、魏伯母也都很希望我们在一起。”
“小究，不要担心，阿瑾对我很……唔……”最后一个“好”字还没有出口，就已经被堵在了两人的唇间，酒精的味道一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不同于之前那次无意间擦过的吻，这一次的舒究像是发了狠一样，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唇就压了下来，毫不犹豫地顶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带着决绝和狠戾的味道，执着地纠缠着她的唇舌。舒窈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下子占满了自己整个视野的俊脸，有一瞬的无措，随即很快就拼命挣扎了起来。
真的论起武力值的时候，舒窈完全不是舒究的对手，他只消一只手，就把她的双手手腕牢牢地扣住、反剪到了身后，两人的身体顿时贴得更近，男人的吻也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急切和霸道了起来，一直到舒窈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在这个吻里窒息，自己的唇才终于重获了自由。
“小究，你醉了。”舒窈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镇定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姐，我没醉，”舒究忽然笑了起来，直直地看向她，“姐，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本来不想这么快的，但是……如果再不说，大概你就真的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要来了……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眼前的人浑身都是酒气，但一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舒窈终究是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醉了——那双眼睛，分明，就是比谁都清醒。
醉了的那个人，好像应该是自己才对——如果不是醉了，她又怎么会觉得那双眼睛里压抑着的风暴几乎就要将自己一起卷入、随着他一起疯狂，又怎么会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深邃和专注，让自己在和他对上的同一瞬间，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愿意抛下一切和他一起沉沦？
但……就算是醉了，也终究是有清醒的那一天的。
这不过，都只是错觉。
“小究，我们谈谈。”舒窈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算是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沿，示意舒究坐过来。
舒究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不情愿，但终归还是依言放开了舒窈，坐到了她的身边，却始终直直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小究，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舒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侧的弟弟，舒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头——这个动作，终于将舒窈心底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全部断绝。
舒究似乎并没有任何慌乱，只是专注地看着舒窈，虽然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分明透出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来，可对着这样的舒究，舒窈却反而一下子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她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早就已经是一个男人，而不再是曾经被自己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的那个孩子。
漫长的沉默总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对于等待着判决的人来说。终于，舒究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
“姐，我爱你。”他说。
舒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听到的第一句“我爱你”竟然会是从自己亲弟弟的口中说出来的。舒窈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足够冷静镇定的人，但眼前的情况却一下子就让她慌了手脚，舒究的视线是那么灼热，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烫伤，更不要说他刚才说出的话带给她多么巨大的震撼……
舒窈迟迟不说话，舒究明白她需要时间消化他说的话，心里虽然始终忐忑着，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似乎并不焦急。良久，舒窈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干涩，似乎连吐字都变得无比艰难了起来：“小究，我是你姐姐，亲姐姐。”
最后“亲姐姐”那三个字，甚至还加重了音调。
“我知道，但是姐，有些东西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舒究看她，眸色幽深，却带着深深的黯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了这种心思，但在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戒不掉了。姐，我知道我这样很病态，你要是觉得我很恶心，我现在就搬出去，以后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小究！”几乎是来不及思考，舒窈就已经伸手拉住了起身想要离开的舒究，他话里的黯然和伤痛那么明显，让她的心一下子揪住。舒究回头，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舒窈，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决定。
舒窈愣愣地看着自己和他相握的双手，似乎是有些犹豫，却终于还是慢慢地一点一点抽回，然后覆上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哑着嗓子轻声开口：“小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好。”舒究轻叹一声，俯身撩开了舒窈额前的刘海，落下了一个轻吻，“姐，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动作轻柔地替舒窈拉上被子，转身，关灯离开。
舒窈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呆呆地抱膝坐着，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月光。
舒究没有回房，关上舒窈房间的门后，就这么靠着门板在地上坐了下来，先前眼里的脆弱似乎是在一瞬间全部褪去，只余下了满眼的坚定，还伴着些许的愧疚——他不知道舒窈对自己究竟有没有男女之间的爱，但是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一定不舍得自己有半分伤心难过，所以他才用了这样近乎卑鄙的手段，仗着她的心疼唱了这一出以退为进的苦肉计。
姐，对不起，终究还是要把你一起拉进地狱，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
舒窈的前半夜过得有些浑浑噩噩，后半夜里却一个人想了很多，等她终于慢慢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微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掀开被子，下了床。
“姐，你醒了？”
“小究你……”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舒窈这才看见在门口地上坐着的那个人。浑身的酒气还没有散去，满脸的倦容，眼下是一片青色，下巴上已经开始渐渐地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向来清朗的声音此刻沙哑得几乎就像是另一个人。
“姐，我怕你半夜走了……”舒究抬头，像是在看到舒窈的那一刻终于放下了心来，以手撑地想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