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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灿对程嘉烨友好地笑了笑,程嘉烨也很自然地问她最近怎么样,工作是否顺利,宝宝多大了,何灿一一回答,没有尴尬,也没有特别的情绪,像是老朋友叙旧。只是一旁的程锦真显得很开心,眼眸盈盈,不停地说着程嘉烨近几年的“丰功伟业”,说到后来,程嘉烨忍不住轻声道:“姐,有你这么自夸的吗?”
“我有这么棒的弟弟,当然要夸一夸了。”程锦真声音轻扬悦耳,“再说灿灿不是外人,不会觉得我在炫耀,对吧,灿灿?”
“不会啊。”何灿对程嘉烨说,“程嘉烨,我应该恭喜你,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程嘉烨说了声谢谢,心里想的是,若不是当年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许会一直消沉下去,无法翻身。
当年,你对我说,我是最才华的,一定可以成功,你还说,你喜欢我,欣赏我,那些排斥我的人都是肤浅的。
因为你的那些话,我一直坚持,奋斗到现在。
“有空大家可以常出来聚聚。”程锦真说,“嘉烨可闷了,除了工作之余就是待在家里打游戏,哦,对了,他这两年喜欢上做饭做菜了,总在家里的厨房搞各种试验,做出来的东西还挺好吃的,灿灿,改天过来尝尝他的手艺。”
三人坐在咖啡馆里,言笑晏晏,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
徐豫的轿车就停在离咖啡馆不远处,他是特地来接何灿的,因为走得急将手机忘在家里了,无法和她取得联系,然后碰巧看见这一幕,隔着玻璃窗,何灿和程嘉烨对面对地坐着,程嘉烨将手边的一个类似胡椒粉罐子的东西递给何灿,何灿接过,笑了笑,那互动自然亲切。
烧灼了他的眼睛。
今时今日的程嘉烨,早不是当初那个落魄不得志的技术工人,而是业内的一面旗帜,IT行业的新贵,年轻有前途,可成大器。
徐豫双手按在双方盘上,面色沉静,眼眸酝酿着暴风雨,他怔怔地看了他们一会,然后调转了车头。
车子在雨中驰骋,徐豫冷静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何灿的初恋是程嘉烨,何灿当年想嫁的是程嘉烨,何灿最爱的是程嘉烨,自始至终,都是他徐豫一个人的勉强和自欺欺人。
那年,何灿开心地跑来,笑着说:“徐豫,我交了男朋友,我终于恋爱了!”
他表面上敷衍地笑,大度地说恭喜,心里已经和针扎一般痛。
他本打算等她大一点再对她表白,告诉她,我要照顾你,呵护你一辈子,我娶你做我的小新娘好不好?
可是迟了一步,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何灿有一天会被别人牵走。
明明是他先认识何灿的,明明是他一直陪在何灿身边,而一句“我当你是哥哥”却彻底将他的希冀磨灭,他的自尊使得他无法拉下脸哀求她的感情,只能装作风轻云淡,慢慢远离她,不接她的电话,不和她见面,用紧张,高压的工作掩饰内心的失落和空乏。
情字最伤人,如一剑封喉。
此时此刻,他又感受到当年那种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
何灿最后拒绝了程锦真和程嘉烨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匆匆拦了一辆车跳上报了地址,挥了挥手对他们说再见。
程锦真和程嘉烨回去后,程嘉烨郑重对她说:“姐,你以后不要再去找灿灿了。”
程锦真正在脱丝袜,闻言一愣,随即道:“怎么?我做错了?”
程嘉烨蹙眉:“她已经结婚了,我和她没有可能了,你不必要做这些。”
程锦真沉默了片刻后说:“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这么洒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次给你介绍女朋友你都拒绝,原因就是她,你的电脑里有个文件夹,放的都是你们当年的照片,你既然说和她没可能了,为什么还对她念念不忘,保存着那些回忆?”
“我愿意保存那些回忆是我的权利,但不代表我准备行动。”程嘉烨一字字地说,面色已经沉下去,“我的确还爱着她,但是我不会再去打扰她,这是我的原则,她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幸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别打其他主意了!”
“嘉烨。”程锦真起身,走到程嘉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心里也是在等,对吗?你还是抱着希望的,对不对?如果说当年的你没有资格和她老公相比,现在已经不同了,现在的你要什么没有?金钱,身份,地位,名利,这些你都有了,甚至你更年轻,更有潜力,你为什么还这么没有自信呢?如果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不去抓……”
“够了!”程嘉烨喝斥,“姐,你糊涂了吗?灿灿是有婚姻的,她已经嫁人了,你竟然怂恿我去破坏她的家庭?我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再说,你看不出来吗?灿灿提到她的家庭,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她很幸福,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我都看得出。对我而言,只要她能真正幸福,我就很开心了,我和她说到底是没有缘分,无法强求。”
程锦真提声:“那你就不要总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赶紧去交女朋友!赶紧成家!”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程嘉烨说。
“所以,你还是忘不了她!”程锦真对视程嘉烨的眼睛,声音急切,“既然忘不了就去卑鄙一次,管他什么道德,原则,统统抛开,嘉烨,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和不公还少吗?我不忍心……看你这样子下去。”
程嘉烨轻笑,缓缓地说:“姐,你为我感到不平我理解,但其实你也是为你自己感到不平,现在我们生活条件好了,你迫不及待地去展现给灿灿看,这难道不是一种证明吗?因为当年灿灿看见了你落魄的样子,你心里不舒服,你始终想证明给那些见过你跌入谷底的人看看,你会好起来,越来越好,所以你去找灿灿,也只是为自己证明罢了。”
程锦真一愣,眼眸迅速浮上一抹心虚。
“灿灿的老公现在有了麻烦,你立刻去找她,告诉她我们现在生活得有多好,你以为灿灿会因为你的话而后悔当年的选择吗?”程嘉烨继续说,“如果你想看灿灿悔不当初的样子,那么我告诉你,你会失望的,灿灿不是那样的女人,她选择了她老公,就会是一辈子,不会放弃。”
程锦真撇过了脸。
“姐,灿灿是个很勇敢很善良的女人,我了解她。”程嘉烨叹气,“她很爱她的宝宝,也很爱她的老公,我看得出。”
作者有话要说:徐豫OPPA总是那么悲催,爱得太早,表白太迟,以至于灿灿走失了,不过他们真的没啥虐了,后面灿灿会对他表白……他会感受到灿灿的心意。
无谓大富大贵,就算是清贫的生活,也要一起努力哦~
、83章
徐双泉的事情经过叶斯承长时间的调节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双方关系并不再是初期那般剑拔弩张,随着赖阳脱离危险;身体情况的好转,赖明的态度也不再是那么强硬;这事说到底也是自己儿子闯红灯在先,他纵然爱子心切;但也必须顾虑到周围的舆论,如果用强硬手段逼公安局高层有所作为,对他的声誉也有很不好的影响。还有,他不得不卖给人情给叶斯承;毕竟叶斯承的中瑞能源公司在S市的政府项目投资和他的政绩密切相关。
徐湛和母亲余筱华依旧隔三差五去医院;虽然赖家家属依旧拒不相见,态度冷漠;但徐双泉已被释放返家,事情总是朝着和缓的方向发展,算是一件庆幸的事情。
何蔚子赶到医院的时候,徐湛正和余筱华坐在休息区吃盒饭,余筱华见何蔚子来了,表情淡淡的,虽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但是面色没有之前那么冷硬,她已经得知何蔚子在徐双泉这次事件中出力不少,态度不似之前的抗拒和排斥。
徐湛见何蔚子来了,立刻关心地问她吃了没有。
何蔚子点头,说自己吃过了,然后坐到徐湛身边,问他父亲的情况如何,徐湛叹了口气,说他经过这事后病了一场,身子骨不如从前了,现在躺在家里休息呢。
正说着话,沉稳的脚步声近了。
何蔚子和徐湛抬头,看见叶斯承正从走廊尽头的高级病房出来,他穿着亚麻的灰色衬衣,臂弯上搭了一件同色系的西服,身姿笔挺,长腿迈着优雅的步子出来,只是浑身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有些冷。他看见何蔚子和徐湛坐在一块没什么意外,视线淡漠地停留在他们身上片刻,加速了脚步走了过去。
何蔚子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徐湛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叶斯承走到电梯处,何蔚子喊住了他,他转身,看着她穿了一身正式的套装,显然是从公司匆匆赶来的,那么劳心劳力。
何蔚子向叶斯承问了赖阳的病情,以及赖家的情况。
“赖阳已经脱离危险,生命体征逐渐恢复正常。”叶斯承淡淡道,“赖明的态度没有之前那般强硬,他冷静想过了,若事情真的闹大对自己也没有实质好处,利益权衡之下,他不会再干预公安局办案工作。”
何蔚子说了声谢谢,她知道赖明之所以会放过徐双泉和叶斯承做的工作不无关系。
“你真的很关心你男朋友。”叶斯承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容淡得像雪化开似的,眼眸暗了暗,心里的嫉妒竟然抑止不住,不禁开口,“为了他你倒是什么都愿意付出。”
未等何蔚子接话,他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吃醋,你有了人照顾也是好事。”他停顿了一下,眼眸彻底暗了下去,像是冬夜里的深潭,一字字地说,“你不会以为我非你不可了吧?”
像是反问,也像是自问。
他说完转身,修长的手按了电梯的下行键,留给何蔚子一个挺拔冷硬的背影。
电梯门很快开了,叶斯承走进去,转了身,按了合门键,何蔚子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门外。
叶斯承开着保时捷回了中瑞,刚上楼,秘书小李就拿着一个牛皮纸袋上来。
牛皮纸袋里正是金顺的总经理章强的个人详细资料。
“章强,原名章泽骏,三十六岁,Z省绍兴人,二十二岁因群殴致人死亡而入狱,在狱中打人增刑一年,根据监狱心理咨询室的资料显示患有中度狂躁症和偏执性精神障碍……父母于一九九三年离异,有一妹妹,因故离世……”
有一妹妹,因故离世。
原名章泽骏。
叶斯承的眼眸急骤地缩了一下,随即合上了那叠资料,面色沉下去,右手五指压在大班台的桌面上,用力之大似乎要在漆面上按下手印。
“叶总,接下来该怎么做?”小李看出叶斯承的面色有些不对,好奇地问了一句。
叶斯承沉吟片刻后说:“既然已经给过他教训了,这事到此为止。”
“如果他还继续搞小动作呢?”
“如果他不知好歹,我当然奉陪到底。”叶斯承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
最终,徐双泉在交通事故中被判负次要责任,并作出赔偿,包括医疗费,护理费,住院伙食费,营养费等各色琳琅满目的费用,对于徐家来说,这算是一个还不错的结果,至少赖局没有继续在各关系层施加压力,否则搞僵徐双泉不是件难事,正如一句实在话,有钱的得罪的起,做官的得罪不起。
经过这事后,余筱华对何蔚子的态度有所变化,当徐湛和徐双泉商量着怎么向何蔚子表达谢意,她破天荒地提议:“那就请她吃顿饭吧。”
何蔚子婉拒了徐湛的提议,徐湛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感谢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这回请你吃饭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爸妈也很坚持。”他又说,“蔚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朋友,朋友之间吃个饭也很正常。”
于是,时间定在周末的中午,地点是鸳水路上的一家高级酒楼。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