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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们的好的,拿出来给我们太太看。”水儿皱眉,有点恼火地说。
这两个女人有点焦急,其中一个,额角都有点汗水,她们也算悦人无数,今天这客人看不出身份,自己身上穿戴简单,要买的东西却似乎还很高档次,她们真的糊涂了。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做了个手势,她俩都从怀里,取出一个钥匙,回头,把柜子最上面的一对小门打开,端过两盘首饰来,茵茵终于看上一款金镶翡翠簪子和耳环。
“太太好眼力,这是本店刚做出的一款新品,”前面的一个妇女说道,“师傅才做好这两个,还有个项圈没出呢,小的刚才没端出来,就是因为太太如果想要整套,今天就还不能拿上。”最早虚扶茵茵的妇人,满脸堆笑地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好呢?”
“最少得一个月了,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师傅,亲自动手做的,你看,做工非常细致。好东西都是靠时间细细琢磨出来的。”
茵茵赞同地点点头:“嗯,那我一个月后过来。”茵茵看了一款镶蓝宝石的簪子,她还是更喜欢红宝石,最后有点遗憾地放下手。
“金玉坊也是百年老店,怎的东西这么上不了台面?”水儿悄悄和鲁妈嘀咕,被鲁妈狠狠瞪了一眼,这两个妇女却都听见了,顿时脸色都黯淡下来,其中一个,解释到:“店里做得出好东西的,可惜来的客人不识货,老掌柜伤心了。你们若想要好东西,只要下了定金,我们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茵茵对水儿摆手,水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刚才那套首饰的定金,一个月后,我们过来看货,如果能让人满意,我们一定会购买的。”
那妇人接过银票,两人仔细看了看,这才收了起来,其中一个,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式两份的契约,茵茵签了字,让水儿等墨迹干透,收了起来。
“你们店里,如果还有什么新式精美的饰品,我们太太还会要的,我过几天来看看,给我们留着。”鲁妈按茵茵的意思,给这两个妇人说了,她们应诺后,几人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茵茵派人去给长富和长贵传话,让他们帮她打听金玉坊出了什么事儿,以至生意如此萧条。
消息第二天就回了过来,金玉坊的老东家因为和尚宝阁竞争不过,气得吐血,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少东家性子软弱,不能成事,致使金玉坊不到十年,把京城第一银楼的宝座拱手让人。
“他们金家的那些能工巧匠呢?”茵茵问道,有人在,就有希望在。
“有几个让尚宝阁给撬走了。当时就是尚宝阁从金家挖人,使了手段,金老太爷争不过,才气得病了。”长贵这几年,历练地很是沉稳,他虽然偶尔和混混头子张三成打交道,但他严守茵茵给他划出的底线,不得随便沾张三成的便宜,也不让张三成帮着做违法之事,让这个泼皮捏了把柄,给东家添麻烦。
“张三成的人说,金老太爷早年救了一个流浪的孤儿,他给此人起名叫金精诚,这人心灵手巧,又善于察言观色,金老太爷见他孤身一人,就把他收在门下,全身的技艺倾囊相授,还把一个庶出的闺女嫁了他。前些年,尚宝阁的东家吕五辉忽然在官府里状告金家窝藏逃奴,要求金家交出他家十年前逃走的小厮程小四。这金精诚到了官衙,竟然真的招供他是吕家逃奴,官老爷当然把金精诚断给了吕家,但念在金家不知情,没有追究金家窝藏之罪。金老太爷知道自己让人暗算,当堂口吐鲜血。这吕五辉没多久就因为经营不善,把尚宝阁卖给了户部的马乐怡马大人,他带着一家大小去了梁州的庄园。”
“挖到了人才,又占了京城最是繁华的地界,怎就经营不善呢?这不明摆着是个幌子吗?”茵茵感慨,“这事儿,就没人管了?”
“当时皇上还小,朝廷是程秉禄当权,好像是有御史弹劾来着,但马大人长袖善舞,这事儿最后就不了了之。”
“嗯。没人管也有可能啊。”茵茵算算时间,正是赵国师在前线苦苦支撑的时节,朝廷里又有几人去关注这样的小事情呢?
燕儿在门口晃悠了一下,茵茵想着她大概有事,见长贵禀报的事情,也说清了,就微笑着端茶,长贵退下,燕儿赶紧上来:“有个自称是舅老爷的,却姓张,说是从西海来,携家人拜见太太。”
“快请”茵茵心里一喜,她和张海青好几年也没见了,也不知道去了西海,日子过得怎么样。
不操心的人老的慢,张海青和覃红荷,和几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张海青还是那么一副书生模样,覃碧荷依然纯真美丽,三人见礼完毕,互叙别后之情,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应群有点困了,闹人,见母亲这么久都没有理会自己,就不顾奶娘劝阻,哼哼唧唧地跑进来,要茵茵抱。
张海青想要抱他,被他推开,他却乖乖让覃碧荷搂在了怀里,最后,抓着覃碧荷胸前挂的银饰品,睡着了。茵茵抱回孩子,哄了会儿,确定他睡沉了,这才交给了奶娘。
“我还当你会哄孩子呢,原来是看上你的项圈了。”张海青看来生活的环境很纯净,依然一副书生气,说话也不多想。
覃红荷取下项圈:“我还不知道送小外甥什么东西才好呢,这还刚好提醒我了。”
茵茵刚开始还想推辞,看到银亮的饰品,心里忽然一动:“弟妹,你们戴的饰品,怎么不生锈呢?”银饰品时间长了,表面氧化,会发黑的,并且,银子很软,时间长了,饰品表面就会被磕碰出凹痕,影响美观。可是,覃家姐妹戴的银饰,从来没有这个问题。如果茵茵不是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白金饰品,肯定会误会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这些饰品,都是爹爹的朋友送的。哦,就是苗王送的,他们那里做饰品,是有诀窍的。”
“红荷妹妹,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不能帮我。”茵茵略停了一下,看红荷等待的眼神,这才继续说道,“从苗王那里,给我找几个做银饰品的匠人。你和你姐姐戴的银饰,实在太漂亮了。”
“我回头写信,问问爹爹,看他能问苗王要到人不。”红荷好奇地睁着大眼,“姐姐,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来还不成,你难道还想开银楼吗?”
“嗯。”茵茵这几天也就是想想,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这会儿看到红荷的项圈,才突发灵感,佩戴珠宝,人们追求的是新奇,而红荷从西海那边请来匠人,肯定能给这边的银楼带来一股清新之气的。
留张海青和覃红荷吃了饭,送走他们,天色已晚,茵茵只好让人传话,叫长贵第二天过来一趟。
“你帮我拟定一个章程,和金家的老爷联络一下,看他肯不肯让我们入股进金玉坊。我要做大股东,给他们的条件是,只要金玉坊在,他们的股份就会在,我永远不会使用卑劣手段强霸整个作坊的。还有,保证让金家后人,能学到最好的手艺。而金家祖传技艺,我也不会强求他们传给外人。”
“太太,你说的,大概能成的,其实金家老太爷这几年是疯了,刚开始还时好时坏,去年一年,根本就没醒过来过。金家大爷,性子极懦弱,现在,好几家都在挣,要买下金玉坊,要不是这几家谁也惹不下谁,金玉坊早就换了主人,他们几家,没有一家肯为金家着想的,金家大爷也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么说,我们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还是火中取栗?”
“都有点。那争的几家,如果不是还有点忌惮马家的尚宝阁,现在也早就把事儿做完了。这几家,都是京城里的官家,也都是夫人的私房。”他犹豫了一下,“都比大爷的官儿当的大。”
“不妨事,只要金家肯答应,其他几家就奈何不了咱们。”她自认和金家是平等合作的,到时候契约签好,那几家能把她怎样?陈奎林靠不住,陈二林却能靠得住的。
按说,茵茵这时不缺钱花,她就是对尚宝阁的人狗眼看人,心里不忿。
正文 第一五二章 落榜?状元
第一五二章 落榜?状元
九天转眼就过去了,陈二林终于考完,陈洪寿很不放心地把儿子叫去,仔细询问了考试题目和他的解答,什么也没说,只是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些。陈家上下没人提起此事,暗地里,都悬着心。
发榜那天,茵茵非要和陈二林一起去看,这次考完,如果能得中,就会成为贡生,下来的殿试,也只是给这些贡生排排名次,只要不是在金殿上犯下大错,最差也是个同进士了。
陈二林让茵茵换了男装,和她坐了马车,到了贡院附近,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他们让马车回去,两人携手钻进人群。
贡院大门口,几个人正站在桌子上,正在把榜单贴出去。茵茵看了一眼,刚好是第一张,前面几个名字,都没有陈二林,她心里一沉,陈二林的眉头也锁起来,拉着她的手,都下意识地攥紧了。
榜单贴好了,尽管后面的人拥挤不堪,但陈二林依然能稳稳地站在前面,他就像一根铁柱,无人推搡得动。
可是,榜单上,没有陈二林,茵茵反复看了几遍,脖子都仰酸了,眼睛也发花,她虽然担心陈二林不中,但这时候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
陈二林和以往一样,显得很淡定,只有茵茵知道,他的手很凉,很僵硬,泄漏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他带着茵茵挤出人群,往家里走去,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茵茵这时不好开口安慰他,心里十分担心。
他们心中有事,走得很慢,后面不断有人超过他们,走到前面,陈二林恍然不觉。
“榜单撤了,知道吗?刚才皇上下旨,把榜单撕了。”忽然听到有人在街面上喊叫,茵茵和陈二林都站住了,茵茵愣在那里,一时还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了,陈二林忽然拉起她,飞快地往贡院那里走。
这时贡院前面的那条街,涌过去的人更多,人们嘴里纷纷议论着,不知刚才街上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榜单撤了!皇上忽然下旨,让撤了榜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黑大汉拼命往外挤,大声嚷嚷着,“却往外挤,都别进去了,里面已经让兵围起来了。”
他的后面,果然也有人涌过来,他们喊喊叫叫的,原来里面的兵,拿着鞭子赶人呢。
“我们回去吧。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陈二林忽然清醒,低头给茵茵说。
“好,我们回去。”这会儿,陈二林的神态已经正常,茵茵掏出帕子,帮他揩净手上的汗,然后,给他说起想开个银楼的事儿来。陈二林知道是茵茵想要分散他的心思,也淡淡一笑,听她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给自己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到了陈家附近,几个下人着急地跑过来:“二爷,赶紧的,皇上旨意让你进宫。”
陈二林示意下人护着茵茵慢走,他自己脚下生风,快步闪进人群,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茵茵这才看到,今天街上和胡同里面的人,特别多。
等她到家,陈二林已经简单沐浴,换了衣服,跟着太监进宫了。皇上的旨意,也就是让陈二林进宫,陈家人全都莫名其妙,不知这事是福是祸。
外面的传言纷纷扬扬,说是几位主持考试的大人,全都让皇上下了狱,礼部大人史云成还喊着他是冤枉的。
陈家除了昏昏沉沉的老夫人,没人想起来吃晚饭,下人们看到主子一个个脸色凝重,也都放轻脚步,大气也不敢出。
酉时末,宫里来人,说皇上留下陈家二爷吃饭,还送来了一些补养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