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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陋室
夜黑得深沉,东桐拥被坐在床上,想着现在才刚刚天擦黑,房内已无一丝光亮,这日子如何能过下去。想往院墙上靠,又想到白日里瞧到的这房间的墙上,全是黑黑的颜色,不知有多少年这房中不曾有过粉刷,东桐往床边挪动,以免不小心,靠得一身黑。东桐明白,自已现在是放在板子上的肉,如何砍是由着别人来的。
回门的那天,东桐从早上等到晚上,看着跟自已来的丫头,由早上还有点笑脸,到晚上时已变成恶脸,东桐就明白,东家是不管这个美人的生死,如此恶劣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难怪那美人要躲起来不见人。
东桐知晓自已的好日子,肯定是要过完了,只是没有想过这么快。说回门的第二日早上,东桐刚刚睡醒,穿好衣裳,那丫头就笑着带青森一起推门进来,东桐想着美人反正听不见的,就背对着他们把头发挽起。
东桐从镜子里,看到青森叫人把房内几个木箱搬出去,东桐快快的自已抱起小木箱子,抱着这小木箱,东桐的心里有些温暖,想着当初做木箱的人,还是诚意十足的,虽说箱子是粗劣些许,但在转角的地方都做成不伤人的角度,想来美人是有过对她好的人,只是那人去了哪里?
青森回头看到东家大小姐抱起自已的小木箱,跟着出房来,就领头在“菊园”里转过一圈子后,往有一排长条房子那儿走去,那排房子前空地里,有些丫头正手中拿着针线,边做活边谈笑,她们见青森和小厮们抬着木箱过来,东桐又跟在后面,大胆点的丫头冲着青森问:“青森哥哥、这东家大小姐要去那儿?”
小厮们将箱子抬进最侧的一房间后,东桐抱着木箱子,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着,耳朵却竖起来,听到青森答道:“冬主子说,让东家大小姐搬走,柔主子听说后,知你们这边还有空房,便好心让东家大小姐搬来和你们住,好多个照应。”
东桐听到那话后,又见小厮们放好木箱出来,东桐走进那间只能放上一张床的房间,因又在墙边放上东桐几个箱子后,只容得下一个人侧着身子穿行的房间,东桐只有把木箱放到床头,东桐走出来后,就听到跟着自已的丫头正对青森笑说:“青森哥、那我还是住我那间房?”
青森望望站在门口的东桐,见她面上还是不悲不喜,好象早已明白自已会有这一天样的。青森转头对那丫头说:“你是东家的人,冬主子说,要你还是回到东家去。”东桐听到这话后,转身合上房门,东桐的心里是不喜这丫头的,很怕这丫头要是跟着自已,不知几时会从当面给自已一刀,这下这丫头不用跟着自已,东桐心里也松一口气。
东桐自然没有瞧到青森的诧异表情,青森要不是从没听过东桐开口,而东桐的脸上从来是没有表情的,那一刹那间,青森很怀疑东桐是不是听见的自已的话。东桐虽说是在不受父母欢迎的情况下长大的,但兄姐多少在成长时,还是会护着她的,东桐对许多事情想的,便没有那些久受磨难的人,想得那么的周全,要不这破绽也是不会出现的。幸甚的是青森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让东桐的聋哑的现实盖过去。
东桐合上房门后,知自已要做的事情很多,要等到这美人愿回来,还有也不能让这美人活活在这傅家给困死,总要找条活路走。东桐瞧瞧自已身上穿的色彩艳丽的料子,再瞧瞧这四周黑斑遍布的墙,就知是如何的不搭调,东桐想起来,就把箱子一个个打开,见里面衣裳件件是崭新的,却都是不合适穿着的。本来东桐已经匆匆忙忙翻过一次,这次东桐直接把几个木箱子都翻到箱底,还是没有找到一件能在种情境下穿的衣裳。
东桐用手捂嘴,怕自已无意中发出声音来,只能在这房中侧着身子,进进退退的走了许多次,把情绪才平下来,想着箱子的新衣,就能明白东家对美人嫁进傅家的心意,只是没想到美人如此美,还是无法拆散别的有情人,难怪阮柔会明示,让美人住到这么偏的地方来,防患未然的心真重。这美人虽不能言语,但这一张脸就够吸引人。
东桐再打开门时,门外有许多的丫头在候着,手里拿着活做,眼里却全盯着东桐门口看。东桐门一打开,众人的目光全扫向她。东桐的眼快快的瞧到一丫头的手里,正拿着一暗淡色的灰料子,正缝着边,东桐一瞧上去就知是棉布,而且是那么大块,做件衣应是可以的。东桐暗喜,再次进门,从木箱里顺手抽出一件红色新衣,再出门到丫头面前,把手中衣塞给她,在她怔愕中,从她手里抢过那灰料子和她手中的针线,东桐快快进门合紧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丫头拍着门,东桐靠紧门,只听到那丫头对人说:“静姐姐、这东家大小姐是啥意思啊,那是我要做给我娘亲衣裳。”东桐在房内无任何动静,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玲子、想来那东家大小姐喜欢你手上的布料,和你换,你就接着吧,反正这事,是我们大家都看到的,这料子在府里你不能穿,你让青森大哥去帮你换,可以换回三件你刚刚的那种料子。”
东桐听到外面嘻闹声音顿起,有的丫头听后,笑着对玲子说:“玲子、这事情你做得好,明天我也拿着衣料在东家大小姐门口候着,看她和我换不换。”东桐听到静的话,明白原来这衣料如此值钱,东桐知玲子不会再来打扰自已。
东桐静下来,坐到床上,打量着美人的手,素手纤纤,东桐心里暗想着:“美人、你这手一定要能做活啊,我可是从没动过针线的人,只看过机器做这些事的人。在这种地方,不动针线是不可能活下去的。”东桐想想后,在床上坐下,顺着那已缝好一大半的料子,学着针上去,针过一阵子,针眼粗粗,无法见人,东桐只有停下来不动手。
东桐在房内呆一阵子后,还是打开房门,只见那个给自已抢的玲子,手上拿着两块布料,等在门口,见东桐开门后,便把布料塞给东桐,东桐用力塞回给她,又进房,把自已做下的针线活,拿给玲子看,那玲子看后,接过来拆下来后,笑着对东桐说:“我做完给你,可好?”说完想起东桐听不见,一脸无奈地望着东桐,东桐听到她的话暗喜,从玲子手里接过来,对玲子摇头,示意自已要做。
玲子和东桐正比划着,有个年纪稍大的妇人走过来,打量着这两人后,看看玲子说:“玲子、东大小姐的意思,大约是要你教她。”玲子想想后,捉过东桐的手,在布料上比划做针线活的样子,东桐笑着望着玲子点头。
第五章 谜
傅冬半月后,回到菊园时,不曾再看见东桐的身影。直到有一天,在菊园外见到傅夏和阮柔两人时,想起东桐,叫来青森询问:“青森、东大小姐现在住那儿?”青森很是惊讶地望着傅冬,当日傅冬匆匆忙忙离开傅家有事外出时,传话的是阮柔,青森自然在不明白的情况下,只有听从阮柔的吩咐,又在阮柔的暗示下,把丫头房中最差的一间给东桐住。可是今天听傅冬这么一问,把东大小姐安置和丫头一起住的事情,看来冬主子是不知情的。
青森想想后,婉转的对傅冬说:“冬主子,柔主子说暂时把东家大小姐安排在后面那排房子住,跟着她的丫头,打发回东家去了。”傅冬也就是随口一问,听青森如此一说,又对东桐住那儿后,东桐一点都不闹事,顺其自然的去住下,很难不惊异,青森自少跟着傅冬,自然能瞧明白傅冬的不解,便笑笑对傅冬说:“冬主子,那天我们搬房内东西时,东家大小姐自动跟着我们走的。她住在那儿,没听丫头们多说啥,哦,好象说,东家大小姐和一个丫头换过一块布料,没事也在那儿缝补着。”傅冬听后,点点头并没有多在意。
东桐在后排房子暂时安定下来,在陌生的朝代和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习俗,东桐尽量把美人的艳丽化作那种木头美人,把美人的清淡性子,掩藏起来。浑浑噩噩中保持着清醒。
东桐这阵子,对美人身处在这个时代,虽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可是也明白,美人手无缚鸡之力,又顶着一张绝色的面孔,以美人现在的样子,出了菊园怕是也活不长久,沉下心来,东桐学会简单的缝制活,手给扎了许多针眼,东桐脸不变色地继续着,想活着就要学会自立。至少在傅家的人惦记着东家大小姐之前,要学会一般的自立能力。
东桐尽量穿最素色彩的衣裳,常常在门前空地呆着,小心地打量着做事的丫头,任凭她们总是当着自已的面,谈论着傅夏和阮柔的亲密,或者说傅冬其实不是给派去做事,而是受不了面对木头样的东家大小姐,找个借口去外面的。东桐有时可以看到那个叫静的女子,会在那些女子为他们的冬主子,打抱不平时,静会瞧多几眼不言不语的东桐,而玲子有时会说:“你们别说了,东家大小姐也可怜,你看她现在除去不要和我们一样去做事,别的还不如我们。”
东桐利用一切时机,想打听着这个朝代的事情。可惜丫头们说来说去,都只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东桐除去知晓傅家是个大户之外,在这个朝代很有些能力外,别的都是些没有多少用的费料。时间久后,东桐反而在闲时,就呆在自已的房中,拿着小木箱子,反复研究着看,总觉得这小木箱子里藏着美人最深的秘密,等到东桐在无人注意时,拿到一块薄薄的刀片,东桐便慢慢顺着木箱的缝隙,刀片慢慢伸进去,为了防止外面的人注意自已,东桐都是在她们说的最高兴时,关上房门,才做这事情。
东桐总算拆开这个小木箱,才知这个小木箱四周并不是实木,而是有空隙的,空隙里面放着几张纸,东桐瞧到当中一张纸如同出生纸一般,而另一张纸是空白的,不过性别注明是男。东桐深觉得奇怪,放的如此保密珍重,就是这样的两张纸,东桐又瞧到当中一张纸写着几行字,东桐激动的手都抖动起来,仔细瞧后,明白那字自已看得明白,是一个父亲的言语。
“女儿、你几时能打开这个夹层?越早越好,我想尽法子,准备两份出生纸,有一天你想自由时,它们就是你新生的证明。对不起,女儿、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我们努力过,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东家把你带走,我只有自私的自已走,把可怜的你留下,想着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你,我心如刀割般痛,我没能保护好你,害你给人害成哑巴。这些银票是我多年来存下来的,我全留给你。父”
东桐这才明白,另外几张是银票,东桐翻看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东桐想着大约是那个丫头挨骂的哭泣声音。东桐把拆开的木箱,找布包好,又把美人父亲留下来东西,藏好后打开门,到外面瞧着只有静在空地里,坐着缝制着衣裳,东桐想想后,自已现今没有别的路好走,就试试吧。东桐从木箱子里面,拿起一件衣裳,到静面前,塞给静怀里,静吓得站起来,指着手里的衣裳摇头说:“东大小姐、这衣不能换你,是主子的。”
东桐微笑摇头,想想后,看看静身佩戴的值钱的东西一眼,静拿起瞧后,对东桐说:“东大小姐、你要换这个?”东桐还是摇头,静看一眼东桐,想想后对东桐小声说:“东大小姐、你不会是想我帮你拿衣裳换钱?”东桐点点头,静指着东桐低声音叫起来:“东大小姐、你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