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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见这男子这次竟独自进去,也不敢拦,低声笑道:“那人——”
王荣喜嘿嘿一笑,不答,也守在了门外。
尚香正将内间的帷幔放下,听得身后声响有异,回头看去,便见桌边坐下了一位男子,那男子倒不似寻常嫖客无礼荒诞,只静静坐在那自己倒了杯茶。
尚香并不认识他,走上前一福问道:“请问公子是来看尚香跳舞的么?”
那男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尚香便再笑道:“尚香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陪公子喝完这杯茶,请公子明日再来吧!”
男子这才抬起头来,竟是张极俊的脸,剑眉直入鬓角,双目炯炯有神,气质更是儒雅大方。
尚香便有些疑惑,这男子并不像个好色之徒。
他细细打量了尚香一番,说道“尚香姑娘美名远扬,今日一见果不同寻常,我今日来只是想促成一桩好事。”
尚香疑道:“好事?”
“不错,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好事么?”他嘴角带着些笑意,眼睛看着杯中之茶,神情似回忆到往事,便流露一丝眷恋之态。
尚香心疑,她不懂他的话。
“尚香不懂公子意思,还请公子明示。”
“我的管家王荣喜姑娘认识的,他自去了趟烟州见了尚香姑娘,回家后便神不守舍,说是对姑娘念念不忘,此生非姑娘不娶,我从未见他这般情深的样子,便想着成人之好。”
尚香一听,心中一惊——王荣喜,齐王府的二管家,那这人是齐王府的小王爷了。心中暗叫糟糕,可不要让他见到碧萝了。
碧萝在内屋也是吓了一跳,她只见过凌宇风一次,还听不出他的声音。没想到竟会是他,也是希望不要被他看到。
尚香定了定心,淡淡笑道:“此事对尚香而言是大事,容尚香考虑一下,还请小王爷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商议不迟。”
凌宇风抿了一口茶,笑道:“听姑娘口气倒是喜欢的。即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由我作主,你二人今日就在此拜堂成亲好了。”这话一出,碧萝和尚香都是大惊,不想他斯斯文文,说出来的话却是荒诞不经。
尚香若不是因碧萝在,便要发火。却也只得忍气冷冷道:“尚香此次来京,是为了给太后献舞,这是皇恩浩荡。尚香可不敢因私下成亲误了大事,小王爷还请见谅。成亲一事,便是尚香有心也得缓一缓。”尚香想着:借皇上来壮壮声势,他总不好再逼她了吧。
凌宇风站起身来,走到尚香面前直直着着她,低声笑道:“你们烟州的女子,真是个个貌美如花,惹得全天下的男人心动,却又个个冷若冰霜,让人无法亲近。
此事怎能再拖,拖下去,只怕你也成了他人的枕边人,王荣喜不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离尚香很近,高大的身形带来阴冷的压迫感。他原是儒雅大方的气质,不知为何在说到这几句话时,流露出的竟是无尽怨恨,使得他原本俊美的容貌看上去有些狰狞,尚香竟有点怕他。
只是他这几句话,说的是王荣喜,却是暗指他自己的失意与痛苦。他所爱之人本是碧萝,要娶的人也是碧萝,却是阴差阳错失去这段姻缘,想到这,尚香也有点可怜他。
微微笑道:“若是有情,若是有缘,总有在一起的一天,便是不能在一起,心底的那份美好也足以让人勇敢而快乐地度过一生。一味强求并不是幸福,无缘、无情的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快乐。小王爷,世事不可过于执着,尚香已心有所属,王大人好意心领了,成亲一事恕难从命。”
她这话不仅是她自己心意,也是劝凌宇风要清楚他与碧萝之间已不可能。
只是凌宇风早因碧萝之事,心中扭曲,一直以为是他走错一步才错失心上人,如今见王荣喜对尚香之心与自己对碧萝之心无异,便一心要成全了他们,以慰藉自己心中之痛。不容心底多想尚香之话,便狠狠道:“即如此,只能委屈尚香姑娘了,来人!”
门外家丁推门进来,凌宇风冷冷吩咐道:“准备红烛、美酒,叫王荣喜进来。”
尚香听到他要用强,大惊失色,凌宇风冷笑道:“今夜便是你与王荣喜洞房花烛夜,你不行也得行。”
尚香没想到他竟会强人所难,刚要叫人,却听得里屋一阵琴声飘出,清脆婉转悠然动听,在这吵闹纷乱的青楼之中,竟如一脉清泉缓缓流淌。
凌宇风听到琴声,猛然呆住,一呆之后,便向里屋冲去。
尚香要拦他,他却已掀开帘幔看到了里屋的人,虽只是背影,但只一眼便知那便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
碧萝一边抚琴,一边叹息一声,幽幽一声叹息,似夜风缓缓抚过大地,给烦躁的心灵带来一份清凉,尚香心中也莫名感动。
无缘的人最是可怜!
她淡淡说道:“公子即来了,便请坐下喝杯茶。”
尚香心中又叹了口气,走到门外将门关上。
第129章 我心亦然
凌宇风静静看着碧萝,墨玉般的眸子跳动着异样的光彩。
那纤美的轮廓在明亮的烛光中越发的柔和起来。他心中一片恍惚,依稀是那天,她一袭白衣袅袅而立,低头浅笑间,隐约可见脸颊两个浅浅梨涡。
恍惚间,似又听到她轻唤:“公子——”低回缠绵如呓语。
虽只一面,却是终身难忘。
“世子近来可好?”伴着琴声,她的问候虽温柔却显客气,‘世子’二字让炽热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萝儿——”第一次这样唤她,却不觉陌生,因每夜他在梦中都这般唤她,早已是稔熟于心了。
她却淡笑着轻轻纠正:“世子该叫我婶婶,或者我称世子一声妹夫。”
那丝笑意更似对他的讥讽,他心中一阵剧痛,抢上前一步,立于她身侧,却见她竟戴了面具。身子更是猛烈一晃,手扶住琴桌才未跌倒,她竟是不愿以真容相对,对他分生至此。凄苦笑道:“你忘记了么,你我之间本该是夫妻,你待我怎能如陌生人一般。”
碧萝淡淡答道:“你我之间怎能是陌生人,其实相对于婶婶,我更愿意你做我的妹夫,感觉那是更亲的一家人。”
凌宇风黯然道:“妹夫?一家人?可我不想做你的什么妹夫,我只想做你的丈夫。本是你与我才真正的有婚约,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我不甘心这样失去你。”
丈夫,碧萝微微一征,手下琴声嘎然而止。
他的情绪因这番话激动起来,碧萝见他如此执着,也是心痛。想到他曾经是个那么温文尔雅的人,若不是三娘——终是碧家有负于他。
叹了口气,委婉劝道:“造化弄人,你我缘分终究是尽了,再强求也是徒增伤心,萝儿也不愿见你这般痛苦。还是忘记了往事吧。你身边已有了七妹,七妹性子虽急躁了些,却是个无心机的人,日子久了你便会体会到七妹的好。”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再也没有人能令我动心了,你在我心中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不会放弃。”他冷静而笃定的口气,似在向她宣誓。
凌宇风自爱上碧萝,从未向她表明过心迹,因而感情上一直处于暗恋的状态,更似初恋的单纯、幼稚而执着。今夜这些话说出来后倒叫他成长了不少,仿佛一夜间由男孩长成了男人。
对这份感情,他反更加坚定了。
碧萝对他虽无感情,却也不想他为她一直痛苦,幽幽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
她的声音柔软动听,螓首微垂露出颈项优美弧度,他有些动情,走到她身后,低头在她耳边深情问道:“你对我就从未有过一点感觉,心动的感觉?”
他这话已是过分,竟还带些诱惑味道,碧萝心中微微一颤,脑海出现的却是凌轩煌的脸。一时间身子似冷又热,察觉到他离得近了,而她也有些失态,忙走到窗前将窗推开,摇头冷冷道:“相见真不如不见,我失仪见你是想劝你不要再逼尚香姐姐,她的心中早有了心仪的人。而我心中亦然!世子,话已至此,请回吧!”
窗外秋风徐徐吹进屋内,凌宇风燥热的心冷淡几分,只是看碧萝的目光依旧温柔缱绻,“你心亦然,你的心中爱的是谁?是三皇叔么?”
……
凌宇风见她不答,竟隐隐有些开心。
“三皇叔待你如何?”
——良久,她才吐出二字:“很好!”
凌宇风了悟般淡淡一笑:“‘玉妃’!”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随着门吱地一声轻轻阖上,碧萝浑身软了下来。随即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轻轻取下面具,只觉好累,与人相处真的是累。
不由想到了清远,这世间,唯有与清远在一起不会有累的感觉。清远了解她,不会给她任何压力。他知道她的心,知道她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永远不会强迫她。
凌轩煌——与他在一起最是耗心力,相处辛苦,爱得辛苦。心若没有很强的的承受能力,是接受不了他的感情的。她只觉得自己已无法负荷,他若再逼下去,她恨不能忘了他,忘得一干二净。
手轻轻搁在窗台上,忍不住对清远的思念,垂首低泣道:“清远,你现在哪里……为什么所有不想见的人都见到,不想听的话都听到。却唯有你我想见却见不到。
——清远!”
低泣中,不防手中的面具滑落,跌入无尽的夜色之中,她心中悲痛不曾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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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风出了门未做停留,带着家仆离去。
他离去不久,百花楼外涌出众多羽林军,转瞬间将百花楼包了个水泄不通,一位中等身量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十个羽林军率先进了百花楼。
门外的保镖见来人气势汹汹,都不敢拦,纷纷退到楼内向张妈通报。
这里亦是官家妓院,向来有人保着,张妈妈虽不知出了何事,但也不是很怕。带了众人向外迎去,便见那中年男子已进来了。见到来人张妈更加放心下来,满脸堆笑迎上去,这中年男子是专门管理京中妓院的许大人,她们算是熟人了。
只是平日里许大人也只是走走过场,今日这架式未免也太吓人了。百花楼中的客人、小姐早都吓得躲在一旁。
张妈刚要上前找许大人说话,便见他身后跟进来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神态冷傲,似连许大人也不放在眼中,几人二话不说,带着几十人径直向着二楼去了,看他们衣服打扮并不是羽林军。
待他们上了楼,许大人方对着身后羽林军正言厉色道:“不许喧哗,将一楼的人都赶出来即可。”一人貌似首领的应了一声,带着众人领命去了。
张妈上前陪笑道:“许大人,今天是哪阵风将您老吹来了,这阵式,可是要吓倒张妈妈。”
许大人仍是一脸严肃,看也未看她一眼,正色道:“有人报,百花楼私藏逃犯,我们特来搜搜,老鸨,叫所有姐儿都到一边去候着,无关人等全部出去。”
张妈一愣,从未见过他这样正色过,私藏逃犯,那可是大罪,忙敛了笑脸,小心低声说道:“那是哪里说的,我们这烟花之地哪敢藏什么逃犯,定是有人造谣生事。”
许大人负手嘿嘿一笑,“有没有藏,一搜便知。”
张妈不敢再多说,心想肯定哪里出了什么娄子,还是静看事态发展,想着便垂首站在一旁。
那些羽林军果真不曾大声催赶,只是从各小间里将客人与小姐请了出来。一时间大堂站满了人,因为吩咐了不许出声,众人又有点被吓倒,所以都还安安静静。
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