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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何时,他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
她是如此爱他啊,而他却深深地厌恶着她,老天爷,也太造化弄人了。
“裴,是小陈不让我进去。”
面对这样冷漠无情的他,她口中“非礼”两个龌蹉的字眼如鲠在喉,迟迟发不了音了。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是不会信自己的。
小陈开的口,或许都比自己有份量多了。
“是我这么吩咐他的。”
裴之沛平静地道。
“为什么?”
她喃喃低语。
他的唇边,忽而牵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并没有看她,声音清淡地响了起来,“你刚才电话里不是说你在我外公这吗?既然都在了,还用得着再进来吗?”
莫轻烟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子定定地注视着他,“就因为我撒了谎吗?”
裴之沛转身,声音里带了冷漠,“不止。”
莫轻烟震惊地抬眸瞪着他的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底的冷,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你跟外公说了什么?”
闭门商谈,又刻意叮嘱不让她进去,除非涉及的话题是跟自己相关的。
她刻意抢先一步到来,难道还是慢了一步吗?
莫轻烟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颓然地发现效果惨淡。
他眉目间的神情没有半丝的改变,静默了片刻,才开口,“也没什么,只不过告诉他,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在莫轻烟的耳边响了起来,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她的双腿瞬间瘫软,几乎站立不住。
心底掩藏不住的震惊焦灼,犹自带了一丝不敢置信。
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根本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的心绪,一时间,凌乱不堪,又太过复杂。
难怪……
难怪她在门外又喊又编的,厉老爷子却没有出面。
裴,可真够狠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手段,她还是跟他学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却被他照搬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莫轻烟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苦笑。
“你怎么可以……”她的声音一下拔高,一下又低了下去,“你是可以这么做,这么做,你就不用被外公逼迫娶我了,你解放了。”
“我本来并不想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轻烟,我说过让你不要去招惹她。”
“我没有……”
莫轻烟幽怨惊惶地张口否认,却被裴之沛伸手止住,他转眸深深地盯着她,眸心深处,失望之色,一览无遗。
她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凝结成冰。
当他转身推门入内的时候,他听到了小陈的声音响了起来,“裴先生,莫小姐晕倒了。”
裴之沛眸心深处,似掠过了一丝紧绷,“你去叫姜医生来。”
然后,他转身,推门入内,没有再理会地上躺着那个装晕的女人。
病房内的气流,是空前的异常,难得的寂静,厉老爷子脸色难看,阎老爷子还有阎子夜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阎老爷子,似乎又老上了十岁。
原本,他从子末出事的打击中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以往健康的身子就大有亏损了。
没想到,事到如今,估计连家宅安宁都难以维系了。
裴之沛若有所思,想必,他们都知道了。
裴之沛既然跟外公托出了事情,也就表明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了,莫轻烟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让阎家人自己来决定为上。
视频事件一出,也代表着他对她的容忍到达了一定的限度。
他只能对子末说声对不起了,他已经尽力了。阎老爷子见他进来,眼中似压抑着一抹沉痛,“好孩子,这些时日,委屈你了。听你外公说,子末还给你留了一封信,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阎老爷子活到这份上,自然是精明的,对于阎家的血脉,当然不能容忍任何人混淆,他还是相信证据,而非是旁人的三言两语,哪怕这旁人曾深让他欣赏、看重。
“能,我已经带过来了。”
他从西装内衬里取出了这封信,“这是戚律师转交给我的。”
阎老爷子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看完之后,他的内心依旧难以平静。
阎子夜也接过去,看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没想到大哥居然跟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让她怀上了身孕,这事要是传到大嫂耳中,大嫂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阎子夜咬牙切齿道,如此晴天霹雳的消息,真得把他给震晕了。
亏他先前还屡次质问裴为何让莫轻烟怀上身孕,毕竟裴的心中一直只有钟意情一个人,何况裴又不想娶莫轻烟。
眼下,一切都有了定论了,原来傻的是自己,裴这般做,是有苦衷的,还是为了大哥隐瞒。
若非莫轻烟这回把钟振涛的不雅视频流露了出去,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跟轰动,造成钟意情的艰难处境,估计裴还是想继续扛下这个秘密的。
“之沛,我刚才好像听到说轻烟晕倒了?是不是真的?”
阎老爷子抬手扶上自己的太阳穴,用力地揉着,眸光慢慢缓和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 裴之沛的解释
从最初的震惊跟难以接受,到此时的心平气和,阎老爷子不愧是纵横沉浮宦海数十载的人物,沉得住气,又能适时转得过弯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梳理好思绪,下了定论。
子夜跟老爷子一比,倒是显得心浮气躁了,当然,子夜更多的是为她大嫂凌婕瑜鸣不平,还有无法接受莫轻烟怀了大哥的孩子。
阎子夜幼时就是长辈心目中第一号头疼的人物,多亏了大哥的帮衬,避免了无数次的无妄之灾。
而且没人会怀疑大哥走漏口风,大哥在众人面前那是谦谦君子,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会做坏事的。
裴之沛坦然回视阎老爷子,语气平静,“她没事,只不过有些下不了台。”
言下之意,她那是作的。
阎老爷子的眸光,如鹰一样锐利,牢牢锁住了他的面容,语气清淡,“子夜,你过去处理下。”
“爷爷。”
阎子夜神情震动,不服气地喊道,爷爷的言语间,透露出的意味,他不敢苟同。
莫轻烟这孩子,不能留,可听爷爷的意思,像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阎老爷子的眼中缓缓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但终究只是略带倦意地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子夜爱憎分明,这是好事,但对于一个家族的接班人而言,这并非是幸事。
子末如今成了这样,从一拨又一拨离去的专家口中,他屡屡失望地被告知了醒来的机率渺茫。
既然这样,他希望还是能够留下属于他的骨血,只是对外,他并没打算公开这孩子的生母,最好能够说服婕瑜接受这孩子,两全其美。
这等场合,并不适合他与子夜说教。
何况,这事子末的确是有错,轻烟毕竟是厉老头内定的外孙媳妇。
阎子夜到底还是听从了爷爷的话,出去了。
阎老爷子见他走得不见踪影了,才目露愧疚跟歉意地艰难启齿,“裴,这事,子末的错,我代他跟你说句对不起。”
“还有厉老头,这事,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跟你赔罪。”
裴之沛眼底暗色的光影起伏,“阎爷爷,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从始至今,我都没有想过要娶轻烟。过去,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可今后,也许我连当她是我妹妹都做不到了。”
阎老爷子眼眸深处,流露出了不敢置信,可随即又释然。
连莫轻烟都怀上了子末的孩子,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没可能的事情呢?
何况厉老头一直都跟自己抱怨不休,全是之沛不肯跟轻烟成婚。
如此,也好,毕竟不会亏欠之沛这孩子太多。
厉老爷子的眉心,忽而染上了一抹倦色。
他深深地注视着之沛,半晌,唇边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警告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苍凉,“之沛,事到如今,我也不会逼迫你娶轻烟了,但是你也休想跟那姓钟的玉成好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除非你把我这老骨头气死。”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漏洞,阎老头的心思,身为好友,厉老爷子岂会不知,阎老头到底是怜惜子末后继无人。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若是换成自己,也会这般做。
裴之沛并没有作声,在这气头上再刺激外公,他也明白并非明智的抉择。
何况外公不再逼迫自己娶轻烟,这足足让他松了一口气。
至于自己跟情情之间的事情,言之尚早,他不禁苦笑,她如今估计对自己苦大仇深着。
一想到这,他的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之于他而言,旁的什么事情哪怕再错综复杂,都并不棘手,稍加心思,便能迎刃而解。
偏偏她,却成了他最头疼的问题,他越上心,这结果却总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冷峻的面色僵硬了下,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眸深处,流淌着的黑色,黑得令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外公,阎爷爷,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说完,他也不给他们留他的机会,大步流星般往外而去。
厉老爷子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忿忿地跟阎老爷子抱怨,“之沛这孩子,什么都好,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偏偏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那姓钟的给他吃了什么*药,这么多年来他对她执迷不悟成了这样,一根筋就是转不过弯来。”
厉老爷子越想越不是滋味,之沛无疑是孝顺的,但就是这事上,两人之间的分歧一直存在,并且僵持不下。
“厉老头,你也别逼他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分寸的。”
阎老爷子低声劝了起来。
厉老头总说之沛执拗,其实他自己也不是这个样子么。
一心认定了女儿女婿被钟振涛给害死的,所以连带地,也不待见钟振涛的女儿钟意情,偏偏之沛爱上了这女人。
之沛……若非爱惨了这女人,定不会跟厉老头背道而驰的。
厉老头谁都可以接受,就是无法接纳钟振涛的女儿,心中的死结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解开。
“他有个屁分寸,要是他所谓的分寸就是千方百计想要娶那姓钟的,我宁可他没分寸。”
厉老爷子火大地拍了拍床。
阎老爷子眼角一抽,唉,他也没那心情再相劝了。
莫轻烟怀了子末的孩子,这事若是不小心处理,就会引火焚身。
阎老爷子心不在焉,思索起了自家的家事,反正厉老头这,即便自己磨破了嘴皮,也是听不进去的,他也懒得再浪费口水了。
裴之沛让小陈送他到钟意情公寓所在的小区,便让他先行离开了。
他开门入内,行至玄关处,发现属于她的鞋子,一双都没了。
心中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想,他快步往内,公寓里不见她的身影,主卧室的衣橱里,他替她准备的那些名贵华服,她一件也没带走,而她带来的那些廉价衣物,却全部被带走了,一件也没剩下。
属于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遗漏,连她的气息,都荡然无存。
裴之沛眼中微亮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来,颓然地坐在了床上。
天地间只剩下了死寂与绝望,他的身体渐渐地冷寒如冰。
她还是走了。
他摇头,恍惚了起来,其实这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自己不愿意去相信,宁愿怀着渺茫的希翼,也不肯熄灭。
钟振涛的视频曝光,同时代表着他对她的挟制,失去了效用,她不再受制于人,自然会毫不犹豫离开这里。
这里之于她而言,是她渴望急欲挣脱的牢笼。她解放了。
过了两分钟后,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铃声响了两下,就被人恶意掐断了。
肯定是她,他苦笑,事到如今,她唯恐对他避之不及,自然是连他的电话也不想接听了。
他不死心地重新拨打,一直按,存心跟她作对一般,她并没有忽略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最后她估计厌烦了他这种幼稚的行径,干脆径自关机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