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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姐姐,”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丹红仰面躺在大床上,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夫人呢吗!难道她还会怕一个丫鬟不成。”
又是小姐!她又将小姐搬出做挡箭牌!
巧儿一生护主,最恨的便是有人拿云中秀说事儿。如今见丹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懒得再理会。只是匆匆交代了她一些生活琐事,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到了云裳苑时,六叔和来旺已经不在这里了,巧儿踌躇着该不该询问云中秀。她是打心眼儿里猜不透小姐心里的想法了。
如果小姐不喜欢那个丹红干嘛将她留在身边,还赐了她原本住的独门房间。若是喜欢,小姐应该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那丫头又不懂分寸,以后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听见轻缓的脚步声,仰面躺在摇椅上的云中秀缓缓睁开双眼,她侧头看向巧儿,见她眉头深锁,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丫头,又思春了?”
巧儿回过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思量着开了口,“小姐,你以前见过丹红吗?”
双眸微眯,云中秀敛下笑容,轻声道:“你只需知道,你家小姐不喜欢她便够了。”
她知道巧儿想问什么,只是却无法回答,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太确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丹红将会遭遇什么她怎会不清楚。
从前,巧儿经常闷闷不乐的,偶尔还会饿着肚子。她也想过去管,可是一个丫头的事,她又实在不愿从陆谦那里分心去处理。如今只看巧儿迫不及待地搬出那间让每个丫鬟都羡慕不已的独门就知道,她定是在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巧儿是她最得心的丫鬟况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新来的了。
先让她吃些苦头,接下来的账再一笔一笔,慢慢还清。
见云中秀不愿再提,巧儿强忍住心中的疑惑。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她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厨房。她告诉自己,什么也不要问,小姐不喜欢的我便不喜欢,不需要缘由……
又过了几日,待确定陆谦是真的离开后,云中秀决定要去做一件长久以来一直堵在心窝里的事儿了。
这几日,先是陆谦辞行离去,六叔也接着办妥了她交代的事。云中秀将原本交给陆谦的金银,悉数从账房那里讨要了回来,她拨出一小部分将接下来的事全权交给了六叔去完成。
如她和巧儿所料,丹红也确实开始受罪了。起初的两三日她还会向云中秀告状,不是那些人怎样联合起来欺负她,就是哪天的哪顿饭又没吃到东西……
几次下来,丹红发现,这夫人根本无意去管她的闲事。她每日都会和巧儿出府,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两人也常在背地里嘀咕些什么,可她一靠近她们就像没事人一样闲话家常。
最最可恨的是,夫人一走,这云裳苑的大小房间全部就都锁了起来。而她也不敢回自己的房间,那个前几日她还为得到它而欢喜连连的房间此时却成了她的刑房,她只能成日坐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发呆。
这日,云中秀早早起来。巧儿替她梳洗打扮完,两人用过早膳后,又准备出门了。
坐在院子的丹红似乎在她们眼中如透明的一般,根本没人去过问她为何短短几日就变得如此憔悴。
偷偷打量着云中秀,丹红发现她今日的装扮与有些往日不同。
据她这几日观察来看,这夫人是个极喜爱素色的女子,她的衣衫除了青色便是白色,偶尔还会有几套其他颜色的淡装。可是今日她这身行头,一看就与往常不一样。
那娇艳的粉,将本就美丽的女子衬得越发艳丽,就好像那池塘里最盛开的荷花一般。她从不施脂粉的脸上,描着淡淡的妆,百媚千娇,风流旖旎。她白玉一般的下巴微微扬起,纯黑色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涂着胭脂的粉唇挂着一抹从容自信的笑容。
丹红吞了一口水,紧紧抓着手里的袋子,暗自想着:看她今天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我这事儿应该会成功的吧。这夫人是根本不需要我的,而我也再无法忍受这里的生活了。这些碎银足有五两,应该够我离开的了吧。
这样想着,她加快脚步跑到了石拱门下,“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急急开了口,“夫人!夫人!丹红有一事求您。”
见她拦住去路,云中秀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道:“若又是你那些琐事,就不要再说了。”
丹红连连道:“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我是想求你……求您……”话说到这里,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先不说这些碎银够不够给自己赎身,就连这说辞她还没有想好该怎样讲。难道要告诉她,我受了委屈,实在是不想呆下去了?
见丹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见她紧抓着一小包碎银,云中秀对她将要说出的话已经猜出了几分。
等了片刻,见她还是紧咬着下唇,就是迟迟不肯再说一个字,云中秀绕过她便准备离去。
丹红立刻慌了起来,她一把抱住云中秀的小腿,哭天抢地地说道:“人人都说夫人是最最心善的,我求您,丹红求您,放了我吧!这些银子全都给您,只求您成全,让丹红……让丹红离开吧!”
说着她放开云中秀,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将手里的袋子完全敞开举过头顶,浑身颤抖地等待那人的回答。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应该是姐姐了
如果可以的话云中秀会大笑出声,实际她也真的笑了出来,只是没有那么夸张罢了。
她垂着眼,好笑地看着眼皮底下这包碎银,大概有五两。对于一个粗使丫头来说,这些银子哪怕是从牙缝里挤,也是挤不出的。她作势要伸手去拿,哪知那丫头却紧紧抓着,舍不得松开手。
云中秀扯起唇角,轻笑道:“怎么?不想离开了?”
她这话一出,丹红猛地抬起头,用一种不可置信地目光望向她,颤声道:“夫人……夫人真的会让我离开?”
不会吧,是在做梦吧?虽说她开了口,可是她心里也清楚,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只不过要是不去试试,她是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的。
她低着头,闭着眼,本来准备听接下来的拒绝。可是……可是听夫人那语气……难道真要放她离开?她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她还没有和娘知会一声!她还……
丹红松手了,只是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那包碎银,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中秀将那一包拿在手里颠了颠,随口问道:“应该有五两了吧?不错啊……”
听到这里,丹红就是再不舍得那包辛苦得来的碎银,也强忍了下来。只要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她丹红以后会赚到更多更多的钱。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她是个富贵命。若是把握好机遇,得到贵人的帮助,她以后的日子会荣华富贵用之不竭的。
只等着听那句放她离开的话,哪知云中秀一开口却将她吓得越发六神无主了起来。
“我很想知道,一个才做了才不到半月的粗使丫头,要如何攒够这五两银子?”云中秀好奇地询问着身侧的巧儿:“你攒了多少月钱?”
巧儿面色一红,没想到小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可是不如实回答又不是她的性格。打量下四周,发现没有旁人,她才附在云中秀耳边,悄声说道:“也就十两吧。”
也就十两。
云中秀笑着将巧儿的话重复一遍,声音虽轻,可是丹红却听得清楚。她说:“也就十两,也就十两。”
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在丹红心头上,她想了数种可能,就是忘记了这银两……
就正在这时,云中秀却收起笑容,冷冷地开了口,“丹红,你可否告诉我这五两银子是怎么得来的?”
丹红心里直打鼓,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省……省吃俭用,攒的。”
“攒的?”云中秀微微倾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可知巧儿在我身边呆了多少年?”
接下来的话她不用明说丹红也知道了,巧儿在她身边呆了那么多年才攒了不到十两银子,而她一个粗使丫头却在短短几日攒了足足五两!
失算了,失算了。丹红心里突突作响,她又低下头,眼珠一转,连连道:“夫人明鉴!这些银子是我常年做工,辛苦积攒下来的!”
她娇俏的脸蛋因激动而涨的通红,巧儿站在一旁,有些于心不忍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不懂事孩子。
心思一转,她附在云中秀耳边,轻声道:“小姐,您忘了今日还有要紧事儿吗?就先别和这丫头计较了,好不好?再说了,我攒的银子前段时间都给我娘用去了,您就别再生气了。”
见云中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巧儿笑着吐了吐舌头。将丹红扶起,有些严肃地对她说道:“今日这事以后再不可提起,知道了吗!”
丹红怔怔地看着巧儿,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云中秀已经在巧儿的劝说下出了云裳苑。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丹红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尖长的指甲刺进手心里,隐隐作痛。想起巧儿刚刚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她的挺身解围,她也通通忘记。在她看来,巧儿刚刚那一系列举动都是刻意的,都是在她面前演出来的!既然她的话那么有影响,那为何不帮着劝说让她离开呢?反而在一旁卖乖装好人!
丹红越想越恨,似乎钻进了牛角尖里一般,她甚至忘记思量今后云中秀会怎样对待她,她只对自己说,不要走!无论多大的磨难都要忍受下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取代她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刚坐上马车,巧儿便嬉笑着凑到了云中秀身边,摇着她的手臂,讨好地说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姐!您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姐!您是……”
云中秀叹了口气,怎么也忍不下心告诉她,做人不可以这么善良,尤其是对不知什么时候会反咬你一口的人。巧儿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她的善良,她的天真,她的心无城府。如果今天她不帮着丹红,那她便不是巧儿了。
她能做的只有尽一切力量去保护她,而且……她对现在的自己有信心。
食指轻勾着巧儿的鼻尖,云中秀嗔怪着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就你话多!改天我非把你的巧嘴儿封起来不可!”随后又严肃地看着她,正色道:“巧儿,丹红那丫头你无需去在意,日子久了你便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了。切忌,冷眼旁观。今日这事,不可再有下一次了。”
见云中秀不生气,巧儿忙正起身子,状似认真地答道:“遵命!”
云中秀再次被她逗笑。
主仆二人在马上嬉闹了一会儿,随后云中秀便在马车上小憩了起来,巧儿原本是守着的,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夫人,西郊柳宅到了。”
直到车夫的声音响起,云中秀才从梦中惊醒。
这是她连着几日反反复复一直做着的梦。梦里面陆谦身着大红喜袍,那喜庆的颜色将那张俊逸地脸庞衬托的越发神采飞扬。他的手里牵着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子,那女子体态莹润,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拜堂过后,那女子松开陆谦的手,一步一步像她走过来。
盖头被涂着豆蔻的纤纤玉指掀开,那女子扬着殷红的丰唇,对她笑道:“如儿见过表嫂,啊,不,应该是姐姐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西郊柳府
随着车夫的敲门声,那黑色的大铁门“吱吱呀呀”地开启了一条缝,一个不出二十岁的少年从里面探出头,似乎处在变声期,他的声音嘶哑的有些刺耳:“你们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