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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台这个好战的高原国家,三分之一的国民都服兵役,兵员总数常年维持在三十万的水平上,这么年轻的士兵根本不稀奇,年龄更小的比比皆是。
塞那沙对他观感不错,十八岁的士兵同他一样褐发褐眼,鼻尖上却有高原太阳晒出来的代表年轻的雀斑:“这次可是特地选了好些英俊的小伙,”他拍拍西德哈勒的肩膀道:“你很好!”
拉姆瑟斯撇了撇嘴:“自然是好,能够挺过内讧且又没死在贝都因人手上,绝对都是英雄!”
他的话令塞那沙和夕梨都很难堪,更给整个逃命队伍添上一种难言的隔阂,这是阿肯娜媚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埃及人对待西台人都是这个态度,塞那沙连踏进底比斯都不可能,更勿论皇宫和卡纳克神庙,她再次出声警告拉姆瑟斯:“够了,注意你的言行,队长!”
怎么又是自己挨骂,拉姆瑟斯很委屈。但是随着阿肯娜媚让他给战车卸马,他很快又高兴起来,这说明阿肯娜媚要自己骑马,她不喜欢塞那沙的战车。
战车在沙漠里目标太大,操控上也远不如骑马来的方便灵活,驾驶者手持缰绳基本失去了战力,需要仰仗旁人的保护。因此塞那沙也没有什么失落,而是也跟着卸了马匹,这样六个人还有一匹备用马,可以应对突发的意外。行走沙漠,这是很合理的配置。
眼见阿肯娜媚踩着拉姆瑟斯大腿上马,约书亚和西德哈勒这两个原该有敌意的人对望一眼,又很有默契地把满腹疑问咽回肚子里,夕梨眨巴着眼睛不敢问为什么拉姆瑟斯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会让女人踩大腿,准备找个机会私下再和塞那沙讨论,塞那沙却在想,换成自己帮阿肯娜媚上马,踩大腿也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底比斯收到下埃及西勒堡垒传回来的消息,已经乱作了一团。图坦卡蒙法老死了半年不到,皇妃所选的新夫婿又在边境遭遇贝都因人而失踪,这个高贵而悲惨的寡妇的命运瞬间成了整个底比斯城的大八卦。
大公主迈里特蒙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年度盛事,甚至这整个计划都少不了她的参与,只是这次霍姆海布的计划十分周到而详尽,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以至于她只需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好消息传来的时候进宫面见皇太后就可以了。
她喜滋滋地看着自己正在撕扯小鸟翅膀的儿子奥利波斯,觉得那个小胖子越看越有法老的潜质,她上前搀了儿子的手,将他一起带到了轿子上。
被扯掉翅膀的小鸟耷拉着脑袋,奥利波斯随手将它抛进了沙土里。
抬轿子的轿夫都是些老手,他们一天都接不了多少生意,但是因为光临的顾客非富即贵,只要走一趟就够他们吃一天了。今天生意尤其好,霍姆海布将军一家要进宫,一口气雇了两顶“蜈蚣”轿子,解决了四十个人一天的口粮需要。以至于轿夫们一边抬轿,一边唱起了一首“宁愿轿子重,不愿轿子空”的民歌。
霍姆海布和搂着孩子的迈里特蒙坐在两顶豪华大轿上,轿子中设有高背椅,前方还有一个用来搁脚的金边楠木矮脚凳,两旁的雕尼罗河含苞莲花的扶手不但令乘轿人旅途舒适,还令他们显得姿态优雅高贵,虽然霍姆海布还是显得那么粗苯。轿顶有遮挡风沙的草编顶棚,顶棚上垂下颜色鲜丽的薄纱,可供隔离刺眼的夕阳余晖。
这样的旅程是十分惬意的,要说底比斯城的第一夫妇,如今非他们二人莫属,让路人几乎以为是皇家夫妻出巡。偏偏有个轿夫踩到了一脚驴粪,驴粪里有块完全没有消化的光滑的胃石,轿夫当即脚下一滑,带着整个轿子都往路边一歪。
霍姆海布这几年养尊处优了,一下子没有防备,庞大健硕的身躯从高背椅上直溜地滚下来。军人的本能让他在落地的瞬间稳住了身形,不至于四脚朝天太过狼狈,但他却恰好坐在了街边的驴粪堆里。
迈里特蒙尖叫一声,飞快地捂住自己和孩子的鼻子,脸上是赤~裸裸的嫌弃:“啊!霍姆海布,你不要过来!脏死了!”
霍姆海布是知道迈里特蒙的德行的,他原也没有希望迈里特蒙表现得像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不过在大街上乱吼乱叫很让人丢面子。好在霍姆海布在围观的人群里发现一个随军的书记官,勉强算是面熟,便要求到对方家里换衣服。
这是一件很荣幸的美事,不过这书记官家境贫寒,霍姆海布在快速的净身沐浴后,得到了一件半新不旧的书记官便袍。有总比没有好,霍姆海布要赶去和纳菲尔提提皇太后示威,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书记官却狂喜地藏起霍姆海布的脏衣服,让妻子洗了个干净,第二天拿到市场上换,得到了一头牛、两只小羊羔和五罐小麦。
纳菲尔提提已经料到霍姆海布会来找自己示威,自从阿肯娜媚不在人前露脸之后,霍姆海布就开始在众人面前寻找存在感。皇太后想起那个擅自外出的女儿,不知暗地里骂了多少遍,临到头了,还要给她粉饰太平。天晓得,比起任性沉闷的阿肯娜媚,她更不喜欢霍姆海布那张木讷苍老的脸。
见霍姆海布问了好之后就带着怀疑的眼神四处乱瞟,除了查看自己的反应,就是想要透过纱帐,去看帐后假扮阿肯娜媚的涅弗尔拉。被自己的姐姐拉来当替身,涅弗尔拉固然是她六个女儿里最聪明的,可是如今看来也挺倒霉。
皇太后选择先发制人,她很技巧地从喉头发出一阵轻蔑的哼笑声,那种愉悦的轻蔑不会激怒人,只会让人羞愧:“我说霍姆海布将军,我记得你近期并没有卸任,白色双院(财政部)没有给你发薪水吗?不然你身上怎么连一件细亚麻衬衫都没有,却穿着下等人干活的粗麻衣服?”
霍姆海布深吸一口气,皇太后说话一贯冷酷刻薄,而且固执己见,这是一种老女人的通病,霍姆海布避开了自己着装的话题:“皇太后殿下,皇妃殿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西台皇子在边境遇袭的消息吧?”
纳菲尔提提轻摇着鸵鸟羽扇气定神闲道:“据说只是失踪,下埃及的守军已经在沙漠里开展大规模的搜寻了吧。如果西台皇子真的有做法老的命,那么他一定会被找到的。”
“我敢肯定他没有这个命,他就是在西勒堡垒前失踪的。”霍姆海布的余光望到图坦卡蒙曾经使用过的金楠木狮爪底座乌木靠背椅,流露出直白的渴望来:“至于尊敬的皇妃,已经病了半个月了,帝国无人掌舵,是该有个强有力的人选为埃及主持大局了。”
这是直白地炫耀自己在军队的实力,然而放任贝都因人在边境劫掠,这样的埃及将军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霍姆海布要是以为自己的实力能够碾压一切,那他实在太天真了,纳菲尔提提知道迈里特蒙就在外面,她一向都是如此的,只要有一点成为皇妃的可能性,她都会窥伺,但绝不肯自己露面。一个勾结外族的埃及将军,一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哪个都不是登上大位的材料。
霍姆海布已经上前要去撩榻上垂挂的纱帘,他要强迫阿肯娜媚表态,埃及的皇位继承权全部系于阿肯娜媚这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如此软弱可欺,让她掌握了这种权利,简直活该被人觊觎和欺压。
“把你的手拿开,霍姆海布。”纳菲尔提提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扇子砸到霍姆海布身上,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互相怒目而视,最终霍姆海布先屈服下来,皇太后大声斥骂道:“这是你的妻妹,她如今还是埃及孀居的皇妃。法老必须是阴阳和谐统一的执政者,他的权力会分享给伴侣,埃及的大皇妃是除法老之外唯一合法的统治者。但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霍姆海布?你只是一个武夫,你今天能在这里说话,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大女婿!哪怕你把西台都打下来,别说你根本没这个本事,就算你能一统大绿海,也不可能以军人的身份在神赋予权力的统治者面前猖狂!”
霍姆海布今年快五十岁了,甚至和皇太后差不多大,这在古埃及是实实在在的老年,他已经坐不住了,就算是死,他也想作为法老死,而且登基之后要立即兴建陵墓,他害怕自己和图坦卡蒙一样,死后连个能躺的地方都没有造好。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皇太后。”霍姆海布苍老的脸很狰狞:“太阳城里还有几处荒废的宫殿,只要稍微收拾,你随时可以过去!”
纳菲尔提提猛地拔高声音:“我在埃及做了三十年的第一女性,你要和我用权力叫板吗,霍姆海布。”她满意地看着霍姆海布脸上的肉在抖动:“让我告诉你女人到底有多少秘密,让我告诉你你的妻子,所谓的大公主迈里特蒙在阿蒙霍特普三世死后八个月出生。我只要宣布她是三世的女儿,你们就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提太后是被进贡给三世,又奇迹一般地成了四世的正妃,人生赢家……就是没有亲生儿子……
她会帮助阿肯娜媚得到两个月的时间,看在那只黑玻璃耳环的份上,不过只限一次。
英语…象形文字版双语彼得兔童话,实在太高级……长草……
☆、第48章
霍姆海布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大吼:“这怎么可能?!”
作为阿肯娜媚皇妃的大姐和姐夫;处于平辈的名分上,问鼎法老宝座还有希望。若是转而成为了皇妃的姑姑和姑父,皇位决不能由年轻的皇妃传给长一辈的老人;这有违天地运行的正理,公平之神玛特不会同意。
“如果不相信,我们就试一试。”皇太后知道自己胜利了;虽然过程险象环生,但她很享受这种危机感后的狂喜:“霍姆海布;女人有很多奇妙的能力;比如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如果你有这个胆量赌一把,我就向所有的臣民公布真相;如果你不敢赌;那么我就要求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确定找不到西台皇子,我就指定你为埃及法老。”
霍姆海布狂跳的心突然落回胸腔里,思虑再三,他很不愉快地答应了皇太后的要求,并同意对外宣布底比斯仍处于平稳过渡时期,由皇妃阿肯娜媚继续执政,而他霍姆海布得到了一个为期两个月的承诺。
两个月还是有变数的,霍姆海布心情十分焦躁,一出门看见满目希冀的迈里特蒙和儿子奥利波斯,心里更是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和迈里特蒙各自都有情人,照皇太后的说法,只有女人才知道自己孩子的生父是谁,那么他和迈里特蒙的五个孩子,是不是其中也有别的男人的种?
而且要不是迈里特蒙可堪怀疑的身世,自己怎么会在皇太后面前如此被动?
迈里特蒙见霍姆海布不说话,心里很不痛快,她眼前似乎有象征皇妃的长羽金莲冠在对自己招手,西台皇子这次不死在贝都因人的手上,也会死在酷热的沙漠里,她实在是已经迫不及待要登上宝座,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赶到沙漠里荒废的太阳城——曾经的首都埃赫塔顿,让她们在那里老死过去,就是她迈里特蒙最大的仁慈。
霍姆海布厌恶地看着这个女人陷入想入非非的白日梦,抬手将她往外拖去。奥利波斯看到父亲凶神恶煞的脸,吓得大哭起来,迈里特蒙还想挣扎,见四下无人,霍姆海布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跟我回去!”霍姆海布极不耐烦:“皇太后用你的出身做威胁,让我等足两个月。”
迈里特蒙一下子愣住,虽然早有这种恶意的传言,可从没有人当真:“不可能,我是父亲的孩子,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