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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夭被打得侧倒在地上,鲜血顿时从她口中缓缓流出。她用食指轻轻擦拭着唇畔的血,不屑的笑了笑,又再次站了起来。
战岚气喘吁吁的站在她面前,陶小夭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极端的执狂与悲恸。
战岚一直觉得,她辛辛苦苦努力练武,学习,只为他能夸她一句,在乎她一点,为有她这个徒儿感到自豪。而每次她兴致勃勃给她看她的成绩的时候,他却只是淡漠的‘嗯’一声。
她在他身旁侍候十三年之久,原本只想这样默默的陪伴着他。可当陶小夭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她每每拿着自己省吃俭用下的钱买来的点心、发冠时,刚踏进无煕殿门口便被岚卿拒之门外。她每每通过门缝都会看到岚卿面对着陶小夭那若有似无的微笑,她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笑过!她还会看到当陶小夭归来晚了他望着门口急切的眼神!
他会留着好吃的给她,他会叮咛她按时吃饭,他甚至允许她学习晚了在他床上睡下!
每一次岚卿对陶小夭的关心,都会变成利剑,在战岚的心口上狠狠划过!
世间的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孤高冷傲的外表,没有人会知道她那想要被温暖的心——
战岚,蹲下,抓起她的脖领,凝视她。
“只是因为对我的恨,所以想报复他?你该恨的人是我啊!”
“陶小夭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密谋许久,岚卿必死无疑!人类不可能赢,而我,要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陶小夭眼神中燃着愤怒的火焰,一把打开她,道:“战岚你!还算是一个人吗?!”陶小夭大步冲上前去,给了战岚一记左勾拳。战岚没想到她那单薄的身躯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她打得一个趔趄。
“你那么爱他!你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放弃去守护他——”
“陶小夭你根本不懂!你也不会懂!你只会每天嚷嚷着要守护这守护那,可你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去守护吗!你扪心自问,真的可以为了师尊而牺牲自己的一切吗!不!不可能,我告诉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有人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战岚激动得情绪令她那冰蓝的双瞳充满血丝。
陶小夭从她眼里看到了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战岚是对的,但陶小夭也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别再继续查这件事了!否则会有更多所爱你的人因你而死!”
陶小夭皱眉,不解的看着她道:“你什么意思?”
战岚将腰上的剑拔出,湛蓝的双瞳中升腾起杀气:“你无需知晓!”
电光火石间——
一道雷之元气所缠绕的锋芒向陶小夭的心口处直击而去——
速度之快令她无法闪躲!
一串血珠重重的敲落在地上。
黑暗
顷刻降临。
陶小夭做了一个梦,梦见因为和岚卿吵架而跑来夙子翌这里哭诉,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夙子翌才去叫她,那时天已经亮了,阳光很足,她可以感受到阳光温暖的洒在她身上。
“闺女,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啦。”
他亲吻着她的面颊。
“你骗人,明明还是夜里,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睡醒了去山下给你买酒喝。”陶小夭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那……我先走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窗外斑驳的树影晃啊晃。
风很轻
风很轻
“你去哪?翠玉轩吗?好吧好吧你先去,等我睡醒了再去找你。”
“找不到怎么办?”他的语气变得莫名的忧伤起来。
“找不到就自己回来啊,哎呀你吵死了……先让我睡觉”
斑驳的树影突然消失了,温暖的阳光不见了,睡着的她也消失了。世界再度陷入一片浓郁的黑暗之中。夙子翌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走远。而等她想叫住他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他了——
爹……
爹你别走!
陶小夭猛地张开眼,一律金灿的光芒刺痛她的双眸。眼前渐渐映出的几张面颊,是岚卿,未名,云天和贺绵绵的。
陶小夭猛然起身,惊魂未定的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她茫然的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伤口,脑海中不断出现方才梦中的画面。
‘那,我先走了。’
“爹爹呢……我爹去哪了?”
未名面向太阳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大片大片的金色光华镀满他的身上。
“那酒鬼?不知又去哪逍遥了,怎么?”
“你说什么……?他,他一直没回来过?!”
陶小夭失魂落魄坐在床上,她知道,夙子翌出事了。
“小夭,听说你又梦游来着,从山崖上坠下来了,还好师祖功力了得,否则你小命难保了。”贺绵绵笑眯眯的说道。
陶小夭看了眼坐在方桌前喝茶的岚卿。
山崖?梦游?
陶小夭急忙下床跑到岚卿身前道:“战岚!战岚她勾结不三不四的人要杀了你!昨天,昨天晚上我根本没有梦游!我爹来古华后山看望我,夜里看见一个黑衣男人交给战岚一瓶圣水!那个人还说我会阻挠到他们杀你所以要先杀我!爹爹去追他了……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师父,我求求你快点命人去寻他!”
闻言,几人愣住了。
岚卿淡然自若的抿了口茶,缓缓道:“可有证据?”
陶小夭怔了半响,反问道:“什么证据?”
“定是在集训期间战岚要求你过为严格,你受不住,扯出这样的谎。”
“你——你不信我?!”
云天和贺绵绵完全愣住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未名在阳光中抱臂,微微侧头,眼神变得深邃。
岚卿突然起身,背过手,厉声道:“你休要污蔑战岚,我的徒儿我心里会没有数?你若再在此胡言乱语,我定会处置你!”
陶小夭仰起头怔怔凝视着他,指骨不由然收紧。她永远想不到,他竟然会不相信自己的话!
岚卿迈出步子要走,却被陶小夭叫住。
岚卿不理会她,而是大步走出门。
“你们……信我吗?”
一双纤细的十指扶在陶小夭的肩头,她的身后,烟雾缭绕。
“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雁惊幽梦泪婵娟
从那天起,陶小夭等人四处寻找夙子翌的下落,可是始终无果。
也是那天以后,陶小夭再也没有踏过无煕殿的门,只是有时候会看见古华广场上岚卿传授御剑术,远远的望着他,陶小夭忽然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很远。
有时她和贺绵绵还有几个女弟子走在林荫小道上会撞见他,女弟子们的面颊上是掩饰不住的红霞和窃喜,规规矩矩的行礼唤了一句:掌门好。
岚卿点点头,望向别过脸的陶小夭,没多说一句便离开了。
陶小夭站在原地久久未走,心思全在岚卿身上,方才的尴尬化为难过,直到贺绵绵拽了拽她。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十天……
他们竭尽所能的去寻找夙子翌,却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仿佛这个人凭空从世间消失了一般。
陶小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蜷缩在角落里,无声的落泪。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能听到打湿树叶的声音,天空阴暗得仿佛末日。
那一天,她揽着他的手臂对他说:“爹爹,再过几年,等我大一些的时候,我们离开这里,我陪你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不是现在呢?”他还是有些高兴的笑,干净澄澈的笑容,嘴角染着天真,在他周围飘着淡淡的酒香味。他是这样俊美的男人。
他曾经说他半生存了好多话,都想与她说,她总是说来日方长,他终究没有机会说出口。
在黑暗中,陶小夭就那样在角落里。贺绵绵走过去,拥抱着她。陶小夭渐渐哭出了声,在他怀里疯狂的大哭着。
贺绵绵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我们找到他了。”
陶小夭突然安静了下来,收紧的手指咯咯作响,她在泪水中凝望着她,削瘦而苍白的脸颊仿佛没有生息。
“带我去见他,无论他什么样子,是死是活,我要再看见他一次。”
她是那么想念他……
长久以来,一颗心被狠狠的揪着,从内到外的抽离和剥去,造成了强烈的无力感。此时的陶小夭忽然发现,她发不出声音,也不能思考,几日来,整夜无法入睡,因为格外清醒,理智承载着回忆,撕碎着内心“他……就在里面。”
长廊上冷风萧瑟,陶小夭忽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喊声似乎会把喉咙嘶喊得出血。她停下脚步,怔怔的立在门前。
陶小夭忽然发现她不敢进去,不敢面对。
未名扶住了她的肩头
陶小夭咽了口唾液,下巴微微颤抖着,牙齿发出碰撞的声音。
——她推开门。
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散着头发的男人。
他在挣扎,被一群人按着!双手被绑在床的两侧,她站的太远,看不到他的脸。他嘶吼着,喊着,双脚不停的蹬来蹬去,仿佛在用着全身力量摆脱捆绑。
骤然间——陶小夭慌忙冲过去,抱住他,用她的身体保护住他,然后用力推开那群试图捆绑他的人,她在哭泣中大喊着,滚开!别碰他!不许碰他!滚!你们谁都不许碰我爹……
夙子翌忽然安静下来了……头埋在陶小夭的胸前,喉咙里发出呛咳的声音,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窗外雷声滚滚,当夙子翌抬起头的那一刻,陶小夭所有的理智都被敲碎了!
他的脸色惨白惨白,头发像干草一样,眼睛肿了起来,眼袋发黑发青,脸上,身上,到处是伤痕,浮肿,淤青,还有血印。嘴唇干裂苍白,身体骨瘦如柴,已经没了人的模样,她怀抱着他,仿佛抱着一堆骨头。夙子翌看见她,忽然笑了,泪水哗啦一下流在他的唇上。
他的身体颤抖着,声音颤抖着,悲凉的眼神中带着极端的疯狂:闺女,你终于来了……”
陶小夭心痛的抱住他,同他一起哭泣着,她告诉他:“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然后——他开始浑身抽搐,眼睛睁大仿佛要爆出眼眶,开始呕吐——一开始是白沫,后来是黄色的胆汁……陶小夭慌忙起身,古华弟子们为她处理着污秽,陶小夭掩面哭泣,惊慌失措的倒退。
此时,岚卿和几位长老赶到。
陶小夭看见了岚卿,随后大步冲到他面前,不顾尊卑不顾身份不顾一切的冲他嘶喊道:“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
岚卿挥动大臂‘啪’的一声给她一记耳掴。
陶小夭被打得侧过脸去,脸颊顿时一片红肿。
周围突然安静了。
“没有教养!”
四个字就这么冷漠无情的从他嘴中说出。
陶小夭眼里含着泪水,她咬着牙僵硬着转过头看向他,双瞳中是浓重的恨意。她盯着他的双眼,仿佛冬日的薄暮,没有一丝情感。
“发生了什么。”
“夙子翌被人灌下了圣水。”未名倚靠在门框前,低着头,不去看岚卿,道:“去问问你的好徒弟战岚吧。”
岚卿却一口否决。
“我不必问,我教出来的徒儿不会做你们所说的肮脏之事!”
“掌门大人,陶小夭是你教出来的!你信战岚!那陶小夭呢?就可以不去信?”未名再也按捺不住一直以来压抑的怒气,质问岚卿。
一旁,云天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未名甩开了他的手,不再作声。
岚卿没有理会未名,而是对步萝莉道了一声:“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