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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色光幕轰然一下子碎裂开来。
几名修为低的长老当场身亡,元神都没来得及遁出,便消散在了天地间。
凌烨,苍风,林堂峰等人骇的面无人色,再也顾不得其他,各自逃命向远处遁去。
一些动作慢修为略低的长老,纷纷被那血红色的漩涡吞噬。
他仿佛自地狱中收割性命的魔神,每一指点出,便有一条性命消散掉。
这些人皆是穿云顶峰或冲霄境的修为,若是被人看到,被一名幼童像碾死蚂蚁一样肆意杀戮,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瞬息之间,刚刚还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群仙便死的死逃的逃,狼狈不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地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银月高挂,依旧是刚才的模样,仿佛刚才惊天动地的杀戮从未发生过。
凌水天连忙上前抓住了易雪的手,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
易雪眼睛恢复了清明,黑色的瞳孔看着她,勉强的扯起了个微笑,示意她放心,却连嘴唇都泛起了青白之色,身上的无边气势尽数衰落,一副枯萎濒死之姿,随即身子一软,扑倒在了她的怀中。
他昏死了过去,气息衰弱到了极点,仿佛刚刚的强势只是回光返照一般。
凌水天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明明已经处在了虚脱濒死的边缘,怎么还能发出如此强烈的攻击,这不是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自寻死路呢么。
她一边哭,一边从百宝袋中掏出聚气固本丹,服入了口中,修补起了丹田气海和受损的经络。
她百宝袋中还有几枚仙丹,但是只有修习仙道功法之人可以使用,对于易雪这种魔修,只会起到反作用,而且他的修为境界太高,丹药已经对其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凌水天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易雪,不敢再有丝毫耽搁,驾云急速的向东边行去。
她能感觉到,怀中人那微弱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无边的恐惧几乎要将她神智湮没。只有拼尽了全力,全身真元暴走到了极限,丝毫不顾自己刚刚修补好的气海和经脉又破裂开来,她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一直向东光速行去。
就这样走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的清晨,日月交接之时,他们终于快要到东池魔州的交界处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向怀中嘴唇已经青白的易雪,侧头在他耳边低声道:
“喂,大魔王,已经快到东池魔州了!等回到战昙教,那群长老们肯定会被你的样子吓一跳,赶快打起精神来。”
易雪眼睛紧闭,毫无声息,连呼吸都微弱的快要消散。
凌水天害怕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和恐惧过,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还记得吗,你说只要我听话,就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愿望是希望能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再分离。”
易雪依旧悄无声息,双目紧闭,身体却泛起了白光,化为了少年模样的王钟,容颜依旧美的不像世间所有,惑人心魄。
她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真元枯竭,手一沉,居然抱不住他,两个人直接向地面摔落下去。
凌水天在空中扭转了一下身子,将自己垫在了他的身下,轰的一声,他们直接将地面砸的微微塌陷。
她喉间一阵腥甜,脑袋痛的嗡嗡作响,全身都如同被巨石碾压过一般,双臂却依旧死死的抱着他,落地的瞬间,她竟然有种就此死去算了的想法。
王钟的头侧在她的肩膀之上,激起的漫天尘埃纷纷落下,尘土飞扬,将这两个平日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人,更添上了几分凄凉。
“天儿。”
他突然开口说话了,轻唤了她一声,声音微弱而沙哑。
☆、第七十七章 情殇西仙失至爱
凌水天连忙垂目看向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柔声回应道:“嗯,我在。”
他的头略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和她贴合的更近一些,眼睛微垂,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释然:
“带着我给你的通天印鉴,三个月后去北水渗州夺回你应有的一切,仙府出世之时,对另外两人千万不要手软。”
凌水天被王钟的语气吓到了,双臂紧紧的抱着他,哑声道:“那你陪我一起去,之前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去了吗,你可不能食言啊。”
王钟细微的喘息了一会,又继续说了起来,语速缓慢低沉,嗓音沙哑:
“恐怕我不能陪你了,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太过纵容你,事事都顺着你意,陪你回天元宗。仅仅因为一念之差,便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凌水天觉得眼眶干涩的难受,强烈的无助感几乎要将她折磨的崩溃掉,她伸手抚上了他的头:
“如果按照你原本的计划走,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子了。”
王钟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静默了一下后,又开口说道:
“以前活着没有目的,日久无聊,于是我将全部精力放到了追逐力量和权力之上,最终如愿站到了天地之巅,但是那种空虚和寂寥的感觉却更加浓重。。。”
“我的野心很大,想要的很多,却又比任何人都能够将这些放下,因为我看破了生死。”
他停顿了一下,想要伸手握上凌水天的手,却只能无力的动了动手指。
“可是如今我不甘心,因为我有了真正想要追求的美梦与热望。。。”
凌水天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他的顶心之上,双手抱得越来越紧,柔声说道:
“我们快进入东池魔州了,再坚持一会,回到教中就好了。你看你现在,不是恢复本尊真身了吗,这说明你在好转,打起精神。。。”
他的呼吸渐渐消散,眼睛合了上:“没用了,这是最后的反噬,回光返照。我的元神上次被天珠权杖重伤,被封印在身体之中,还没有恢复过来,恐怕这次要一起灰飞烟灭了。”
他们的姿势暧昧,轻言细语,就像情人耳鬓厮磨的爱语,但他说出口的话却让凌水天觉得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寒意如霜从心蔓延到了全身,却不如怀中人的十分之一冰冷。
王钟声音越来越微弱,气若游丝:“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如果代价如此,我不后悔。。。”
她握上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声音带着哭腔:“别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回战昙教。”
他的身形已经有些透明,渐渐开始消散,几近透明的五指紧握着她春葱般的纤手,喃喃叹息道:“我爱你。”
她的嘴唇哆嗦着,连忙回应道:“我也。。。”
话只说了一半,他的手便无力的垂落了下去,已经接近半透明的身子尽数溃散,化为了一团飘渺淡薄的黑气,随风而逝,消散在了空中。
凌水天疯了一样的爬起来,伸手追向了这团黑气,却什么都没有留住,她摔坐到了地上,抬起头,对着天空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
浅淡的晨曦弥漫,万籁俱静,她哀恸而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之间。
扶桑树沙沙响动,似乎是在为她的哀伤而哭啼。
天地都哭了。。。
仙魔大陆历,6739纪元,5724年,10月,6日,东池魔州战昙教魔尊陨落。
西仙涧州三大巨头门派元气大伤,数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死道消,各自休养生息。
天元宗掌门之女自甘堕落,勾结魔道残害仙道修士,为整个仙道所不耻,逐出天元宗,人人得而诛之。
仙魔两道震荡不安,魔道中,战昙教地位瞬间跌落出前三,风光不再,原本屈居第二的阿鼻谷成为霸主。
瞬息间,世事变迁,风起云涌。
西仙涧州和东池魔州的交界处,因为是仙魔两道的边界,所以荒无人迹,灵气淡薄,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之处。
一名白衣少女身上血迹斑驳,跪坐在地上,双目微垂,眼神空洞游离,手中捧着一尊白玉色的印鉴,居然是一件上品仙器,无生大印。
东方亮起了鱼肚白,朝阳将她荏弱的身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晨曦,随着时间消逝,阳光越来越烈。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耀眼的太阳又被云层遮盖住,风起,尘沙弥漫,乌云压境。
瓢泼大雨夹杂着冰雹,倾盆而下,浇砸在她荏弱的身子上。
电闪雷鸣,暴雨中她的仿佛一株孱弱的幼草,脆弱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她却毫无知觉一般,一直低头看着手中沾满干凅血迹的印鉴,眼睛连眨都不眨,就像是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要维持这个姿势直到生命的尽头。任由身上的血迹和灰尘被雨水冲刷而下,渗入了大地之中。
夜色降临,雷雨稀薄了起来,淅淅沥沥的秋雨将天地衬得更加安静寂寥。
第二日,又是清晨,天地间亮出了第一缕微弱的曙光,白衣少女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是在晨曦的照应下,她原本的及腰墨发竟然尽数消失,满头银发随风飞舞。
情殇西仙,痛失至爱。
白发罩红颜。
只不过一夜的时间,她的三千青丝尽数变白。
凌水天在交界处抱着王钟的遗物跪坐了整整近两月。
十一月末,冬至。
天色阴沉,白色的雪花洋洒降下,飘落到了她的身上,一头白发布满尘埃,黯淡无光。
她眼睛依旧空洞,仿佛在看着手中的无生大印,又仿佛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终于,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轻声吐出了三个字:
“下雪了。”
她的嗓音沙哑难听,弱不可闻:
“你骗我。。。”
“你说你叫易雪,于是我就喊你阿雪。”
“你真坏啊,装成小孩子接近我,将我耍的团团转,我还傻傻的担心着你。”
“幸好我聪明,在静坐崖识破了你的骗局。。。”
她声音嘶哑,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泪珠自眼角划下,滴落到了无生大印之上,响起了轻微的噼啪水声。凌水天终于抬起了头,眯眼看向了天空,此时天地都已是雪白一片,大雪纷飞,凄美安静。
她向后一仰,躺到了雪地之中,压抑了两个月的泪水,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滑下脸颊,将雪地融出了小小的雪坑。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凌水天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三夜,泪水在脸上凝结成了一层碎冰,任由铺天盖地的大雪将她埋葬。
天地一片肃穆的雪白,那抹浅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地面上只有一个人形的小包微微隆起。
一名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从东方行来,他长发在空中飘飞,星目皓齿,像朵白莲般圣洁,看起来俊美绝伦。但是他双目中却有着幽幽的绿光,面色阴沉,似乎很是痛苦。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幽怨阴毒的气场,将那面相上的圣洁之气冲淡了不少。
少年落了下来,一指点出,将地面的厚雪激起,向四周散开,露出了一名银发雪衣的少女。
他本来恼怒不已,但是见到少女的样子后,神情有些震惊,将她一把捞了起来,掏出了一颗闪着金光的丹药送入了少女的口中。
凌水天全身冷的快要凝结,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暗示自己,她已经死了,一了百了了。
神志模糊中,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将她抱了起来,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眼中划过了近乎绝望的失望,嘴角却笑了笑,哑声道:
“昆墟老祖,您老怎么来了。”
昆墟老祖咬牙切齿,将手掌放在凌水天小腹丹田之上,精纯的元气流入,替她修补起了全身经络,和又略微破损的气海,恼火的说道:
“本老祖再不来,就要和你一起死了!”
“我本来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