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旁,还坐着一名身着明黄色法袍的青年。
“你是谁?这是哪里?”凌灵连忙坐起来,打量起周围,发现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无边无际。
这里天气阴沉,乌云压境,明显不是临海台那片海域了。
“你不记得我了……”青年抬起头,望向了天空,“其实我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相貌极为俊朗,一身明黄色法衣,周身隐约带着尊贵之气,可是眼中却满是灰败,毫无生气。
“一会隆清来了,你不要害怕。”青年冲着凌灵微笑,“这是一场亡命赌博,赌的就是他够不够爱你。”
“而我和他的因果,就在今日了结。”
他复又看向手中捧着的一朵莲花,摩挲着,眼中满是爱恋,喃喃自语着:
“莲儿,我今天便替你报仇,将那杀了你的人打的神魂俱灭,你会高兴吗?”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若是我死了,去地狱陪你可好?”
“说好了,这次可不准再拒绝我了……”
这声音悲呛,竟带了几分让人彻骨寒冷的凄凉。
凌灵突然觉得,她以前总说夜紫翌他们精神不正常,如今见了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疯子。
自说自话,疯疯癫癫……
可是他说什么,他说要杀隆清?还说隆清爱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时,虚空一阵波动。
“敖玉,你伺机报仇,寻了我二十年,我没有理你,想不到你竟然将心思动到了她身上。”隆清的声音响起,面色微愠,“你用了什么方法,看出了她的前身?”
“这很重要吗?”敖玉神情不变,道:“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杀得了你?”
“当年是那女子自作自受,心肠如此恶毒,死不足惜!”隆清道:“我不想妄动杀戒,你若是就此消失,不再来扰,今天的事情我便当没发生过。”
“你住口!”敖玉神色癫狂阴沉,“没发生过?那我心爱的女人就可以回来了吗!”
“你让我心爱的女人消散,就注定我们会不死不休……”敖玉说完,又指向了凌灵:“只不过……我给她种了子母连心符,若是我受伤,她也会承受一样的痛苦,我死了,她也就跟着死掉……”
隆清脸色大变。
“你也知道,这子母连心符只有母符寄主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解除……”敖玉呵呵冷笑,“若是想控制我的行动,我一时心急,说不定会自爆啊……”
话音一落,敖玉眼中泛起狠厉,一拳轰向了隆清,这一拳的力道之大,几乎将空间粉碎。
隆清转头看了眼凌灵,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做动作,硬生生的接了敖玉的这一拳,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下,皱了下眉。
凌灵也已经听明白了,这敖玉等于是把她的性命系在他的身上,隆清想杀敖玉,就会先杀了她。
她看着敖玉的拳头像雨点般疯狂落在隆清身上,每一拳都夹杂着全身的真元,足以轰碎掉高山。
凌灵想要冲过去,却被这朵水莲限制着行动,急得红了眼。
“隆清,你还手啊!我没有被种下子母连心符!”
轰隆……
隆清嘴角流血,身子砸到了海水之上,激起了漫天水花,向海里沉去,她的声音湮没在漫天水声中。
敖玉上前抓住了隆清的衣领,将他自水中捞出来,双目中满是疯狂,狂笑道:“我等今天等了二十年!支持我活下来的,就是复仇!”
他扯起了个阴冷的笑容,右手的指甲凝起极为阴冷的寒芒,一下子就插入了隆清的胸膛,使力的转动着,传出血肉被搅碎的声音……
“心脏被捅个窟窿的滋味怎么样?嗯?”
鲜血将隆清的白色道服染红。
凌灵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嘶哑着嗓子喊没有被种符,可是隆清置若罔闻。
他不能冒险……
隆清只是微微笑了笑,盯着敖玉的眼,狠狠的吐出了个字:“爽。”
敖玉不怒反笑,“那再尝尝元神被戳个窟窿的滋味吧!”
他手又一使力,一阵金芒闪过,隆清终于闷哼了一声。
眼中漫出了鲜血,视线有些模糊。
视线模糊之前,敖玉疯狂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一只尖锐的长鹿角自他心口穿过,连同他的元神一起封锁刺穿。
凌灵双目圆睁,只见一头白:新!回!忆!论!坛:鹿自天际如光影般快速奔来,将鹿角没入了敖玉的身体。
敖玉的手从隆清的心口中拔了出来,瞳孔有些涣散。
隆清坠了下去,失去神智前,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敖玉开始消散的身形,以及当年妖园中那温顺的破影鹿。
他的视线染红,无力的沉入海底,身体受到重创,什么都想不了了……
敖玉单手捂着心口的窟窿,将飘在海面上的白莲捡了起来:“莲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恨隆清,我真正恨的人,是夜宸……但是你深爱着他,这可如何是好,我只能忍住不去动他,因为我知道,你会心疼……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是我去陪你了……”
敖玉沉默了一会,似哭又似是在笑:“……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我是怕他死后也下了地狱,你会再度爱上他,那样我会疯掉的,我真的会疯掉的……”
“我很自私吧……”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化为了一条金甲金鳞的长龙,一阵金光散发,又轰然消散开来,成为了漫天尘埃,消失在了海面。
凌灵终于恢复了行动,她此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脑中嗡鸣作响,一头便扎入了海中,去捞隆清。
大海深处有一个渺小的白点……
凌灵看到了正在下沉的隆清,拼命的向下游。
可是腰上一紧,那头白鹿也跳入了海中,不过她的反抗,将凌灵驼出了海。
“他没有生命危险。”一出了海,白鹿便开口说话了,脑后凝出一股真气,将凌灵的牢牢禁锢住,“你不用担心,他这个阶段的修为,敖玉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过两三天就能恢复意识的。”
声音是清脆的少年声音。
凌灵闻言,安静了下来,哑着嗓子道:“那你放我下去,我不能放任他沉入海里不管。”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白鹿置若罔闻,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的行为,为何总是针对你?还有这敖玉和莲儿都是谁,想知道吗?”
凌灵沉默,点头。
“我带你去北水渗州,通天仙府里,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此时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重回了天元宗或魔道,他们是不会让你知道真相的……”
“他们?”
白鹿点头:“是的,那些深爱着你的人,都不希望你记起前尘往事。”
它驮着凌灵,破空便向北方行去,四蹄生风,速度极快。
凌灵问道:“那你又是谁?怎么会是一头鹿的形体?”
“我已经轮回了无数次,今生的本体就是一头鹿,这个没有办法……”
“别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不清,到了仙府你便知道了。”白鹿有些不耐烦。
足足走了两天两夜,凌灵被敖玉的惨死给刺激到了,只和这头白鹿交谈了几句,有气无力的任由它带着她向通天仙府行去。
天气越来越冷,最后,她看见前方一片死寂的冰封之地,比那雪原还要荒凉凄冷,大地上满是冰雪,古树挂满银霜,散发着极度寒冷。
才站在边缘,还没进入,就已经让人冷的发抖。
要知道,能让修士感受到寒冷的,定然是极度的阴寒,非凡间风雪可以比拟。
“去找一根金色的权杖,它是解开一切秘密的所造……”破影鹿道:“这里冰寒之气太重,没有任何修士能进入其中的中心地带,我留在这里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金色的权杖?在什么地方?”
“通天仙府之内,你直着向里走,就能看到仙府。”
“那我就能进去吗?”这只鹿最少有着穿云境的修为,都进不去,她又怎么进得去?
“你可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破影鹿信誓旦旦的点头。
凌灵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裹紧了衣服,走入了前方覆满冰雪的国度。
她急速的奔走了一天一夜,便见到前方一片冰雪中,有一座高大的仙府耸立,外面覆盖着雪白的冰霜,像是座无人的死城。
高耸的大门上也是雪白色的,覆满了冰霜。
凌灵使力的去推门,以为被冻的定然难以活动,却出乎意料的,一推就开了。
走入其中,回廊,楼台,宫殿,花园,一应俱全,全是洁白的颜色,覆满了冰霜,凌灵冷的直打哆嗦,寂静的让她心中有些凄凉。
这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凌灵兜兜转转,最后走入了一座极为广大的殿堂之内,只见三十六根水晶柱耸立,上面虽然覆盖着白霜,却隐约可以看清是雕着不同种类的妖兽,活灵活现,让人看着就心生畏惧。
=============
三更完毕,快亮天了。。去困觉,明天接着加更。
☆、第一百六十章 无常最苦
万妖殿。
正上方有一尊王座,高高在上。
凌灵突然一个恍惚,仿佛见到一名银发女子端坐在上,雪衣染血,神情淡然肃穆,手执金杖,香口微启……
“我得通天时,万妖皆可重回人世……”
银发女子轻声呢喃,如同天地间最为神圣的吟唱。
如龙般的红色镀电大蛇温顺的趴伏在女子脚边,吐着冰冷的蛇信,蛇眼通红森寒。
一切都有些虚幻,周围的景物都散发着不真实的祥和光晕,朦朦胧胧,似在梦中……
凌灵头脑有些混沌,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开步子,来到了那银发女子的身前。
银发女子冲着她微笑,笑容却看不出悲喜,缓缓抬起了手,向她伸了过来,白皙的指尖晶莹剔透,如最完美的雕琢品,散发着莹白的光晕。
凌灵也抬手,和她的指尖触在了一起。
指尖相触,空中浮现出了一层无形的涟漪,有波纹四散荡漾开来。
幻境消散……
周围的一切虚象全数消散,她幕然回神,只见自己一指点在了一柄金色的权杖之上。
金色权杖一阵震颤,似是在哀鸣,又似是在欢呼。
她的指尖像是触到了电流,一种心灵上的共鸣轰然而起,让她的全身都在随之颤栗。
凌灵伸手握住了权杖,金芒大盛,炽烈的光芒几乎快要将她融化。
一股巨大的吸力自杖上的印鉴中传来,凌灵化为一道白芒,消失在了万妖殿中。
天地倒转。
时间倒流。
她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周围全是无边无际的金色混沌,她在其中茫然的行走,不刻也没有停留。
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有的只是永恒的寂静。
日复一日,她坚定的朝着前方行走着,可这片金色虚无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但是她丝毫没有慌乱,依旧神情淡然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脚下步步生莲,每走一步,她身上的气质便会发生些微的变化,神情从最初的快乐转为迷茫,然后是痛苦,哀伤,到最后,只剩下了淡然。
每走一步,便有记忆抽丝剥茧而来,一丝丝的融入她的身体。
到最后,无知,迷茫,悲伤,快乐,痛苦,绝望,幸福,她在一步一步中尝尽了人生百味。
这些情绪和破碎的画面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几乎快将她湮没。
一种快要被压垮掉的窒息感弥漫上心头。
一切种种,因缘际会,尽数想起。
像是经历了一世。
漫长的让她几乎想要死去。
到最后,无尽的金色虚空终于到了尽头,前方一片白色的光明。
她闭上眼睛,走入了这一片耀目的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