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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小葱被他甩得倒退几步,等她重新追上去的时候,婪夜已经把门打开了,护符的法文在空中悠悠旋转,他对直走将过去,视若无睹,茶小葱扯着嗓子高叫了一声,却见他高大的身形只在符文上留下一道波纹,等到符文恢复如常,他已经穿到了另一边。她跟着一头冲出去,结结实实地扎在护壁上,立即被弹了回来。
她不甘心,再冲,再反弹,这一回她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婪夜的周围裹着一层白光,把漫天的黑气阻挡开来,地面上,他每走出一步都是血印。掌心翻覆,那腕间紫气四射,他手里转瞬多了一柄紫焰枪。
慕容芷才挡在前方拄剑而立,腰位塌下,似已不支。那团黑气在空中肆意凌虐,吐放出各色毒虫,清水镇上的居民被熏得东倒西歪,哀号一片。
“小靓!”
一个半大的孩子像着了魔似的冲进了那团黑气里,身后跟着的少妇跌跌撞撞,追赶已然不及。
就这一声呼唤,恰恰拨动了茶小葱某一根神经,她使劲拍打着符墙,嘶吼着:“放我出去,喂,婪夜,慕容紫菜!放我出去!”
那团黑气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更似一团魔魅张开了血盆大嘴。王小靓弱小的身影摇摇摆摆,在黑气中若隐若现。王花氏哭喊着扑过去,却被慕容芷才奋力拉回来,魔魅幻化成一张扭曲的人脸,他丑陋地尖声怪笑,无限膨胀得像一幅巨大的夜枭遮住了人们头顶的天空。
婪夜起手结了一个法阵,长发飞扬,迸射出一道强烈的白芒,耀得人一时睁不开眼,他越过了慕容芷才;与此同时,茶小葱手腕上突然泛出一道红光……手腕撞击在符壁上,“锵”地一声,耳畔微震,传出像琉璃被击碎时的脆响,屋外流动的符文瞬间消失了。
茶小葱跑了出来。
“王小靓!”她低头冲进了那团黑气里。
“死女人!”婪夜怒咒了一声。
任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够穿过慕容芷才的结印,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她不但跑过了仙家的结印还安然无恙地跑进了妖族的结界里。
邵老爷子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纸,他颤抖着在慕容芷才面前展开来,隐约可见上面画的是一位杏黄裙衫的少女,长发飞扬,飘然若仙,却看不清容颜。
“是她!”他颤抖地伸出手,指着茶小葱消失的方位,“元掌门说的没错,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慕容芷才似乎现在才回想起茶小葱的衣着装扮已经较初来时有些不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用脑子想一想吧!谁知道她那身衣服是不是偷来的!
茶小葱无比圆润地来到了爬满是蛇虫鼠蚁的毒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手臂粗的蜈蚣,她喉中“咯”地一下,一时觉得连口水都变苦了。她手脚并用,攀住了身边人的大腿,呵呵,她跟婪夜的大腿可真是有缘。婪夜倒是想甩掉她,可惜眼下灵力耗尽,使不出那么大力气。
“王小靓,王小靓,你在哪儿啊?”
她像一只大猢狲,挂在婪夜身上东张西望。
婪夜看她就火大,光想着怎么样才能一巴掌拍死她。
这时什么都看不见,一点火光都没有,唯一的发光物就是婪夜。
“喂,你发光的方向能不能小小地调整一下?只要微调一下就可以了……”关键时刻,她提出了一个颇具“建设性”的意见。
“……”婪夜死死地盯着她看。
“就是……你不觉得这些光由下至上会显得脸部阴影很重,你原本是极品帅的,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好歹弄个正面光……不奢望你会苹果光那么高级……”她孜孜不倦地解释着,完全无视了公狐狸像要吃人的目光。
婪夜完全没听懂,他现在只想让她闭嘴,而让一个人永远不再说话的最好方法就是……他陡然出手,一把擒住了她的脖子!没想到这么武大三粗的姑娘脖子也那么纤细。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却听茶小葱杀猪似地叫起来:“鬼,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上一紧,茶小葱“啊”的音就被挤压成了元音“呃”,侥是被掐得痛不欲生,她却没想过要松开抱着婪夜的手。
结界里边的可视度不高,注意力从茶小葱身上移开,婪夜转向了那片漆黑的毒沼,远处,慢慢现出一双绿色的眼睛,乍一看,倒似两片呈八字对开的柳叶。一个嘶哑的声音缓缓扬起,带着千虫万蚁蚕食着干枯躯壳的沙沙声,而在茶小葱听来就像是上亿只蟑螂君堆在一起爬行示威。
“公子好有雅兴。”
“是你啊?”婪夜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意外,接着他轻启唇齿,清晰干脆地吐出两个字,“杂碎!”
果然是有杂有碎,那人走近了一点,浑身逸散的各类甲虫相互碰撞着向四面八方扩散,整个人松散得就像要马上垮塌。茶小葱发出高频的海豚音一个劲地往婪夜怀里钻,婪夜越是想揪她下来,她就粘着越紧。等到那人走到跟前,她已经把自己完完整整地贴在了婪夜身后,两人看起来就像连体婴一模样。
“啊,你的品位好像变了。”那人看清茶小葱的脸之后,显得有点吃惊。
“代我像魁麟问好……还有,一同问候妖后夫人……”茶小葱趴在婪夜背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像用劲了全身的力气。以前见到的婪夜虽然略显刻薄,可从不会如此冷漠,冷得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茶小葱会忍不住去脑补,猜测其中的渊源,仙狐婪夜,魁麟,妖后夫人……三角关系?
“我会。”简短的两个字,带着细集的小虫一起从那张暂时被称为“嘴”的黑洞里蜂涌而出,茶小葱立时汗毛倒立。
婪夜烦躁地抖了抖肩膀,回头冲她吼:“你好好呆着成不?扭什么扭?”
茶小葱掐住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目赤张:“喵的,没想到这货说话也会吐虫子,害我吃了几个进去,死啦死啦,会不会有毒啊,还有还有,从他嘴里到我嘴里……咦,哇哇哇哇!间接接吻啊,晚洁不保啊!魂淡!”
那人兀自吐着虫子,张嘴愣着:“居然是人类?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第9章 满身是虫的怪物
对于茶小葱是怎么进来这一点,婪夜也感到很奇怪,可是大敌在前,容不得他去多想。
茶小葱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眼睛里透着好奇和恐惧。纠集着各种复杂情愫的她,此时活像只受了惊吓的猫。她故意不看那人,一个劲地东张西望,口中问着:“王小靓呢?你把那孩子怎么样了?”
这是第一次,婪夜第一次看到茶小葱的举止中流露一点为人类所称道的,善良与温情。
“下来!”他亦无视了那团满身是虫的家伙,继续朝茶小葱吼,“害怕就不要跟进来!”
茶小葱在阴森森的环境里是有那么一点胆寒,但还不至于害怕到尿裤子,这个混蛋怪物也不过就像欧美大片里的鬼怪一样恶心大于悚人,败败胃口而已。她壮着胆子大声顶了回去:“谁说我怕了,他有什么可怕的?”说完,想必是为了证明这一点,还特意从他背上跳下来,伸脚,“咯嚓”一声,将脚边的蜈蚣踩碎一条,绿色的浆汁迸了出来,弄脏了她的新鞋,也溅上了婪夜的白衣。
婪夜的脸煞白,也不知是不是被身上的咒光照着的缘故,乍看之下,他更像鬼怪一些。
“妖后夫人特地吩咐,务必要请回婪夜公子。”那人咯咯地怪笑起来,活似一只生蛋前的母鸡,“如果公子闲来无事,不妨随我走上一趟。”
婪夜清傲地睨了那满身是虫的怪物一眼,细目如丝。他时常给人一身凉凉的感觉,浸泡在那目光里,总令人无端生出几分冷意。
“她想见,我就得去?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今日我进来,无非是想问问清楚,魁麟百年不动凌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有所行动……他,究竟想干什么?”
“公子回去……不就知道了?”那人慢吞吞地,每说一句,身边的虫子绕着他飞一圈,整个一团就像被搅乱的黑丝线球。茶小葱光是站在旁边傻看着,突然一个机灵,冒出一身冷汗——她终于知道那些在天上翻滚着的摇曳多姿的黑云是什么东西了,就特么是这些虫啊!
“你们到底打不打?”她只惦记着孩子的下落。
婪夜横枪在手,捏了一个起势,表面完美,无懈可击。他的嘴唇没动,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茶小葱的耳膜:“我一动手,你就往右边跑,这里是一个迷宫,可能需要多花点时间,我没空同你解释。如若看见像心脏的东西,不管觉得多恶心,都毁了再说。去吧!”言罢,也不管她答应不答起,单手提起,轻轻一抛,不等茶小葱落地,人已如一只银白的巨蝶飞了出去,宛似一道犀利的白虹,贯穿了对面那人的身体……刺进了虚无。
虫蚁瞬间散开,如同爆烈的太阳菊,请原谅作者词穷……
茶小葱身上忽冷忽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听婪夜的话,一边挥开那些迎面扑来的小虫,一边沿着那条与动物肠子一般跟着某种节律蠕动着的小路疯跑。
前路越来越黑,隐隐约约只看见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匍匐在地。
她跑到一半,才又想起一个问题:这些人追了婪夜那么久,把他整得浑身都是伤,到了这时候,他还能支持得住?
是她大意了,还是她自私了?她光是看着婪夜的花架子功夫,居然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安排。她都忘记了,狐狸是最会骗人的。
想着想着,放慢了脚步,回头,她听见前面传来那妖物的尖笑,骄傲且笃定。
“你还不现原形?公子啊……硬撑可是对身体不好……”
“哼,我婪夜既已叛离妖界,就没道理再回去,你省省口舌……蔑人,你自己不去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有多恶心!”是婪夜的声音。他尚能开口,却无法掩饰粗重的喘息。
“啧啧啧啧……”妖物发出一迭声怪声,不知是鄙夷还是慨叹,紧接着,传来婪夜的闷哼,“……你不回去,你族的那些老鬼不听话啊,你就不怕妖王暴怒,灭了那群老狐狸?”
婪夜笑起来,却不搭话。
茶小葱怔了一会,没留意自己应手捏死了一只小虫。小虫碎裂的尸骸散发出恶臭,原本平铺在地的虫蚁像突然找到了饲主,它们堆叠成一团团一簇簇向她落脚的地方纷涌而来,转瞬之间汇集成一道黑色的暗流,她借着婪夜身上的咒光好不容易将脚下看分明。“妈呀”一声惊叫,她竟顾不得那许多,抽身就往回跑。甫一抬头,令她吃惊更甚,婪夜身上居然也爬满了虫子!此时他弯着腰,已然不支,身上的白芒比来时微弱不少。
“婪夜,你莫要再死撑了,你死了,我不好交代。”两人在空中换了一招,婪夜退后数尽,蔑人说话的语气越来淡越淡,却夹杂着一种快意。
“垃圾,呵呵,还轮不到你在本公子面前说话。给我滚!”
他一摆长枪,再次迎头冲上,茶小葱听闻锵然有声,陡地,婪夜兵器上的紫气灭了,他的身影摇晃起来,轮廓也开始模糊,收缩……蔑人狂妄的笑掩盖了蛇虫鼠蚁爬行碰撞的悉索,他摇身化成一团黑气,向婪夜围裹上去……
婪夜吐了一口鲜血,没来得及探手擦拭,又变回了长得像吉娃娃的小狐狸。
茶小葱跑得两腿发软,抢在那些虫豸吞噬白狐的暧间,扑将上去,眼疾手快地将婪夜抢了回来。简直就是一个足球门将示范完美到极点的扑球动作。
“女人,你回来干嘛!”